秋娘是怎麽回事?


    宋家家主宋良溫不清楚,他這三日親力親為忙著確定許多事情,怎麽也不可能寸步不離地守著宋良和,但他稍微一想,也想得到事情的大概經過。


    一個雛兒。


    哪裏經得起宋良和的采補?


    宋良和一個不留神,便把人采死了唄。


    事實也確實就是如此。


    說是死狀淒慘,也確實是,起碼當宋良和回過神來的時候,血都已經滲進了床板裏了,在紅杏來之前,宋良和才剛讓下人換了張新床。


    但是……


    宋良和是什麽人?


    宋家二爺,四品境武夫。


    吳有奎是什麽人?


    七品境的江湖人士而已。


    說好聽點恭維聲大俠。


    說難聽點,就是個無名小卒而已。


    剛剛吳有奎衝進來打斷了宋良和的采補,他就已經很不爽了,現在又在這裏問這問那。


    你算老幾啊?


    熟悉宋良和秉性的宋良溫看到宋良和麵色一沉,宋良溫心裏暗道了一聲糟糕,但宋家的文武天驕雖然是手足情深,可武天驕這性子一上來,文天驕可攔不住。


    宋良和黑著臉,不爽道:“什麽怎麽回事?那小娘們自己不中用,死在我床上了唄!不然還能是怎麽回事?”


    一眾江湖義士一愣,都沒想到宋家二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這也太……


    不把人命當命了吧?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宋良和卻越說越是來氣。


    “都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該給溢春樓的錢,我一個銅板都沒少,本就是個妓女!錢給了不就完事了?你們這些人是不是在宋家吃太飽了!有力氣沒處使,還想幫一個妓女出頭不成?你們沒碰過妓女?裝什麽清高!死我床上,我還沒嫌她晦氣呢!”


    為了給妹子複仇而來的錢子遜怒道:“那我妹子呢?我妹子是良家!可不是什麽風塵女子!”


    宋良和勃然怒道:“你他媽又誰啊?我認識你嗎?”


    錢子遜咬牙說道:“錢子姿!我妹子叫錢子姿——”


    宋良和恍然笑了,放聲說道:“哦!錢家小姐啊,你早說唄,你早說我就想起來了!記得,記得,錢家小姐還挺潤的啊,我怎麽會不記得?”


    “但是……你錢家什麽貨色,我宋家什麽地位!”


    “我看上你妹妹,這不是你們錢家的福氣嗎?但你們錢家命不好,錢家小姐潤是潤,但不中用啊,接不住我這福氣,斷氣前還在求我放了她呢,說她爹娘哥哥都在等她回家……我呸!晦氣!和溢春樓的妓女一樣晦氣!”


    “他媽的,以後再也不找這溢春樓了,沒個好貨……”


    錢子遜眼眶通紅,牙齒咬破了嘴唇,痛罵到:“宋良和!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為我妹子報仇……”


    “就你這癟三還想殺我?哈哈哈!你找死——”


    方瞞攔住了失控的錢子遜。


    同樣有些失控的宋良和則被挨了一個巴掌。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


    宋良和瞬間瞪大了眼睛,漆黑的眼眸像是一口浸沒在黑暗中隱隱發光的大鍾。


    猶如一頭將要吃人的野獸。


    宋家家主沉著臉,厲聲說道:“看我做什麽?你要連我也一起殺了不成?來啊,動手啊!咱們爹娘死的早,你再殺了我,就沒人管得了你了,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來啊——”


    宋良和頓時低下了頭。


    他不敢。


    也知道這樣做不對。


    其實早就知道宋良和是何秉性的宋良溫仿佛才認識自己這個親弟弟。


    他氣惱到渾身發抖,痛罵道:“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我宋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敗類!莫說錢家小姐何其無辜,就算是青樓女子,哪個不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你出了錢,也隻是買她們的歡好,又不是買命,怎能如此肆意妄為……”


    宋良和自己都已經爆完了。


    宋良溫再怎麽能言善道舌戰蓮花,此時也不可能幫他再圓回來了,當務之急是把宋良和的所作所為和宋家隔開,宋良和是私德敗壞,但宋家的家風不能跟著一起壞了。


    冷靜下來的宋良和也意識到自己衝動之下壞了事。


    他低著頭。


    認罵。


    隻是在低頭之餘,眼角餘光瞥向了吳有奎、呂盼、方瞞這些人。


    暗藏著淩冽殺機。


    罵了足足一刻鍾之後,口水都噴幹了的宋良和代表宋家向錢子遜道歉。


    “錢公子,我們兄弟的爹娘走得早,雖然說長兄如父,但我為了撐起宋家,也疏忽了對宋良和的管教,以至於他秉性不端,如今竟然犯下如此大錯,錢公子且給宋家一個機會,雖說死者不能複生,但宋家至少要補償生者,一定會給錢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如果是在宋良和剛剛那番話之前,錢子遜或許就等著宋家給的交代了,但現在他滿腔怒火,如何是一個交代就能熄滅。


    “滿意的交代?宋家主,我要一命抵一命,行嗎?”


    宋良溫苦笑不已:“千錯萬錯,此事之錯都在宋家,宋家會盡力彌補,隻請錢公子饒我這兄弟一命。”


    向錢公子致歉過後,宋良溫便轉身看向了臉上還掛著淚痕的紅杏。


    這位宋家文天驕歎了一口氣,說道:“姑娘也是個苦命人啊,君子聞其聲不忍見其死,宋家雖然無力接濟天下,但姑娘與良和也算是有些……緣分,你娘的病,宋家會治,還有那位秋娘,你可知道他有沒有親人在世?人死在了宋家,於情於理,宋家都該要表示一番……”


    就宋良溫現在拿出來的姿態。


    雖然不說全部,但至少能夠挽留大部分因為宋良和的真麵目而對宋家心生隔閡的江湖義士了。


    畢竟這看起來,是宋良和一個人的秉性不端。


    宋家的梁子還沒歪。


    但是。


    呂盼緊接著便再次問道:“紅杏姑娘,我還有個問題,你娘是為什麽病的?”


    紅杏張開了口,但她看到宋家家主,想起宋良溫剛剛所說會幫她娘治病的承諾,這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呂盼接著說道:“你在顧忌?別怕,不管你說不說,你娘的病,我也可以幫忙治好。”


    是信宋家。


    還是信這素不相識的年輕道人?


    紅杏猶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抓緊被褥的指骨因為用力而顫抖不已:“是、是因為宋家……我娘的病是因為宋家!當初宋家要收走我家的地,我娘親她攔著,便被宋家的人打了,落下了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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