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莎公主再次落入大周敵營,晚來一步的蒙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大周的兵馬包圍。


    他猛的一回頭,揚起馬鞭衝著身後之人狠狠抽去。水若寒擋住了臉,但那馬鞭卻沒有落在他身上,反而是馬匹受驚,差點將他甩了下來。


    “誰準你們擅作主張的?”


    水若寒眉眼低垂,看上去很是溫順。


    “楚青鉞一除,定北軍必定大亂,若探到的消息為真,楚青鈞一直閉門不出,那麽我們便可以最快的速度南下。”


    蒙蒼被氣到麵部扭曲,但此刻也無暇他顧,隻有策馬追了上去。


    水若寒說的對,此次楚青鉞被重傷,隨行的人馬不多,且已經被水若寒設計拖住,若能拿下楚青鉞,大周群龍無首,定然大亂。隻是他一直渴望與楚青鉞來一場光明正大的比試,卻不料這水若寒和蒙莎擅作主張,在楚青鉞的兵器上動了手腳。他知道此事傳出去,外人定然對他不齒,但機會近在眼前,斷沒有突然放棄的道理。


    “回大營的路被堵住了。”小劍有些著急的說道。


    “我們衝過去!”路雄飛吼道。


    “不行,後麵還有追兵,到時候被夾在中間,隻有死路一條!”


    “那怎麽辦?”他拔出手臂上的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帶的人手已經折損了一半。


    小劍背心中了一箭,臉色發白的開口,“往西走!那邊有一處天險,易守難攻。”


    蒙蒼率領北戎軍窮追不舍,眼看護送楚青鉞撤離的隻有兩百餘人,楚青鉞的月鉤斷裂,被蒙蒼一下給劈到了頭上,幸好頭盔擋了一下,但如今整個人昏迷不醒,甚是凶險。


    又奔襲了半個時辰,地勢漸漸的升高,前方出現了一條夾山小道,崎嶇狹窄,怪石嶙峋,兩側的峭壁上傷痕累累,石屑簌簌而落,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氣息。


    道路狹窄,隻容一騎通行,但追兵就在身後,他們別無選擇。


    “駕!”小劍騎著馬將人帶了進去,路雄風和謝猛留下墊後,兩人身上都插著數支箭矢,眼神卻凶惡的跟草原上的狼一般。


    蒙蒼正待一馬當先的跟著衝進去,不料卻被水若寒拉住了韁繩,“小心有詐!”


    “怎麽?事到臨頭又怕了?”蒙蒼的語氣不滿中又帶著一絲戲謔。


    “這條小道狹窄,我們隻能單騎通過,若是對麵有埋伏,我們便是甕中之鱉。”


    見勸不住,水若寒心一橫,“我先進去。”


    蒙蒼卻輕嗤一聲:“你跟在我後麵。”說完便一夾馬腹跟了上去。


    “咳,咳”。“怎麽這麽大的煙霧。”


    “這麽南蠻子在燒什麽?”


    這條夾山小道遠比他們想象中更為狹長,進入山道後,走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都還未走出去,四周寂靜無聲,連視線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水若寒卻皺起了眉頭,看了看小道兩邊光禿禿的石壁,“我們中計了。”


    蒙蒼抬頭,卻並未見上麵有巨石箭矢落下。反倒是那煙霧,越發的濃鬱了起來。


    “回去!”他拉住韁繩,下令道。但這山道本就狹窄,想要調頭異常的困難。


    就在此時,那濃煙深處,傳來了一聲虎嘯。


    北戎軍悍勇,就連坐騎也比大周的凶悍許多,但動物皆有本能,害怕比自己強的東西,虎嘯聲一出,馬匹紛紛嘶鳴,想要逃竄。但奈何山道內本就狹窄,逃竄間不停的有士兵被擠下馬來。


    “煙霧有問題,捂住口鼻!”水若寒想起那夜馬匹忽然發狂,定是聞到了不喜的味道。


    然而他們反應的實在有些晚了,在後麵的人倒還好些,跟隨蒙蒼王子衝在前麵的,此刻皆感覺頭暈眼花,提不起力氣。


    蒙蒼提起刀,在自己的掌心劃了一道口子,神誌出現片刻的清明,眼中越發凶狠。


    “隨我衝出去。”


    而夾山小道的另一端,一個頭戴鬼麵的男子正在指揮著兵士:“將他們搬遠一點,沒有被北戎人殺死,反而被你們踩死了。”另一名身著南疆武士服的青年,嘿嘿直笑:“這叫什麽?不戰而屈人之兵?”


    鬼麵男子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楚青鉞,“這次玩砸了,差點把自己也給折進去了。”


    “哇,真重!快來個人幫忙,將這兩個抬遠一點。”


    楊景和拖著謝猛的下半身,將人往邊上拖去。


    “阿大,往邊上站點!”話音剛落,一支箭便射了出來,不過輕飄飄的,倒失了準頭。


    “嘿嘿嘿,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舅舅,這效果太烈了。”


    “若在開闊處用,起不了多少用處。”葉懷昭卻搖了搖頭,“這山道兩麵都是山壁,沒有風進去,煙霧很難散開,他們又一心追趕前麵的人,自然吸入的多。”


    “去收拾戰局吧。”


    幾株枯樹歪斜地立著,焦黑的枝幹伸向天空,似在無聲地訴說著戰爭的慘烈。地上滿是淩亂的腳印與斑駁血跡,破碎的軍旗在風中瑟瑟發抖,殘片上的紋理仿若陣亡將士們未竟的遺言。風中隱隱傳來傷兵的低吟與遠方兵器的交鳴。


    墜在尾巴上的北戎軍,直到被俘都沒想明白,明明在追著對方的將軍跑,怎麽跑著跑著,自己的主將居然不見了蹤影,隨後莫名其妙的便對大周的人圍上了,最可怕的是,想要拿起武器反抗,卻發現手腳無力,想要騎馬逃跑,馬卻口吐白沫。


    西林頓格看著不分敵我倒了一地的人,問葉懷昭“你下了多少藥?”


    葉懷昭摸了摸下巴:“我也不清楚。”


    說完對西林頓格豎了豎大拇指。


    “現在我們手上有一個半王子、還有個公主,可以約他們好好談談了。”


    “哪裏來的半個!”


    葉懷昭踢了踢水若寒:“這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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