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曉琀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謝謝你,願意等我長大。"


    他忽然輕笑出聲,握住她戴著手套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該說謝謝的是我。"


    他望著遠處還沒亮起的聖誕彩燈,將她的手塞進自己口袋。


    "走吧,我的大富豪男友,我知道有家古董咖啡館,一杯熱可可隻要一美元,正好可以花光我的零花錢。"


    雪越下越大,卻擋不住兩人相視而笑的眉眼。


    薑曉琀忽然想起,原來最好的禮物從來不是昂貴的珠寶,而是有人願意陪你在雪地裏踩出一串腳印。


    願意用一生的時光,把"謝謝"和"我愛你”,說成最動人的情話。


    第五大道的雪地上,兩串腳印蜿蜒著向遠處延伸,其間還夾雜著被踩碎的聖誕彩燈碎片,在路燈下泛著細碎的光。


    薑曉琀的笑聲像銀鈴般清脆,被寒風卷著飄向街邊的聖誕樹,驚飛了幾隻在積雪中覓食的鴿子。


    張震看著她發梢上的雪花,忽然想起濼南的開學季,她也是這樣笑著,把一串糖葫蘆塞進他手裏。


    街角的古董咖啡館裏,暖黃的燈光映著滿牆的老照片。


    薑曉琀用雙手捧著馬克杯,看張震皺著眉頭咽下一口黑咖啡,忍不住輕笑出聲:“都說了要加奶精,偏要學人家裝深沉。"


    她用小勺舀起糖罐,在他杯裏撒了兩勺,"嚐嚐看。"


    咖啡的苦澀中混進了焦糖的甜,張震挑眉看她,忽然想起剛才在古董店,她偷偷把自己看中的青銅鎮紙放回貨架的模樣。


    "果然,"他轉動著馬克杯,”和某人一樣,外甜內苦。"


    薑曉琀正要反駁,卻見他臉色突然一變。


    衛星電話在桌麵上震動,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像根細針紮進她心裏——安吉麗爾。


    她看著張震接起電話時緊繃的肩線,忽然想起母親書房裏那份標注著"機密"的文件,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沿。


    "安吉麗爾少校,"張震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我現在在度假......"


    話音未落,瞳孔突然驟縮,"你說誰?沙比利?"


    這個名字像把鋒利的刀,瞬間劃破了咖啡館裏的溫馨氛圍。


    他猛地站起,西裝椅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他在哪?"


    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笑聲,帶著法式特有的慵懶:"想知道?"


    安吉麗爾的聲音混著背景裏的爵士樂,"那就來時代廣場的跨年倒計時現場。


    我在摩天輪下等你,張先生。"


    張震掛斷電話,手指在桌麵敲出急促的節奏。


    薑曉琀看著他突然冷下來的眉眼,想起在濟南的那個雨夜,他也是這樣渾身散發著寒氣,卻在轉頭看她時,眼底的冰碴子化作了春水。


    "是很重要的事嗎?"她輕聲問,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領帶。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指尖輕輕一吻:"你先回家,我很快就回來。"


    說著從口袋裏掏出懷表,塞進她掌心,"替我保管這個。"


    轉身時,大衣下擺掃過她的膝蓋,帶起一陣咖啡的濃香。


    咖啡館的玻璃門上,"叮鈴"的門鈴聲還在回蕩。


    薑曉琀望著他消失在雪夜裏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了塵道長站在街對麵的聖誕樹旁,道袍上落滿雪花,卻望著某個方向出神。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街角的聖誕櫥窗裏,站著一位身著修女服的金發女子,正用指尖輕輕觸碰玻璃上的雪花。


    手中的懷表突然發出"哢嗒"一聲,薑曉琀低頭看去,發現表盤上的北鬥七星正對著她的掌心。


    她忽然想起張震說過的話:"北鬥永遠指向北方,就像我永遠會找到回家的路。"


    雪越下越大,時代廣場的霓虹在雪幕中暈染成彩色的光斑。


    張震站在摩天輪下,看著安吉麗爾從陰影中走出,她黑色風衣上的金色肩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沙比利在哪?"他開門見山,手卻悄悄按上了藏在袖口的刀片。


    "別急嘛。"安吉麗爾輕笑,遞給他一張紙條,"先陪我看場煙火。"


    她的指尖劃過他手腕,"畢竟,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合作了。"


    遠處傳來跨年的鍾聲,薑曉琀望著咖啡館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忽然握緊了手中的懷表。


    她知道,有些黑暗必須有人去麵對,但她更相信,那個帶著北鬥星光的男人,無論走多遠,都會帶著滿身風雪,回到她的身邊。


    時代廣場的霓虹在雪幕中暈染成模糊的光斑,張震忽然在路邊停下,就地盤膝而坐。


    他黑色大衣下擺鋪展在積雪上,宛如一朵墨色的蓮,在喧囂的都市裏自成一方靜謐結界。


    安吉麗爾微微挑眉,踩著十厘米的高跟,優雅地挨著他坐下,任由雪粒落在及腰的金色卷發上,將發絲綴成細碎的銀線。


    “我在華爾街的線人已經鎖定了他的行蹤。”


    安吉麗爾摘下黑色皮手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雪地,“隨時能收網。”


    她轉頭看向張震,藍色眼眸在夜色中泛著冷光,“但沙比利那隻老狐狸蟄伏半年才露麵,我賭他在謀劃一盤大棋。就這樣草草抓捕,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張震喉結滾動,腦海中閃過楚若雲提及的金融異動,還有華爾街近期異常活躍的資本流向。


    他捏起一撮雪,看冰晶在掌心融化:“如果是昨天,我或許還不確定。


    但現在——”他目光驟然銳利,“他想在紐約點燃一把火,一場足以掀翻金融市場的風暴。”


    “就憑他?”安吉麗爾發出一聲嗤笑,塗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指向遠處的證券交易所大樓,“那棟樓裏隨便一個操盤手的資金,都比他資產雄厚十倍。”


    “他的籌碼不是錢。”張震凝視著漫天飛雪,聲音低沉如大提琴,“是人性的貪婪與恐懼。


    還記得巴黎投資銀行的爆炸案嗎?他最擅長用最血腥的手段,撕開資本世界虛偽的麵具,所以他不需要什麽資產,隻要足夠壞就行了。”


    安吉麗爾突然湊近,玫瑰香水混著雪的清洌撲麵而來:“真該讓你女朋友聽聽,你分析陰謀時的眼神,比沙比利還要危險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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