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隻手製住許呈,一隻手往下探去。 他看見許呈驚恐地睜大了眼,卻又不敢叫出來,隻是哆嗦著嘴唇看他。 這副表情這麽可憐,又這麽勾動他。 “我覺得你得長點記性,別隨隨便便再跑別人床上了,尤其是一個同性戀的床上,”方汝清冷冰冰地說道,“你睡糊塗了,拿我看成女人所以來親我,在我身上亂蹭。但我和你不一樣,我是會對男人有生理反應的。男人就是感官動物,被你這麽勾引,我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強硬地抓住許呈的手,引導他碰到自己下半身。 他看見許呈的臉唰得變紅了,那雙小狗一樣的眼睛,慢慢地紅起來,他知道許呈在害怕。 他偽裝成溫柔平靜的樣子太久了,許呈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他,所以害怕了。 方汝清的睫毛眨了眨。 他可以現在就把許呈的衣服撕爛,就在許呈家裏,在這張床上要他,讓他哭叫,無助地勾住他的腰,任他索取。 但他看著許呈哆嗦的嘴唇,那雙無辜的眼睛,卻還是敗給許呈。 他的手伸進了許呈的衣服裏,抓住許呈那根已經半軟的東西和自己的一起tao弄起來,他的動作很粗暴,帶著一點懲戒的意味,甚至是故意地讓許呈感覺到一點細微的疼痛。 但他沒再做更多過分的事情。 他的手上有一點薄繭,許呈一開始還沒有反應,但沒有兩分鍾就迅速地又躁動起來,直直地頂著他的掌心。 方汝清沒忍住嘲弄了他一聲,“你們直男身體也挺敏感的。” - 許呈覺得自己要缺氧了。 他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湧到了下半身。 他半張著嘴,經受不住這份刺激,嘴唇濕而柔軟,腳趾蜷曲,發出抽泣一樣的哼聲。 這和那次在酒吧裏不一樣,方汝清刻意地延長了他的時間,折磨他,讓他久久不能發泄,甚至讓他感覺到了疼痛,又被方汝清的視線掃視著,感覺到羞恥。 他的身體完全被方汝清掌控著,方汝清的臉色是冰冷的,冷冰冰地看著他在床上被一個男人摸了幾下就醜態百出。 許呈的腰抖了抖。 他知道方汝清生氣了,生氣自己睡迷糊了,莫名其妙就抱著他親,勾引他,可是他更不敢和方汝清解釋,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麽。 他一邊沉浸於方汝清施加給他的刺激裏,一邊忍不住去看著方汝清的臉。 他又想起了剛剛那個夢裏,他也是從這個角度看著方汝清的,隻是夢裏的方汝清遠沒有那麽冷靜,在夢裏,方汝清的額頭上帶著細汗,落在他身上的吻是灼熱的,看著他的眼神也是灼熱的。 可他看著看著,兩個方汝清的臉像是重合在了一起。 許呈的手抓緊了床單,絲綢的床單,在他手指間被揉皺了。 他喘息著,心裏覺得自己傻透了。 他怎麽會覺得自己對方汝清隻是心動? 他隻是被方汝清碰一碰,就恨不得把自己黏到方汝清身上。 他吻著方汝清的時候,心裏的喜歡幾乎要滿溢出來。 即使如今方汝清這麽冰冷的看著他,他卻還想討要方汝清一個吻。 他想求方汝清吻他,給他憐憫與愛。 他怎麽會……不是真的喜歡方汝清? - 最後許呈和方汝清一起釋放了出來。 許呈倒在床上,大口喘著氣,身上黏黏糊糊的,他腹部上濺著方汝清的東西,而方汝清身上也黏著他的。 可是許呈居然沒覺得反感。 方汝清靠在他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點起了一根煙。 誰都沒說話,房間裏隻能聽見喘息聲。 屋子裏還亮著昏黃的燈光,照在藍色的壁紙上,也照在他們光滑的皮膚上,流金一樣溫暖。 - 過了一會兒。 許呈靠在枕頭上,偷偷摸摸看著方汝清,越看越覺得方汝清好看。 他剛剛發現自己居然不是在夢裏,而是抱著一個活生生的方汝清亂摸亂蹭占便宜,頓時就被嚇壞了,根本不敢說自己是夢見方汝清了才這樣,生怕方汝清和他翻臉。 可是如今他被方汝清一通收拾,卻又收拾得身心舒坦,那點理智就也從下三路回到了腦子裏。 他心裏揣摩著,他現在喜歡方汝清這事是沒跑了,前幾天的糾結那就是白費心思,今天床上這一出,他心裏到底渴望什麽,給照得明明白白。 可是他這麽喜歡方汝清,方汝清這個小基佬對他有意思嗎? 許呈看方汝清的視線一時間變得非常光明正大。 他覺得也不是一點沒有吧? 如果方汝清對他半毛錢意思沒有,怎麽會被他占了便宜以後,不是把他打一頓,反而和他一起***呢? 怎麽想都有貓膩! 他正在胡思亂想,就聽見方汝清說道,“以後別隨隨便便爬上別人的床,你是想找草嗎?在一個喜歡同性的男人身上亂蹭。” 方汝清把煙摁滅了,帶著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今天是我放過你,再有下次,我怕你被我睡了都來不及哭。” 許呈想,方汝清大概是真的被他氣瘋了,他頭一次聽見方汝清說話這麽粗魯。 但他看著方汝清雕塑般俊美的側臉,心裏蠢蠢欲動,很有那麽點想發浪,說不如你現在就來睡我吧? 他乍然間認清楚了自己對方汝清的感情,心裏那浪就跟春天的野草一樣,漫山遍野地生長。 不過許呈作為一個前直男還是很矜持的,剛彎而已,業務不熟練。 他咬了咬嘴唇,沒說出口。 他隻是看著方汝清,心想兩個人剛剛有了深度交流,他要不要幹脆,順其自然地告個白,或者先試探一下,看看方汝清願不願意跟他搞基? 他這麽一個二十來歲的男生,下半身決定勇氣,如果是白日裏他還會患得患失,擔心自己和方汝清萬一談了戀愛又掰了,以後連兄弟都沒得做,那不虧死了。 可現在他精蟲上腦,一門心思搞方汝清,或者被方汝清搞。 許呈爬起來了,拉一拉自己敞開的睡袍,臉紅紅的,難得有點不好意思。 方汝清卻看他一眼,不耐煩道,“我讓你快走沒聽見嗎?” 許呈被他一噎。 但他考慮到方汝清現在的心情,大人有大量地沒有計較。 “其實我剛剛,”許呈撓了撓頭,“也不是就夢見我在和女人那啥……” 他剛想說下去。 方汝清冷冷看著他,又點了根煙,他點煙的時候,絲綢的睡袍隨著動作又敞開了半分。 許呈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他看見了方汝清心口上那個刺青。 他一直知道方汝清心口上有個刺青,但是方汝清很少讓他看見,他也一直沒看清圖案。 剛剛被方汝清壓在身下的時候,他心神俱顫,明明和那個刺青麵對著麵,卻來不及細看,隻能隱約看出是一個複古的王冠,很精細,在方汝清結實的肌膚上也很性感。 可他現在卻看清了那個王冠上,有兩個英文字母。 “xz” 在王冠的中央,像海上燈塔,像深埋的寶藏。 xz,“許真”。 許呈嘴邊的話一下子就沒再說出來。 他下意識地問道,“你心口刺的是你初戀的縮寫嗎?許真?” 他問出來的刹那,心裏就絞痛了一下。 方汝清沒否認,他現在已經開始考慮,他所謂的循序漸進,所謂的不要嚇到許呈是否是正確的。 他也許就應該在重逢的第一眼,就把許呈鎖起來,讓他哪裏都去不了。 “是。” 許呈身上的熱度慢慢降了下去。 那兩個字母倒映在他眼睛裏,刺得他眼睛疼,他想起方汝清說起他的初戀,說初戀不要他了,說初戀是個小騙子,可他的語氣裏,從來沒有厭惡。 “你到現在,還喜歡你的初戀是嗎?”許呈呆呆地問道。 方汝清咬著煙,他很少在許呈麵前抽煙,可是今天他已經抽了第二支了。 “是。” 許呈說不出話來了。 他歡欣鼓舞地準備跟方汝清告白,想問問他,你對我有意思沒有,有的話那我就坦蕩蕩彎了,跟你搞基好了。 結果人家根本沒在乎他,隻是被他惹煩了,搞他出氣。 方汝清還惦記那個人渣初戀! - 許呈眼圈瞬間紅了。 “方汝清你不要臉,”許呈罵他,聲音卻是抖的,“你還喜歡自己初戀卻跟我亂搞。你要不要臉你,你喜歡那個人渣初戀你去找他啊!” “你怎麽知道我沒去找他?”方汝清不輕不重地回了一句,“我跟你亂搞什麽了?你自己往我身上蹭,我幫你打了個飛機就算亂搞麽。” 他極其輕蔑地笑了一聲,強忍著心底的怒火。 但隨即他錯愕地看見,許呈的眼睛紅了,眼眶裏含著眼淚,把睫毛都打濕了。 那種強忍的難過卻撲麵而來。 看上去這麽可憐。 許呈站起來,他沒再看方汝清一眼,穿上自己衣衫不整的睡袍,啪得摔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