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話「早乙女小姐非常執意」
月收50萬卻覺得人生乏味的OL，用30萬雇傭我對她說「你回來了」，這工作真是好賺 作者：黃波戶井ショウリ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要花三小時。」
「三小時。」
「對。」
單趟要花三小時，來回就要六小時了。
「我不知道從築波去到大洗需要花那麽多時間……」
「這有點超乎我的想像耶。」
「看地圖明明感覺非常近。」
「直線距離大概是五十公裏左右吧。裕夏，我問你，從天神搭電車到大牟田大概要花多久時間？」
「應該要兩小時左右。」
縱貫福岡縣的西鐵天神大牟田線正如其名，是連結福岡市中心地區與福岡縣南端大牟田的火車路線。要花兩小時，才能從幾乎位處福岡縣邊緣的地方移動至另一端的邊緣地區。
「我覺得茨城縣也差不多是那種大小。」
「我也那麽覺得……」
我們目前在討論的是之前提議找村崎當導遊，帶我們遊覽茨城縣的一日遊行程。原本打算利用九月的三天連假出遊，但當初揪團的土屋已和別人有約，所以不得不延後舉辦。不過隻是討論行程也不用花錢，所以我提議上網搜尋一些旅遊資訊，結果大家就討論到現在。
原先我們是想先到村崎的出身地築波逛逛，再去魚市場、水族館還有不知為何連戰車都出名的大洗町參觀、吃海產。但是手機上電車轉乘網站顯示的查詢結果，狠狠賞了規劃出這種行程的我們好幾個耳光。
「既然這個行程不可行，那我們上次是去海邊，所以這次要往山區走？」
「我投山區一票。」
即使關東地區內有寬廣的關東平原，但也僅限東京和神奈川縣西側是平坦的平地，因此整體而言和其他地區一樣都是多山的地形。地區內也有很多人稱名嶽、靈山的山，所以應該不怕找不到地方登山。
如果非去築波不可，也有築波山可以選擇。
「去露營好像也不錯，現在也很流行。」
「兩天一夜的悠哉露營旅行啊，這也不錯耶。彌央小姐，你覺得哪種山比較適合露營啊？因為山實在太多了，所以你先開些嚴格一點的條件，我們再來篩選。」
「嗯──」彌央小姐看著天花板輕聲低吟了數秒鍾。
「光是要去就會讓人覺得有點特別，山裏白天不會熱，沒有蚊子、蝮蛇，也沒有很多腳的蟲，人不多也不少，最好是露營回來後，工作跟人聊天時能炒熱話題的山。」
結果她開出比我想像中還嚴格的條件。
以我不算內行的登山知識來說，就隻有一座山符合這些條件。
「……看來要去聖母峰露營了。」
沒錯，就是世界第一高峰。
那裏十分特別，不會熱，高度高的地方不會有蟲也不會有蛇。回來工作開會時，隻要講一句「我前陣子去爬了聖母峰」，包準會是當天的熱門話題。徹底符合彌央小姐開的條件。
「那邊人會不會太少啊？」
「聽說登山客有時候會多到需要在希拉瑞台階排隊登頂喔。」
「哇喔。」
我之前在網路上看過，這個台階是聖母峰上的著名險地，左右兩側都是超過兩千公尺的懸崖峭壁，路窄到僅能容單人通行。
先前在酷暑中見識到珍珠奶茶的排隊人龍後，突然很想知道：
『世界上最有可能排隊排到死的是什麽地方？』
結果上網一查知道了這個地方。我記得當時的搜尋結果裏還有梵蒂岡的聖誕子夜彌撒，日本的話則有夏季展ic market。這兩者的排隊時間都是以「天」計算，至少半天起跳。
「如果要爬聖母峰就得去尼泊爾，這樣的話必須先確認護照的期限。」
「可是尼泊爾有點太遠了。」
「那還是找距離近一點的山吧。」
找時間約土屋和村崎一起，然後帶著那個名稱不明、可以做出熱壓三明治的機器去露營，感覺會很有趣。
「如果能趁裕夏妹妹還在東京時成行就太完美了。」
「我也好想去喔。」
「我是很想看村崎和裕夏並排站在一起的畫麵，但她就是不可能一起去。」
裕夏坐在椅子上不斷上下擺動碰不到地板的雙腳，不過我也無可奈何。她雖然留在東京多住了幾天，但今天也是最後一天了。
今天是八月三十日，漫長的暑假即將在明天畫下句點。
◆◆◆
回外縣市老家過暑假的人要返回東京，也就是所謂的「返工潮」會在盂蘭盆節假期結束時迎來高峰。另一方麵，來東京過暑假的人要返鄉時基本上不會遇到太多人車，而且會在東京待到夏天尾聲的人可能是少數派，連新聞都鮮少報導他們的返鄉情況。
然而即使在這樣的背景下，東京這個地方的人潮還是相當洶湧，我和彌央小姐就在這樣的人群中，於票口前目送裕夏。
「我明明可以進到站內送你上車。」
「哥，你這樣進票口要花多少錢？」
「一百四十圓吧。」
「那你不用送了。」
「是喔。」
「因為很浪費錢啊。」
一百四十圓可以買一罐dr peter了。裕夏輕輕拍了拍焦糖色包包，那裏頭塞了兩罐這種她在東京愛上的碳酸飲料，接著她抬頭查看顯示發車時刻的電子告示板。她身穿喇叭袖的白色上衣搭配高腰半身裙，今天換上了一套比起剛來東京時的打扮，比較適合實際年紀的服裝。
像她現在這樣養成習慣，透過自己建立的價值觀去思考什麽地方該花錢，什麽地方不該花，遠遠好過浪費成性。
「裕夏，你聽好了，要在新幹線上把手機的電充飽。到福岡後隻要聯絡千裕姊，她就會去接你了。」
「我知道。」
「你要搭的是東海道?山陽新幹線，不小心坐到上越或東北新幹線，最後還是要回來這裏重搭，會多花很多時間，你要注意點。」
「我知道。」
「多的錢你可以拿去買冰淇淋吃，不過還滿貴的喔。」
「我知道啦。」
「順便跟你講一下，新幹線上的冰淇淋硬到湯匙都會挖斷。」
「我知……咦？有那麽硬喔？」
新幹線車內販售的冰淇淋隻有一個字能形容，那就是硬。不知是為了保存才冷凍到硬梆梆，還是製作方式的問題，總之就是非常硬，不管是木製還是塑膠製的湯匙全都不是對手。我還想起以前搭新幹線去出差，吃冰時因為有點開心過頭，一不小心湯匙就被我整枝折斷。
「新幹線的冰淇淋實在太硬，常常在網路上成為話題喔。鐵路公司察覺這件事後，還幫這種冰淇淋取了綽號。」
「彌央小姐你知道那個綽號嗎？」
「啊，我好像沒聽說過耶……是叫tungsten冰淇淋之類的嗎？」
先不討論彌央小姐以tungsten這個詞來表示硬物是多麽有學問的一件事，正確答案其實是更淺顯易懂一些。
「答案是新幹線超級硬冰淇淋。」
因為這是新幹線上賣的超級硬冰淇淋。
「新幹線超級硬冰淇淋喔。」
「而且他們公司還買了車廂內懸吊式廣告做宣傳，上頭的寫法還是新幹線超級『硬』冰淇淋。」
「真的假的……？」
「還真的那樣寫喔……？」
「……聊了一下冰淇淋，結果你上車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
「啊。」
在裕夏待在東京這段期間，我們把往事回憶類的話題全都聊完了，所以道別時才會聊起冰淇淋。不過這個話題也帶給了我們一段歡樂的時光。
「那麽你路上小心喔。」
「早乙女姐姐，你也要保重喔！」
「裕夏。」
「怎麽了？」
「要再來玩喔。」
「呃……我不知你為何要這樣說，總之我知道啦！！」
她穿過剪票口對我們揮著手，快速走向月台。雖然我自認還沒老到會為妹妹的成長感動，但……
「下次再見麵時，她應該又會長大一些了吧。」
「對啊。」
我真心覺得比起賭氣跑來東京的那時候，她現在踏出的步伐已充滿自信。
◆◆◆
「唔喔。」
「好痛。」
有兩個人在新幹線月台上相撞，腳步踉蹌。
（插圖014）
一方是名抱著略顯偏大的包包，無法控製好沉重的行李因而撞到人的少女。
另一方是名四、五十歲的男子，他單純隻是在邊走路邊滑手機。
「對、對不起！」
「走路要看路啊！真是的……」
「真的非常抱歉！！」
身在繁忙的東京，新幹線的月台更是人們來去匆匆的地方。少女鞠躬說了句對不起，兩秒鍾後已經從男子眼前消失。男子回想著這名撞上自己的少女麵孔，微微歪過頭。
「嗯？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那張臉……正確來說，是那個女孩長得好像誰……」
「朽木先生！您沒事吧！？」
慌慌張張衝過來的是個中年男子，明明是八月的星期六，他居然還是一身西裝領帶的標準上班族打扮。
「啊，沒事沒事。別看我這樣，我以前可是練柔道的。」
「難怪您現在還這麽硬朗。」
「沒有維持這樣的健康狀態，可是沒辦法在令和年代做生意的喔，泥舟老弟。」
「我真是太佩服您了。話說，我的姓氏是木舟。」
此人全名為木舟康平，於某中型製造商擔任課長。
「對了，今天要聚餐吧？」
「是的，我已經預約好料亭了。」
「喔……麻煩你了耶。」
「不麻煩不麻煩。畢竟先前發生一連串問題，甚至驚動有關當局進行督察時，是您朽木董事長出手才完美解決。如果要和您簽訂顧問合約，到料亭用餐也是再當然也不過的事情了。」
「哈哈哈，我現在是前董事長了喔。」
「哎呀呀，您看看我還真是失禮了。」
「那麽詳細的事情等等用餐時再麻煩你講給我聽了，聽說你們公司快要失去大客戶了啊？」
「說起來實在丟人……我們公司力有未逮但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主要問題是居中的行銷公司負責窗口，那個人非常不合作，所以才……」
「行銷公司啊。你們幹嘛去找那種公司，他們就是群介入交易搶我們錢的混帳東西。我的公司之前陷入危機，追根究柢來說也是起因於行銷公司。」
「我也聽說了。您就是為了收拾那個爛攤子才辭去董事長一職吧。」
若是爆發牽涉多間公司，尤其還有知名大型企業牽涉其中的問題，相關資訊立刻就會傳遍整個業界。
這種時候會出現立場、目的大不相同的各路人馬，有的是知情但選擇靜觀其變，有的想插手問題藉此自我宣傳，有的則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大賺一筆，但有件事情一定不會有錯。
當問題爆發時，縱使已經正確傳達「已爆發」的事實，但詳情卻會在一傳十、十傳百的過程中出現變化、刪減，進而逐漸不再正確。
有些時加害者和被害者的身分會因此互相對調，解決問題的人也可能因此變成導致問題發生的始作俑者。而且真的就是會發生這種是非顛倒的情況。
「不過接任的人好像想辦法平息了問題，公司現在的運作已經很順暢了。看樣子以前致力培養新血，如今是收到成果了。」
「還請您在我們公司務必也要大展這樣的身手！朽木先生若能助我提升實績，我就能給您更多好處了……！」
然而木舟取得的資訊也與事實有極大出入。他毫不知情。
眼前這名男子豈止不是協助解決先前那件事的人，反而是萬惡的根源。
解決那個問題的其實是被他自己貶得一文不值的行銷公司，當時的負責窗口是目前已和他敵對的早乙女彌央。
「請往這邊，我們去計程車乘車場搭車。」
「好。」
木舟舍棄與早乙女彌央聯手，選擇支付高額報酬請朽木前董事長擔任顧問，至於他的下場……
由於後續的一切可想而知，就不多做詳細說明了。
「三小時。」
「對。」
單趟要花三小時，來回就要六小時了。
「我不知道從築波去到大洗需要花那麽多時間……」
「這有點超乎我的想像耶。」
「看地圖明明感覺非常近。」
「直線距離大概是五十公裏左右吧。裕夏，我問你，從天神搭電車到大牟田大概要花多久時間？」
「應該要兩小時左右。」
縱貫福岡縣的西鐵天神大牟田線正如其名，是連結福岡市中心地區與福岡縣南端大牟田的火車路線。要花兩小時，才能從幾乎位處福岡縣邊緣的地方移動至另一端的邊緣地區。
「我覺得茨城縣也差不多是那種大小。」
「我也那麽覺得……」
我們目前在討論的是之前提議找村崎當導遊，帶我們遊覽茨城縣的一日遊行程。原本打算利用九月的三天連假出遊，但當初揪團的土屋已和別人有約，所以不得不延後舉辦。不過隻是討論行程也不用花錢，所以我提議上網搜尋一些旅遊資訊，結果大家就討論到現在。
原先我們是想先到村崎的出身地築波逛逛，再去魚市場、水族館還有不知為何連戰車都出名的大洗町參觀、吃海產。但是手機上電車轉乘網站顯示的查詢結果，狠狠賞了規劃出這種行程的我們好幾個耳光。
「既然這個行程不可行，那我們上次是去海邊，所以這次要往山區走？」
「我投山區一票。」
即使關東地區內有寬廣的關東平原，但也僅限東京和神奈川縣西側是平坦的平地，因此整體而言和其他地區一樣都是多山的地形。地區內也有很多人稱名嶽、靈山的山，所以應該不怕找不到地方登山。
如果非去築波不可，也有築波山可以選擇。
「去露營好像也不錯，現在也很流行。」
「兩天一夜的悠哉露營旅行啊，這也不錯耶。彌央小姐，你覺得哪種山比較適合露營啊？因為山實在太多了，所以你先開些嚴格一點的條件，我們再來篩選。」
「嗯──」彌央小姐看著天花板輕聲低吟了數秒鍾。
「光是要去就會讓人覺得有點特別，山裏白天不會熱，沒有蚊子、蝮蛇，也沒有很多腳的蟲，人不多也不少，最好是露營回來後，工作跟人聊天時能炒熱話題的山。」
結果她開出比我想像中還嚴格的條件。
以我不算內行的登山知識來說，就隻有一座山符合這些條件。
「……看來要去聖母峰露營了。」
沒錯，就是世界第一高峰。
那裏十分特別，不會熱，高度高的地方不會有蟲也不會有蛇。回來工作開會時，隻要講一句「我前陣子去爬了聖母峰」，包準會是當天的熱門話題。徹底符合彌央小姐開的條件。
「那邊人會不會太少啊？」
「聽說登山客有時候會多到需要在希拉瑞台階排隊登頂喔。」
「哇喔。」
我之前在網路上看過，這個台階是聖母峰上的著名險地，左右兩側都是超過兩千公尺的懸崖峭壁，路窄到僅能容單人通行。
先前在酷暑中見識到珍珠奶茶的排隊人龍後，突然很想知道：
『世界上最有可能排隊排到死的是什麽地方？』
結果上網一查知道了這個地方。我記得當時的搜尋結果裏還有梵蒂岡的聖誕子夜彌撒，日本的話則有夏季展ic market。這兩者的排隊時間都是以「天」計算，至少半天起跳。
「如果要爬聖母峰就得去尼泊爾，這樣的話必須先確認護照的期限。」
「可是尼泊爾有點太遠了。」
「那還是找距離近一點的山吧。」
找時間約土屋和村崎一起，然後帶著那個名稱不明、可以做出熱壓三明治的機器去露營，感覺會很有趣。
「如果能趁裕夏妹妹還在東京時成行就太完美了。」
「我也好想去喔。」
「我是很想看村崎和裕夏並排站在一起的畫麵，但她就是不可能一起去。」
裕夏坐在椅子上不斷上下擺動碰不到地板的雙腳，不過我也無可奈何。她雖然留在東京多住了幾天，但今天也是最後一天了。
今天是八月三十日，漫長的暑假即將在明天畫下句點。
◆◆◆
回外縣市老家過暑假的人要返回東京，也就是所謂的「返工潮」會在盂蘭盆節假期結束時迎來高峰。另一方麵，來東京過暑假的人要返鄉時基本上不會遇到太多人車，而且會在東京待到夏天尾聲的人可能是少數派，連新聞都鮮少報導他們的返鄉情況。
然而即使在這樣的背景下，東京這個地方的人潮還是相當洶湧，我和彌央小姐就在這樣的人群中，於票口前目送裕夏。
「我明明可以進到站內送你上車。」
「哥，你這樣進票口要花多少錢？」
「一百四十圓吧。」
「那你不用送了。」
「是喔。」
「因為很浪費錢啊。」
一百四十圓可以買一罐dr peter了。裕夏輕輕拍了拍焦糖色包包，那裏頭塞了兩罐這種她在東京愛上的碳酸飲料，接著她抬頭查看顯示發車時刻的電子告示板。她身穿喇叭袖的白色上衣搭配高腰半身裙，今天換上了一套比起剛來東京時的打扮，比較適合實際年紀的服裝。
像她現在這樣養成習慣，透過自己建立的價值觀去思考什麽地方該花錢，什麽地方不該花，遠遠好過浪費成性。
「裕夏，你聽好了，要在新幹線上把手機的電充飽。到福岡後隻要聯絡千裕姊，她就會去接你了。」
「我知道。」
「你要搭的是東海道?山陽新幹線，不小心坐到上越或東北新幹線，最後還是要回來這裏重搭，會多花很多時間，你要注意點。」
「我知道。」
「多的錢你可以拿去買冰淇淋吃，不過還滿貴的喔。」
「我知道啦。」
「順便跟你講一下，新幹線上的冰淇淋硬到湯匙都會挖斷。」
「我知……咦？有那麽硬喔？」
新幹線車內販售的冰淇淋隻有一個字能形容，那就是硬。不知是為了保存才冷凍到硬梆梆，還是製作方式的問題，總之就是非常硬，不管是木製還是塑膠製的湯匙全都不是對手。我還想起以前搭新幹線去出差，吃冰時因為有點開心過頭，一不小心湯匙就被我整枝折斷。
「新幹線的冰淇淋實在太硬，常常在網路上成為話題喔。鐵路公司察覺這件事後，還幫這種冰淇淋取了綽號。」
「彌央小姐你知道那個綽號嗎？」
「啊，我好像沒聽說過耶……是叫tungsten冰淇淋之類的嗎？」
先不討論彌央小姐以tungsten這個詞來表示硬物是多麽有學問的一件事，正確答案其實是更淺顯易懂一些。
「答案是新幹線超級硬冰淇淋。」
因為這是新幹線上賣的超級硬冰淇淋。
「新幹線超級硬冰淇淋喔。」
「而且他們公司還買了車廂內懸吊式廣告做宣傳，上頭的寫法還是新幹線超級『硬』冰淇淋。」
「真的假的……？」
「還真的那樣寫喔……？」
「……聊了一下冰淇淋，結果你上車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
「啊。」
在裕夏待在東京這段期間，我們把往事回憶類的話題全都聊完了，所以道別時才會聊起冰淇淋。不過這個話題也帶給了我們一段歡樂的時光。
「那麽你路上小心喔。」
「早乙女姐姐，你也要保重喔！」
「裕夏。」
「怎麽了？」
「要再來玩喔。」
「呃……我不知你為何要這樣說，總之我知道啦！！」
她穿過剪票口對我們揮著手，快速走向月台。雖然我自認還沒老到會為妹妹的成長感動，但……
「下次再見麵時，她應該又會長大一些了吧。」
「對啊。」
我真心覺得比起賭氣跑來東京的那時候，她現在踏出的步伐已充滿自信。
◆◆◆
「唔喔。」
「好痛。」
有兩個人在新幹線月台上相撞，腳步踉蹌。
（插圖014）
一方是名抱著略顯偏大的包包，無法控製好沉重的行李因而撞到人的少女。
另一方是名四、五十歲的男子，他單純隻是在邊走路邊滑手機。
「對、對不起！」
「走路要看路啊！真是的……」
「真的非常抱歉！！」
身在繁忙的東京，新幹線的月台更是人們來去匆匆的地方。少女鞠躬說了句對不起，兩秒鍾後已經從男子眼前消失。男子回想著這名撞上自己的少女麵孔，微微歪過頭。
「嗯？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那張臉……正確來說，是那個女孩長得好像誰……」
「朽木先生！您沒事吧！？」
慌慌張張衝過來的是個中年男子，明明是八月的星期六，他居然還是一身西裝領帶的標準上班族打扮。
「啊，沒事沒事。別看我這樣，我以前可是練柔道的。」
「難怪您現在還這麽硬朗。」
「沒有維持這樣的健康狀態，可是沒辦法在令和年代做生意的喔，泥舟老弟。」
「我真是太佩服您了。話說，我的姓氏是木舟。」
此人全名為木舟康平，於某中型製造商擔任課長。
「對了，今天要聚餐吧？」
「是的，我已經預約好料亭了。」
「喔……麻煩你了耶。」
「不麻煩不麻煩。畢竟先前發生一連串問題，甚至驚動有關當局進行督察時，是您朽木董事長出手才完美解決。如果要和您簽訂顧問合約，到料亭用餐也是再當然也不過的事情了。」
「哈哈哈，我現在是前董事長了喔。」
「哎呀呀，您看看我還真是失禮了。」
「那麽詳細的事情等等用餐時再麻煩你講給我聽了，聽說你們公司快要失去大客戶了啊？」
「說起來實在丟人……我們公司力有未逮但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主要問題是居中的行銷公司負責窗口，那個人非常不合作，所以才……」
「行銷公司啊。你們幹嘛去找那種公司，他們就是群介入交易搶我們錢的混帳東西。我的公司之前陷入危機，追根究柢來說也是起因於行銷公司。」
「我也聽說了。您就是為了收拾那個爛攤子才辭去董事長一職吧。」
若是爆發牽涉多間公司，尤其還有知名大型企業牽涉其中的問題，相關資訊立刻就會傳遍整個業界。
這種時候會出現立場、目的大不相同的各路人馬，有的是知情但選擇靜觀其變，有的想插手問題藉此自我宣傳，有的則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大賺一筆，但有件事情一定不會有錯。
當問題爆發時，縱使已經正確傳達「已爆發」的事實，但詳情卻會在一傳十、十傳百的過程中出現變化、刪減，進而逐漸不再正確。
有些時加害者和被害者的身分會因此互相對調，解決問題的人也可能因此變成導致問題發生的始作俑者。而且真的就是會發生這種是非顛倒的情況。
「不過接任的人好像想辦法平息了問題，公司現在的運作已經很順暢了。看樣子以前致力培養新血，如今是收到成果了。」
「還請您在我們公司務必也要大展這樣的身手！朽木先生若能助我提升實績，我就能給您更多好處了……！」
然而木舟取得的資訊也與事實有極大出入。他毫不知情。
眼前這名男子豈止不是協助解決先前那件事的人，反而是萬惡的根源。
解決那個問題的其實是被他自己貶得一文不值的行銷公司，當時的負責窗口是目前已和他敵對的早乙女彌央。
「請往這邊，我們去計程車乘車場搭車。」
「好。」
木舟舍棄與早乙女彌央聯手，選擇支付高額報酬請朽木前董事長擔任顧問，至於他的下場……
由於後續的一切可想而知，就不多做詳細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