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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想禦醫為之診治,就必須要有這三人降下旨意,其中包括太子亦是如此。不過本朝太後早逝,現今能支使禦醫的,就隻有禦階上的這對夫妻而已。


    大夏宮廷醫署共有三名禦醫,現在正有兩名當值在皇帝身邊。此時皇帝旨意一下,不過是盞茶功夫,禦醫就已在為二皇子請上脈了。


    偌大的甘泉殿上落針可聞,在座諸人幾乎都屏息以待。精明點的都知道禦醫宣判的基本是二皇子結局了。


    兩名禦醫輪流給二皇子探脈後,又小聲討論幾句。年長些的那個頭發半白的老禦醫拱手跪地回奏。


    “啟稟皇上,微臣二人經診斷後確認,二皇子下焦虛寒、命門火衰。已是絕無孕育子嗣的可能。”


    禦醫語氣斬釘截鐵,多年混跡宮廷的他,自然明白他說出的話對二皇子意味著仕麽。不過,這都與他無關。普天之下,隻有皇帝才能幹涉他的命運。隻要皇帝滿意自己。其他人,他都無需在乎。


    禦醫的話如同一個晴天霹靂轟的炸在二皇子的腦海中,使他瞬間就失去思考能力,四肢冰冷沉重,像是被灌了鉛似的。他跌坐在座位上,寬袖把酒壺帶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二皇子卻毫無所覺,他覺得四周一切似乎是在夢中,渾渾噩噩。就連前方鄭貴妃暈過去摔倒在地。二皇子都無法反應過來。


    榮妃馬上搶前一步,一手麻利地托住鄭貴妃的後腦勺。狀似焦急呼喚著。另一隻手在廣袖的遮掩下,狠狠掐在鄭貴妃的人中處。哼,現在還不是你暈的時候。你暈了,接下來她安排的戲,還怎麽唱下去。


    鄭貴妃疼痛的嚶嚀一聲,便悠悠轉醒過來。她一把猛地推開榮妃,現在顧不上這賤婢。鄭貴妃搶上前幾步,蹌踉了一下,摔倒在禦階上。她仰著臉祈求地看著皇帝,嘴唇顫抖:“皇上,臣妾——”


    鄭貴妃想皇帝為她們母子主持公道,但又不知如何說,她甚至不知該懇求皇帝什麽,一時間,鄭貴妃臉色百變,痛苦萬分。


    皇帝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鬧劇,又掃了眼禦階前、舞台上噤若寒蟬的人群。冷聲開口道:“禦宴結束,諸卿先行退下吧。”


    朝臣、宗室親貴們都大大鬆了口氣,他們早就想離開了。皇帝家的熱鬧可不是那麽好看的。


    莫心然看著諸人謝恩告退後,火速倒退出了甘泉殿。她揉了揉因微醺而還有些暈眩的額頭。又給了下首處太子一個安心的眼神。


    有些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她們可以對其他人,百般算計,異常狠毒,甚至對象可以是無辜稚子。但是對手一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還以顏色。她們就無法接受,恨天怨地的。


    最低限度,這都算是成王敗寇。難道她們真不明白?


    莫心然瞧了眼剛趴跪在階梯上哀哀哭泣的鄭貴妃,二皇子現在已算是大局已定了。這母子都已不足為懼。


    莫心然淡淡收回目光,端起茶盞飲了口茶水。不想,皇帝此時側轉過身子。目光幽深似海,靜靜的注視著她。半響不發一言。


    皇帝也很明白,皇後在此事其中,絕對起來不小的作用。


    莫心然抬眼迎上皇帝的目光,兩人對視一陣。莫心然挑了挑柳眉,唇角揚起。在皇帝的注視下展顏一笑:“皇上如此注目臣妾,不知所謂何事?”


    莫心然語氣舒緩,說話不緊不慢。就好像是平日問候“你吃了嗎?”般的自然愜意。


    如花笑靨堪繾綣,容顏似水怎纏綿。


    眼前人瀟灑燦笑映入皇帝眼簾。但他腦海中卻恍惚掠過昔日皇後那張,帶著含蓄溫柔的笑容和隱忍關切的麵龐。


    兩張臉上眉眼五官不差分毫,但皇帝心下卻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同了。


    皇帝看著眼前風姿卓越,氣度淩然的絕色女子。他發覺,他並不討厭皇後這種變化。


    皇帝心間思緒紛雜,麵上卻沒表露分毫。他收回目光轉過身子,淡淡開口:“沒事。”


    在皇帝轉身同時,一個禦前太監進殿稟報:“奴才啟奏皇上,禦膳房總管求見。”


    甘泉殿眾皇子一事早已傳開。皇宮中消息靈通者,耳聰目明得讓人不可思議。何況,禦膳房大總管還是皇帝的鐵杆心腹,權柄不小。


    莫心然瞅了眼下方含蓄微笑的容妃。看來她安排的後手要上場了。就不知能不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呢?她饒有興致地想著。


    “宣”


    皇帝神色不變,似乎這一連串糟心事絲毫沒有撼動他的心緒。聲音沉穩依舊,不疾不徐。


    “奴才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福金安。”


    禦膳房大總管姓徐,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胖子。夏季衣衫單薄,他跪下時,莫心然似乎看見他腰間肥肉都似乎顫了顫。


    莫心然心下抖了抖。一邊看戲,一邊心下跑題暗想:嘖嘖,這人得有多少肉啊!


    她這廂思維跑火車,那邊廂的皇帝已道:“起吧,何事求見?”


    那徐總管躬身回話:“啟稟陛下,奴才有罪,奴才一時疏忽。讓人串通手下人在皇子們的點心下了藥。奴才萬死難辭其咎。請陛下降罪。”他停頓了一下後,繼續道:“幸而奴才已徹查禦膳房,查出下藥一個分事總管和協同的二名小太監。他們俱已招供畫押。”


    說到此處,徐總管將畫押呈上。禦階下的小太監上前接過,轉手交給王安。


    王安見皇帝絲毫沒有察看的意思,就先自己收起來了。


    徐總管已經繼續說下去了。


    “而指示他們和提供藥物的,正是長春宮掌宮大宮女畫眉。”


    話音一落,殿上方才還斷斷續續響起的,鄭貴妃那哀戚的低泣聲就戛然而止。


    鄭貴妃垂下頭,目光驚慌失措。但她突然就想起皇帝對她十數年如一日的愛寵。又想到她母子二人現今的境地。接著又聯想到皇後。


    鄭貴妃猛地抬起頭,目光哀婉,張口欲言。卻不想卻一頭紮進皇帝冷漠的雙眸中。她頓時啞了聲,說不出一句話來。


    皇帝冷冷地看著狼狽的昔日寵妃,聲音沒有絲毫愛憐:“傳旨,廢鄭氏貴妃位,貶之為嬪。即日起遷居永福宮側殿。”


    哼,真是一個廢物,謀算不成還把母子倆都搭進去了。白費他十幾年的精心培養。


    想到此處,皇帝臉色頗有不虞。


    鄭貴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皇帝,她驚呼一聲,刹時間隻覺眼前天旋地轉,接著就“啪”地一聲倒在禦階底下了。


    再加上電影不但由名導操刀,還有一流的製作團隊和強而有力的宣傳手段。由此可見,這電影想不火都很難。莫心然合上劇本,瞟了眼自己身邊心不在焉的薑宛如。怪不得她要殫精竭慮,百般籌謀了。


    雖然這電影裏男演員戲份比重要大很多,但女一、女二的角色塑造還是很出彩的。不過也僅此而已,除了這兩人外,其他女性角色就要黯然失色多了。其中包括薑宛如好不容易拚到手的女四號,也隻是比路人稍微好上那麽一點而已。


    本來兩人同期同班出身。幾年下來,薑宛如混得一直不如前身,心思深沉的她應該心裏早就不是滋味了。現在麵對這樣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被其碰巧窺見有可乘之機,她會趁勢而上,再踩前身一腳,也不是很難理解。


    不過,現在她遇上的是莫心然,那就不好意思了。薑宛如安分守己還好,一旦有什麽行差踏錯。自己一定會讓她明白為什麽花兒會是那樣紅的。


    “各單位準備!”副導演在楊彥之點頭示意下高聲喊道。


    整理好的拍攝用場地馬上空了出來,莫心然站起身,隨大多數人一樣站到攝像機後麵,靜靜地圍觀著拍攝現場。


    莫心然有前身所有記憶。雖然前身在後期發展演技越發出眾後,曾獲封過不止一次影後。但自己到底是沒有親身上場過,所以學習兼融匯貫通一番也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電影開拍的第一個幕,通常會選取簡單的鏡頭和演技過硬的演員,以期一次過關。寓意此部電影拍攝工作會順風順水。不論是大大小小劇組,都會這樣做,沒有例外。


    這次劇組選取的鏡頭是由男一號演員、天王級影帝徐進安飾演的秦王李世民,以及女一號新晉影後池秋薇主演的秦王妃長孫氏兩人共同擔當的一幕對手戲。


    各單位準備就緒後,楊彥之一揮手。


    場記員的打板聲隨之響起,“《玄武門之變》第三場第一幕——開始!”


    “啪”


    秦王李世民麵色陰沉似水,邁開大步從殿外走了進來。


    秦王妃長孫氏見狀,輕蹙了下秀眉。隨手揮退侍女,親自緩步上前迎秦王坐下奉上熱茶,柔聲問詢:“王爺今日可是遇上煩心之事?不知妾身能否為王爺解憂。”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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