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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lunatic,thelover,andthepoet


    areofimaginationalpact.


    ————amidsummernight''s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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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視居住的房屋內戰鬥正酣的阿斯塔特與黑暗靈族並沒有發現身邊的不對勁。


    或者說以他們的視覺與感知他們早就應該發現了,但他們沒有覺得不對勁。


    神們的目光在特意為他們打開的口子上投入這鬥室內。


    更多的期待、賜福與扭曲的意願被送入這裏,色彩與光線在恍惚間化為至高天或是網道中的某個房間的一角,宴會、書架、門扉與萬千死魂靈形成的滅絕之美環繞著中央的男女主角們旋轉。


    在戰鬥的汗水與鮮血潑灑到變為沙土的地麵時,家具悄悄地用長出了皮膚與爪子的腿腳移動、花朵害羞地睜開眼、茶杯中伸出了試探的觸手。被扭曲的欲望以朦朧的愛為虛假的絲線提起了眾神博弈迫切需要的人偶。


    而她的對麵正在糾纏燃燒的是互相試圖吞噬對方的紫色與白色靈魂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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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察室外的氣氛與室內的詭異截然不同。


    中間短暫接替過盧修斯職責的那名沉默寡言的監視者現在依然沉默地前行。


    他邁開步伐,每一步的腳印中都會升起粉藍色懼妖扭動的肢體,他幹脆地抖落妖嬈地趴在他的肩甲、他的臂彎中試圖依附他、挑起他下巴的銀宮侍女們纖長的舌頭與利爪,就像一個鐵石心腸的無情之人抖落挽留他的哭泣美人雪白的胳膊,被允許在可控之下侵入現實的亞空間波紋形成的五彩漣漪與誘人的甜美腐香在他的身影後逐漸散去。


    他之前的動作中被刻意加入了錯誤的紊亂,現在它們的節奏重新恢複為富有韻律的樂章。當他跨出由偉大的鋼鐵之主親自層層設置的空間維係裝置,接著又穿過來自某位靈能顧問所遺留的九重法陣,每一重都為他重構了他覆蓋在自己之外的不同防護與變化。


    最後當他站到了正在這棟建築外的庭院中等著他的人麵前的時候,他已經重新恢複了自己那超凡的高大身形。


    比阿斯塔特們更加高大,比大多數兄弟都要修長而靈動,甲胄的表麵披著質樸的銀色,象牙白與紫色,僅用隨意揮灑的簡潔幾何與花草紋樣裝飾,而他的臉孔乃是真正的基因調控工作的巔峰,假如他願意,隻需使用他一顰一笑中渾然天成的美麗便可令凡人為他毫不猶豫地犯下謀殺的罪行。


    不過這張臉蛋的主人沒什麽這方麵的興趣,因此他現在隻是看著他最要好的朋友和一部分兄弟很公事公辦地點了點頭,同時做了個非常凡人化、讓他的美貌忽然從魅惑眾生的神性跌落到可親的俗世中的鬼臉表情,這讓等著他的那個存在歪了歪頭,機械眼中光芒明滅。


    “怎麽樣?”瑪格納先開口問道,他的金甲如今從後腦到脊椎都如收攏的鳥羽般折起,翻開,露出其中電子肌肉束與管道組成的軀幹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與銀色的、各種款式的接口。“你看起來心情還不錯,我的判斷是實驗數據結果優良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七十五以上。”


    現在他的金甲下這些原本空置的接口上麵大多數都插上了纜線,纜線的另一頭連接在這棟房屋側麵的大量設備上,他正在用這種方式幫助穩定這座實驗室外負責包裹著不穩定空間的“場”。


    “確實還不錯,或者說。實驗是有效的,目前證實了‘我’已經開始具備對有關聯的存在的影響。——換句話說,隨著‘我’在現實宇宙活動的時間增加、我對身邊子嗣、美杜莎與佩圖拉博計劃的參與度提高,‘我’對於命運時空的影響力確確實實開始變大了。”


    福格瑞姆·帕拉斯優雅而隨意地把自己的軀體摔進沉思者操作台前工作椅的靠墊中,欣長的十指飛速地敲打著設備的輸入器,“目前看來,雖然現在的‘我’的靠近已經能夠進一步加劇至高天對她的影響,反過來引起盧修斯命運的更多抗拒修正,但目前為止我們還不會失去盧修斯。他應該能撐過去。”


    “那就是說,老師策劃了這麽久的行動還是起作用了。你的影響力提高就是來自你到漫遊港之後的活動接觸範圍增加、穩定存在度提升。”


    瑪格納的雙眼中也閃爍起了配合計算的光芒,“而隨著你的影響力提高,你的命運穩定度本身也會反哺式地提升,我想費魯斯與伊休塔爾會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


    “或許吧。”帕拉斯咕噥著,把臉頰旁垂下散落的幾縷頭發用手指抓回腦後,又用一根橡膠墊圈重新紮緊了它們,頭發從他完美的銀白長發中參差不齊地支棱出一大撮——這一看便是會令鳳凰衛隊的總長發出尖利嘶鳴的行為。


    “弗萊維厄斯這幾天不在?”


    “嗯,漫遊港最近鬧耗子。而且是挺厲害的耗子,餐館的老兵們下捕鼠陷阱的時候一時輕敵讓他們跑了,現在我聽說他們正在計劃如何找回場子,”年輕的鳳凰開始全神貫注地輸入實驗數據,並觀察內部的亞空間行為,“因為沒逮到耗子們,所以為了這裏的安保級別,弗萊維厄斯正帶著其他人一道輪班守衛在周圍防止出岔子。”


    這座多維度時空命運實驗室的確是最近才因為某位偉大的黑白毛絨……哦,鋼鐵之主的命令下,才在漫遊港設立的。


    其設立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測試在運行了這麽久之後,那尊神奇霓虹燈五彩燈炬對於某些“特別受神明青睞”之人,或者類似的重要人物的命運乃至性格穩定性影響是否還能達到天命鋼鐵號的標準,或至少能夠在這條傳奇旗艦不在的時候,為這些人提供相對可靠的庇護。


    如果漫遊港的燈炬被實驗證明可以安全地自律運作並經受住考驗,提供穩定的對於待改變或者已經改變了部分的時空和命運的保護的話,那麽天命鋼鐵號也就能考慮跑得更遠或者離開的時間更長一些了,否則,許多實驗與其他事務都隻能在鋼鐵之主的旗艦上進行和保存,中間會發生許多不便的、容易產生安全問題的轉運環節,同時也會更加缺乏一個安置不方便安置在鐵……天命鋼鐵號上的人的地方。


    而實驗室落成後的第一個合適的實驗品,在佩圖拉博與拉彌讚恩認出那個被帶來的黑暗靈族女性到底是誰的時候,就立即被敲定了。


    顯然,爭論“船上到底能不能養黑豆芽”這件事背後有著某位聰明過人的邊境牧羊犬瞞天過海式的實驗計劃。


    而且在計劃的一開始,他就把前線人員、實驗品後續處理也都考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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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爾德拉德·烏斯蘭正受邀坐在天命鋼鐵號上的戰團長辦公室中。


    起初,這位強大而的確很古老的方舟靈族大先知依然多少端著一些架子,但當佩圖拉博bc開始用純正而且不帶半點所謂猴子口音發音不到位的古靈族帝國首都口音的艾達語言並嫻熟地暗示出至少十組對靈族帝國散佚曆史在醜角劇團劇目中的引申運用和它們背後的資料後,他的架子就多少有些掛不住了。


    “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彬彬有禮又有些帶著真正的驚訝說道,“你的兄弟之中還有你這樣的博學者,或許對您的資料記錄的確太過片麵而且過時了,我們應該重新記錄它。”


    “可別。”佩圖拉博bc冷冷地說,“我寧願你們當我是個隻會往上死堆人海戰術而且會時不時殺點自己的子嗣和人民取樂的一根筋暴君和瘋子,這樣當我采用其他任何精細的戰術的時候,所有敵人就會個個變得措手不及了。”


    他說得是如此認真,大先知一瞬間甚至無法判斷他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很遺憾。”最後他說。


    “別遺憾了,”已經把自己的身體打發到隔壁去接受足部按摩的鋼鐵黑白毛絨之主說,“你既然不請自來,想必也從你的預言中知道了,我這兒有個現在該屬於你們的人,你是時候該把她領回去了。記住。”


    他說,“她不會記得不該記得的東西。你最好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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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萊莉絲·赫斯佩拉克斯睜開眼睛,霍然地吸了一大口氣,接著從她熟悉的靈族貴族式大床上坐了起來。


    這是哪兒?哦,對,她從維克特策劃的攻擊中逃離了科摩羅,那瘋子聚集了數個陰謀團隻為了逮住她一個並要把她改造……


    她僥幸逃走了……那……後來……


    一陣眩暈從後腦湧上,她感到不可抗拒的天旋地轉,不由得再次閉上了眼睛。


    “你怎麽了?萊莉絲,巫靈姐妹,你沒事吧。”周圍的環境是熟悉的安心,從這種氣味和空間感來看,這裏一定是靈族的方舟上,她定睛看去,發現剛剛坐在她床頭的正是之前她在網道中幫助過的死神軍的女主人,據稱獲得了靈族最後之神、也是尚未醒來的死者之神眷顧的女性,當然,同樣也是她在科摩羅競技場中的手下敗將,伊弗蕾妮。


    對於她為什麽會選擇幫助伊弗蕾妮,很簡單的理由之一是,萊莉絲在打敗伊弗蕾妮的時候是真的親手殺了她。


    這位刀鋒女王很確信這一點,她是不會搞出什麽殺偏了零點一英寸所以對方沒死透或者對方長了顆偏心之類的錯誤的,她對獵物的要害是否被徹底穿透與對手是否死透了還是故意多放會兒血這方麵的經驗與天賦可謂天下無雙。


    而伊弗蕾妮現在顯然是好端端地複活了,全須全尾,看起來神智清醒,恢複到了最佳狀態,沒有額外的藥物,沒有外科手術,沒有借助任何饑渴之神或是血伶人的力量。


    很難說這兩者的複生之路到底哪一種更讓萊莉絲討厭,但肯定的是,如果有這種第三條路可以讓她擺脫科摩羅的某些陋習,她肯定會去嚐試一下。


    蓋因在科摩羅中她本身就是一位異類——她不使用戰鬥興奮藥劑,也不愛用類似的東西強化自己,她的戰鬥勝利純然來自天賜的偶然給予她的完美神經與肉體,但作為血伶人克隆罐的產物,製造她的人本身便帶有的那些東西使得她即使如此完美,也不能避免對於強烈的情緒與靈魂的渴望。


    ……渴望。


    她下意識地舔舔嘴唇。


    伊弗蕾妮探過半個身來。


    “我很感謝你率領的巫靈們在網道內對我們的幫助。”


    “哦,那隻是因為我想要追逐我想要的東西。”萊莉絲高傲地昂起頭,“而我認為你這裏可能會有我想要的,假如你沒有,我隨時會離開,我能離開維克特,也能離開你。”


    “當然,”伊弗蕾妮同樣矜持地回答,展開了她的刃扇遮住下半麵容,“那麽,歡迎你的加入,萊莉絲。我不能提供魂石,但我可以幫你先解除饑渴——你需要嗎?”


    萊莉絲下意識地想說她需要,但舌尖泛起了奇異的陌生滋味,她忽然覺得自己並不那麽空虛。


    “……或許暫時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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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我有一個問題。”


    瑪格納·多恩停下正要從實驗結束的庭院離開的腳步,他永遠沉靜如磐石雕像的金屬死亡麵容轉向提問者。


    “其實……如果我們要按照佩圖拉博的策劃來完成這次的測試實驗,在阿斯塔特的人選方麵,還有一個與刀鋒女王關係更親密、更具備安全可控性的人選的。那個鋼鐵騎士的冠軍,卡杜隆,對嗎?”


    福格瑞姆·帕拉斯的麵孔依然如剛出生時同樣精致,就像最精美的白瓷,但不知為什麽,瑪格納看著他想起的卻是美杜莎上傳說高達數千公裏的嚴酷峭壁。


    “……這同時也是對盧修斯可靠度與穩定度的一個考驗。一舉兩得。”


    “是嗎?”


    年輕的鳳凰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對這個異形女性樣本的關係來說,沒有比持續六小時的謀殺者與被謀殺者更加親密的關係了,而卡杜隆作為配合實驗的對象,足夠引出那個異形冠軍的命運波動,並且如果最壞的結果,他被她殺了,也隻是回歸原本的曲線,不會造成額外的風險。但你依舊選擇了盧修斯作為實驗體,看似沒有問題,可一旦引發風險的後果其實遠不符合收益的預期。”


    “帕拉斯,你說話有些尖銳直白了。”


    “我又不需要戴著麵具看誰的眼色討生活。我的養兄們都不在,現在可沒人能管得住我說什麽,所以,你選擇他,是因為覺得我的兒子盧修斯其實比你忠誠正直的卡杜隆更應該被拿來做實驗?”


    這一次瑪格納·多恩沉默了更久,他的機械眼後閃爍著不定的紅光,就在他要啟齒的一瞬間。


    “好了。”福格瑞姆·帕拉斯說,“我已經明白了你的意思。”


    他走過去,在經過瑪格納的時候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就在福格瑞姆走過去的時候,從他背後傳來了一聲歎息般的回答。


    “是。”


    鳳凰霍然轉身,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一個同樣的存在在久遠之後試圖挽回的鹹苦與後悔的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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