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是一種讓人上癮的毒藥,隻要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阿巴頓深深明白這些看似忠誠的盟友,隨時都可能撕下虛偽的麵具,對自己刀劍相向,隻為了爭取各自的利益。


    事實上,當他帶著荷魯斯之子最後的血脈來到這裏之後,已經做好了一場血戰的準備。


    勝利者,將會贏得接下來各支叛軍的實際控製權。


    沒有所謂的目標,沒有所謂的理念,隻剩下弱肉強食,爾虞我詐。


    這是何等的可悲,他們這些自詡超人的阿斯塔特,和那些太空海盜土匪窩裏的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現在,阿巴頓心中料想的結果卻沒有發生,至少所有軍團都還能夠保持明麵上的和諧和團結。


    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既然各位都到齊了,那麽就讓我們開始吧。”


    原來站在阿巴頓身旁的黑暗使徒拉雅克忽然開口說道。


    他仿佛被某種龐大超然的意誌控製了身體,渾身的氣場隨之一變。


    在那燃燒火盆倒映出的影子中,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蠕動,試圖降臨到此地。


    “荷魯斯失敗了,他沒能殺死偽帝,他是一件不合格的兵器,有著太多的雜念和弱點。”


    “不過他也逼迫偽帝再度登上了黃金王座,這是我們不容錯過的機會。”


    阿巴頓沒有動怒,因為他感覺自己正在被一些極其恐怖的存在凝視。


    他的靈魂仿佛被剖析的幹幹淨淨,所有的想法和欲望都暴露在四神的眼皮子底下。


    “那是……黑暗眾神!”


    恐懼之眼中本來就削弱了帷幕的力量,黑暗諸神的影響力幾乎可以不用削弱多少就能降臨此地。


    隻有在至高天中時,才會明白所謂的混沌四神到底是何等崇高的存在。


    祂們的存在貫穿了時間線,跨越了眾多維度,所有人能夠見到的,不過是祂們在更高維度上投下的陰影。


    阿巴頓牙齒緊咬,嘎嘎作響間幾乎就要把自己的牙齒咬碎。


    他用自己全部的意誌力阻擋著祂們對自己的影響。


    荷魯斯的教訓還在眼前,阿巴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也隨之腐化和墮落。


    手中的荷魯斯之爪閃爍著猩紅的幽光,甚至在幫助阿巴頓阻擋來自諸神的壓力。


    同時沾染了帝皇之血和戰帥之血,這一把神器已經成為了某種概念上的武器。


    忽然之間,阿巴頓身上的壓力隨之一減,隨即一種賜福力量湧入了他的體內。


    祂們小小的考驗了一番阿巴頓,而一連長也順利的通過了測試。


    阿巴頓從未感受過如此強大的力量,似乎隻要他動動手指,就能把在座的各位叛軍代表給切成碎塊。


    “父親,原來你麵對的是這些東西麽?”阿巴頓喃喃自語,更為的理解了荷魯斯。


    “看似無所不能的力量,來的如此的輕易。”


    四神是慷慨的,祂們幾乎不求回報的降下了賜福之力,可是阿巴頓深知沒有要求回報的東西有時候才是最貴的。


    永遠不要完全的信任亞空間,當你眼饞亞空間的利息時,亞空間也在眼饞你的本金。


    阿巴頓牢牢的把控著自己的意誌,不讓自己淪為力量的奴隸,混沌的奴仆。


    “根據原初真理的意誌,在荷魯斯倒下之後,他的長子——艾澤凱爾·阿巴頓成為了新的四神共選。”


    “四位至高神選擇繼續支持他,完成荷魯斯未曾完成的偉業——推翻偽帝的統治,將人類投入亞空間的懷抱。”


    聽到拉雅克的發言,其他幾個叛軍領袖也是態度各異。


    安格爾泰還有卡恩沉默不語,他們似乎表現的對此絲毫不在意。


    渾身瘟疫瘴氣,散發腐臭氣息的泰豐斯把玩著手中的鐮刀,似乎有點躍躍欲試。


    而法比烏斯·拜耳則是掛著一幅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的動力甲後方那形態各異的機械臂。


    那些鏈鋸、鑽頭、各色藥劑互相顫抖,仿佛有著生命一般。


    而鑄造將軍凱博·哈爾身上閃爍著快速的二進製閃光,似乎是評判著接下來合作的條件。


    “四神支持不支持阿巴頓,和我們無關。”安格爾泰淡淡的說道。


    他那英武堅毅的麵容,足以令所有人心生好感,但卻沒有人敢於輕視他。


    這可是一位敢於對自己的基因之父拔刀,並且逼迫他升魔的狠人。


    而且無論是個體力量還是軍團實力,在座的各位沒有人敢說能夠穩穩拿下受祝之子和背叛者卡恩的聯手。


    自從卡恩選擇撤退逃離,丟下自己的基因之父安格隆後,所有還活著的叛軍都達成了一個共識。


    卡恩是個背叛者,他背叛了自己的父親,和安格爾泰成為一類貨色。


    四神並沒有強行勒令這些叛徒軍團服從阿巴頓,這不是祂們的本性。


    混沌不會強迫任何人去做什麽事,隻是會引導、竄梭、挑撥。


    祂們隻是表露自己對阿巴頓的態度,然後阿巴頓就應該依靠著自己的力量,去贏得其他人的支持。


    如果阿巴頓失敗了,那麽隻能證明混沌四神看錯人了。


    亞空間不僅對外人殘酷,對待自己人,也是一樣的殘酷無比。


    混沌四神自己都沉浸在偉大遊戲中不可自拔,互相背刺,彼此殺戮,又怎麽可能讓他們這些人團結起來。


    “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背叛了你那可笑的基因之父後,依然對帝國心存幻想?”


    “安格爾泰,我相信你不會是這麽幼稚的人,你我的手中都沾染了無數人類的鮮血,你我犯下的罪孽早已經十惡不赦。”


    “隻要你敢回去,他們會用最可怕的手段懲罰你,然後毀滅你的軍團。”


    “別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阿巴頓。”安格爾泰依然保持著溫和的姿態說道。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們除了和你走一路,剩下的隻能向帝國卑躬屈膝?”


    “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你我互不相幹。”


    “我知道你依然對帝國有著無限的仇恨,你想要完成你父親未曾完成的事情,你要讓帝國崩塌,要讓這片銀河繼續燃燒。”


    “不過你父親的野心……關我屁事!”


    阿巴頓聽著安格爾泰放肆的話語,他的拳頭悄然握緊,這的確是他心中所想。


    荷魯斯沒能做到的,他會做到,無論是花費一千年還是一萬年,依然如此。


    帝國勢大又如何,隻要他鍥而不舍的逐步削弱,一步步的實現自己的目標,那麽終究有一日能夠讓它轟然倒塌。


    他的遠征永不停息,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百次!


    這並非是為了替荷魯斯複仇。


    阿巴頓知曉誰才是讓荷魯斯變成那副癡呆的模樣,誰才是罪魁禍首。


    而且後來的荷魯斯已經徹底讓阿巴頓失望,甚至荷魯斯能夠徹底的死去,在他看來反而是一種好的結局。


    阿巴頓隻是想證明他們這些人才是對的,偽帝欺騙了所有人,阿斯塔特的未來就是雷霆戰士的昨日。


    他要帶著自己的戰鬥兄弟們活下去,而隻有所有叛軍都團結一致,再度凝結為一個整體,才有可能達到這個目的。


    隻是現在看來,人心已經散了,昔日的軍團有著戰幫化的傾向,阿巴頓意識到了不妙。


    阿巴頓陰沉著臉,右手的荷魯斯之爪隱隱顫抖,散發強烈的凶煞氣息。


    而卡恩絲毫不懼,他手握著修複完成的血父與血子,傲然擋在兄弟的身前。


    如今他的狀態十分奇特,既保留了血神的賜福,同時又在安格爾泰的幫助下,維持著頭腦的清醒。


    他的屠夫之釘雖然沒有被拔出來,但的的確確已經陷入死機狀態。


    從某種意義上說,卡恩如今正在白嫖恐虐的力量,這讓他個人的戰力達到了一種非常恐怖的程度。


    普通的嗜血狂魔,甚至可能被卡恩八個回合內斬下頭顱。


    阿巴頓心中一沉,原本想要動手的想法頓時熄滅。


    如今的他有信心和卡恩交手,但是一旦加上安格爾泰,他就沒有把握了。


    這兩個人現在匯聚了吞世者軍團和懷言者軍團大部分的力量,在如今的叛軍中,幾乎占了半數之多。


    可是這一股力量,卻公然在和阿巴頓唱對台戲,他這位新任四神共選卻沒有絲毫辦法。


    “不要用你的野心來捆綁我們,阿巴頓,你當你的混沌戰帥,我不想和你為敵,也不介意和你為敵。”


    “我們不願意再被所謂的仇恨和基因原體的意誌所束縛。


    我們是自由的,哪怕是混沌諸神也休想製衡我們。”


    “我們追求著人類和亞空間和諧相處的可能性,並且願意為此而不懈努力,道不同不相為謀。”


    “如今我們聚集在米德加德,為的就是告訴你們我們的態度,我們混沌軍團不怕戰爭,也不想要戰爭。”


    “開啟戰爭的權力在你的手中,但是結束戰爭的權力在我們手中。”


    安格爾泰的語氣無比的強硬,他也有著強硬的本錢,其他的幾個軍團代表都是隻能默認。


    混沌軍團這座獨立的山頭,就此確立了自己的超然地位。


    阿巴頓也不想把這股原本中立的勢力,硬生生逼到了自己的對立麵。


    即便未來要爆發衝突,現在也必須忍讓。


    “我們死亡守衛願意支持你,但是必須在我們願意的情況下。”泰豐斯的聲音從體內無數的孔洞傳出,形成一種特殊的立體聲響。


    仿佛無數的蚊蟲正在嘶鳴,血肉腐爛,鋼鐵鏽蝕,混合成半死不活的哀嚎之聲。


    “我們都是慈父的孩子,戰爭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


    這位死亡守衛的代表雖然沒有直接的反駁阿巴頓,卻儼然透露著一股“聽調不聽宣”的味道。


    命令他們可以,但是如果他們不願意,阿巴頓也隻能幹瞪眼。


    不過相比起安格爾泰,泰豐斯好歹是承認了阿巴頓領袖的地位,他也隻能暫時捏著鼻子認了。


    阿巴頓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角色定位正在轉變。


    他不再是先前的荷魯斯之子一連長,需要考慮的不再局限於自家軍團的利益。


    他要取代荷魯斯的地位,成為第二位戰帥,就要縱觀全局。


    他要依賴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肌肉,更應該是自己的腦子。


    阿巴頓將視線轉移到了那位一直沉默的法比烏斯·拜爾的身上。


    相較其他人,他對這一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藥劑師反而更為看重。


    如今情況已經變了,他們的力量相較於帝國已經陷入了絕對劣勢,因此他們更需要的是有特別能力的人才。


    而掌握著技術的拜爾,無疑是所有人都要拉攏的香餑餑。


    帝皇之子的生物學技術可是遠近聞名,而這位拜爾也正是如今叛軍陣營中,最擅長此道的人。


    光是一個能夠解決基因種子生產的問題,就絕對沒有人想要得罪他。


    如今各個軍團都已經損失慘重,急需大量的基因種子和適齡青少年進行手術改造。


    誰能夠獲得拜爾的支持,誰就能夠占盡先機。


    拜爾看著眼前這些目光灼灼的軍閥頭子,滿是看待肥羊的眼神。


    他不在乎這些人到底有什麽樣的野心抱負,因為他從內心裏,就沒有把這些亞空間的走狗當成自己的同類。


    他,法比烏斯·拜爾,帝皇之子的首席藥劑師,其實一直都是個堅定的帝國真理支持者。


    唯有基因的秘密吸引著他不斷地前進。


    從當初他為了破解軍團枯萎病的秘密而利用戰鬥兄弟的遺體研究,到後來為了讓軍團更加完美,他往帝皇之子的基因序列中添加了異形“剌人”的dna,他都在一步步的深入此道。


    在場的諸多阿斯塔特中,隻有法比烏斯對現在的境況感到滿意。


    起碼在之前的大遠征時代,他還不敢光明正大的暴露自己的研究。


    不然光是他褻瀆戰死兄弟的遺體,抽取他們的遺傳物質,來延續自己因為枯萎病而凋零的生命,就會惹來全體帝皇之子的雷霆之怒。


    現在軍團瓦解了,原體墮落了,再也沒有人能夠管束法比烏斯。


    “這是最好的時代,秩序崩壞,而我也可以隨心所欲的研究一切我想要研究的東西。”


    “星際戰士隻是一個開始,帝皇製造的禁軍,昔日的雷霆戰士,偉大聖潔的基因原體,甚至是帝皇本人的基因,我都想要細細的研究其中奧秘。”


    “我也能夠創造屬於我的阿斯塔特,我的原體,我便是新的帝皇!”


    拜爾的內心深處,一種名為求知欲的情感正在瘋狂的蔓延,讓他變得更為癲狂偏執。


    這並非來自於某位混沌神明的蠱惑,而純粹是他的思想走上了一條瘋狂的道路。


    “帝皇之子的原體福格瑞姆已經不會再插手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因此,我可以代表我自己還有軍團立下承諾——”


    “我不管你們的目的如何,野心如何,我都能為你們提供幫助。”


    “這是公平的交易,你們完成我的任務,為我尋找基因實驗的材料,我自然會為你們提供新的兵員補給。”


    “誰給的更多,誰就能優先,這便是我的態度。”


    拜爾的話落到眾人的耳中,皆是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相比起帝皇之子藥劑師能夠帶來的好處,這種條件完全無足輕重。


    甚至於他中立的態度,讓許多人都把心放回了肚中。


    如果法比烏斯真的大公無私,給出一些很離譜的條件,他們反倒要小心是否其中有詐。


    “很好,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條件的。”阿巴頓說道。


    他已經無法忍耐如今荷魯斯之子軍團,瀕臨滅絕的淒涼了。


    幾個叛軍中大的勢力代言人已經發言完畢,本來以千子一連長阿紮克·阿裏曼的實力和地位,他也應該出現在米德加德。


    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阿裏曼自從撤出太陽係後,就一直消失無蹤,甚至連混沌四神為阿巴頓準備的這一次集會都未曾參與。


    阿裏曼的孤傲和自我,讓他甚至連萬變之主的麵子都絲毫不給。


    現場還有著許多其他軍團的潰兵,他們的編製和組織度已經被徹底的打散,如今正在惶惶不可終日。


    鋼鐵勇士、午夜領主、吞世者、千子、懷言者、阿爾法,這些軍團從來都不是完全一條心的存在。


    自從圍攻泰拉失敗之後,這些軍團的一部分人就已經脫離了軍團,組建了自己的混沌戰幫,渴求獨立發展。


    現在留給他們的隻有一條路,要麽向最強者投降,要麽他們被絞殺然後挖走基因種子,重新培育星際戰士。


    “鑄造將軍,你的態度呢?”阿巴頓把話題拋給了一直都沉默不語的機械教代表,嚴肅的問道。


    拜爾能夠提供基因種子方麵的支持,那麽其他的武器彈藥,則要依賴機械神教的力量。


    鑄造將軍那龐大的身體正在輕微顫抖,澎湃的數據流在他的思維處理器中盤旋。


    他在分析著各個派係之間的矛盾和利益衝突,並且進行演算,以找到最為有利的選擇。


    他的身體中隻保留了不超過5%的原裝血肉,這讓他更為接近一台機器,而不是一個人類。


    數秒鍾之後,凱博·哈爾發出了一聲二進製的歎息。


    “我們依然會保持和荷魯斯之子的盟友立場。


    艾澤凱爾·阿巴頓,經過我的理性運算,你擁有著最大的可能性再度統一帝國的叛逆。”


    “熔爐之主依然眷顧著你,這倒是令我感到意外,在原來的計算中我認為祂拋棄你的概率超過了87.53%。”


    “我們依然願意履行盟約,你也必須遵從你父親曾經答應我們的誓言——


    為我們提供stc模板,任何收集到的遺失科技都要交給我們,並且火星地下的莫拉維克地窖,也是屬於我們的。”


    聽到鑄造將軍的支持,阿巴頓的腰背忽然挺直了。


    好起來了,一切都好起來了。


    隻要他能夠一手抓住物資供給,一手抓住基因種子的來源,那麽就不怕其他的軍團會不願意聽他的號令。


    他將成為混沌戰帥,他將把這些殘兵敗將全部收攏、融合在一起,鑄造成一把弑殺帝國的複仇之刃。


    他要殺死那些該死的基因原體,他要掀翻偽帝的王座,他要讓人類在他的意誌下哀嚎痛苦。


    阿巴頓明白這一場會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們幾個最大的勢力已經達成了共識,哪怕有著像安格爾泰的混沌軍團這樣的刺頭,至少也不會成為敵人。


    至於其他那些連會議都沒資格參加的混沌戰幫,則需要讓他用拳頭來說服。


    所有人必須臣服在混沌戰帥的麵前,他將從恐懼之眼中,向帝國發起一次又一次的遠征。


    荷魯斯已經證明了速勝論是錯誤的,阿巴頓將會用無限的耐心和毅力,去一點點的擴大自己的優勢。


    阿巴頓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便是如此。


    現在的情況,比他料想的還要好。


    一旁,黑暗使徒正欣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間他麵色微動,將視線轉移到了黑暗之中。


    那個人來了。


    艾瑞巴斯緩緩從黑暗中現身。


    他的臉皮顯得醜陋而虛假,當初荷魯斯親自用自己的配劍削下他的麵皮,以示懲戒。


    “你怎麽來了?”拉雅克問道。


    伴隨著黑暗使徒的疑問,在場的所有人都衝了過來。


    極其罕見的,本來還劍拔弩張,互相不對付的叛軍陣營居然罕見的統一了起來。


    他們找到了一個共同點——艾瑞巴斯是個他媽的混蛋!


    卡恩已經舉起了鏈鋸斧,打算劈了這個試圖背刺安格爾泰的畜生。


    如果不是安格爾泰有所防備,被儀式匕首刺中後,他絕對必死無疑,哪怕是附身的惡魔也救不了他。


    而這位臭名昭著的命運之手,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似乎絲毫不害怕自己會被群起而攻之。


    “諸位,還請肅靜。”艾瑞巴斯開口道。


    “如果你們還想對付帝國的話,請聽我把話說完,再殺了我也不遲。”


    “反正我已經在這裏了,也不急於一時。”


    艾瑞巴斯的話語似乎帶著某種奇特的魔力,讓眾人心頭的憤怒為之一滯。


    阿巴頓展現了一位混沌戰帥應有的氣量,他同樣痛恨對方,就是艾瑞巴斯提議把荷魯斯送進戴文神廟醫治。


    他恨不得把這個老混蛋扒皮抽筋,綁在火刑柱上永遠折磨靈魂。


    可是現在正是需要團結人心的時候,他也期待著這個老混蛋,能夠給出一點意料之外的驚喜。


    艾瑞巴斯無比張狂和得意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人,還不是要被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


    是他親手推動大遠征向著深淵崩塌,是他葬送了帝皇的複興幻夢,是他讓荷魯斯墮落,讓珞珈腐化。


    一切都是他,他便是命運之手,便是這昭昭銀河命運的掌控者。


    或許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影響銀河,但是重要的從來都不是力量,而是頭腦和智慧。


    而現在,他又得到了新的命運啟示。


    “在你們謀劃著怎麽向人類帝國和偽帝發動遠征的同時,必須明白一個事實。”


    艾瑞巴斯沉聲道,臉上浮現出邪惡的笑容。


    “你們在團結,你們在消除異己,你們在變強的時候,帝國正在以你們百倍,千倍甚至萬倍的速度進行著同樣的事情。”


    “等你們準備完了,或許那些原體的軍團就已經殺進恐懼之眼,徹底把你們重挫骨揚灰。”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阿巴頓說道。


    艾瑞巴斯用一種詠歎調一般的語氣,慢條斯理的說著原初真理給他的啟示。


    “你們達成統一戰線是必須的,但是更為重要的是,要讓帝國陷入疲於奔命的狀態。


    必須要不斷地騷擾他們,讓其無法全心全意的恢複備戰。”


    眾人感覺艾瑞巴斯隻是在放屁,誰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是重要的是,該怎麽去做?


    亦或者說,該讓誰去做。


    騷擾人類帝國就意味著會引來對方的雷霆之怒,不惜一切代價的圍剿、毀滅。


    現如今無論是哪個背叛軍團,都已經沒有了這種實力。


    “我知道你們都沒這個實力,也不願意充當炮灰,但是不要忽略了宇宙中一個奇特的種族——”


    “那些該死的,惡心的,滿腦子都是戰鬥欲望的綠皮獸人!”


    隨著艾瑞巴斯吐出了那個讓人本能的升起厭惡和憎恨情緒的詞匯,眾人也是立刻反應過來。


    阿巴頓更是露出緬懷的神態。


    十六軍團和荷魯斯的榮光與綠皮獸人密不可分,正是在戰勝了發源自烏蘭諾的獸人帝國後,荷魯斯才被帝皇受封戰帥一職。


    無數美好的回憶湧上心頭,阿巴頓強自鎮定,把那些情緒又都壓了下去。


    阿巴頓,打起精神,你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一連長了,你不能流露出溫情和軟弱的狀態。


    你現在是混沌戰帥,必須絕對的冷酷、絕對的無情、絕對的理智。


    “繼續說。”阿巴頓冷聲道。


    艾瑞巴斯繼續訴說著他從原初真理中得到的啟示。


    “綠皮獸人是宇宙的瘟疫,當他們形成綠潮的時候,整個銀河都將為之顫抖。”


    “它們本來就是為了戰爭而生,隻不過原來的烏蘭諾獸人帝國不幸遇上了偽帝親自率領的大遠征,才會轟然倒塌。”


    “我們需要助漲綠皮獸人的氣焰,讓它們盡快的從原來的分裂狀態中恢複過來,甚至比起往日更為強大!”


    艾瑞巴斯的提議非常瘋狂,甚至連在座的這些叛徒都覺得很荒謬。


    每一個阿斯塔特的體內,都被帝皇的基因科技打上了憎恨異形的烙印。


    尤其是像綠皮獸人這種無比強大,卻在野蠻中透著一股文明味道的異形。


    是的,這些在銀河中擴散的野蠻綠潮和文明這個詞有著很高的相性。


    它們的數量一旦達到某個臨界值,會突然發生文明爆炸。


    可能一夜之間,綠皮獸人就會從原來的野蠻狀態步入文明。


    昔日的獸人皇帝烏拉克·烏格爾就統一了綠皮獸人,將這個永遠都在戰爭和內鬥中的種族合而為一。


    現在為了拖住人類帝國的腳步,他們要對昔日的死敵提供幫助,簡直是……離譜到家。


    “我承認那些綠皮獸人有時候非常強大,但是昔日的戰爭已經證明了一個事實。


    哪怕是它們中最為強大的存在,除了獸人皇帝之外,其他的也不是基因原體的對手。”


    “而一旦被突擊斬首,獸人帝國將會瞬間瓦解,這是他們的致命弱點。”


    “想要依靠綠皮獸人拖住人類的步伐,是一個非常美好但卻不切實際的幻想。”


    阿巴頓的態度很中肯,就連卡恩等人也是連連點頭。


    而艾瑞巴斯似乎早就意料到了阿巴頓會說些什麽。


    “是的,我們印象中的歐克獸人的確沒有強大到那種地步,但是你們或許不知道,那些綠皮獸人其實並非僅僅歐克一種。”


    艾瑞巴斯的嘴角劃起一道危險的弧度,以及無盡的狂熱和野心。


    “你們可以稱之為——寇爾克獸人,亦或者是古獸人。”


    在座的人當中,除了法比烏斯·拜爾外的人皆是滿腦子問號。


    他們殺戮獸人是一把好手,但是對於獸人內部的劃分卻是不甚了解。


    更別提這個所謂的寇爾克古獸人,他們更是連聽都沒聽過。


    “寇爾克獸人真的存在?”一直都保持一副冷淡模樣,仿佛對什麽都不在意的拜爾站起身,身子前傾質問道。


    拜爾曾經抓捕、解剖過一些方舟靈族,在這些異形雜種的腦子裏,他發現了有關古靈族和古獸人的蛛絲馬跡。


    “這是自然,在那一場天堂之戰中,這些比起現在的歐克獸人更強,更壯,更waaaagh的大家夥可是戰場的主力之一。”


    “隻不過它們誕生的太遲了,戰爭已經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失衡,否則結局或許會有所不同。”


    艾瑞巴斯的腦海中被亞空間塞入了對應的知識,這才讓他知曉了這些極其生僻的秘辛。


    身為一名最擅長挑撥和引導的陰謀家,他對這種突然出現的,能夠左右銀河局勢的種族有著極大的興趣。


    隻要引導的恰到好處,哪怕他們無法掌控那些綠皮獸人,也能夠讓它們按照自己的意誌去攻擊人類帝國。


    “我們該怎麽做?那些你口中的寇爾克獸人在哪?”


    “如果你說的是對的,那麽我們必須要釋放寇爾克獸人,讓其形成席卷整個銀河的恐怖綠潮。”


    阿巴頓眼中的仇恨已經消失無蹤,他表現的非常誠懇,想要得到艾瑞巴斯的幫助。


    “銀河中最後一個寇爾克獸人,就藏在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艾瑞巴斯笑道,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墓穴世界——索勒姆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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