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偉大如基因原體,依然有著自己的心理承受極限。


    在連番經曆了差點永遠失去聖吉列斯和科茲,被萊恩、魯斯、察合台可汗還有科拉克斯扔下,馬卡多失蹤,多恩和佩圖拉博失蹤的沉重打擊後,基裏曼的心理防線暫時崩塌了。


    他感覺這個宇宙對他有著無限的惡意,為什麽要把這該死的一坨屎山丟給他,讓他一個人永無止境的鏟屎?


    帝國這堆爛攤子,即便是基裏曼都看不到能夠徹底撥亂反正的希望。


    在西吉斯蒙德的呼喊下,正在門外值守的馬裏烏斯·蓋奇還有泰圖斯·普瑞托立刻衝了進來。


    而原體的常勝軍衛隊以及醫療隊立刻趕到現場。


    常勝軍們熟練的架起了自己的父親,防止昏迷過去的基裏曼被自己的口水堵住呼吸道。


    隨後藥劑師往基裏曼的脖子上的皮膚打了幾針強力腎上腺素,其中摻雜著一些可以被代謝出來的醫療型納米機器人。


    藥劑師順帶檢查了一下基因之父的身體狀況。


    嗯,和以往一樣沒什麽大礙,就是有點心律不齊的症狀。


    剛剛昏過去不過幾秒鍾時間,基裏曼就被自己的兒子們救了起來。


    隻是這位極限之主滿臉生無可戀,他甚至連倒下裝死的權利都沒有。


    蓋奇和泰圖斯在他的身邊萬分緊張,唯恐自己的父親是受了什麽暗傷,亦或者是遭受了什麽延遲生效的靈能詛咒。


    首席智庫用自己的靈能法術檢查了基因之父一遍又一遍,卻依然不厭其煩。


    “好了,好了,兒子們,我沒有事情。”


    基裏曼揮揮手拒絕了子嗣的好意,他得搞清楚多恩和佩圖拉博去了哪裏。


    “用你的靈能占卜一下,我的兩位兄弟去了何處,又為何突然消失不見。”


    西吉斯蒙德那鋥亮的光頭猶如燭火在閃光,目光灼灼的盯著智庫館長。


    “好吧,不過我需要一些多恩大人的私人物品,這樣可以增加施法占卜的精準度。”泰圖斯說道。


    西吉斯蒙德火速取來了一把名為統禦之主的動力劍,此劍乃是當初他競選聖堂武士新統帥時得到的神兵。


    當時西吉斯蒙德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擊敗了199位聖堂武士,並且中途沒有任何的喘息和休息機會。


    在西吉斯蒙德在精疲力盡之後,再度突破了自我,以無可阻擋的意誌擊敗了埋葬在蔑視者無畏中的武器大師。


    多恩見證了這一切,宣布西吉斯蒙德令他感到驕傲,在宣布其為聖堂武士的新任團長時,多恩賜予了這把動力劍作為獎勵。


    智庫館長接過了這把有著深厚意義的動力劍,隨即睜開了靈能之眼,探查羅格·多恩的去向。


    窺探一位原體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泰圖斯當初在馬庫拉格時,就曾經用占卜追查午夜幽魂的下落。


    當時科茲用他的靈能直接屏蔽了自己的存在,讓智庫館長一無所獲。


    不過好在多恩並非是以靈能出名的原體,他雖然有著靈能天賦,但卻一直都不怎麽使用。


    亦或者換個說法,多恩的天賦就是讓所有和他對話的人破防生氣?


    泰圖斯努力的追查多恩的方位,很快他就找到了對方的線索。


    隻是智庫館長的麵色突然變得難看了起來,他努力的尋找著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兩名原體現在的情況。


    西吉斯蒙德眼神焦灼的好像要把智庫館長給生吞了,頂著巨大的壓力,泰圖斯緩緩說道。


    “你們先不要擔心,根據我觀察占卜到的情況,原體的安全並沒有問題。”


    以基因原體怪物般的體質,哪怕是墜入到冰冷缺氧的太空中,一時半會也死不掉。


    而那些有著極端環境的太空星體,隻要不是諸如白矮星、中子星一類的存在,他們都能頑強的生存下去。


    “他們似乎正在一處戰場上。”


    西吉斯蒙德幾乎激動的想要立刻帶著自己的部下出征,尋回失落的基因之父。


    “但是很可惜,原體和我們之間相差的並非是空間上的距離,而是時間上的。”


    泰圖斯的話一出,眾人頓時傻了眼。


    “等等,他們的時間坐標又改寫了,帝皇在上,我從未見過能夠這樣隨意穿梭在時間線上的存在。”


    “他們時而出現在未來,時而出現在過去,抱歉兄弟,我無能為力。”


    西吉斯蒙德的臉色鐵青了起來,但他的理智還是占據了高地,明白眼前的極限戰士兄弟已經盡力了。


    “帝國之拳銘記你的幫助,兄弟。”西吉斯蒙德用自己的右拳碰了碰對方的胸甲,“接下來我們會用自己的辦法,找回父親。”


    “唉。”基裏曼歎息。


    他明白,這必然是他那兩名兄弟身上的時間異常引發的結果,這種互相糾纏的現象甚至更加嚴重了。


    基裏曼的頭隱隱脹痛,多恩肯定是要找回來的,隻是該怎麽找,確實是個問題。


    一大堆的政務等待著基裏曼去協調和處理,他這位不在高領主十二席位中的第十三席,很多時候需要處理比高領主還多的工作。


    唯一能夠讓他苦中作樂,感到還算欣慰的是,馬卡多已經在帝國的內政部和法務部中,引入了一部分石人協助處理那些浩如煙海的文件。


    主體籠罩在黑石反靈能陣列中的人工智能,也能夠輔助運算處理事務,這起碼能夠把他們從極端低效的人力中解放出來。


    加上大批的帝國官員,都在太陽係戰爭的那段艱難歲月中打上了思想鋼印,讓這一坨巨大的屎山能夠有了一個突破口。


    如果是原來那樣全部依靠人力、機仆和最基礎的沉思者計算機,基裏曼寧願選擇他也迷失在時間當中,一去不回。


    ……


    就在基裏曼這邊還沉浸在一眼望不到頭的漫長工作中絕望時,有些人卻要為找到一條生路絞盡腦汁。


    艾澤凱爾·阿巴頓站在複仇之魂號那殘破的艦橋上,透過破碎的舷窗,他看到了身後恒星的光芒正在越來越黯。


    那些光芒好像照射到了某種看不見的透鏡一般,開始到處飄忽,更為朦朧不定。


    光線時快時慢,慢的時候甚至能夠用指尖,輕輕觸碰到那些正在前進的光子。


    即便是阿巴頓那滿是肌肉的大腦都能夠知曉,這是因為這片區域的物理規則已經被來自亞空間的力量扭曲。


    他們正在遠離現實宇宙,隻不過卻不是以亞空間跳躍的方式。


    在帝皇和荷魯斯決戰之後,阿巴頓帶著這些戰敗的軍團殘餘倉皇逃到了朦朧星域。


    在這片銀河西北角的偏僻地域,有著一個被稱之為天鵝座x的巨型天文異象,佩圖拉博將其命名為恐懼之眼。


    這是亞空間侵蝕現實宇宙的體現,是宇宙一道猙獰且難以愈合的傷疤。


    在這片恐懼之眼所能影響的範圍內,物理宇宙的規則和亞空間的能量互相交織,最終形成了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複雜情況。


    哪怕是普通人類也能夠在這片混亂的區域生存,當然代價是被無處不在的亞空間能量汙染腐化。


    空間,時間,能量和生死都在這裏變得模糊不堪,有可能自己隻是感覺過了幾分幾秒,外麵的世界已經過去了數百年之久。


    阿巴頓帶著其他的叛軍逃的太過匆忙,瓦什托爾雖然幫助了他們,但卻僅限於“幫助”他們。


    祂將複仇之魂號送到了這片混亂的區域,然後再次奪走了一些叛軍幸存者的靈魂。


    瓦什托爾信奉公平交易,這在祂看來,自己幫了忙拿點東西也再正常不過。


    昔日莊嚴陰森的複仇之魂號現在比太空廢船好不到哪裏去。


    大量的戰艦平台徹底的報廢,荷魯斯和帝皇戰鬥的餘波雖然僅有一絲泄露到了戰艦之上,依然將其打的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解體。


    複仇之魂的機魂正在哀嚎,僅存的那些黑暗機械教的神甫費盡力氣維持著係統的運轉和引擎的燃燒,推動著這艘巨艦逃的更遠一點。


    整個人類帝國已經徹底瘋狂了,他們在荷魯斯陰影下積攢的恐懼和痛苦,全都轉化為了純粹的憤怒和複仇欲望。


    萊恩莊森和其他基因原體,率領各自的軍團,四麵出擊絞殺著那些早已經失去了鬥誌的叛軍。


    荷魯斯已死,而依然存在的叛徒原體隻剩下了已經升魔的珞珈、福格瑞姆和安格隆。


    而失去了儀式媒介的錨定,這些升魔原體已經回到了亞空間當中,難以進入到現實宇宙。


    阿巴頓無奈的看著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大貓小貓三兩隻。


    昔日的他追隨在荷魯斯的身邊時,還有著浩浩蕩蕩數十萬阿斯塔特加上數以千計的戰艦,數以百億計的凡人輔助軍和邪教徒,是多麽的輝煌光彩。


    而現在,他們還剩下什麽?


    荷魯斯之子已經幾乎完蛋了,四王議會隻剩下阿巴頓自己,加斯特林終結者更是被阿巴頓親手全都葬送在了土星牆。


    該死的多恩,該死的佩圖拉博,阿巴頓立誓一定會殺死這兩個基因原體。


    最為關鍵的是,阿巴頓甚至連荷魯斯的遺體都沒能搶回來,他已經在帝皇的懷中化為塵埃散去。


    說實話,即便是心誌堅韌猶如阿巴頓,在看到這一攤殘局的時候,也有無數次升起“就這樣吧”,“算了”的想法。


    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再多的陰謀詭計也是蒼白的。


    哪怕混沌力量庇護著他們,可是他們的本質還是人類。


    沒有現實宇宙的根基,他們就是無根之水,遲早有一天會耗幹資源自取滅亡。


    不過在阿巴頓的身邊,也不是沒有人依舊在追隨。


    懷言者的黑暗使徒拉雅克,依然猶如影子一般跟隨在阿巴頓的身邊。


    相比起昔日那個風光無限的黑暗使徒,現在的拉雅克肉體萎縮蜷曲,甚至連腰背都無法挺直。


    他已經無法再穿戴動力甲了,隻是在身上披著一件淡灰色的亞麻長袍,而暴露在外的皮膚更是猶如風化了千年的枯樹一般幹癟枯萎。


    他的生命氣息極其的微弱,仿佛下一秒就有可能自然死去。


    阿巴頓帶著一絲欣賞和無奈的看著拉雅克,對方的展現出來的忠誠,他全都看在眼裏。


    忠誠,這種阿斯塔特最為寶貴的品格之一,早就在混沌腐化和侵蝕中漸漸消散了。


    阿巴頓看著那些癲狂瘋魔的戰鬥兄弟,內心無比的痛苦。


    “堅韌,請銘記這一點,大人。”拉雅克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隻要你的內心沒有服輸,那麽我們終究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而且你並非一無所有,在你的父親死去之後,偉大的原初真理已經將視線投放到了你的身上。”


    他說著,身體開始猛烈咳嗽起來,吐出了一些帶著血絲的痰液,以及一些內髒的碎塊。


    “祂們注視著你,你會得到指引和幫助。”


    聽著身邊這名懷言者的低語,阿巴頓的嘴角流露出一抹極度不屑的笑容。


    嘲笑,譏諷,不滿混雜在一起,化作苦酒倒入一連長的腸胃之中,翻江倒海。


    “注視著我?”阿巴頓說道,“不過是控製和奴役罷了。”


    “我親眼看著我的父親是怎麽從原來英明神武,霸氣威嚴的戰帥,變成一個嘴裏流口水,臉上永遠在傻笑,念叨著崩壞記憶的老年癡呆!”


    “我這輩子做過許多的錯事,但是最錯的一件,就是在戴文星我的父親遇刺之後,我聽信了艾瑞巴斯的鬼話,把我的父親送進了神廟。”


    “如果再來一次,我會把艾瑞巴斯這個狗雜種碎屍萬段!”


    拉雅克聽著阿巴頓對命運之手的詛咒和憤怒,他頓時臉上肌肉極其僵硬的笑了笑。


    他和艾瑞巴斯的關係很近,也很了解這一位一直在幕後操盤的陰謀家。


    “艾瑞巴斯是特別的,他的惡是如此的純粹且混亂,更為貼近亞空間的本質,甚至都不需要混沌腐化,因為他本來就壞得流膿。”


    “但即便如此,原初真理不喜歡艾瑞巴斯,因此無論他做出怎樣喪心病狂的事情,都無法獲得升魔的嘉獎。”


    “大人,你警惕混沌四神的決定是對的,但你不應該抵觸亞空間。”


    “荷魯斯失敗了,隻是因為他的意誌不夠堅定,他的心靈有太多的弱點和漏洞,所以他才會屍骨無存。”


    拉雅克褻瀆的話語讓阿巴頓額頭的青筋暴起,猙獰的猶如鑽入皮下的毒蟲般恐怖。


    他那尖尖的驕傲發髻不斷地晃動顫抖,阿巴頓拚盡全力才忍下了拉雅克對基因之父的褻瀆。


    “這是最後一次,不要讓我再聽到你對我父親的玷汙。”


    “荷魯斯雖然失敗了,但是他豎起了反旗,向帝皇反叛,所有人都將銘記荷魯斯帶給銀河的傷痛,永遠!”


    “所有人必須要尊敬他,是他揭露了偽帝的虛偽,揭露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他是一位可敬可悲的先驅。”


    黑暗使徒並未反駁,他全身心的聆聽著混沌諸神的低語。


    隨著他們逐漸的深入到恐懼之眼的深處,帷幕不斷地削弱,那些呢喃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那枯朽渾濁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前往米德加德,大人。”


    “黑暗諸神已經降臨了祂們的偉大意誌,所有反抗人類帝國的存在,都被聚集到了這一顆位於恐懼之眼深處的世界。”


    “在泰拉圍城戰中逃跑的安格爾泰還有卡恩,他們已經在那裏等著我們了。”


    “還有帝皇之子與死亡守衛,他們也在那裏。”


    阿巴頓本能的拒絕一切和混沌四神沾邊的東西,他時刻警惕著混沌的腐化。


    但是他又看了看現在滿目狼藉的戰艦,那些凋零的星際戰士和逐漸枯竭的凡人奴隸。


    他們已經無法再這樣持續下去了,如果沒有補給,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按他說的做,去那什麽米德加德。”阿巴頓下達了命令。


    僅剩的黑暗機械教神甫頓時開始安排了下去,複仇之魂直接裸露著船身,在恐懼之眼那複雜的環境中穿梭。


    不時有著混沌惡魔流竄到這艘殘破的戰艦上,然後被阿巴頓一個個的活活掐死。


    荷魯斯戰敗之後,他的肉體化為塵埃散去,但是那把重創了帝皇的神兵荷魯斯之爪卻殘留了下來。


    不過那一把破世者戰錘已經徹底損壞,成為一堆扭曲的廢鐵,倒是令人感到惋惜。


    沾染了荷魯斯之血和帝皇之血的動力爪,威力更為的恐怖。


    它不僅僅對人類有著特別的效果,甚至是亞空間惡魔都畏懼著它的力量。


    阿巴頓殺死了幾頭惡魔之後,頓時感覺到了一股特別的力量從動力爪上湧入自己的體內。


    他變強了,雖然隻是一點點。


    阿巴頓殺戮著那些惡魔,苦中作樂打發時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們的視線中終於出現了一顆已經被徹底腐化的星體。


    米德加德到了,這一顆惡魔世界上還殘留著原來人類建造的。


    高聳入雲的塔樓建築,隻不過卻死寂的沒有一絲人煙,不時有著亞空間生物從陰暗中鑽出,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巨大的混沌戰艦停泊在塔樓頂層延伸出來的軌道平台上,阿巴頓認出了那些戰艦的名字。


    深淵狂怒級戰艦,三聖禱文號。


    安格爾泰開走了這一艘比榮光女王更大的戰艦,這個卑劣的家夥,在圍城戰中背棄了自己的戰友。


    他和卡恩一樣,都是該死的背叛者。


    一想起這件事情,阿巴頓就心中生起悶氣。


    雖然他明白安格爾泰和卡恩所率領的力量並沒有辦法起決定作用,就算他們一起上,結局也不會變。


    但是叛徒就是叛徒,阿巴頓無比仇視這些背信棄義的人。


    除了這兩個叛徒,軌道上還有著兩艘無比龐大的太空戰艦。


    死亡守衛的旗艦堅忍號以及終焉號,阿巴頓記得它們的名字。


    隻不過現在,這兩艘戰艦上已經長滿了某種深綠色的青苔物質。


    各種黏稠的液體泛著惡心的光芒,像是腸子一般的巨型血肉不斷地蠕動抽搐,讓人難以分辨原來的樣子。


    隔著老遠,阿巴頓好像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惡心的臭氣,這必然是那些死亡守衛的瘟豬。


    聽說他們的基因原體不僅被俘虜了,還變成了個女人,實在是可笑。


    一艘比起榮光女王小上許多的藍紫色戰艦傲然孤立,那是帝皇之子軍團的戰艦,但卻不是帝皇之傲號。


    阿巴頓不知道是誰代表著第三軍團前來會晤,隻希望不要是福格瑞姆那條惡心的人妖蛇。


    除了這些軍團的戰艦,剩下最多的就是清一色的黑暗機械教星艦,當初從火星上逃走的教徒們,全部齊聚於此。


    一艘比榮光女王級戰艦更為龐大許多的機械方舟,此刻正在惡魔世界的上方正在吞吐著物資。


    那是原來的火星鑄造將軍凱博·哈爾的座艦。


    在這荒蕪死寂的恐懼之眼中,這些黑暗機械教的人無疑就成了手握珍貴物資的源頭,所有人都必須依托他們才能生存下去。


    過去他們還效忠於帝國時,尚且沒有多少的察覺。


    身為戰帥的直屬軍團,他們得到的物資供給向來都是最優級別,幾乎從來沒有為物資發愁。


    但是現在,不僅在戰爭中損壞的戰艦無法得到妥善的維修,甚至連裝甲載具使用的鉕素燃料,清潔的食物,可以飲用的水源都變得稀缺了起來。


    說他們是敗軍之將,不如說是喪家之犬更為貼切。


    阿巴頓看到這些黑暗機械教的艦隊頓時興奮了起來,不管怎麽樣,先把複仇之魂號修好是沒有錯的。


    凱博·哈爾那個老東西,當時荷魯斯就一直提防著他,這家夥追隨在戰帥的身邊,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利益和野望。


    他是一頭養不熟的惡狼,阿巴頓無法確定現在是否還能夠壓得住凱博哈爾。


    破損的複仇之魂號向著米德加德靠近。


    由於一些小型引擎的故障,這艘榮光女王級戰艦幾乎是以一種踉蹌的狀態,砸在了軌道平台上。


    所幸戰艦還算堅實耐用,阿巴頓隻是在一陣天旋地轉的晃動後,便重新站穩了腳跟。


    一連長帶著僅剩的荷魯斯之子們,登上了這座原來屬於鋼鐵勇士的星球。


    隻不過隨著佩圖拉博戰敗被俘,鋼鐵勇士軍團投降,這一顆星球的歸屬權已經再度易主。


    這雖然是個惡魔世界,但好歹也是恐懼之眼中為數不多,可以落腳的地方。


    這裏的原住民雖然被混沌汙染,但好歹也能夠當作奴工來使用,這裏的金屬礦物等資源也是可以經過處理後加以利用。


    阿巴頓所到之處,到處都是高大的巨柱和奴隸坑。


    那些在殘酷折磨和苦役中耗盡最後一絲生命力的人類,將會被處理後加工成可以重複利用的資源。


    屍體在這裏是珍貴的東西,因為這些物質隻需要簡單的處理就能夠循環利用。


    白色的天空中,一輪黑色的太陽穿過了繚繞的煙霧,將光線投射到了地表。


    隻是這光卻沒有絲毫的溫度,阿巴頓甚至感覺自己的頭皮有點微微發冷。


    這裏的一切簡直糟糕透頂,但卻已經是他們能夠找到最好的地方了。


    這就是該死的恐懼之眼的可怕,這裏太過貧瘠。


    隨著他們逐漸深入到了這座惡魔世界的核心地帶,其他軍團的阿斯塔特也終於是出現了蹤跡。


    相比起阿巴頓身邊的荷魯斯之子,他們的處境要好上許多。


    至少他們都還有著完整的軍團編製,也沒有像荷魯斯之子那樣渾身傷痕。


    阿巴頓的心中滿是仇恨,他憎恨這些盟友在戰爭中始終未盡全力。


    如果他們能夠再快一點,再強一點,或許那一場戰爭的結果將會徹底的逆轉改變。


    他們也不至於現在在這鳥不拉屎的恐懼之眼中,苟延殘喘,抱團取暖。


    叛軍之所以逃向恐懼之眼,根本原因就是這裏太過危險,也沒什麽珍貴資源產出。


    人類帝國覺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願意過分的追擊罷了。


    阿巴頓的臉色猶如古井無波,他的臉部肌肉微微蠕動,悄然間掛上了一絲往日的驕傲之色。


    他挺起自己的脊背,再度表現出一種強大的自信和無畏感。


    身為荷魯斯之子軍團如今唯一的頂梁柱,阿巴頓必須做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來威懾那些隱藏在暗中的豺狼。


    “是盟友,還是案板上待宰的魚肉,都看今天了。”阿巴頓心中歎息道,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荷魯斯之爪。


    唯有武力,才能夠決定自己的兄弟們的命運。


    若是軍團依舊在,他們又何止於此。


    這是一間無比寬闊的會議室,而現在卻顯得極其的陰森恐怖。


    原來的照明係統已經隨時間毀壞,隻有在邊緣放置的幾個火盆,提供著微弱的光源。


    幽藍色的火焰恍若鬼火,燃燒時甚至還傳來了一些人類被瘋狂折磨的哀嚎聲,為這裏的氣氛更添了幾分詭異色彩。


    一些亞空間生物潛藏在角落的陰影中,貪婪卻又畏懼的盯著這些人類,它們能夠敏銳的察覺到獵物的不同。


    “艾澤凱爾。”一個清亮渾厚的聲音響起,和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


    “安格爾·泰。”阿巴頓回應道。


    那人正是如今懷言者的首領,也是完美的受祝之子。


    安格爾泰的樣子依然是那麽的從容優雅,仿佛他是來參加一場大遠征勝利的酒會一般。


    在他的身邊,沉默的卡恩用他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阿巴頓。


    這位沉默的吞世者格外的安靜,和阿巴頓印象中那些瘋瘋癲癲的家夥完全不同。


    對方的屠夫之釘,似乎已經死機了,沒有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


    一連長頓時感覺自己的脖頸有些瘙癢,仿佛卡恩下一刻就要砍下自己的腦袋。


    “我們等待你許久,你終於來了。”


    死亡守衛之主泰豐斯悶聲悶氣的說道,他自己一個人占據了一大片的空間,其他的叛軍也不敢不願離他太近。


    無數的瘟疫蚊蠅從他身上的瘡疤和孔洞中鑽來鑽去,讓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泰豐斯雖然在泰拉圍城戰中被伽羅連長陣斬,但他早已經是納垢的惡魔王子,幾乎不死不滅。


    瘟疫之父親自出手把他重塑了起來,讓他代表瘟疫花園來參加這一次會議。


    “今日我等在此相聚,為的是商討得出未來的方略。”


    “我們該何去何從?”


    “如今戰帥已死,我們若是繼續分裂下去,隻有敗亡一條路可以走。”


    說話之人是一名有著地中海發型,周圍的一圈銀白色長發垂落到胸口的帝皇之子。


    他也是如今在場的所有人中,唯一一名藥劑師:法比烏斯·拜爾。


    福格瑞姆不在場的情況下,法比烏斯就承擔起了代言人的使命。


    鑄造將軍那龐大的身體在黑暗中扭動,忽隱忽現,凱博·哈爾也是顯露了本尊。


    眾人齊齊的把視線投向了阿巴頓,氣氛倒是出乎意料的和諧穩定。


    沒有劍拔弩張,沒有刀光劍影,沒有再一次的背叛。


    阿巴頓心中微定,大踏步走向那一張圓形的會議桌。


    他最擔心的事情似乎並沒有發生,在場的各位軍團代表,依然等待著他的指示。


    阿巴頓的拳頭微微握緊,他已然認識到自己肩上的重任。


    他必須完成荷魯斯未盡的偉業,他要讓銀河繼續燃燒下去!


    我頓哥哥百戰百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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