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的猜測也*不離十,想必這一切也都是皇後的陰謀,先讓連翹入局,隨後在牽連出自己,隻是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會不顧性命的保護德妃。哼,她以為誰都像他一樣冷血無情嗎?


    連翹聽著蓮兒的話,像是很錯悟一般,瞪著水汪汪大大的眼睛緊盯著蓮兒,隨後又是一絲不解,甚至還有深深的內疚。


    她伸手輕輕的撫順著連翹那已經團成一遭的發絲,“連翹,我一定會帶你活著出去。”


    是的,爹爹的死因還有沒有查明,錦煜的腿還沒有治好,還有……沒同墨陽說聲謝謝,她怎麽可能就這樣死去。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說道:“對了,連翹,你把當日事情的經過同我說一遍,我看看能不能尋到什麽蛛絲馬跡。”


    連翹的眼睛有片刻的恍惚,又說道:“當日您不知何時就急匆匆的跑出了盛蓮苑,奴婢就趁機出去把那蜜餞給了春草,之後的事情奴婢也就不知了。”


    事情的過程就是這樣的簡單?那為什麽背後的人會知道那日她就會出去?那個春草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太多的疑惑令蓮兒想不明白。


    “連翹,你同春草是什麽關係?”蓮兒好奇的問道。


    “奴婢同春草一同進宮,家又是一個地方的,所以也就理所應當的格外親切,成了至交好友,奴婢有什麽好東西都要給她拿一些的,她也是,記得又一次皇後娘娘賞她一個盤珍珠糕,她都沒舍得吃,全都拿來了給奴婢,隻可惜,她……已經去了。”說著說著居然輕聲抽泣了起來,看著她一臉的心痛,蓮兒心裏也不好過。


    隻是她更像確定一下,又問道:“春草原來是在鳳儀宮伺候?”


    連翹輕輕的點了點頭。


    鳳儀宮內已經坐滿了各宮的嬪妃,皇後依舊高高在上,一雙清澈的雙眸,純真的小臉還是那樣的與世無爭,明黃色的鳳袍緊緊的裹著她嬌小的身形,金燦燦的鳳冠卻又是那權利的象征,不容小覷。


    德妃先是開口說道:“皇後娘娘,臣妾認為這件事不會是顧美人做的,她從來都不與人結怨,怎麽會去害容妃的孩子?”


    皇後一聽心裏冷哼了一下,但是臉上卻是表現出一絲惋惜的表情,“德妃說的固然是有理,可是這人證物證俱在,本宮就算不信也得信了。”


    德妃怎麽會聽不出她的意思,她這就是要讓蓮兒去送死,還表現得這樣無可奈何的樣子,讓大家都以為她是端莊賢淑的皇後。


    “德妃姐姐,顧美人雖然平時不怎麽出宮,但是不代表她就會與人無怨,臣妾記得她就與趙美人有過爭執,還不隻一次呢,而且,她也有要害容妃的動機。”坐在左邊中間位置的蔣美人緊盯著德妃說道,精致的臉上有著勝利者的姿態,她從來不建議在別人麵前表現出對蓮兒的厭煩,更何況這已經是整個後宮都知道的事情。


    旁邊的趙美人一聽可不樂意了,急忙說道:“蔣美人,你說歸說,幹嘛非帶上我呀,我怎麽就同顧美人不合了,你到是把話說明白了。”


    說著說著,就站了起來一副要同蔣美人拚命的氣勢。瞪著圓鼓鼓的眼睛,一身青紫色的羅裙,還有那滿頭的珠翠,卻顯得有些滑稽。


    “趙美人我也沒怎麽說,你怎麽就氣成這樣?你這火爆性子,什麽時候能收一收。”滿不在乎的白了一眼後,當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趙美人氣得直哆嗦,剛想開口就被皇後嗬斥道:“好了,這是鳳儀宮,不是你的晨晞宮。”


    她氣呼呼的坐下,雖然不服,但是皇後都開口了也不能在說什麽了。隨後梅夫人突然關切的問道:“不知皇後娘娘打算怎麽處置顧美人?”


    這個問題她還真是沒有仔細的想過,雖然這個顧美人不能為自己所用,但是少了一個這樣的競爭對手,也是樂得自在的,想了想說道:“本宮看在她平時她也沒有犯過什麽大錯的上,就賜毒酒一杯吧。”


    如果真是謀害子嗣的罪名,都應該是被處以刮刑的,這樣的刑罰確實是輕了。許多人都是像是鬆了一口氣,最起碼,這樣還能保住個全屍。


    隻有德妃開口說道:“皇後娘娘,這事不是一般的小事,還是請示皇上,讓皇上來定奪吧。”


    聽到這,皇後看了一眼德妃,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那是一種近乎探視和摸索的意思。隨後又輕笑說道:“德妃說的固然在理,但是後宮所有的事本就是本宮的分內事,要是什麽都去請示皇上,不知道還以為是本宮無能,更何況現在皇上剛剛經曆的喪子之痛怎麽還會有心情顧暇這些事情?”


    鳳儀宮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或輕或重的呼吸聲都是那樣的清晰。


    地牢裏,蓮兒看著陷入昏迷的連翹,居然有一種手足無措的失落感,雖然說一定會就她出去,可那也隻是想讓連翹安心而已,現在的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根本就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突然幾個長相凶狠的嬤嬤走了過來,打開了連翹的牢門,把昏迷的連翹托了起來。連翹也被這樣的一陣折騰驚醒過來。


    蓮兒急忙跑到老門口大喊道:“她既然都已經招供了,你們還要帶她去幹什麽?”心裏又急又氣。


    她心裏明白,連翹此去或許是有去無回,向她這樣已經招了供的宮女是根本就不可能活的。又祈求的喊道:“求你,別帶她走,求你們。”


    聲音嘶啞著,看著連翹就這樣被人帶走,她是無力的,隻能卑微的祈求。可是就算是這樣也是無濟於事的。


    連翹嘴角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三月的桃花般美麗,蓮兒知道,她是釋然了,像是被困的靈魂終於得到釋放,馬上就可以獲得新的自由或是重生。


    蓮兒痛恨這樣無力的自己,她悲痛的跪在了那冰冷潮濕的地上,隻聽連翹突然輕聲說道:“顧美人,你是個好主子,如果早遇到你那該多好。還有,奴婢不值得您這樣傷心,記住,這宮裏就算對你再好的人,你也不要輕易的相信。”


    這就是她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在這個世上說的最後一句話。


    沒過多久,連翹的屍體就被抬了回來,清秀的臉頰上沒有痛苦,或許她是真的累了,這樣生不如死沒有希望的活下去,真的不如早日解脫的好。


    蓮兒抱著那冰冷的屍體,淡漠沒有表情,她答應過她要帶她活著出去的,可是這次她卻又食言了。


    沉穩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的接近,除了那些嬤嬤,還有其他的人,可是有會是誰呢?還沒等蓮兒多想,就看見了來人的真正麵目。


    牢門再一次被打開,那一身明黃色的鳳袍就在蓮兒的眼前,她諷刺的一笑:“皇後就這樣迫不及待嗎?”


    皇後也隨著蓮兒的姿態蹲了下來,用一種統治者的姿態高高在上的看著她,輕聲說道:“顧美人,本宮在給你一次機會,最後一次。”


    “皇後娘娘,您說的什麽,臣妾聽不懂。”蓮兒故意裝傻,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次她是真的失去了耐心,又給了她一次機會,居然還這樣冥頑不靈,哼,死了也活該。


    “好,既然這樣,那就把這杯酒喝了吧,省的在受皮肉之苦了。”身後的一個宮女端著一壺酒,旁邊也早已準好了一杯。


    德妃急忙的趕到了清明宮,可是守門的宮人卻不讓進,說道:“德妃,你就別為難小的了,皇上已經好久沒有出來過了,您這樣不是要小的命嗎?”


    那個宮人顫顫驚驚的,也很是無奈。德妃也急呀,再不去,顧美人說不定就真的香消玉損了,於是也不顧及形象,大聲的喊道:“皇上,您快去救救顧美人,再不去,她就要沒命了,皇上,您……”


    不知重複了多少遍,清明宮的大門終於打開了,隻見一個有些狼狽,卻又不失英俊的人出現在她麵前。


    明黃色龍袍上的龍紋像是也疲倦了一般,下擺還有些褶皺,他的那雙桃花眼有著細細密密麻麻的血絲。德妃看見眼前這個男子,真的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上嗎?這次的喪子之痛對他的打擊真的是太大了,或許是因為給的希望太多。


    “皇上,您快去救顧美人吧,怕是在晚了,就真的來不及了。”德妃依舊急切的懇求著。


    蓮兒端起那杯酒,此刻雖然有著不甘心,但是心卻是平靜的,或許每個靜思之後的人都會是這樣的,喝下這杯酒後,她就能與娘親還有爹爹相聚,可是錦煜怎麽辦。那個陽光般的男子,怎麽辦?


    看著這酒,五味具備。這就是她短暫的生命?想到這她突然覺得好笑,自己費盡心機進宮,還什麽都沒查到,居然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慘死在宮裏。嗬,還真是好笑。


    慢慢的端起,放入嘴邊,正打算一飲而盡之際突然被人奪了過去。


    蓮兒睜開眼睛,映入眼簾就是那一身龍袍的皇上,更刺眼的就是那滿是血絲的雙眸。


    隻聽他冷冷的說:“皇後為何要處置顧美人?”


    “皇上,就是顧美人設計害死了容妃肚子裏還未出生的孩子。”皇後聽著他有些微怒的聲音有些害怕,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害怕。


    聽了皇後說的話,他反而看向了蓮兒,上下打量起來,白皙的臉上有幾摸汙漬,垂順的青絲垂在胸前,一席白色的寢衣就是她所有的穿著,這個傻女人難道就不知道冷嗎?


    這些天的頹廢讓他似乎忘了她的存在,可是這不見還好,見到了反而控製不住那如泉湧般絲絲流淌的思念,此刻真想把她抱入懷中,好好疼愛一番。


    皇後的臉上劃過一絲笑意,她怎麽可能想到此刻的皇上不是在想如何懲罰這個女人,而是如何的愛撫。


    片刻後,皇上終於下了命令:“把顧美人送到肅寂宮去。”


    蓮兒一愣,肅寂宮?那不就是冷宮嗎?


    可是她不還是減回了一條命嗎?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


    ------題外話------


    哎,無力呀,渾身都疼的厲害,尤其是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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