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人行走的那條路到賈春指得那一片竹林也不過數十步遠,而且兩人以前也到那竹林去挖過竹筍,那還是今年春天的時候,開了春,竹林裏發了不少新筍,她們就在空閑的時候結伴去那裏用一個小鐵鍬挖一些新發的竹筍出來。挖出來後拿回去剝了殼,賈春會親自下廚把這些筍切成片,略加些油鹽炒出一盤子清香四溢的素炒筍片出來,趙蓮兒覺得吃這樣的菜特別下飯。所以今年春天裏兩個人去那片竹林很挖了不少回竹筍,一直到春盡再也挖不到為止。


    因此這會兒賈春叫她去竹林的時候,趙蓮兒還以為賈春要跟她說什麽跟以前的竹筍有關的事情呢。


    賈春其實越走近竹林,她的心跳得越快,手心裏都是汗,覺得自己心虛得很,可又心中無比向往。


    兩人走了一小會兒就走進了竹林之中。這一片竹林並不大,占據了一個小土丘。暮□□臨,竹林之中要比外麵幽暗些。賈春走在前麵,跟做賊似的四麵看,看竹林裏可有別的人。一番仔細探尋以後,終於如願發現這林子裏沒人。不由得鬆了口氣,然後選了個記憶中熟悉的有一處環形生長的一叢竹子那裏去,那地方恰巧容得下兩人,也比較隱蔽。


    她先走進去,然後轉身招呼跟在自己身後的趙蓮兒過來。趙蓮兒依言走過去,和她麵對麵站著,仰臉睜著亮晶晶的眼問她,“春姐姐,你要跟我說什麽呢?來這裏,這樣隱蔽,又沒有人……”


    賈春唔聲,使勁兒地咽下一口口水,她很緊張,垂在身側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她說了句不完整的話,“蓮兒,我……我想抱抱你……”


    不等她伸手,站在她對麵的趙蓮兒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然後小聲說:“就為這個啊?好,給你抱。”


    說完這話,便大方地往前一步,伸出雙手環住賈春的細腰,伏在了她懷中。


    趙蓮兒的大方完全出乎賈春的預料,不過卻讓她狂喜。遂也伸出雙手抱緊了主動倒進自己懷中小鳥依人一樣的趙蓮兒,在她耳邊喃聲道:“蓮兒,你真大方,我們好久沒這樣了。自打過了年到昆山後,忙這忙那都沒空……”


    “春姐姐,抱著你真舒服……”趙蓮兒在賈春懷中蹭了蹭,柔軟的發絲在賈春頸下的肌膚上蹭出了一片小栗子。


    “蓮兒……”賈春喃聲喚她,吞吞吐吐地問:“我,我可以親一親你嗎?”


    她說這話時,正巧是在趙蓮兒的耳邊,呼出的熱氣拂過她敏感的耳蝸,趙蓮兒隻覺耳畔一陣麻癢,一顆心因為她這句話撲通撲通亂跳起來。可是這話她怎麽能回答呢,難道說你可以,趙蓮兒雖然大方,但這種時候難免還是有女孩兒的矜持。於是並不說話,隻是環住賈春細腰的手更加用力了。


    賈春倒也不笨,趙蓮兒雖然不置可否,但把她抱得更緊,這應該是一種暗示,暗示她同意了,否則不是應該聽了自己的這話會逃開?


    於是下一刻,賈春便小心翼翼地在趙蓮兒耳畔輕輕一吻,立即就覺得懷裏的人抖了一下。唇下的肌膚帶著少女的馨香,又是那樣滑膩,讓她舍不得離開,便一下一下地從耳畔移到了她側臉,再往前,直到兩人氣息相接……


    竹林裏這會兒依然是暑熱未退,綿綿的熱氣升起來,四周全是泥土和竹葉混合在一起的特殊芳香的氣味兒,還有兩個人呼出的帶了各自不同味道的清甜的氣息。


    很熱,汗水順著額發滑下,兩人都緊張地發抖。彼此變得灼熱的氣息牽引著她們靠近,趙蓮兒踮起了腳尖,賈春俯下唇……


    終於如願以償地品嚐到了彼此的甜滑,隻讓人覺得靈魂出竅輕顫……


    夜|色|降臨,兩人手牽著手,十指相扣,彼此心間蕩漾著滿滿的甜蜜從那小竹林中出來,什麽也不說的往前方不遠的住處走。


    可是一走進賈家班住著的院子,往日這個時候就會飄蕩在院子裏的飯菜香味卻絲毫也聞不到。趙蓮兒一霎時有些失望,往常她每次在傍晚和賈春一起從繡房回來一踏進院子就會被自己娘親做的飯菜的香味刺激得饑腸轆轆呢,如今沒有這熟悉的味道,憑空便讓她覺得不習慣。而敏銳的賈春卻覺得今日這院子裏的氣氛有些不一樣,怎麽說呢,有些冷鍋冷灶,過於冷清的感覺。


    “春姐姐,院子裏怎麽沒人?她們人呢?”趙蓮兒鬆開和賈春十指相扣的手四麵張望。往常這時候要吃晚飯了,戲班子裏的人總喜歡在院子裏有說有笑得擺放桌椅碗筷的,可是這個時候院子裏卻不見人影。


    “走,我們去正屋裏瞧一瞧。”賈春忙大步往賈維和張氏所在的那三間屋子裏去。一進去才發現堂屋裏隻坐著三人,就是張氏,賈秀,還有塗珍。房中氣氛沉寂,三人都垂著頭,看起來十分沮喪的樣子。


    見到賈春和趙蓮兒前後腳進屋,張氏這才抬起頭來帶些恍然的神色道:“啊,蓮兒和賈春都回來了?這什麽時候了?”


    問完這話往屋子外看了一眼,忙站起來慌張道:“原來天都黑了,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飯去,哎,今日這煩心事弄得我飯都忘做了。”


    說完便慌慌忙忙地出了堂屋往院子裏的廚房裏去。


    張氏出了屋,賈春便和趙蓮兒在房中桌子旁的一根春凳上坐下,隨即問賈秀,怎麽沒看見其他人,發生什麽事情了。


    賈秀緊鎖著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道:“他們……他們都走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今兒一早我和蓮兒離開時他們都不還在麽?怎麽這麽快,這些人一起走了?”賈春驚道。


    賈秀握著拳,臉色晦暗,沒立刻回答賈春的話。坐在一旁的塗珍低聲開口,“他們是一個時辰前才一起來說他們要走的,秀哥和張大娘都苦苦勸他們再等一等,可他們卻是不聽,讓把這之前的他們唱戲掙的銀子都結了……後來苦勸不過,在裏麵屋子裏躺著的賈叔也聽見了,便讓張大娘開箱子取了銀子出來,讓秀哥把銀子給他們結清,然後他們就都收拾了衣物接二連三得走了……”


    “可這天都黑了,他們連夜離開能去哪裏?”趙蓮兒忽然開口問。


    塗珍道:“他們自然是有地方去,因為昆山有個新戲班子才開鑼,需要人,就有人來拉人。偏偏咱們班子這麽久沒有戲唱了,他們呆不下去了,就答應了人家。這也就是這兩天的事,隻不過他們瞞著咱們,暗中商量好了,今日才定下來,後麵的事你們也曉得了。”


    “既然你早曉得,為何不早一些跟秀哥說呢,或者早點兒勸一勸他們,讓他們能留下來?”趙蓮兒繼續開口問道。


    “這事情他們並沒跟我說,或者是想著我跟秀哥走得近,怕我漏出風聲吧。我也是方才他們走之前,才從跟我還算關係好的一個姐妹口中曉得的。她收拾衣服的時候,我在她旁邊,她悄悄告訴我的。”塗珍解釋道。


    賈春聽完也歎口氣道:“想來他們也是認為我跟蓮兒走得近,不願意跟我說呢。”


    這話說完,她看趙蓮兒一眼,見她臉上有淡淡的委屈的神色,就立即說:“我沒有覺得被拖累的意思啊,蓮兒你別多想。”


    趙蓮兒抿抿唇,隨即道:“沒事兒,這下戲班子散了,咱們該怎麽辦?”


    她不知道她此刻擔憂的事情也是方才一直困擾著賈維等人的事情。自從吳菊出事,賈維賠了一大筆銀子,後來又被打,請郎中療傷吃藥,又花了不少銀子,到現在大半個月過去,賈家班沒戲唱,但吃飯和日常的花銷還是由賈維承擔,一直到今日班子裏的人結了工錢離去,可說是幾乎把賈維攢下來的銀子給掏空了。


    張氏和賈秀自然也曉得這中間的內情,所以在戲班子裏的人拿了銀子走人後,才悶悶地坐著發愁呢,一直到賈春和趙蓮兒回來,也沒想出個好法子來擺脫目前的困境。


    趙蓮兒發問後,發現賈秀等三人都閉著嘴,鎖著眉,一副犯愁的摸樣。就知道他們目前肯定也沒什麽好法子可想,便說:“可惜我和賈春的那繡房才開起來,還沒有賺到銀子,不然也好些。”


    賈秀道:“這養家的事情怎麽會輪到你來承擔,你和賈春隻把那小店子做下去就行了。別得都不用管。”


    又轉臉看了眼塗珍和賈春說:“都是我們連累了你們兩個,其實你們也不用顧忌我們,要是有外麵的班子請你們去唱戲,你們就去吧。畢竟你們家裏還等著你們掙銀子回家呢。”


    “秀哥,你別這麽說,賈叔被那宋南易害了,又不是隻為他自己,說起來還不是為了我們大家夥。所以,別跟我們這麽說。如今遇到了難關,咱們合當跟你還有賈叔一起共度難關,你放心,我是不會一個人離開賈家班的。要是有班子請我去唱戲,我說什麽也得把秀哥和賈春一並帶上。要掙銀子,也得我們三個一起。”塗珍看向賈秀誠懇道。


    賈春也趕忙表態,說:“我和塗珍一個意思,若是有戲班子請我,我也要叫上賈秀和塗珍,反正咱們三個捆成堆兒了。”


    幾個人說了一些彼此安慰打氣的話,就又鬆快起來。趙蓮兒便和賈春一起去廚房幫忙,不一會兒張氏就做好飯菜端了出來,先給賈維端了一碗去,伺候著他吃完,這才出來和賈秀等人一桌吃飯。


    眾人吃完飯,各自洗漱了回房去睡覺。張氏最後一個把門關了,回房去在妝台邊坐著散發。賈維倚靠在床頭看她,半響赧然說:“娘子……都,都是我連累……你……你跟我,都……都沒享受幾天……好日子……”


    張氏將發髻上的銀簪拔下,轉過臉去看他,笑道:“你別說這些,既然我們是夫妻了,自當同甘苦共患難。還有,你放心,銀子不夠了,我明日就去找我大哥借一些。”


    原來今日給了那些要走的戲班子的人結清銀子後,賈維手上的銀子已經不夠支撐一個月的藥錢和飯錢了,這過幾日就是租住這院子的房東來收租的日子,所以張氏會這麽說。


    “換……換地方,銀子……少些……”賈維緩慢道。


    張氏聞言,便也明白了他意思是如今戲班子散了,也沒必要租這麽大個院子了,換個小點兒的地方住,要省下些銀子,便答應了,“好,明日我去大哥那裏借了銀子回來,就讓秀哥兒去找個小一些的地方住。”


    賈維點點頭,張氏散了發,就扶著賈維躺下,自己熄了燈上床去挨著他,又說了幾句話,困意上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


    “大哥,大嫂,今日有空我帶了蓮兒來瞧你們。我記著還有兩天就是嫂子的生辰,今兒買了些嫂子愛吃的梅花糕,可是譚記點心鋪子做的,這一家是老字號,我聽大哥說過嫂子最愛吃這一家鋪子做的梅花糕的。還有,大哥,我給你買了點兒蒙頂白茶,我記得你也是最愛這茶葉的。”張氏一邊笑著對她大哥張誠,還有她大嫂陶氏說話,一邊讓趙蓮兒把買來的禮盒子往他大哥手上遞。


    因為今日要來張誠這裏,所以張氏便讓趙蓮兒空出一天來陪自己,隻叫賈春去繡房開門做買賣。


    一開始趙蓮兒還不願意來呢,因為她舅舅這裏她和賈春到昆山後,在過年的時候來過兩次,一起吃過團圓飯,還有她舅舅初九過生日的來過一次。這兩次都因為同一人,讓她心裏不太舒服,不愛來。這人就是她舅母陶氏。


    陶氏是昆山本地人,以前張誠遠走他鄉做買賣時在昆山認識了她。那時候陶家在昆山城裏開了個小雜貨店,陶氏在店內幫忙。張誠往陶家的店裏送了些貨,便認識了陶氏。張誠年輕時長得很精神,再加上也能幹,挺討認識他的未嫁的女子們喜歡。陶氏也算是其中一個,於是一來二去,兩人就對彼此有了意思。張誠在陶氏的鼓勵下去陶家提親,陶氏的爹娘也看上了他這女婿,便一口答應了,隻是有個要求,就是他們除了一個兒子就隻有陶氏這一個女兒,所以希望張誠娶了她,就在昆山安家。


    張誠同意了,便和陶氏成親後,在昆山安定下來,做買賣過日子。最近這幾年,買賣順遂,張誠便買了一所宅子,死四四方方一個院子,北邊正房三間,東西廂房三間,倒座房也有三間。因為陶氏節儉,家裏就沒有買丫鬟婆子,什麽事情都是她一手操勞。房子大,她便把原本該下人住的倒座房租給人做倉庫,西廂房三間也租了出去給別家住。


    因為陶氏精於算計,又節儉,所以在待人接客方麵就比較摳。不管是吃個飯泡個茶,她都給人摳門兒的感覺,話語裏不時提起的就是她一開始嫁給張誠時,跟他受了不少苦。如今日子好過點兒了,不敢忘以前等等。這些做法和這些話,自然是讓趙蓮兒不喜歡她。不過,今日她娘張氏強拉著她來,說這是禮數,她強不過,也隻好來了。這會兒她娘讓她買來的禮盒子奉上,便勉強堆出些笑上前,喊了一聲,“舅舅,舅母。”


    隨即把手裏頭的提著的禮盒子奉上。張誠便笑著接過來了,再順手交給陶氏。陶氏就接了放到堂屋的桌子上。


    “來,妹子,坐,蓮兒,你也坐。”張誠請兩人坐下,隨即問張氏,“對了,我有好多天沒去你那裏,妹夫的傷可將養得好些了?”


    張氏答:“好多了,如今也可以自己撐著坐起來,甚至可以下地走兩步。隻是一邊腿腳依然使不上力,所以不能多走。”


    “哦,如此說來,是有好轉了。妹妹且別急,魯郎中不是說了麽,隻要將養得好,過不了兩年妹夫就能完全好,到時候你們又能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了。”張誠安慰張氏道。


    “哎,他的傷好些了,可是昨兒個戲班子卻散了……”張氏歎口氣道。


    張誠一聽,自然吃驚,忙問:“到底出什麽事了,戲班子怎麽會散?”


    這時候,張誠的女兒十四歲的張丹霞走了進來,看見趙蓮兒便眼睛一亮,喊她,“表姐,你怎麽來了?我才去幫我娘買菜回來聽到堂屋裏有人說話,還在想到底來了什麽客呢?”


    趙蓮兒和張丹霞同歲,隻是在月份上比她大,所以張丹霞喊她表姐。這個表妹,性子爽快,倒是和趙蓮兒合得來。因此趙蓮兒一見她,便臉上帶了笑站了起來說:“今日我跟我娘有空來看望舅舅和舅母呢。”


    張氏因為接下來的話是要和張誠兩口子說借銀子的事,覺得不太好當著女兒開口的,剛才還尋思著找個什麽借口把她給支出去呢,這時候見了張丹霞進來自然是求之不得,便馬上轉臉對趙蓮兒說:“蓮兒,你難得來你舅舅和舅母家一趟,也難得見到你表妹,這就去她房裏玩會兒吧。”


    趙蓮兒在大人跟前坐著正覺得拘束呢,得了她娘這句話簡直可以說是求之不得,便立刻站起來笑盈盈地上前去挽著她手,兩人有說有笑得出了屋子。


    等她們兩個出去了,張氏這才黯然說:“因為我相公這被打傷之後,行動不便,就叫秀哥兒出去跟以前那些他爹相熟的人接活兒,不想連著大半個月,卻是一個活兒也接不上。戲班子裏的人沒戲唱,就沒銀子掙,許多人心慌。不想又有一個昆山的新戲班子新開鑼招人,就有那邊戲班子裏的人暗中來勾兌我們賈家班的人……結果,他們就心動了,昨兒個一起來讓我相公把這一兩個月來唱戲掙的銀子結清了,就都卷了包袱走了……戲班子裏就隻剩下了一個唱旦角的塗珍,還有一個唱小生的賈春……”


    張誠聽完不禁無比惋惜,道:“妹夫組這個戲班,苦心經營有七八年了,不料到今日竟然被人害得這樣。這可是他耗盡心血建起來的戲班子啊,就這樣散了……”


    “誰說不是,我昨兒個想勸他的,可他倒來說是他拖累我了。昨晚睡下後,我一覺醒來,他竟然都還沒睡著,可見他心裏多煎熬……”


    “妹夫是好人,哎,為什麽好人沒好命……”


    這時候坐在旁邊的陶氏卻突然出聲道:“這戲班子散了,那你們夫妻以後靠啥過日子?”


    張氏沒想到陶氏說出這麽句話來,倒是把自己不好意思往下說得話給起了個頭,便順著她話往下說:“誰說不是呢?今年我們流年不利,先是吳菊的事情,後來我相公又出事,戲班子又解散了。如今手頭著實有些緊,再過幾日咱們租住的院子又得交租了……”


    她臉上都是為難的表情,後麵的話不用說,張誠和陶氏也知道什麽意思了。張誠剛想開口說那就在他這裏拿些銀子去先度過難關再說。可是不等他開口說話,就聽陶氏搶先道:“妹妹,你們戲班子人都散了,也沒必要住那麽大的院子,依我說,找個小點兒的地方住著算了。你看,我們這裏的倒座房倒是有三間,原先租給人做倉庫的,這會兒既然你們要找地方住,我看不如我讓人把那些倉庫裏的東西都挪走,你們住進去算了,要是沒有房錢,還可以暫時緩緩再給我,我依然給你們算租倉庫的錢,這錢可比外頭正經找房子住便宜多了。你們現在不是手頭緊麽,我看呀,住到我們這裏來正合適,有我們在,一家人也好彼此照顧些。”


    陶氏說得非常客氣,可張氏卻明白她說這話就是把自己想借銀子的話給打回去了。你不是要借銀子租屋子住麽,好,如今給你騰了三間出來,而且還便宜,還說彼此是親戚可以照顧。那這要借銀子租屋子的事情也不用提了。


    要是借不到銀子,可不是真要搬到這裏來住了麽?看大嫂的語氣,很顯然她是不想借這銀子了。


    “那怎麽行?妹夫他們怎麽能住倒座房?還有,都是一家人,又怎麽能收錢?”張誠不悅地反對。


    “忘了跟你說,你這半年來交給我的銀子我都拿去我哥當二櫃的錢莊裏放給別人做買賣了。如今手上不過一二十兩銀子,這一大家子人還得吃飯呢。”陶氏冷冷道。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


    離弦聞聲澈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4-09-16 02:19:16


    520寶妮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9-15 23:13:59


    jc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4-09-15 19:10:04


    ╭(╯3╰)╮們破費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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