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梅兒奇怪吳氏怎麽一會兒又換了一副笑臉對自己,心裏頭就覺得不穩當,本來掉頭就想走的,可是聽她說到要告訴自己娘親的事情也就心動了,便怯怯地問:“大伯母,你真知道我娘還有我妹子去哪裏了嗎?”


    吳氏見她這樣問,心中暗喜,想趙梅兒畢竟還是嫩了點兒,自己那樣一說,她就象是一尾魚兒似地咬了鉤兒,便語氣更加柔和,臉上笑容更盛道:“自然是真知道,走,大侄女兒,跟伯母上家去,我把你娘的事情都跟你說。這天快黑了,你一個女子家呆在外頭讓人不放心。還有啊,家裏暖和,你瞧你凍得……”


    一麵說,吳氏就上前去拉趙梅兒。趙梅兒對吳氏這個人可以說是極端不信任,但偏偏吳氏剛才說得那句話裏頭有兩點正說到她心裏頭,一是自己娘親和妹妹的下落,第二是天黑了,單身女子呆在外頭怕不穩當,萬一碰上什麽無賴潑皮的可怎麽好。


    於是趙梅兒推辭了兩句,也就跟著吳氏往隔壁她家去了。趙旺手裏頭提著年貨,見自己的娘今日拉趙梅兒去自己家裏,不由得以十分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覺得今日的娘和往日大不相同,想問她為什麽這麽做的,可是當著趙梅兒的麵也不好問得,就走在前頭去叫門了。


    來開門的是趙梅兒的祖母劉氏,兒子趙大郎吃完飯又被請去替人打製農具,這會兒沒在家,因此就她一個人守屋。開了院門兒後,見是孫子趙旺,便笑臉相迎道:“孫兒,你跟你娘買年貨回來了啊?”


    趙旺點一點頭,上前一步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祖母,我娘不知為何帶了堂妹趙梅兒來。”


    劉氏雖然五十多歲,頭發都白了一大半,但她的耳朵卻並不聾,趙旺說得小聲,但到底還是聽清楚了,就“啊”了一聲,等趙旺錯身而過,往堂屋走,便探頭往門外一看,就見到大兒媳婦吳氏笑嘻嘻地挽著打扮成一個婦人摸樣的孫女兒趙梅兒走來。


    她也覺得今日吳氏有些古怪,這隔壁的張氏母女自從自己兒子趙二郎歿後,跟吳氏還有自己鬧得水火不容的,今日吳氏還把趙梅兒往家裏引,到底是怎麽回事?簡直讓人犯迷糊。正在想這裏頭的關竅時,吳氏已經笑著拉著趙梅兒到了她跟前,而且笑吟吟地對吳氏道:“娘,您瞧,這是誰來了。這可是稀客呀,咱們今兒個可要好好款待大侄女兒。”


    一邊說吳氏就跟劉氏使了個眼色,本來劉氏見到趙梅兒就垮著臉的,看到吳氏對自己使眼色,便明白這裏頭果然有故事,雖然不知道為什吳氏要這麽做的原因,但還是趕忙配合她,臉上迅疾帶了笑招呼趙梅兒,“喲,孫女兒,你來了啊,來,快進來。”


    趙梅兒向劉氏蹲身一禮,喊了聲,“祖母。”


    就算趙梅兒對劉氏也沒有好印象,但她畢竟是自己的親祖母,見了她,一個小輩該行的禮她還是要行的。


    劉氏極力地保持著笑容“噯”了一聲,隨即把院子門兒打開些,讓吳氏和趙梅兒一起進來,看她們往堂屋走去,這才把院子門兒關了,尾隨兩人身後走進了屋。


    進屋後,吳氏熱情地叫趙梅兒坐下,又給她張羅吃喝。趙梅兒這會兒心裏都是想著自己的娘親到底去了那裏,也吃不下什麽東西,飯菜擺上桌,略動了動就吃不下了。便舊話重提,問在一旁坐著的劉氏,“祖母,我娘和我妹子到底去哪裏了,您可曉得,煩請您給我說一說。”


    這些桌子上擺放的吃的東西都是吳氏等人中午吃剩下的,熱一熱快得很,在廚房熱菜的時候,吳氏就叫了劉氏和趙旺過來,說一會兒讓他們陪著趙梅兒吃飯,關於張氏的話什麽都不要對趙梅兒說,有什麽說得都等她回來。


    劉氏和趙旺就問為什麽,劉氏道:“我自有打算,這事兒要是成了,咱們也能多些銀子過一個好年了,到時候一家人都多做兩身綢緞衣裳。”


    祖孫兩個一聽,大概也都知道吳氏又在對那趙梅兒打什麽不好的主意,要用趙梅兒去換銀子。不過,他們都是見錢眼開的人,哪管別人死活,隻要自己有好處可得,就算趙梅兒是兩人的至親,他們也不會過問吳氏到底要做什麽喪天良的事情。


    因此吳氏這樣說了,劉氏和趙旺就答應了。


    吩咐完了兩人,吳氏就說:“你們先陪著梅兒吃飯,要是一會兒她問起我去哪裏了,你們就說我去雇車帶她去見她娘還有妹子。要是她問,她娘和妹子到底在哪裏,你們就說她嫁給了西門上一個開雜貨鋪的掌櫃,如今日子過得不錯,至於具體在哪裏,隻有我曉得。”


    說完這話,她就讓劉氏進去坐在趙梅兒跟前說話,遮擋住趙梅兒的視線,自己悄悄地閃身出了廚房,輕輕開了院子門兒出去街上,叫了個騾車直奔西門上她堂哥吳奎的茶坊。


    吳奎自從上次被打之後,回去後也老實了一段兒日子。因為到底他是個小百姓,雖然和吳縣城裏的許多無賴潑皮以及匪類有來往,一般的市井小民不敢得罪他,可是他也不敢得罪有官府背景的人。比如說賈維父子,盡管是唱戲的,身份也低,但因為是在致仕返鄉的刑部右侍郎俞洪府上唱戲,有這個背景,他哪裏敢得罪。挨了打後回去,收斂了許多,平日也不敢出門兒了,隻在自己茶坊裏賭錢,不敢露麵。


    直到月前聽說俞洪牽扯到朝廷的黨爭裏頭,被當今皇帝下旨捉拿下獄,俞府倒了,他才又高興起來,恢複了以前囂張的摸樣,並且聽從一個跟他相好的做那種見不得人的生意的女子的建議,買了幾個女子來在他的茶坊裏,養著她們,招攬客人。因為多了這麽幾個妖妖豔豔的女人,他這茶坊的買賣就比以前好了許多。那些賭徒來賭錢,贏了錢的就去找女人耍,也有知道他這裏有女人上門來耍的,完事後又去賭,一時之間,他這茶坊烏煙瘴氣,來往匪類,比以往更盛。


    吳奎嚐到了賺這銀子的甜頭,自然是希望自己這茶坊裏麵養的女人有容貌出色的,能夠招攬更多的客人上門兒,奈何他花了些銀子買來的也就是尋常容貌,庸脂俗粉的女子,所以他一直想著等銀子湊多些,再去弄兩個美貌的來。


    過小年這一天,因為這些賭徒和找女人耍的客人中還是有些有家室的,所以吳奎的“吳記茶坊”比往常生意要清淡些。吳奎吃完飯,正在茶坊裏頭跟那幾個女人在一處打馬吊牌耍。有夥計跑進來向他稟告說他遠房堂妹吳氏來找他說事。


    吳氏這個時候來找他,吳奎便想是不是又有什麽不好的事來了。上次去搶趙蓮兒的事情失敗了,還讓他挨了打,這讓他有點兒忌諱再聽吳氏的話了。所以聽了夥計的稟告便有些不耐煩地對夥計說:“不見,你跟她說我這會兒病著,見不了人。”


    夥計便應聲好,出去茶坊外頭把這話給吳氏說了。吳氏一聽,想他堂哥肯定是為上次趙蓮兒的事心裏還在不痛快,所以故意說不見。但這一次又不比上回,眼見送上門兒的銀子難道還能給推出去嗎?那決不能夠!明明剛才還在外頭聽見了吳奎的說笑聲呢,於是吳氏便將那夥計一推,直接闖了進去,氣咻咻地說:“讓我進去跟我堂哥親自說!”


    夥計也不好拉她,隻能跟在她後麵疾步往裏走,一邊走一邊喊,“喂,大爺真病了啊……”


    吳氏一直跑進茶坊最裏間的一間屋子,掀開棉簾子走進去,就見到吳奎和幾個搽脂抹粉,打扮得妖妖豔豔的女人在說笑打牌,遂帶笑帶些譏誚地喊了聲,“喲,堂哥,瞧你,這病好得真快!”


    吳奎知道吳氏闖了進來,也不好再說見外的話了,便將手上的馬吊牌一撂開,轉臉帶笑道:“堂妹來了啊,這過小年也不在家呆著,卻受冷來我這裏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麽?”


    吳氏還沒開口,圍在桌子周圍打牌的一個女人便笑起來道:“想是你堂妹想你了唄,還能是別的什麽要緊的事?”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惹得其她幾個女人轟然笑起來,倒把吳氏給臊得老臉飛紅,遂朝著這幾個女人啐了一口,罵了句,“一群下|賤的貨色!”


    轉身掀簾子出去,那幾個女人見她這樣罵人,就有牙尖嘴利的回了句,“你又是什麽好貨色,這天都黑了,往這裏鑽,莫不是想男人想瘋了,也打算來做我們這種生意!”


    “小姑奶奶們,你們少說兩句成不成?誰再多言多語,我就把那周癩|子配給她!”吳奎不悅地瞪手下的這幾個女人一眼,拂袖轉身掀開棉簾子出去了。他這話倒是把這幾個女人給嚇了一跳,連那牙尖嘴利的也住了嘴不敢說話了。因這叫周癩|子的常上“吳記茶坊”來賭錢的賭徒半邊臉到下巴下邊都長著大大小小的肉瘤,嘴大禿頭,麵相極醜,跟個癩皮蟲差不多,所以得了這花名。而周癩|子一旦贏了錢,就要找茶坊裏頭的女人睡覺。並且這周癩|子還很小氣,一般除了規定的過夜的錢,一文錢也不肯多給,所以吳記茶坊的這幾個女人都討厭做這個客人的生意。


    這裏吳氏從裏間那幾個女人所呆著的屋子裏出來後,卻給氣得不輕,嘴裏仍在喋喋不休地罵著那幾個賤女人。可她又舍不得走,依舊是等著吳奎從裏麵出來。


    吳奎出來後就說:“堂妹,你有啥事就說,別跟那些女人一般見識。”


    吳氏往外走,再轉個彎走進茶坊燒水的那間屋子裏,把在裏頭燒水的夥計趕出去,等吳奎跟進來方說:“我來找你,當然是有好事,我那裏有個絕色的小媳婦兒,你要不要?”


    吳奎一聽自然感興趣,可又有些擔心道:“絕色的小媳婦兒,什麽來路?你可別像上次那樣給我惹麻煩上身。”


    “放心,這回絕對沒有麻煩。這人你也曉得,就是上回你瞧上的趙蓮兒她姐趙梅兒,去秦府當丫鬟,被秦老爺收了房,後來秦老爺不喜歡她,又將她趕出來了。你也曉得張氏母女跟那賈家父子走了,聽說俞府倒黴後,這賈家班的人已經離開吳縣去別的地方了,想是張氏母女也跟著去了。如今這趙梅兒孤身一人在吳縣,誰也管顧不了她。她的容貌和趙蓮兒不相上下,要是弄到你這裏來,我敢拍胸脯說,你這裏的買*這會兒還要好上一倍不止。等賺了銀子,你還可以把你這茶坊改成一家大院,趙梅兒做最紅的姑娘,日進鬥金也是能的。”


    吳氏的這番話讓吳奎是大大地動心了,趙家姐妹的美貌在整個吳縣城裏也是許多人都曉得的。要是真弄了趙梅兒來,如吳氏所說,將來大把的銀子必定是能賺到的。而且確如吳氏所說,趙梅兒如今沒人管她,弄她到這裏來也招惹不上什麽麻煩,這種弱女子到了自己這裏,還不是砧板上的肉,想怎麽切都行。


    於是吳奎接下來就問:“堂妹,我曉得你無利不起早,這個時候還跑來,那你說一說你想要多少銀子?”


    吳氏見他動心了,也不客氣,便說:“你一次給我二十兩銀子,我就回去把她給你送來,你不用露一點兒麵,也不用操一點兒心,以後大把的銀子就可以賺到手。”


    “二十兩?你也太狠了,她也不是黃花閨女,我裏頭那些女子們才六七兩一個呢,你這一個要抵得上三個了。不行,得少點兒。”


    “你裏頭的那些是什麽貨色,怎麽能跟趙梅兒比?你要是舍不得就算了,就當我沒說過這話,我回去了。”吳氏一邊說就一邊往外走。她心裏認定吳奎一定會對自己剛才的話動心的,這筆買賣一定能成,所以不動聲色假裝要回家去。


    吳奎也不吭聲,見她一直走到茶坊門口,抬腳要跨出門兒了,才一咬牙在後麵喊了一句,“哎,別走啊,回來,回來,咱們好好說一說……”


    吳氏得意地勾唇一笑,才又重新走了回去一伸手說:“堂哥,二十兩銀子。”


    吳奎搖搖頭,歎了口氣,說:“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來。”


    吳氏應聲“好”,便抄手在茶水間裏等著。吳奎出去到自己屋子裏取了兩錠十兩的雪花銀出來,重新返回茶水間把二十兩銀子交到吳氏手裏,說:“好了,堂妹,你這就去把趙梅兒弄來吧。”


    吳氏接了銀子,放到自己錢袋裏,再貼身藏好,這才眉花眼笑地開口道:“好,我這就去,一會兒就來,左不過半個時辰。”


    吳奎將她送出去看到上了騾車去了,返回鋪子中喜得直搓手,打定主意,一會兒等那趙梅兒來了,先自己嚐嚐鮮,再好好裝扮她一番,今晚的賭局上讓她出來勾掉眾賭徒的魂兒,再好好地要個價錢,讓她接待客人。從今以後,大把的銀子就要爭先恐後地跳進自己的錢袋裏了。


    卻說趙梅兒呆在大伯母吳氏家裏吃飯,半天不見吳氏來,問祖母劉氏和堂哥趙旺關於自己娘親和妹妹的話,劉氏就將吳氏走前說給她的話說給趙梅兒聽。當趙梅兒聽說自己娘親嫁給了西門上一個開雜貨鋪子的掌櫃,日子也過得好時,便放下了些心。等到後頭劉氏說大伯母出去雇車,要送自己去見娘和妹妹,就更是吃不下飯了,眼巴巴地望著吳氏來。畢竟她這時候心裏的願望之一就是能快些見到娘和妹妹,總覺得多拖一刻對她來說都是折磨。


    眼看天都黑下來了,桌子上的菜也涼了,吳氏才推開院子門急急地走了進來。她之所以這麽快地就去找吳奎,要將趙梅兒送到吳奎的茶坊裏去,就是因為害怕趙大郎一會兒替人打了農具回來,碰到趙梅兒了,會跟她說實話,那到時候自己想要用趙梅兒換錢的打算就要被破壞了。所以她才匆匆地去,匆匆地回。


    趙梅兒見吳氏回來了,立即站了起來,拿著自己的小包袱迎了出去,看向吳氏問:“大伯母,你雇到車了嗎?”


    吳氏上前去拉住她手滿臉都是笑道:“梅兒,快跟我走,我出去費了老大勁兒才雇到一輛車呢。這不,我讓車夫把車趕來了,就在院子門口,你跟我上車,我送你去見你娘。”


    “那多謝大伯母了。”趙梅兒忙向她欠身一禮。


    “都是一家人,還說什麽謝不謝的。”吳氏說著就拉了趙梅兒往院子門口停著的那輛騾車走。趙梅兒隨著吳氏走到院子門口,臨上車前還不忘轉身向劉氏和趙旺打招呼,說她走了,多謝他們給她做飯吃。


    劉氏擠出笑揮手讓她快去,趙旺則是漠然地看著趙蓮兒上了車,看那騾車載著她遠去。


    ——


    吳奎的茶坊跟前,那載著吳氏和趙蓮兒的騾車緩緩地停下,吳氏便先跳下車去,對早坐在茶坊裏等著的吳奎指了指騾車使了個眼色。吳奎便立即站了起來,揮手叫了兩個夥計跟著自己走出去。


    “梅兒,你下來吧,到地方了。”吳氏在外頭親熱地招呼趙梅兒下車。趙梅兒便抱著自己的小包袱從車上踩著車夫放在下頭的一個車凳子下車來。


    趙梅兒下車後打眼一瞧,卻見到眼前的這鋪子不象是個雜貨鋪,而是象是個茶坊,便狐疑地看向吳氏問:“大伯母,這裏是……”


    “就是這裏,那個,梅兒,我家裏事還多,就先回去了,你進去就能看見你娘了……”吳氏訕訕地笑著說,一麵說就一麵重新爬上騾車,叫車夫掉頭把車趕回去。那車夫得了吳氏給的車錢,自然是聽她的,便一甩鞭子調轉騾車往城東而去。


    趙梅兒見大伯母慌慌張張地離去,心中突覺有些不安,便轉身重新去看眼前的這間茶坊,並往鋪子裏看,因為吳氏說她娘就在鋪子裏頭,所以她想瞧真切到底裏麵有沒有自己娘親。正在往裏瞧時,猛地瞧見一個麵相陰沉,瞎了一眼,蓄著兩撇胡子的中年男子和兩個夥計打扮的青年男子朝自己走了過來。看那中年男子望向自己的獨眼裏滿是貪婪的眼神,不免害怕得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就想跑開,誰料那中年男子擦了擦鼻子,對身邊的兩個夥計一揮手,“去,把她給我抓進去。爺花了二十兩的貨,不能叫她跑了!”


    趙梅兒聞言,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是上了大伯母吳氏的當,她把自己拐到這裏來賣給了別人。看眼前這獨眼男子凶狠而又邪惡的樣子,一定不是好人。這一下簡直把她驚得魂飛魄散,花容失色,心裏是又氣又怕,惶恐不已。


    顧不得多想,她抬腳抱著自己的小包袱就跑,吳奎自然是帶著茶坊裏的兩個夥計在後麵追。趙梅兒是個女子,今日又遭遇到不少的打擊,精神體力都不濟,又能跑多快?而吳奎等人是壯年男子,自然比趙梅兒跑得快得多。因此跑不出去多遠,趙梅兒就被吳奎等人追上了,兩個茶坊內的夥計一左一右架著她往吳記茶坊裏拖。


    趙梅兒拚命地掙紮,大聲哭著喊救命,向街邊的路人求救。可是這條街上的街坊百姓們都知道這吳奎是個什麽樣的人,又豈敢管這閑事。而從這裏路過的行人,見到吳奎和那兩個夥計凶神惡煞的樣子,也沒人敢出手惹麻煩。


    所以一會兒功夫,趙梅兒就被吳奎的夥計架著給拖進了“吳記茶鋪”,吳奎隨後走進去,站在嚇得瑟瑟發抖,失聲哭泣著的趙梅兒跟前從上到下細細打量她一番,那是眼都直了,嘖嘖讚歎,“果真是絕色的美人兒,比那趙蓮兒還有味兒,不枉我花了二十兩銀子……”


    他此時早已經是欲|火大盛,恨不得即刻將趙梅兒一口吞下,遂使勁兒地咽下一口口水,大手一揮,吩咐兩個架住趙梅兒的夥計,“你們兩個,快點兒把這小美人兒弄到我屋子裏去,爺今兒個先要好好地受用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


    丷離弦聞聲澈丶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4-08-24 03:02:54


    realizingideas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8-24 00:43:59


    jc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4-08-23 16:37:16


    ╭(╯3╰)╮們破費了,多謝支持,麽麽噠!


    你們不要打我啊……


    這一章有幾個敏感詞,一發出來就給鎖了,改得我吐血啊。。。所以有些詞,詞不達意,大家諒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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