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逸之嘿嘿一笑,道:“阿蜿,我有一種異能,能與妖獸對話,所以你也不必驚訝。”


    阿蜿似乎尚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過了好一陣子,才欣喜的說道:“太好了!你會說蛇語,以後咱們交流就方便多了!”


    範逸之心想,阿蜿果然是個小孩子,玩心真大。不過這樣也好,省了許多麻煩。


    “那兩個人也會蛇語嗎?”阿蜿眼中閃閃發光,大感興趣的問道。


    “他們不會,就我一個會。”範逸之苦笑道。這小蛇真是……


    阿蜿圍著範逸之轉了好幾圈,盯著他看個沒完,就像小孩子發現了一個好玩的玩意一般,弄得範逸之又好氣又好笑。


    “阿蜿,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吧。”範逸之道。


    阿蜿點點頭,對範逸之道:“你爬到我身上,我載著你回去吧。”


    範逸之也不客氣,自己幫它摘了些靈果呢,讓它載自己回去也沒什麽的,自己也受得起。


    範逸之攀上阿蜿的蛇背,阿蜿便飛快的向山坳蛇穀中爬去。


    忽然想起什麽,範逸之對阿蜿道:“阿蜿,你吃了那麽多靈果,身子怎樣?沒什麽大礙吧?”


    阿蜿有些奇怪的說道:“那靈果都是好東西,吃得越多越好,我能有什麽事?”


    範逸之心想,這妖獸的體質果然和我們人族不一樣,想前些日子拿凝靈丹喂金翅大鵬,它吃了之後飛的更有力,而自己吃一粒還要打坐半天才能消化其中散發的靈力。


    “啊,對了,你可別對我們其他族人說這裏有靈果啊!”阿蜿說道。


    範逸之笑著答應,又說道:“阿蜿,那你也千萬別讓你主人和其他烏蛇知道我會蛇語好嗎?”


    阿蜿聽了一愣:“主人?”隨即眼中露出怒色,道:“你說常衝吧!?他可不是我們的主人!”聲音中充滿了怨毒憤恨,似乎想要吃其肉寢其皮!


    範逸之一呆,隨即感覺到了什麽,便試探著問:“阿蜿,你們這些墨鱗烏蛇是怎麽來到這摩天嶺蛇穀的?”


    阿蜿正想回答,忽然望見幾條烏蛇在蛇奴的陪同下,向它爬來,便閉口不言了。


    幾條烏蛇爬過來,要和和阿蜿打招呼,範逸之急忙跳下來,躲到一邊去了。


    那些烏蛇見範逸之居然被阿蜿載著,有些奇怪,便和阿蜿噝噝的說個不停。離得遠了,範逸之也聽不清它們說的什麽。


    烏蛇們邊走邊聊,一起返回蛇穀後便分別了,各自回到洞中。範逸之也返回了自己的石屋。


    金刀堂弟子見他回來了,便打了個招呼。範逸之和他們寒暄了幾句,便躲到一旁閉目打坐起來。


    雖然在閉目打坐,但範逸之卻禁不住心中的狂喜!


    今日有兩個收獲。第一,自己贏得了阿蜿的信任,並開始用蛇語和它交談。第二無意中得知烏蛇們對常衝非常怨恨,隻是不知道為何還聽從他的號令,難道常衝使了什麽手段或秘術讓群蛇俯首聽命?抑或是常衝憑借自己築基期的修為,壓服眾蛇聽令,也是有可能的。


    隻要找到原因,必可離間,不,根本用不到離間,群蛇早就對常衝恨之入骨了,必可讓自己成為群蛇的朋友。到那時,再擊殺常衝,就可趁機逃出摩天嶺蛇穀。


    不過又一想,常衝乃是築基期修為,而這些烏蛇雖然體型碩大,但都是煉氣期,能打得過常衝,或逃得掉嗎?


    一想到此,範逸之頓時又泄氣了。


    折騰了半天,還是不行,逃不出去。


    唉。


    範逸之心一沉,不由得歎了口氣。


    睜開雙眼,望見石桌上不知是誰喝剩的半碗水。


    樂觀的人見了,會哈哈大笑,說道還剩下半碗水呢。


    悲觀的人見了,會愁眉苦臉,歎息隻剩下半碗水了。


    回想今日,自己與阿蜿成了好友,總算有所收獲,有所進步,何必愁眉苦臉呢?


    隨即灑脫一笑,站起身來。


    一連幾日,都是範逸之陪著阿蜿外出,金刀堂弟子和玄氣宗弟子都留在石屋之中。兩人也挺樂意如此,前些日子跟著阿蜿外出,翻山越嶺,回來後累得半死,正不願意出去呢。


    沒這二人相隨,範逸之和阿蜿樂的逍遙自在,不幾日,一人一蛇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阿蜿望了望天邊漸漸沉下去的紅日,又望了望正在逐漸升起的一輪明月,對範逸之道:“老範,咱們快回去吧,我可不想錯過吸吮月華的機會?”


    “吸吮月華?”範逸之大惑不解。


    阿蜿便向他解釋道:“每當月圓之夜,我們墨鱗烏蛇便會聚在月光之地,昂首對月,吸吮月光的精華,以增進自己的修為。”


    範逸之恍然大悟,隨即想起自己的那把烏刀,也是可以吸收月光的。不過,現在自己的那把烏刀在哪呢?大概作為戰利品握在某個陰靈宗弟子手中吧。


    唉。


    夜裏,月亮果然又大又亮,恍如天幕上懸掛的一輪巨大的明燈一般。


    恍惚中,範逸之似乎覺得自己回到了地下黑市,那輪明月就是鑲嵌在黑市天花頂上的那顆碩大無比的夜明珠。


    十幾隻烏蛇紛紛從洞中爬出,聚集在蛇穀之中,下身盤成數圈,上半身直立起來,對著皎皎的明月,張開大口,一動不動地吸吮著月光。


    不過那個常衝卻不見人影,大概是對這種事司空見慣了吧。


    蛇奴們從未見過這等奇異的景象,紛紛從石屋中出來,對著巨蛇低聲指指點點,議論不停。


    過了一個時辰,烏蛇們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而那些看熱鬧的蛇奴們卻累得夠嗆,沒了新鮮感,便返回石屋中休息了。


    人家吸吮月光增進修為,自己又沒那本事,看了也是羨慕嫉妒恨,範逸之打了個嗬欠,準備返回石屋中睡覺。


    但就在此時,蛇群中忽然傳來一陣慘呼!


    範逸之一驚,循著聲音望去,發現竟是阿蜿!


    阿蜿身體中間約有丈餘長的肚皮高高鼓起,就像是一口吞下一個巨大的食物一般。它正躺在地上不住打滾,顯然是疼痛難忍!


    其他的烏蛇也顧不上吸吮月華了,圍著阿蜿團團轉,焦急萬分,卻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是好!


    幾條大蛇爬到常衝居住的山洞口,口中焦急的噝噝叫著,看情形在向常衝求救。


    但那黑漆漆的洞口始終沒人出現。


    幾條大蛇眼中似乎要噴出怒火來,當它們轉頭望向在地上疼的打滾的阿蜿時,又充滿了愛憐悲傷之色,甚至留下淚來。


    晶瑩的眼淚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宛如珍珠寶石一般。


    “阿蜿!”範逸之忍不住大叫一聲,縱身一躍,單腳在一條大蛇頭上輕輕一點,借力再次躍起,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鬥,穩穩落在阿蜿三丈處。


    此時的阿蜿已經疼得在地上翻滾了,範逸之不敢靠的太近,怕被它壓傷了。


    阿蜿在地上翻滾了一陣,動作幅度越來越小,最後竟然不動了。


    若不是它仍在喘氣,範逸之還以為它死了呢。


    而它肚子中間的那塊凸起,仍然高高鼓著的。


    群蛇望見一個蛇奴忽然來到阿蜿身旁,吃了一驚,但隨即認出它是最近經常跟隨阿蜿外出的蛇奴,便也不以為意,反而因他對阿蜿的關心而生出好感。


    見阿蜿不在翻滾了,範逸之便快步走到阿蜿身旁,伸手按了按凸起之處。


    阿蜿一陣呻吟。


    範逸之將雙手按在上麵,感覺到裏麵靈氣極為濃鬱,而且呈一種旋風狀在不停地高速旋轉。


    為何阿蜿體內會聚集如此多的靈氣?範逸之大惑不解。


    不過此時不是思考原因的時候,範逸之對阿蜿大聲喊道:“張大嘴,別閉上!”


    已經被疼痛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阿蜿聽到範逸之的聲音,不知為何忽然覺得自己的救星到了。


    這個懂蛇語的人,能幫自己摘來靈果,說不定也能幫自己治好疼痛。


    範逸之雙掌緊緊按在阿蜿的肚皮上,慢慢講自己的靈力也滲入進去,並不停地按照一個圓形軌跡摩挲。


    漸漸地,阿蜿體內的那團靈氣和範逸之滲入的靈氣融為一體了。


    當範逸之再加大靈氣的輸入,滲入靈氣之中,也隨著那股靈氣快速旋轉起來。當他感覺到自己能控製那團靈氣了,便發力將它向阿蜿頭部推移。


    那股靈氣轉速極快,不易控製,範逸之用盡了不少力氣,才將它推移了數尺。


    而此時阿蜿的呼吸已經極為微弱了,範逸之大為焦急。


    咬了咬牙,範逸之將體近半的靈力輸入進去,同時拚盡全力推動。


    失敗了幾次,範逸之也漸漸摸清了靈氣的運轉的規律,推動也輕車熟路起來。那團靈氣便不斷朝阿蜿的頭部移動過去。


    群蛇見了,不禁發出一聲歡叫。


    而此時阿蜿的情況更加不妙,呼吸更加微弱,範逸之不由得心中大急。


    大喝一聲,範逸之拚盡全力,猛地將那團靈氣推移。


    “呼”!


    阿蜿的口中像刮出了一陣狂風,吹得飛沙走石,地皮都被刮掉了三尺!


    而用盡全力的範逸之,早已累的大汗淋漓,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群蛇急忙圍了過來,仔細查看阿蜿的情況。


    阿蜿呻吟了兩聲,表示自己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剛才被那團靈氣旋風折騰,早已沒了力氣,隻能先躺在地上休息一會兒。


    群蛇一陣欣喜。


    範逸之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恢複了些體力,便站起來返回石屋去了。


    群蛇紛紛閃開,給他讓出一條大道,嘴裏“噝噝”的叫著,表示無限感激之情。


    回到石屋,屋中的兩人像看怪物一般看著範逸之。


    範逸之也覺得今天表現的有點過了,太引人注目了,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阿蜿死掉,畢竟它和自己還算有些交情。


    “範師兄,你在靈獸坊當獸醫嗎?”玄氣宗弟子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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