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柳暮遲反應過來,一條帶著倒刺的巨型藤鞭就向柳暮遲揮來,柳暮遲在挨到倒刺後才開始閃身,胸前拉出一條大大的血痕。


    還沒等柳暮遲喘一口氣,四麵八方的藤條統統亮出了利爪似要把這個偷果人粉身到挫骨揚灰!


    柳暮遲趕緊把身上的藥水向四周灑去,隻聽“茲茲”的聲音,藤條頓時變成墨綠的濃漿融掉了。而且藥水像是導火索似的開向想植物根部襲去,隻這麽一會,藤條已經死傷過半,流了一地汁液。


    不對——碧玉果身邊保護它的凶神還沒有出來,柳暮遲拿著一把淬了劇毒的匕首站在一堆綠色濃漿中間,就連懷裏的毛球左右翻滾都完全無視。


    突然,從地底感到細小的微動,柳暮遲一個瞬身閃過,隻見地底竄出紅色的花蕾。柳暮遲已經跳開了將近2丈遠,誰知紅色的花蕾一見到陽光瞬間綻放開來,形成一張紅色的巨網,把柳暮遲包裹在內。


    花瓣的內壁沒有一絲縫隙,反而有許多細小的絨毛,在把柳暮遲包裹進去之後,絨毛就開始脫落,紛紛掉在柳暮遲的身上。


    不妙,柳暮遲淬了毒的匕首根本刺不破花瓣的內壁,簡直就像銅牆鐵壁一般。


    果然不愧是花中凶神,但柳暮遲現在沒有時間感慨,不然自己和碧玉果都要成了這朵花的養分。


    事到如今,隻能除此下策了。柳暮遲當機立斷的服下身上帶有的全部丹藥,瞬間,身體內的靈氣洶湧澎湃的像翻滾的大海。


    雙手握著匕首,嘴中默念著傷敵一百自損八千的法決,毫不在意絨毛滲入皮膚帶來的腐蝕。


    “以吾之力,祭神之殤,殺!”


    匕首發出青白色的光芒,對著花瓣的內壁揮舞過去,勢如破竹的撬開了那鮮紅的銅牆鐵壁,暗紅色的汁液飆灑出來,柳暮遲卻不遲疑,在衝出黑暗的一瞬間,立刻斬殺了花朵下墨色的花蒂。


    隻聽“嘭”的一聲,花朵的枝蔓像倒塌的泥石流一般傾瀉倒塌。


    拿著的匕首,也在柳暮遲鬆懈下來的那一刻,碎成幾半。


    “噗”一口鮮血嘔出,脫力的柳暮遲向後倒去。


    這下連最後一點靈氣都該沒了,倒是一了百了,柳暮遲昏迷前想道。


    絨球從柳暮遲的懷裏鑽了出來,看見滿臉鮮血的柳暮遲,“嗷嗷”地叫這,見柳暮遲沒有反應,絨球立刻竄了出去。


    等君耀趕到禁區的時候,隻見倒在殘枝花葉上的柳暮遲,渾身是血,毫無生氣。讓君耀一陣脊背發涼,手臂微抖。


    “嗷嗷”絨球回來又湊到了柳暮遲臉前,叫著他醒過來。


    “師叔!”


    君耀立刻探了探柳暮遲氣息,好險!本想輸入靈氣幫柳暮遲療傷的君耀卻發現自己的靈氣一點都輸不進去,好似一塊石頭,沒有任何作用,經脈完全閉塞。


    見狀,君耀隻好馬上抱住柳暮遲上了飛劍,向小木屋飛去。


    回到小木屋,葉朔一見渾身是血的柳暮遲,差點腿軟的走不動路。


    “師傅怎麽了?!!!”


    “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好徒兒!”君耀暗刺了一句


    君耀把柳暮遲放在床上之後,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柳暮遲臉上和手上流的血,好似皮膚已經沒有了一般,向個血人一樣。


    而脫掉外衣,兩人發現胸口還有一條直到大腿根部的傷口。


    葉朔讓自己鎮定下來,找到了消炎的藥粉,小心的塗抹在傷口上,綁上了繃帶。但是臉上的血,卻讓兩兩人都為難。


    最後,還是葉朔找到一種據說是收斂止血無副作用的藥膏,才輕輕的抹了一層,卻不敢再綁繃帶。


    君耀在收拾柳暮遲脫掉的衣服時,從衣服裏滾出一顆小小的白色果子。


    “你的碧玉果,可真是值錢了。”君耀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準備熬藥。


    葉朔卻在看見果子的一瞬間,就趴在柳暮遲床邊哭了出來。


    “師傅!我不要了,我什麽都不要了!師傅——求求你醒過來吧!”


    葉朔情緒十分崩潰,遭到了天大的打擊,讓他心神不穩,渾身痙攣到不能呼吸。


    “師——傅——”


    柳暮遲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麽,帶血的手居然輕輕伸過去觸到了葉朔的手臂。


    “師傅,師傅!你醒了,師傅——”


    但任葉朔怎樣叫,柳暮遲卻是再也沒有一絲的反應。


    葉朔擦了擦眼睛:“師傅,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還要照顧好你。”


    說完,葉朔立刻起身翻出藥典,開始找補救的辦法。而那顆碧玉果,卻孤零零的在那裏無人注意。


    最後還是絨球去地上刁起了碧玉果,放在柳暮遲身邊,讓他聞著那濃鬱的香味。


    君耀煎好一副之後,看見碧玉果問:“把碧玉果給師叔吃了會有用麽?”


    “沒用,師傅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靈氣,比一般人還不如,吃了反而會加重傷勢。”葉朔冷靜的說道


    “哼——”君耀不再開口,而是拿著勺子小口的喂著柳暮遲喝藥。


    臉上的血跡已經凝固,原本肌理瑩潔的麵容,如今隻剩一張恐怖猙獰的血色,若是師叔醒過來之後知道,該死多麽傷心。


    現在,君耀的一舉一動,都深深的刺激著葉朔,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惡意的一個中傷,那麽柳暮遲現在不會躺在這裏,也不會這樣了無生趣。都是自己的錯,自己的錯。


    葉朔完全看不進書籍,心煩意亂到氣息不穩。


    “要是走火入魔了,還是滾出去的好,免得讓我來收拾爛攤子。”君耀輕輕的擦拭著柳暮遲嘴邊留下的藥汁,不冷不熱的說道


    “你!…….好好照顧師傅。”


    君耀見葉朔出門後,臉上的表情才變得凝重起來。柳暮遲現在雖說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卻完全沒有了一絲一毫再修道的可能。


    以前君耀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叔是多麽的自負,就算在走火入魔之後,還是不斷的找著能夠複原的方法,而現在,根本連一個正常人的體質還要差,就師叔的性子,知道了,會怎樣,君耀想都不敢想。


    在柳暮遲昏迷了三天之後,他才清醒過來。昏倒後的意識裏,他知道絨球應該去求救了,所以他也就放心的昏了過去。誰知道一醒過來,渾身疼,臉上手上胸口是火辣辣的疼,簡直像被硫酸潑過一樣。不過那個滲進皮膚的小絨毛,比硫酸也不差了。


    柳暮遲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恐怖萬分,真是難為兩個小徒弟了,應該嚇不死吧。


    “水……”柳暮遲小聲說道


    “師叔!師叔你醒了。啊——水,師叔你等等。”還沒等君耀反應過來,葉朔就從門外衝了進來,看見柳暮遲微微睜開的眼睛,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師傅,師傅你感覺怎麽樣了?”葉朔剛想走過去問,君耀一把踢開了他說:“師叔要喝水。”


    喝了水之後,柳暮遲看著君耀問:“碧玉果你吃了麽?”


    “啊——還沒。”君耀對這個問題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小絨球把碧玉果放在師叔你身邊,我還以為它對師叔有用。”君耀解釋道


    “我昏了幾日。”


    “三日。”


    “還好,君耀你拿著碧玉果,配合著等量的壁蘭草一起分四次服用,當你消化了前一次的碧玉果之後再服用下一次,期間不能吃飯喝水,現在去把你該解決的事情解決了,拿著果子去自己的房間吧,可惜這次師叔不能幫你護法,去吧。”說完這一段,柳暮遲的喉嚨又澀了起來


    “師叔……”君耀聽了心裏有些微微酸脹,師叔這是在意他的吧,不然怎麽一醒來就問自己的事情。


    “出去吧。”


    “是,師叔。”


    君耀一出門後,葉朔就跪了下來,磕著頭說:“徒兒不孝,求師傅責罰。”


    “不關你的事,要不是小東西出手太快讓我措手不及,也不至於弄到這樣。”柳暮遲看著一副懺悔狀的絨球,什麽火也發不出來了。


    本來柳暮遲是打算在碧玉果成熟之後,把配好的藥灑在植物包裹的一個內點,然後再從邊側突擊,最後用翠了毒的匕首弄死那顆花中凶神。隻是,他算錯了那朵凶神的攻擊力,還有這個小東西帶給自己的“驚喜”。


    “若不是為了徒兒,師傅也不會這樣,師傅,你罰我吧。”葉朔俯著身子跪著說


    “是不是師傅現在太醜了,所以朔兒不願看師傅了?”柳暮遲打趣道


    “沒有,師傅永遠是最漂亮的!”葉朔大聲反駁


    “咳,什麽叫最漂亮……朔兒你真應該多看看書。行了,師傅現在什麽樣子師傅還不知道麽。既然你讓師傅罰你,就罰你下半輩子都要照顧師傅好了。”柳暮遲覺得渾身都塗了一層辣椒水,一定要轉移注意力,不然被活生生的給疼死。


    “朔兒,去書櫃的第三層找出一本叫《檀玉籍》的醫書,上麵有個藥方是專門治療凶神花的後遺症。”


    葉朔立刻爬了起來,在書櫃找到了《檀玉籍》就匆匆的趕去了藥房配藥。


    柳暮遲知道自己這張臉算是毀了,花瓣內的絨毛具有腐蝕性的作用,基本基礎到臉上的,外皮的毛細血管統統都被破壞,就算《檀玉籍》記載著緩解的方法,也隻不過是讓自己的臉能夠快些痊愈,但留下的疤痕,應該是永久性的創傷。


    果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所以才導致這樣的下場。柳暮遲有些慶幸沒有帶徒弟過去,不然是去一個,傷一個。


    現在也不錯,一切從零開始。人來到世上本就是兩袖清風,柳暮遲占了別人的身體,理所當然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還好,他還有關心自己的徒弟,還好,他還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  編居然給了榜...隻有努力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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