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了,一年銷售旺季開始了,各項銷售數據正收集匯報中,徐洪森急於知道自己對於今年市場預測是否準確,天天查看存貨和各地分公司銷售明細,沒有一天休息,經常加班到深夜。


    十一長假剛剛結束那天早晨,徐洪森發現蘇丹丹上班又遲到了,而且不是遲到一會兒,中午了都不見人影,徐洪森歎了口氣,無可奈何搖了搖頭,心裏困惑:你和我上床跟你好好工作,矛盾嗎?你到底是因為有跟上司上床所以不肯好好工作呢,還是你天生就懶得工作,所以選擇跟男人上床?


    這個問題太辯證,徐洪森想了兩秒,懷疑兩者是個互相促進關係——徐洪森繼續埋頭處理文件。


    忽然,辦公室門被“咚”一聲猛力推開,又“呯”一聲大力合上,宋丹丹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走了過來。徐洪森愕然,莫名其妙瞪眼看蘇丹丹——今天又哪根神經搭錯啦?


    徐洪森馬上就發現是自己腦神經短路了,“劈裏啪啦”直冒火花——蘇丹丹將一張醫院尿樣化驗單扔他眼皮底下,上麵清清楚楚敲著一個紅色章:陽性。


    這天接下來時間徐洪森啥活都幹不了了,兩人先辯論,後爭吵,然後蘇丹丹大哭大喊,砸東西,徐洪森又不得不哄她,沒哄幾句,兩人又開始吵,周而複始。


    徐洪森死活不信那顆闖禍精子是自己:我每次都戴套。


    蘇丹丹一口咬定那漏網精子是徐洪森:不是你,還能有誰,我跟我男朋友上個月就分手了。


    還有可能那個人是張南風,但是他隻周末玩3p時出現,概率不高。


    徐洪森堅持蘇丹丹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別男人,因為他們兩都是非常謹慎自帶避孕套,名牌,而且是一開始做就帶上——兩人浪蕩慣了,怕碰到粘膜就會受感染。


    蘇丹丹火死,詛咒發誓沒有:“上個月,你幾乎天天跟我來一場,我哪有著閑功夫去搭理別男人……下班時間,下班時間咋啦,我有那個需要嗎?你想把我累死啊……就算我天天能幹1場都不累,難道我會不戴套跟別男人幹……”


    蘇丹丹嚎啕大哭:“就是你,不是你就是張南風,反正上個月我就你們兩個男人。你們要是不認賬,我就把孩子生下來,做基因鑒定……”


    徐洪森頭痛欲裂,決定息事寧人:“好吧,丹丹,就算我吧。我安排你做手術……”


    蘇丹丹願意手術,但是兩人為上手術台該拿多少補償費又吵了起來,蘇丹丹要1萬,徐洪森答應給1萬,兩頭差距比較大,兩人都不肯讓步。


    蘇丹丹火死,甩下一句:“那好,徐洪森,我把孩子生下來,再賣給人販子。”踩著高跟鞋“咚咚”跑掉了。


    蘇丹丹扔下這麽顆定時炸彈跑了,徐洪森氣得用手砸幕牆玻璃,但是胚胎是蘇丹丹肚子裏,徐洪森隻有砸錢才有用。


    定了定神,徐洪森給張南風打電話,告訴他發生事情。


    張南風正坐林蓉對麵辦公,嚇得桃花都謝了:“徐哥,我馬上過來,送她去醫院墮胎。”


    徐洪森沒好氣:“她不肯去墮胎,要1萬。”


    徐洪森氣哼哼:“哪個烏龜王八蛋做好事,賴到我頭上來了。”


    張南風急得辦公室走來走去:“先別管是誰幹好事了,讓她把孩子打掉要緊。”


    徐洪森奇怪:“南風,你咋啦?她沒找你麻煩啊?難道你認為那孩子是你?”


    “那孩子應該不是我——我精子要有那麽神勇,我早生下全人類了。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總之,她肚子一日不空,我一天就睡不了安穩覺。”張南風定了定神,“徐哥,我去你那。”


    張南風掐斷電話,手忙腳亂拿包拿車鑰匙,林蓉好奇看著他。張南風苦笑了一下:“蘇丹丹懷孕了,說孩子是徐哥,或者是我,總之,不是他就是我,當然,也可能是別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個男人——那也得我們兩買單,反正,這次得破財消災了。”


    林蓉幸災樂禍:“男人,出去混,遲早有人會懷。”


    張南風沒空跟林蓉說笑,匆匆跑到徐洪森那裏,兩人商量對策,蘇丹丹開價1萬,兩人都覺得太高,現有代孕母親,生個孩子也不過1萬元,怎麽不生孩子倒要1萬?尤其是兩人回憶檢討。分析研究了老半天,實不認為那顆精子是自己捐獻,一想到自己是為哪個不舍得買避孕套男人買單,兩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下午,兩人去找蘇丹丹,把她帶到酒店包廂裏,請她吃飯,好言好語哄她,惡聲惡氣嚇她,花言巧語誇她,窮凶極惡逼她。蘇丹丹坐辦公室登記電話時,阿拉伯數字經常寫錯,對自己想要錢數目可從沒弄錯過,於是堅守陣地,決不後退。


    一場爭論沒結果,錢兩個男人口袋裏,蘇丹丹掏不出來,孩子蘇丹丹肚子裏,兩個男人也弄不下來。


    接下來幾天,兩個男人班都沒法好好上了,天天跟蘇丹丹談判,越談越一籌莫展。蘇丹丹又不傻,看兩個男人如此緊張,如此害怕她真把孩子生下來,蘇丹丹反而不急了,甚至蘇丹丹有點懷疑,是不是把孩子生下來好……


    蘇丹丹經過這輩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中間不要自我周密思考,終於羅列出把孩子生下來,可能會出現所有結果和所有對策:


    1男人翻臉不認賬,幹脆撒手不管了,隨便她去。這無疑是慘結果,那她可以把孩子扔馬路上,就當沒生過,就是這1個月白辛苦了。


    2男人不想認孩子,跟她談判,給她一筆錢,讓她帶著孩子消失。那她錢用完了,可以繼續回來問他要,不怕他不給,隻是個給多給少問題而已。


    3男人給她一筆錢,留下孩子。那肯定得給她不止1萬,而且今後說不定可以繼續以想要回孩子名義,再多要點。


    4男人買房買車,從此把她和孩子一起好好養著,這無疑是好結果,而且他又不是養不起。


    5男人為了孩子,跟她結婚,這個目前看好像不太可能,但是誰知道呢,如果生了個男孩,男人為了給兒子一個名分……


    蘇丹丹翻來覆去想這幾條,越想越覺得還是把孩子生下來好,又網上看,專門找那些小三,二奶,小保姆,女秘書,女下級,生下私生子後打官司獲得多少賠償案例,高一個案例是判男支付5萬。


    蘇丹丹於是信心滿滿,跟兩個男人攤牌:她不要錢了,她愛孩子,要把孩子生下來,自己養。


    蘇丹丹把一封辭職信扔徐洪森麵前,然後回宿舍收拾東西,揚言要回老家待產去。


    兩個男人這回有點驚慌了,張南風尤其恐慌,比徐洪森還怕得厲害。


    徐洪森自認為自己做事精細,滴精不漏,始終不相信蘇丹丹肚子裏那團細胞能跟他dna扯上關係,徐洪森一怒之下,開始發狠:你愛生不生,關我屁事。


    張南風卻知道人算不如天算,1年前往事腦海裏重演。張南風食不知味,睡不安寢,堅決要求徐洪森不惜任何代價——當然,還是應該可能少花人民幣,把事情搞定。


    張南風非常煩躁,好幾天無法集中注意力,被林蓉挖苦:“都說明年房價要暴跌,你這幾天一筆生意沒成交,可能已經少損失了好幾百萬人民幣,你是不是該給蘇丹丹一百萬表示感謝?”


    張南風想了半天,跟林蓉說:“林蓉,你不是個合同談判專家嗎?你跟蘇丹丹也算個熟人,能幫我們去勸勸她嗎?”


    林蓉靜靜說:“我是談商務買賣,不是政客,沒那如簧巧舌,能讓人無代價拱手放棄利益。我得先知道你們底線,她底線,隻有兩者有重疊部分,才有坐下來談生意必要,否則,那就是浪費時間。”


    徐洪森堅持多給1萬人民幣——不是墮胎費,是分手費,蘇丹丹肚子裏孩子跟他無關。


    張南風無奈,願意自己再掏1萬。


    林蓉搖搖頭:“開價1萬,還價1萬,高成交價不超過2萬,我覺得這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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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判一個酒店小包廂裏進行,四個人點了一桌子菜。


    蘇丹丹已經開始初期孕吐,雖然不是很厲害,卻胃口大倒。林蓉體貼給她夾菜:“多少吃上兩口,這甲魚營養很好,不為了自己,也為了肚子裏寶寶。”


    兩個男人對林蓉怒目而視,林蓉改口:“去醫院做手術也要加強營養。來,多喝點甲魚湯。”給蘇丹丹盛了滿滿一碗。


    但是飯吃了沒幾口,蘇丹丹就跟徐洪森吵翻了,蘇丹丹堅持說孩子是徐洪森:“肚子裏孩子是誰,我自己能不知道嗎?”


    徐洪森反唇相譏:“就你那腦瓜,能知道這點才怪——你連黃瓜跟男人雞-巴都分不清楚。”


    蘇丹丹氣得差點跳起來,林蓉忙把兩人都壓下去,問:“丹丹,你確信上個月隻有徐總跟張總兩人?這事開不得玩笑,你如果真把孩子生下來,基因鑒定下來又不是他們兩個,那你就得當未婚媽媽,一個人單身女人單獨拉扯一個孩子了,一個能搭把手男人都沒有,沒有人同情,還要被別人背後指指戳戳,你想想看,這有多艱苦。”


    蘇丹丹哭了:“林蓉姐,我發誓,就他們兩個人,而且徐洪森,上個月幾乎天天跟我做,所以肯定是他。”


    徐洪森臉紅了又白:“我每次都戴套。”


    林蓉抬眼看他,徐洪森忙改口:“我這輩子就一次跟你做沒戴套,還是外射,那也是一年前事了,絕對不可能是我,也絕對不可能是南風。丹丹,是不是你男朋友?還是哪個舞廳裏偶遇男人?我答應給你1萬元分手費,不管那顆精子製造者是誰,我會說到做到。但是你真不要再誣陷我們了好不好,再鬧下去我不管了,你後果自負。”


    蘇丹丹急:“徐洪森,你這混賬王八蛋,你不是人,你侮辱我,你自己才舞廳裏亂找雞呢,本小姐比你幹淨得多……”


    蘇丹丹一怒之下,拿起那隻裝甲魚湯小碗就往徐洪森扔了過去。徐洪森一閃,碗砸包廂牆上,碎了,湯淋了徐洪森半身。徐洪森狼狽不堪,趕緊把西裝脫下來。張南風用餐巾紙給他滲襯衫上湯汁。


    林蓉幸災樂禍:“徐總,你這件西裝要不要兩三萬啊?多談幾次,交易成本就上去啦。”


    徐洪森狠狠瞪了林蓉一眼。


    徐洪森受不了油膩膩濕漉漉衣服,站起來把餐巾往盤子裏一扔:“還談個屁,蘇丹丹,你想生就生好了,別說這孩子不是我,就算是我,那又咋啦,你去法院起訴吧,看法院一個月判多少撫養費。法院判多少我出多少。”徐洪森揚長而去。


    蘇丹丹坐椅子上哭了起來,張南風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蓉說:“張總,你先走好嗎。我陪丹丹坐一會。”


    張南風走後,林蓉繼續陪蘇丹丹吃飯,柔聲細語安慰她,慢慢問她:“丹丹,你月經準嗎?每月幾號來,大概來幾天?你什麽時候發現懷孕。”


    蘇丹丹月經周期還算比較規律,但是她卻記不得上次月經是哪天來,可能是月初,發現懷孕是因為早晨起來嘔吐,吐了幾天後,去醫院看醫生……


    林蓉疑心大起,蘇丹丹那張化驗單是1月8日,這之前她已經開始孕吐了,如果按她自己所說,9月初來末次月經,那似乎還不滿6周,沒到孕吐時候,當然,也可能是排卵早了。


    林蓉問:“丹丹,你跟男朋友分手是什麽時候事?”


    “上個月。”蘇丹丹說,停頓了一下,“我跟他做一直都戴套。”


    “具體哪天你記得嗎?”林蓉問。


    “嗯,我們鬧分手鬧了好多天。”蘇丹丹忽然臉紅了一下,“但是上個月徹底分手了,沒再做過。”


    林蓉明白了,兩人一邊分手一麵不時重溫鴛夢,雖然蘇丹丹一口咬定跟男友無關,但是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末次月經是幾號,後一次跟前男友做是幾號。也就是說,現有三個男人,都有嫌疑,都帶套。


    但是林蓉談判內容不是去論證蘇丹丹肚子裏孩子是誰,而是兩個男人花多少錢,蘇丹丹肯去墮胎。


    林蓉問蘇丹丹低要多少錢,蘇丹丹一口咬定一百萬,否則就把孩子生下來。


    林蓉思考著說:“丹丹,我覺得想要拿到這個數有點難,但是我會幫你去爭取。現問題還不是錢具體數目,而是徐總不相信這孩子是他。我得先說服他相信這孩子有可能是他,他才有可能出錢……他相信孩子是他可能性越高,他出錢可能性就會越高,他隻有真相信那孩子是他,他才會坐下來,認認真真跟你討價還價。”


    蘇丹丹擔心:“那怎麽說服他呢?要不要我真把孩子生下來去做dna鑒定?”


    林蓉歎氣:“你真把孩子生下來了,那可就塞不回去了。如果他真像他剛才說那樣,撒手不管,讓法院判,中國法律低額度是一個月給5元——我前未婚夫就隻答應給我姨妹就這麽多錢——如果那樣,你可真要慘了。”


    蘇丹丹猶豫說:“他不會這樣絕情吧。他那麽有錢。”


    林蓉搖搖頭:“丹丹,如果你想靠男人發善心過日子話,你日子真有可能會過得很慘。”


    蘇丹丹猶豫了,被林蓉一提醒,想起了徐洪森那貌似彬彬有禮冷酷無情。


    林蓉拍了拍蘇丹丹手:“丹丹,咱們先不說了,我先去給徐總做工作,讓他肯回到談判桌上來。”


    林蓉咬咬牙:“你放心,我們都是女人,我一定會大努力為你爭取個好賠償。不能便宜了那些賤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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