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黑狗料想不到,這槍都指著李桂花了,陳來虎又中了槍,還敢動手,砸得又快,那張臉立刻被鞋底砸中。腦子一暈,手中的砂槍就抬高放響,一團鐵砂打在天花板上。


    陳來虎拉著李桂花就跑到門外,順手抄起門邊的掃帚,拿竿子抵在門上。


    “我草你媽,陳傻子,你開門!”


    嘭嘭的踹門聲,陳來虎看門在晃,也不知那掃帚能擋多久,推著還在哭哭啼啼的李桂花就下樓。樓下有戶人家聽到響聲探頭出來,他就喊:“快報警,有個瘋子開槍打人……”


    砰!


    樓上的門被踹開,陳來虎心頭一震,這陳黑狗是個虛貨,平常拿個鋤頭下地也鬆不了一分地,現在能把門都踹開?靠!他是不是瞌藥了?


    回想剛才陳黑狗那瘋狂的模樣,還真有這種可能。


    將李桂花托上摩托,陳來虎跟著上去,才剛發動,就看陳黑狗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樓道口,抬起了那柄砂槍。陳來虎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將李桂花擋在懷裏,一擰手柄,摩托車箭也似的飛奔而出,就聽後頭一聲槍響,跟著是街道上一陣混亂的尖叫聲。


    “來虎,來虎,你傷到哪兒了?別嚇我呀!”


    胳膊上的血流下來滴在李桂花的臉頰上,她急得要扭頭去瞧,陳來虎就說:“還能堅持,先到縣醫院再說,你別回頭,那家夥追上來了。”


    李桂花大驚失色,還是扭轉頭瞧了眼,就看陳黑狗搶了輛摩托,在後頭追上來,一手掌著車頭,一手提著那柄砂槍。


    “陳來虎,你他娘的跑,我看你往哪跑!別讓我追上你,追上你老子今天就豁出這條命,也要毀了你這娘批的……”


    李桂花聽得心驚膽戰,扯著陳來虎問:“警察為啥還沒來?”


    “鎮上就一個派出所,有幾個警察,遇上陳黑狗這瘋子,躲還來不及,我們隻有到縣裏才有活下來的可能,你坐穩了。”


    陳來虎手一擰,摩托車幾乎開到,一陣風似的往前衝。


    耳邊都是風灌過來的呼呼聲,李桂花縮著身體,不敢再扭頭去瞧。


    這兩輛摩托車一前一後往縣城開,那邊又報了警,還沒到縣城,就有兩輛警車追了上來。


    “停車!我們是縣公安局刑警隊……”


    砰!


    一團鐵砂打在並行在陳黑狗那輛摩托旁的警車上,玻璃被成馬蜂窩。車中的警察又驚又怒,當即掏出槍,要搖下車窗,誰知鐵砂有幾顆滑到窗縫中卡住了。


    “麻痹的,給我撞他!”坐副駕的老刑警吼道。


    駕車的刑警就往旁邊一歪,要撞過去,誰知陳黑狗早有準備,一個急刹車,警車直接開下路肩,衝到草地上去了。


    “草,快追上去。”


    陳黑狗趁這時,已經又一通狂奔衝向前方的陳來虎。


    他恨陳來虎,要不是他,陳黑狗現在還是村支書的兒子,就算中看不中用,在村裏還是能橫著走,想摸誰摸誰,想調戲誰調戲誰。


    可現在呢,陳金水進去了,家裏的屋子被村委會收了,李桂花還跟他離婚了。


    連田七徐二愣子也跟他疏遠了,田七不用說,借著上次小草的事還想跟陳來虎緩和下,畢竟人家在縣城裏混得風生水起,連板爺都栽了。


    徐二愣子還想回陳村,丁小蘭還在那呢。


    他倆就對陳黑狗越來越冷淡,想不是因為他,何必得罪陳來虎。


    陳黑狗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像他沒給錢他們花一樣,特別是田七,錢也拿了,事還沒辦成,差點沒來找李桂花,就先去縣城裏將田七給崩了。


    現在陳黑狗那雙眼睛都是血絲,油門擰到底,也不管這公路有點陡,後麵另一輛警車還在衝他喊話,就想追上去讓陳來虎和李桂花這對野鴛鴦死個幹淨。


    車輪磨著地麵,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響,陳來虎歪頭一瞧,嗬,好嘛,這都磨出黑煙來了,回頭看了眼,陳黑狗還有五六十米就追上來了。


    前邊是個大彎道,要不要在那裏賭一把?


    “你抱緊我。”


    陳來虎喊道,李桂花就抓著他的衣襟緊緊的,車剛過彎道,他就一個急刹,靠著山壁就躲著。陳黑狗在那跟瘋子似的大吼大叫,繞過彎道繼續往前開出二三十米,才發現這邊都是直路,可陳來虎不見了。


    “我草你媽!”


    陳黑狗一回頭,就看到陳來虎駕著摩托躲在了衝上來的警車後麵,在往回開。


    “不許動,把槍放下!”


    警車打橫擺在公路中間,三名警察下車,舉起手槍就衝著陳黑狗喊話。


    “哈哈,陳來虎,你行,你以為你能躲得了嗎?你以為警察我就怕了嗎?”


    將槍平舉,陳黑狗不斷的擰著油門,就看排氣孔一堆堆的黑煙在往外噴。


    “隊長,他要敢衝過來的話……”


    老刑警的車也過來了,他走下車,就沉聲說:“那就開槍!”


    摩托車的車頭在不停的擺動,陳黑狗的表情也越來越瘋狂,好多天沒刮胡子,胡子拉茬的,頭發也留到了肩上,跟縣城裏的乞丐差不多,顯得更加的變態。


    “來啊,有本事衝我開槍啊,殺了我啊!”


    陳黑狗大聲吼著,一擰油門,摩托車帶著一陣風沙衝向警車。


    “砰,砰!砰,砰,砰!”


    三把手槍同時開火,五顆子彈彈無虛發的擊中陳黑狗,他前胸迸出一團血花,手中的砂槍同時響起,無數的鐵砂的衝向警車這邊。


    三名警察都把頭縮回去,就感到警車一震,將他們的身體往後推了下。


    陳黑狗中槍倒地,但摩托車還是帶著慣性撞在警車車身上。


    老刑警舉著槍繞過去,陳黑狗倒在路肩上,胸前有五個窟窿眼,他先將砂槍踢開,再伸手去摸他脖頸上的動脈。


    “死了,沒救了。”


    將槍插回槍匣,就招手讓開出一段距離就停下來,在後麵躲著的陳來虎和李桂花過來。


    “這人叫什麽,哪裏人,你們這是什麽情況,他為什麽要拿槍打你們?”


    “他叫陳黑狗,我叫陳來虎,這是他前妻李桂花,我們都是陳村人……”


    陳來虎解釋了遍,才感到胳膊劇疼,扯開衣袖一瞧,密密麻麻的鐵砂,這還算好,再想扯開胸側的衣服,血都黏糊得粘成一塊了。


    “小宋,你送他倆去醫院,回頭再去縣局做筆錄。”


    老刑警皺眉說,這事瞧著就是情感糾紛,肯定是這個陳來虎跟那個李桂花發生了婚外情,這個陳黑狗受了刺激才做出這種事。


    到縣醫院陳來虎就受罪了,先消毒,然後醫生拿鑷子一顆顆的將鐵砂給夾出來。聽著盤子上一顆顆滴落聲,李桂花就在那抹眼睛流淚。


    陳來虎還想裝硬漢,等醫生去扯衣服,他就嗤嗤的吸氣。


    “四十七顆……”


    醫生都吸了口涼氣,這離得太近了,還好是側麵,要是正麵,被打中臉的話,那鐵定毀容了。先幫陳來虎擦上藥,又幫他貼上紗布。


    “一周內不要沾水,兩天來換次藥。”


    陳來虎出醫院就跟陪同來的警察去縣局,李桂花也一塊去了,做好筆錄出來,天都黑了。在裏麵吃了盒飯,陳來虎要送李桂花回家,掏出鑰匙,抬頭就看到衣玲站月光下。


    “我坐車回去吧,你有事你忙。”


    李桂花低頭走了,衣玲就冷著臉走過來:“你行啊,怎麽沒打死你?”


    “我福大命大,我說冰山美人,你看我中槍也不關心一下,就指望我死了,你守活寡呢?”


    陳來虎扯起衣袖,她才說:“餓了吧,請你吃飯。”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冰疙瘩不擺冷臉,還請客吃飯?那就是撐死了也得去啊。


    推著摩托車走出半條街,來到家賣牛八寶火鍋的小飯店,老板是個禿頭,滿臉橫肉,瞧見衣玲倒堆起笑問好,又領著她和陳來虎到靠窗的卡座,眼睛老往陳來虎身上轉。


    “就牛八寶吧,多加腸。”


    “你認識老板?”


    “嗯,原來縣公安局交警隊的,酒駕撞傷了人,退下來開了個小飯店,賺些辛苦錢。”


    陳來虎還以為是殺手,原來是交警,提著茶壺就幫衣玲倒茶。


    “老高,別放辣椒……”


    衣玲還挺細心,陳來虎這種外傷要忌口。


    店裏也沒什麽人,老高踱過來就笑:“早瞧出小兄弟身上有傷了,被人拿噴子噴了?”


    “遇到個瘋子,拿個砂滾就亂噴,我剛好路過遭了秧……”


    老高瞧得出陳來虎沒說真話,他就一笑,轉頭準備火鍋去了。


    “你嘴裏就沒一句真話。”


    “他是你熟人,不是我熟人,遇到陌生人嘴上得有人把門,打小我爸教的,要怪你怪我爸去,怪我做什麽?”


    喝了口熱茶,毛孔都舒坦了,才問衣玲:“你找我到底做什麽?”


    “還是陳村的事,上麵讓我做村長,爭取在一兩年內讓陳村脫貧致富,要能做得到,到時我就能調到縣裏……”


    縣委書記的女兒更需要實打實的政績來堵住別人的嘴巴。


    “扶陽草的工程到底獲利能有多大?”衣玲遲疑了下問道。


    陳來虎嘿的一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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