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的什麽?你是老爺的親生骨肉?”方慧柔皺著眉,不可置信的看著夏蟬。


    夏蟬笑著點頭,轉頭看著夏瑾重,“爹爹,這件事也該說出來了,要不然我這進來的也名不正言不順的啊。”


    夏瑾重看了看夏蟬,又轉身看著方慧柔點點頭,“蟬兒說的沒錯,蟬兒是我的親生骨肉,是當年我與玉蘭的女兒。”


    “什麽?!”方慧柔大驚。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方慧柔不可置信的後退幾步,看著夏瑾重,又看看夏蟬。


    “事已至此,我並沒有要跟你解釋的必要,你帶著小美先回去吧,身子不好就得養著,以後不要隨隨便便出來了。”


    夏瑾重說完,便轉身離開。


    夏蟬輕笑一聲,看著方慧柔,“夫人,好好的長點心眼兒,因為這夏家,很快就不是你的了。”


    她的爹爹她的家業,為何要容許這樣的一對不安好心的惡人母女在此作威作福。


    方慧柔看著夏蟬滿含深意的笑容,不由得心底一涼,這涼意繼而從心底而蔓延至四肢百骸。


    “娘,他們說了什麽,爹爹說了什麽,那個小賤人說了什麽?”


    夏美聽不真切幾人的話,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夏蟬跟夏瑾重上了樓。


    方慧柔臉色慘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看著著急詢問自己的女兒,方慧柔皺著眉,“小美,我們先回去……先跟娘一起回去吧……”


    說著,拉著夏美的手就往回走。


    方慧柔走的飛快,直接去了榮福堂。


    董氏正在吃飯呢,眼看著方慧柔大步就走了進來。


    “怎麽了這是,著急忙慌的?”


    董氏放下筷子,非常不悅的看著方慧柔。


    方慧柔卻鬆開了夏美,‘撲通’一聲的跪在了地上。


    “姑母,慧柔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董氏一愣,“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還哭上了……”


    董氏說著,給了身邊老婆子一個眼神,那婆子急忙上前去扶起了方慧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有話好好說,哭的什麽?”


    董氏半是責備半是關心的說著。


    “姑母,剛才我跟小美一起去臨水閣,老爺不讓我們進去,可卻轉身讓夏蟬進去,最後,我氣不過,就說了幾句,卻沒想到……沒想到老爺說,夏蟬是他跟葛玉蘭的女兒。”


    “什麽?!”董氏大驚,臉色驟然大變。


    “姑母,老爺現在將臨水閣收拾了出來,讓夏蟬進去住著,夏蟬那小蹄子說的,這夏家很快就要易主了,姑母,這樣下去我們還怎麽活啊……”


    董氏皺著眉,“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這麽大的事兒,竟然就這樣不商量的就做了主,還真當這夏家沒有人了不成?”


    董氏說著,站起了身子來,道:“走,我們去臨水閣看看。”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去了臨水閣。


    臨水閣內,夏蟬跟玉自珩相對而坐,一旁位子上方坐著的是夏瑾重,三人正在吃午飯。


    夏瑾重自己倒是沒有多吃,反而是一個勁的給夏蟬夾菜,又轉身給玉自珩夾菜,忙的一時間額頭上一片晶瑩。


    “爹爹,您歇歇吧,這是我們一家人吃午飯呢,怎麽變成您伺候我們倆了?”


    夏蟬笑著說著,拿過夏瑾重身前的碗給他盛湯。


    “爹爹,您喝湯。”


    夏瑾重看著麵前的湯碗,心中十分的幸福。


    這是女兒第一次給自己盛湯,自己的心裏的那種幸福,絕對不是一碗湯能夠比擬的。


    “哎,哎……喝湯……你們也吃啊,使勁吃,不知道這廚房大廚的手藝如何,你們快吃……”


    玉自珩本以為還很難吃呢,畢竟吃慣了自己小嬌妻做的飯菜,別人的手藝那都是不值一提了,可是這飯菜,倒也還可以。


    “怎麽樣,這菜好吃嗎?”


    夏瑾重問著夏蟬,神色十分的緊張。


    像是小學生考試完了等待發卷子的時候一樣。


    “好吃,爹爹,我很喜歡。”


    夏瑾重這才放心下來。


    又轉身問著玉自珩,“十三,你覺得味道如何?”


    “還行吧,雖然好吃,但還是比不上小知了做的飯菜好吃。”


    玉自珩說著,朝著夏蟬笑著眨了眨眼睛。


    夏蟬抿唇笑,這邊夏瑾重卻笑道:“是嗎?蟬兒做飯的手藝還很好嗎?我竟然不知道……”


    “不是很好啦,爹爹,我知道比較喜歡做而已,你聽十三他瞎說。”


    夏蟬抿唇笑著,低頭小口小口的吃著飯。


    “哪裏是瞎說,嶽父大人,小知了在定州可是開了好幾家酒樓呢,手藝非凡,等過幾天您有時間了,跟我們一起回定州去,去小山村裏生活幾天,保證比京城這兒安靜,還舒服呢。”


    玉自珩笑著說著。


    “唉,我竟是錯過了女兒這麽多的美好的時候,我這個爹爹當的實在是不稱職。”


    夏瑾重歎口氣,搖著頭說著。


    “爹爹,您說的什麽話呢,怎麽會不稱職呢,現在還好,我們總算父女相認,以後您有大把時間照顧我陪著我,您就好好的,那就比什麽都重要了。”


    夏蟬伸手攥著夏瑾重的手,看著他說著。


    夏蟬的話像是一道溫暖的陽光一樣,讓夏瑾重十分的溫暖。


    “以後爹爹一定要加倍補償你,加倍補償你曾經失去的那些。”


    夏蟬笑著點頭。


    正在這時,董氏和方慧柔幾人便來了。


    “老爺……”


    一個小廝走了進來,站在門外說著。


    “出去!我說過了,不準來打擾!”


    夏瑾重皺著眉,剛剛開心了一會兒,又有人來打擾,實在是太討厭了。


    “老爺,是老太太跟夫人來了,就在下麵兒呢,小的也攔不住啊……”


    夏瑾重一聽,是董氏來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爹爹,總不能讓他們這麽等著,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


    夏蟬開口說著。


    夏瑾重點點頭,擦了擦手,然後站起身子來往外走去。


    夏蟬跟玉自珩對視一眼,也起身跟著走了出去。


    出了門,夏蟬就看見了董氏跟方慧柔正站在樓梯下麵。


    身後還跟著一群人。


    “老爺,往家裏帶人這麽大的事兒,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嗎?真當我是死的了嗎?”


    董氏看著夏瑾重出來,身後還跟著夏蟬,心裏頭就止不住的冒火。


    這顯然是在架空自己的權利,這往家裏帶人都不跟自己打一聲招呼,這下之後府裏頭還有誰怕自己?


    “蟬兒是我的親生骨肉,我帶進府裏來有什麽不對?”


    夏瑾重皺眉看著董氏,自從知道了董氏也是當年事件的策劃者之一之後,他便無法再平靜的麵對她了。


    “老爺,你這是什麽意思,真的當我是死的嗎?這麽大的事情,我又沒說不同意,可是你連商量一聲都不商量的就把人帶了進來,這是置我於何地?”


    董氏顫抖著嘴唇說著,顯然是十分的生氣。


    “這種事情本來就不需要報備任何,這府上姓夏,不姓董,我有何必要非要將這件事告訴你?”


    夏瑾重看著董氏道。


    董氏一愣,沒想到夏瑾重居然這樣說,根本是絲毫也不給自己麵子。


    “重兒,你真是大膽,竟然敢這樣對自己的母親說話,你不怕我去告到皇上麵前去嗎?”


    夏瑾重輕哼一聲,“告去吧,盡管去,不要打擾我們吃飯才是。”


    說著,對身後的小廝道:“不準讓任何人靠近臨水閣,否則一律杖打出去。”


    小廝急忙點頭。


    董氏一看夏瑾重竟然如此強勢,也是一時間亂了陣腳,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姑母,我們怎麽辦啊?”


    方慧柔擔心的看著董氏,皺眉說著。


    “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董氏說著,直接轉身回了去。


    方慧柔不甘心的抬頭看著臨水閣的二樓,跺跺腳,轉身離開。


    夏瑾重幾人回了屋子,坐下,夏瑾重笑著道:“吃飯吃飯,別為他們影響了興致。”


    夏蟬笑笑,“爹爹,我知道您現在心情很不好受,麵對著一個曾經害了自己騙了自己算計自己的人,肯定是笑不出來的,不過爹爹放心,現在我們隻要去拿到了方家的賬本,便可以提交大理寺,讓劉大人出麵審查。”


    夏瑾重點點頭,伸手摸摸夏蟬的頭發,“爹爹能忍,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沒道理現在這一段時間忍不了。”


    夏蟬點點頭,笑了笑。


    吃完了飯,夏瑾重又坐下跟夏蟬說了一會兒的話,便起身離開了。


    夏蟬去送他,夏瑾重道:“蟬兒,晚上便在此住一宿吧,也省的來回跑了。”


    夏蟬笑著點點頭,“好,爹爹,我今晚在這兒住一晚上。”


    夏瑾重點點頭,又轉身看著玉自珩。


    “雖然你們倆已經訂了婚約,可是沒成親之前住在一起是不好的,十三啊今晚你睡客房吧。”


    玉自珩笑著擺手,“嶽父大人說的是,我晚上就不住在府上叨擾了,我還是直接回家去吧,我們明天見。”


    夏瑾重笑著點點頭,“這樣最好。”


    眼看著夏瑾重走了,夏蟬才道:“咦?玉十三,你小子轉性了?”


    玉自珩輕笑,坐在椅子上道:“你不知道了吧,我要是睡在客房,他晚上肯定要去查我在不在,我如果說自己要睡在家裏呢,那我半夜在悄悄來你的房間,他也不知道啊。”


    玉自珩說著,朝著夏蟬笑著眨著眼睛。


    夏蟬抿唇,“好啊,我就知道你,腹黑!”


    玉自珩一把抱過了夏蟬的身子在懷,俯身輕吻著她的唇。


    “腹黑?你見過?不如你來看看?”


    說著,抓著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湊。


    “你這廝,是不是來勁了!”夏蟬說著,張嘴就去咬他,疼得玉自珩直抽氣。


    “不敢了不敢了……”玉自珩慌忙求饒。


    夏蟬亮出了一嘴的小白牙,挑眉道:“對了十三,你想好了怎麽去方家拿出賬本來了嗎?這麽重要的東西,想來應該鎖在最隱秘的位置吧。”


    玉自珩挑眉,“不錯,這樣的話,我們隻有打入方家的內部才能知道了。”


    夏蟬皺眉,“打入方家的內部?怎麽打?你在方家有眼線嗎?”


    “這個……我哪有啊,方家又不是什麽大家族,應該不難吧,晚上我們去抓一個總管,逼問幾句就知道了。”


    玉自珩說著。


    “你傻啊,這麽隱秘的東西,管家能知道?這個肯定隻有方衛國自己知道,你想啊,這是事關身家性命啊,肯定是很隱秘的。”


    夏蟬說著,又道:“十三,你有沒有方家的人物關係圖?我們先了解一下,看看哪裏最好下手。”


    玉自珩得意的揚眉,“這還不簡單?”


    說著,打了一個響指,“冷夜。”


    沒一會兒,冷夜就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夏蟬驚喜,“誒?冷夜,好久不見你,吃飯了沒,吃點水果不?”


    說著,將盤子推給冷夜。


    她是覺得之前玉自珩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很多時候打聽消息都要靠著冷夜的,一來二去的也熟悉了,現在玉自珩在自己身邊了,冷夜也不怎麽出現了。


    玉自珩不爽,冷眼瞪著冷夜,大有冷夜敢伸手去接,自己就要殺了他的意思。


    冷夜哪裏敢去接,隻得連連搖頭,“屬下吃了,吃了,吃了……”


    阿彌陀佛,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夫人的東西自己可不敢要,這可是十三爺的大忌啊。


    夏蟬無奈,“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玉自珩對冷夜的反應十分滿意,道:“方家的人,你給寫出來,各個房裏的,也都寫一遍。”


    冷夜點頭,伸手拿了筆墨出來,直接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寫了一遍。


    夏蟬接了過來看,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堆的人名,腦子不由得大了。


    玉自珩探過頭去看了一眼,也覺得亂亂的,“你是不是傻?寫幾個關鍵的人出來。”


    冷夜急忙點頭,正要伸手接過來接著寫,夏蟬就道:“不用了,你直接說出來就行,寫來寫去真麻煩。”


    冷夜隻好又收回手來,道:“方家的家主方衛國,底下有三個子女,大女兒方慧柔,已經嫁來了夏家,還有姨娘生的兩個孩子,大兒子十七,叫方坤,小女兒十五了,叫方慧婷。”


    “這方家裏就這麽三個人?”


    夏蟬皺眉。


    “其他的,都是一些默默無聞的小角色,其實方家的所有決定權都在大房的手裏,也就是方衛國的手裏。”


    夏蟬點點頭,琢磨了一下。


    “十三,照著冷夜這麽說,這方家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方衛國,再就是方慧婷跟方坤了。”


    夏蟬轉頭看著玉自珩說著。


    “方衛國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了,那剩下的就是在方坤和方慧婷的身上了。”


    玉自珩說著,微微的皺了眉。


    “冷夜,這兩個人,哪個比較好對付一點?”


    夏蟬問著冷夜。


    “方慧婷為人一直很低調,從來不知道喜好,倒是這個方坤,單單好一口下棋,如癡如醉。”


    冷夜說著。


    夏蟬想了想,道:“我想到辦法了。”


    翌日,夏蟬跟玉自珩吃完了早飯,便一起出了門。


    目標正是玉家。


    玉家自從宮變之後,便一直非常安靜,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


    下了馬車,夏蟬道:“不知道伯父伯母吃了飯沒有?”


    玉自珩笑道:“管他們吃沒吃,見了你,都得留你吃一頓。”


    夏蟬輕笑,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進了府,下人提前去稟報了,聽見是夏蟬和玉自珩來了,玉中寅跟賀媛心都是十分的驚喜,急忙迎了出來。


    “蟬兒,十三,你們怎麽回來了?”


    “是啊,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


    賀媛心笑著上前來,“最近也不知道你吃的好不好,都沒敢去找你,給你備了好些吃的,還有給你新打的一套藍寶石頭麵,正好回來了,帶回去試一試。”


    夏蟬心中感動不已,每次回來兩位老人都是想把最好的給自己,而自己卻是沒辦法都顧及到了,以前是杜家和玉家輪換著住,現在還多了一個夏家。


    夏蟬覺得自己又是幸福,又是忙碌。


    “伯母,不用這麽客氣的,我哪裏要戴那麽貴重的東西啊?”


    夏蟬笑著說著。


    “要的要的,你是我們玉家的媳婦兒,怎麽能沒有呢,戴不戴是你的喜好,有沒有我們的心意。”


    賀媛心笑著說著。


    玉中寅雖是不說話,卻是一直站在一旁笑著點頭。


    “好了好了,爹娘,蕭世子在嗎,今兒是不是在家裏呢?”


    玉自珩急忙打斷,要不然今兒這正事兒就不用辦了。


    “在呢在呢,剛回來,你們怎麽知道的?”


    賀媛心好奇。


    “我們就是有事兒找蕭世子才回來的。”


    玉自珩說著,“急事急事,聊天以後再說。”


    說著,便拉著夏蟬進了屋子去。


    蕭戰跟玉夢惜剛從定州回來呢,先回了玉家一趟,沒想到就被夏蟬跟玉自珩逮到了。


    “蕭大哥,我們有事要找你幫忙。”


    夏蟬說著,將自己的用意跟蕭戰說了。


    蕭戰皺眉,“棋譜?”


    夏蟬急忙點頭。


    方坤醉心下棋,自己隻有投其所好,才能獲得信任,這種機密的東西所藏的地方,如果直接套,隻怕會引起懷疑,到時候要想得到賬本就更是難上加難了,隻有這樣徐徐圖之,才能慢慢的破解。


    蕭戰點頭,“可以,不過你們想怎麽去接近方坤?據我所知,他雖然醉心棋局,卻是個不怎麽出家門的人。”


    夏蟬聳肩,“他不出來,我們就進去啊,反正這個賬本,我們是一定要拿到的。”


    隻有拿到了賬本,方家才能受到應有的懲罰,娘親的仇才能報了!


    玉夢惜擔憂道:“蟬兒,你們要硬闖嗎?會不會有危險啊?”


    夏蟬輕笑,“不用硬闖,我要想個辦法混進去。”


    玉自珩搖頭,“不成,太危險了。”


    玉自珩一聽夏蟬的話,就知道夏蟬是想喬裝混進方家,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而且這方坤是個男人,他小嬌妻這麽漂亮,是個男人都得動歪心思。


    “十三,那你說怎麽辦,難不成你去?”夏蟬皺眉看著玉自珩。


    “隨便找個人去就行,你不能去。”


    “那不行,別人不懂得變通,萬一有什麽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多麻煩啊,這機會可隻有一次,如果不好,那就是打草驚蛇,到時候我們再想拿賬本,那就真的是難於上青天了。”


    夏蟬說著,轉了轉眼珠子,道:“你實在不放心的話……那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翌日,夏蟬跟玉自珩便去了方家。


    牙婆方麵很容易混過去了,方家這方麵更好過,她跟玉自珩都沒有病,長得也能過得去,雖然化了妝,可還是不錯的。


    隻是……


    夏蟬轉頭看了看身邊的玉自珩。


    “十三,你自然一點,別露餡了。”


    夏蟬趁著人沒注意,輕聲的說著。


    玉自珩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裙子,皺眉道:“被你坑死了。”


    夏蟬忍不住掩嘴笑,“誰讓你非要跟來的,不扮成丫頭,你怎麽進來?人家說了不要小廝,隻要丫頭了,你啊,反正也不是沒有經驗,以前不是還扮作女人騙我來著麽?”


    夏蟬邊笑著邊說著,前頭的管家猛地轉頭嗬斥道:“是誰在嘀嘀咕咕的?”


    夏蟬慌忙閉了嘴。


    玉自珩伸手扯了她一下。


    “你們兩個,去大少爺的屋子吧,聽說你們倆會下棋,記住了好生伺候著,如果出了什麽差錯,那就得受罰。”


    管家將兩人帶到了一處院子前,開口吩咐著。


    夏蟬急忙點頭,“多謝管家。”


    說著,便跟玉自珩一起進了院子。


    這院子裏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隻是院子裏卻打掃的很幹淨,一片落葉都沒有。


    “人呢?”夏蟬好奇。


    玉自珩皺著眉看著,唯恐有什麽危險。


    “你們是誰叫來的?”


    正在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夏蟬急忙轉了頭,就看見了坐在樹下麵對著棋盤的男子。


    男子轉過頭來,看著兩人,“問你們話呢,是誰叫來的?”


    夏蟬估摸著這人就是方坤了,急忙點頭,“大少爺,奴婢是今兒剛進府的,管家說讓奴婢們來這院兒裏伺候大少爺。”


    “不需要,你們走吧。”


    方坤說著,慢悠悠的起身。


    夏蟬著急了,急忙上去攔住了方坤,“大少爺求求你收留奴婢吧,奴婢跟姐姐相依為命,沒有親人了,要是大少爺不收留我們姐妹,那我們就餓死了……”


    夏蟬說的是聲淚俱下,十分的逼真。


    玉自珩本來演不下去的,隻是看著夏蟬演的這麽逼真,也不好一聲不吭,隻得跟著夏蟬一起抹起了眼淚來。


    “我這院兒裏從來不要丫頭伺候,你們走吧。”


    方坤說著,便轉身離開。


    夏蟬一看不好,自己這進方家就是為了方坤,方坤不讓自己靠近,自己來方家幹嘛啊。


    “大少爺,奴婢會下棋,奴婢可以陪大少爺下棋的。”


    夏蟬說著,急忙跑了上去。


    “大少爺,奴婢父親在世的時候也是醉心棋譜,奴婢也略通一點兒,大少爺求求收留奴婢,奴婢可以幫大少爺解悶兒的。”


    方坤轉了身子,看著夏蟬,“哦?家父醉心棋譜?那你可會幾招呢?”


    夏蟬暗暗的舒了一口氣,急忙道:“大少爺請看。”


    說著,走到棋盤前,將棋子收起來,然後按照自己從蕭戰的棋譜上看到的樣子,擺了上來。


    本來方坤沒有感覺的,以為隻是小兒科罷了,沒成想看著夏蟬越擺就越有意思,最後都忍不住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


    夏蟬擺完了,道:“大少爺可能解得了這一局?”


    方坤仔細的看了看,伸手拿了一子剛要落下,又緩緩收回,抬頭看著夏蟬,道:“你們可以留下了,隻不過住在一旁的耳房,不需要你進屋伺候,安靜些便是。”


    夏蟬開心道:“多謝大少爺。”


    終於能留下來了。


    兩人回了房,夏蟬得意道:“怎麽樣,我剛才還不錯吧?”


    玉自珩聳肩,比了一個大拇指給她。


    夏蟬笑著,眼珠子轉了轉,道:“今晚就去查探一番情勢,看看這方家都有哪些機密的地方。”


    玉自珩點頭,“看來這個方坤好像不是什麽好下手的啊,怎麽不沾人氣兒的感覺呢?”


    夏蟬歎口氣,“沒法,我們已經進來了,放心吧,總會找到機會的。”


    夜裏,夏蟬去廚房領了飯來,玉自珩因為不想出來,所以夏蟬想了個辦法,跟方坤說玉自珩生病了,需要休息,方坤本來就不管這些事情,便任他去了。


    在屋子裏吃著飯,夏蟬笑道:“沒想到這方家的飯還挺好吃的啊。”


    玉自珩皺著眉,“我們每天在這裏也太無聊了,今晚必須要去活動一下筋骨了。”


    夏蟬笑著點頭。


    入夜,方坤已經睡下了。


    夏蟬跟玉自珩便偷偷的從屋子裏跑了出來,朝著主屋的方向去了。


    方家很大,方衛國住的屋子在正中間,一個很大的院子,旁邊錯落開來的是一群姨太太的和小姐,還有少爺們的院子。


    玉自珩輕功極好,帶著夏蟬飛簷走壁,臉不紅氣兒不喘。


    半晌,兩人在方衛國院子的屋頂上停了下來。


    “會不會看活春宮?”


    夏蟬笑著說。


    玉自珩皺眉,“你想看?”


    夏蟬急忙搖頭。


    兩人輕手輕腳的下了屋簷,將身子掩在黑暗裏。


    屋子裏像是有人說話的聲音。


    夏蟬將耳朵貼上了牆壁,仔細的聽著。


    “老爺,今年的賬目,您看看。”


    接著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錯,半年賺了這些,還可以。”


    “老爺,主要是那貨賺了錢了,咱們運去定州的貨,可都賺了大價錢呢。”


    定州?方衛國在定州還有生意?夏蟬很是奇怪,於是便接著聽下去。


    “不錯,以後多弄點。”


    “好是好,就是這貨不好弄,最近是越來越少了啊。”


    “不管怎麽樣,都得多弄一些,派人去看著點。”


    “是。”


    緊接著,推門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人離開了。


    然後,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


    夏蟬跟玉自珩對視一眼,玉自珩便伸手攬著夏蟬的腰身提氣,上了屋簷。


    輕輕的揭開了一片瓦片,兩人往下看去。


    方衛國坐在椅子上看著賬本,一頁頁的翻著,臉上的神色十分的高興。


    看完了,方衛國才將賬本合了起來,然後起身走到書架的後麵,伸手拿了兩本書出來,然後伸手一撥,那書架便應聲而開,裂開為兩半的樣子,中間露出了一麵很大的牆壁。


    方衛國伸手撥了幾下,像是觸動了什麽機關一樣的,就看見那黑漆漆的牆壁裂開了,出現了一個小櫃子。


    方衛國拉開了櫃子的抽屜,將賬本放了進去。


    夏蟬有內力傍身,故而能看得出那抽屜裏都是一摞一摞厚厚的賬本。


    果然就在這裏。


    夜深了,玉自珩帶著夏蟬回了他們的屋子裏。


    回來的時候,玉自珩特地先去看了看方坤,見他還在熟睡,這才回了屋子。


    “那個地方就是方衛國放賬本的地方了,可是我們怎麽進去?不說是進去,就連他打開櫃子的那幾個手勢機關,我們也不知道啊。”


    夏蟬有些懊惱。


    好不容易找到了秘密的所在地,卻又沒辦法打開,真真是急死人了。


    “我想,這裏麵的秘密,方衛國應該知道的。”


    玉自珩說著,轉了轉眼珠子,“別著急,我們先等一下,機會說不定很快就來了。”


    本來玉自珩也是說出這話來單純安慰夏蟬的,可是沒成想,這機會果真來了。


    過了幾日,夏蟬跟方坤也算是熟悉了。


    夏蟬來的時候,背下了十幾個棋譜,據蕭戰所說,這十幾個棋譜都是十分神秘且難以破解的,夏蟬這幾日已經用了五六個了,夏蟬自己不知道這棋譜多麽厲害,可是看著方坤的神色和興趣,卻也知道這棋譜很合方坤的口味。


    隻是,方坤這人太過清淡,不管自己說什麽,他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每天除了棋譜,就是吃飯睡覺,別的什麽都不幹。


    夏蟬想,實在不行,等到自己把十個棋譜都說完了,就跟玉自珩卷鋪蓋走人算了。


    反正自己是竭盡全力了啊。


    這一日,夏蟬早上說完了棋譜,然後照例去領早飯回來,可方坤卻破例開了口。


    “你吃了嗎?”


    夏蟬一愣,“啊?我還沒吃。”


    “坐下吃吧。”


    方坤笑著說著。


    夏蟬戰戰兢兢的站著,玉自珩透過窗子滿含酸意的看著這邊,十分的氣惱。


    夏蟬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便坐下了身子。


    “大少爺,奴婢不敢跟您一起吃飯啊……”


    方坤輕笑,“沒事,我允你的,你吃你的便是。”


    夏蟬有些驚訝,這個大少爺,怎麽回事,忽然轉性了?


    早飯是兩道小菜兩道麵點,還有一碗粥。


    夏蟬默默的吃著,不時的抬頭看看對麵的方坤,卻隻看見他白皙的如同透明的麵色,以及修長如蔥根的手指。


    這個方坤,倒是不似方衛國市儈算計,他整個人有一種儒雅淡泊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十分的精致。


    “你看什麽?”


    方坤忽然開口。


    夏蟬一愣,“啊?沒有,沒有……”


    說著,趕忙低頭繼續吃飯。


    吃完了飯,方坤擦了擦手,道:“讓粗使丫頭進來收拾了吧,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夏蟬一愣,看著方坤站了起來,急忙道:“去哪兒啊?”


    方坤輕笑,“瞧著你對圍棋有些研究,帶你去庫房看看,幫我挑一副好的棋盤,我要送給朋友。”


    夏蟬了然,點點頭,洗了洗手,跟了上去。


    兩人去了庫房。


    方家的庫房很大,在門口領了鑰匙,夏蟬便跟方坤一起進去了。


    “你下去吧。”


    方坤站在門口,對身後的小廝道。


    小廝急忙點頭,轉身退了下去。


    “進來吧。”方坤說著,自己先走了進去。


    夏蟬急忙跟了上去。


    庫房很大,不過井然有序,什麽東西在哪一邊,歸類的十分精細和清楚。


    夏蟬左看右看,瞧著這方家的寶貝倒還真的不少。


    “瞧著喜歡什麽?”方坤忽然說了一句。


    “啊?”夏蟬驚訝,“奴婢不敢。”


    “沒什麽敢不敢的,喜歡的便拿著,當是我報答你給我的棋局的恩情。”


    方坤說著,隨手拿起一個錦盒遞給夏蟬,“拿著吧,送你的。”


    夏蟬急忙伸手接住,也不敢說話。


    “你這丫頭倒是挺厲害的,那麽多棋局,就這麽記在腦子裏了?”


    方坤笑著說著。


    “哎,還不是自幼熏陶的,要不然誰喜歡啊。”


    夏蟬笑著說著,覺得這是個打聽的好機會,便笑著湊上去,站在方坤的身邊道:“大少爺,府上的寶貝都在這兒嗎?我看著這兒好多寶貝啊,覺得肯定特別值錢。”


    “你這丫頭,這還叫多麽?這兒沒錢,都是一些死物,換錢的話會有記檔的,不好。”


    方坤笑著說著。


    “啊?那錢呢?錢怎麽不在庫房?”


    夏蟬裝傻充愣。


    “錢啊,錢在我爹手裏呢,他也是挺喜歡下棋的。”


    說著話,方坤便走到了一堆的棋盤麵前,伸手一指,“你瞧,這個棋局,還是當時我小時候我爹跟我一起下的,我是黑子,他是白子,這個棋局我現在還是解不出來,我爹也是將自己自創的這個棋局一直引以為傲的放著,就等高手來破解了。”


    夏蟬聽方坤這麽說,好奇的看了幾眼那個棋局。


    隻是這一眼,夏蟬卻愣住了。


    白子的結構,特別的眼熟。


    不對,這不就是那天晚上方衛國開櫃子的手勢麽?


    夏蟬閉上眼睛,仔細的回想了一遍方衛國開櫃子的手勢,然後睜開眼睛,跟麵前的白子所圍起來的形狀重合。


    分毫不差!


    夏蟬心裏激動的要死。


    方衛國這個傻缺,竟然用這個自己引以為傲的棋局做密碼,也就難怪自己會知道了。


    夏蟬想到此,忍不住咧開嘴笑了,方坤轉頭,看著夏蟬,笑道:“你這丫頭,笑什麽?”


    夏蟬抿唇,“沒什麽,就是開心,開心大少爺今兒能跟奴婢說話兒了。”


    方坤輕笑一聲,道:“你看這個怎麽樣?”


    指著一旁的一個墨玉棋盤。


    夏蟬點頭,“好看。”


    方坤點點頭,“那就這個吧。”


    夜裏,夏蟬回去告訴了玉自珩這件事情。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總算是找到了。”


    夏蟬笑著說著。


    “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就趕緊去,拿到手立刻走。”


    玉自珩說著。


    夏蟬點點頭。


    夜裏,兩人便朝著方衛國的屋子去了。


    方衛國一直都在,實在沒法下手的話,隻能采取一點應急措施了。


    隻是這次竟然真的是老天保佑,方衛國在正廳宴請客人,屋子裏是一個人也沒有。


    夏蟬跟玉自珩進了屋子,便急忙去開了書櫃。


    玉自珩為她掩護,夏蟬則又想了一遍手勢,然後慢慢的一點點的動。


    手指在牆壁上劃過,夏蟬能感覺到牆壁之後的機關在隱隱的顫抖。


    等到劃完了最後一下,夏蟬才猛地用力,隻聽‘咯噔’一聲,牆壁應聲而開,一個小櫃子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夏蟬一喜,急忙伸手拿出了賬本來,玉自珩見狀,急忙也跟著上前來翻找。


    別的賬本不要,隻要當年的那本。


    夏蟬翻得很快,沒一會兒就找到了那本。


    借著窗外的月色,夏蟬看清楚了上麵的內容,竟然還有當年葛氏寫給夏瑾重的信。


    夏蟬皺眉,“就是這個了,走。”


    玉自珩點頭,將賬本塞在懷裏,夏蟬將書櫃恢複成原樣,兩人轉身離開。


    正在這時,門卻忽然開了。


    管家走了進來,正看見了兩人。


    “你們……來人啊……”


    他剛想大叫,聲音就戛然而止。


    夏蟬大驚,看著管家緩緩倒下,露出身後的人來。


    方坤收回了手裏的匕首,裝進了腰間的刀鞘裏,看了看兩人,道:“走!”


    ------題外話------


    十三爺重操舊業了,又扮起了丫頭了,哈哈哈,看在這麽賣力的份上,乃們還不把兜裏的票都交出來?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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