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鬼哭山，你和紫珩一定要小心，就算是旁人出了差錯也是無事。但是你要是出事，叫我如何跟你師父交代？”
魏淩玄的話音還在耳邊回響，清羽從來沒有想到看起來那麽浩蕩正義的掌教師伯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在她的印象中，掌教師伯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因私廢公的人，他是一個浩然正氣的人啊，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是正常了，掌教師伯一定很關心紫珩師兄吧，畢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紫珩師兄將來一定會接任掌教之位。
如果她不是想要去往上界，她一定會想到要和紫珩師兄搞好關係吧？
可惜，她不需要。
就像現在，她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被裏三層外三層包圍的紫珩，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紫珩師叔，這個水壺是我親手做的，你在路上渴了一定可以用上。”
“紫珩師叔，這個平安符是我特意求來的，很靈驗的，一定可以保你平安。”
“紫珩師叔……”
“……”
等眾人都散了之後，紫珩抱著一大推東西，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清羽愣了愣，走到她麵前，苦笑。
“紫珩師兄的人緣挺不錯的嘛，你要走，這麽多人來送你。不像我，明明都站在這裏，愣是跟隱形的似的，沒想到我的人緣這麽差，真是讓人傷心啊。”
紫珩笑笑，看了一眼快要抱不住的一堆東西，“清塵師妹看看有沒有什麽喜歡的，要是喜歡就拿去。”
清羽斜了他一眼，“你不怕他們知道了傷心啊？我還是不做這個惡人了，免得別人說我喜歡多吃多占。”
紫珩笑笑，意念轉動之間，就把那些東西收了個幹幹淨淨，一點都不剩下。
“我們走吧。他們該是等得急了。”紫珩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
清羽笑笑，不以為意，跟了上去。
這次他們要去的鬼哭山在淩霄派的西南五千裏以外的地方，那裏是九聖宮的地盤。至於去做什麽清羽倒是知道。
那裏養了許多的凶獸，他們這次去就是要把那裏搗毀，不讓九聖宮將那些凶獸放出來，前段時間九聖宮凶獸肆虐，肆虐了好幾個小宗派。其中就有淩霄派庇護下的小門派。
天武門就是淩霄派勢力範圍內的小門派，最近總是受到九聖宮凶獸的襲擊，不堪其苦，所以跑到淩霄派求援。
對於這種事情，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清羽不知道魏淩玄為什麽要派他們兩個去，但是身為弟子，隻有服從的份。
如果她的師父還在的話自然沒有她的事，以前她從來都隻需要修煉的，對於這些瑣事，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清羽明白。是師父對她的愛護，要她每時每刻都把心思放在修煉上麵。
但是師父離開之後，她就要肩負起那些躲不開的責任，就像紫珩，他也有不能躲開的責任。
淩霄派派出了他們兩個，還有十幾個煉氣境弟子，都是在煉氣七八層的樣子。
清羽和紫珩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一抹無奈，原來是讓這些弟子去曆練啊，他們不過是充當看護的責任罷了。
天武門的兩個築基中期看到淩霄派的陣仗的時候也是愣住了。麵有怒色又不敢多說。
他們一個叫方毅，另一個叫唐雲，先是向兩人拱手一揖，“兩位真人如何稱呼？”
紫珩微一點頭。“我是紫珩，這位是清塵真人，凶獸肆虐之事你們二人不必憂心，我們自會處理。人都到齊，那便出發吧。”
因為是要曆練煉氣境弟子，兩人的速度不快。晃晃悠悠，半個多月才到。
方毅和唐雲很是不滿，一路上幾次都說要加快速度，但是都被紫珩慢悠悠地擋了下來。
“凶獸一事我們自會處理，你二人大可放心。”
他都這麽說了，兩人又有什麽好說了，隻能暗自生著悶氣。
煉氣境弟子之中就由柳月，時不時地會過來問清羽一些問題，她也沒有好隱瞞的，隻要是柳月問的她就答，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好師叔。
“清塵師叔，您說我現在修煉哪一套功法會比較好？”柳月靠近清羽，問道。
腦子裏頓時就出現了當年在小藥田的時候的情景，那個時候她問師父自己改修功法的事。
縱然時間過去了那麽久，那些記憶還是那麽的深刻。
“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冷冷地回答，更是不想回答。
柳月訕訕地笑了笑，走開了。
紫珩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關切道：“清塵師妹，你怎麽了？”
“我沒事，隻是想起了師父，有些不開心。”她如實回答。
紫珩道：“長寧師叔在的時候就是一個很好的人，有的時候我也會想起他。我小的時候還是他教的我淩霄劍法。”
“是嗎？”
“嗯。那個時候派裏麵的事務很多，師父很忙，沒有時間教我。是長寧師叔不厭其煩地教我，雖然我一直叫他師叔，但是對我來說，他也像是我的半個師父。師妹，人死不能複生，世間哪有圓滿之事？師叔要是知道你為他傷心難過，一定會不安的。”
“我明白。”清羽勉強笑了笑，遠眺群山，目光落在一處被黑霧籠罩的山嶺。
“那裏就應該是鬼哭山了吧？”
“嗯。”紫珩上前一步，皺著眉頭說道：“前方凶煞之氣籠罩，看來有一番凶險，這些弟子也不知道能回去多少？”
清羽的臉色也不好看，她不知道為什麽魏淩玄會同意讓這些煉氣境弟子跟來。
他們的修為不高，就連砍殺凶獸都有危險，更不要說麵對凶獸飼養地鬼哭山的凶獸了。
紫珩不知道她的想法，看了前方一眼，“吩咐下去，明天一早進山，今晚好好休息，養足力氣。”
弟子們一聽就激動，當然也有忐忑。不過一想到有兩位結丹師叔跟著，心裏那股底氣又上來了，再加上有兩個天武門的築基修士，心裏頭身為淩霄派弟子的榮譽感就又升了上來。
對他們來說。就算你是天武門的天才人物那又怎麽樣，連淩霄派都進不來肯定連自己都不如。
現在雖然是煉氣，可是要不了多久就是築基了，絲毫沒有在麵對前輩的時候的虛心。
“師妹，你還在看什麽？”紫珩順著清羽的目光往前看去。鬼哭山就像是籠罩在一層黑霧之中，什麽都看不清楚。
清羽的手上有一團綠意，她輕輕往前一點，那團綠意便飛了出去。
似乎有什麽東西活了過來，他看不到，隻是隱隱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清羽沒有說話，而是微微閉目，靜靜地感受著。
過了良久，她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鬼哭山有人。”
“有人？”紫珩再次看了看那邊的黑霧。濃濃的黑霧之下，什麽都看不到。
盡管他是結丹，但是仍然看不到清羽所說的人。
“你怎麽知道的？”紫珩問。
清羽笑笑，也沒說實話，“我感覺到了他們的氣息，很熟悉的氣息，那裏有個人我還認識。”
一個曾經把她當成朋友，卻因為她的猶豫而越推越遠的人。
想不到他如今竟然已經成長如斯，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他了。
也是，像他那樣的意誌堅定之輩。要想做成什麽事情也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隻是，他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簡雲從，鬼哭山的新主人。你真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簡雲從嗎？
還有沐郢，竟然會是他的師父，那麽豈不是說他也是禦獸師了？
“師兄，我看他們還是就在這裏等著吧，鬼哭山不是那麽容易進的。”思索了一會兒，清羽提出自己的建議。
說到底。她還是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去送死，一個禦獸師還不夠，兩個他們怎麽會是對手？
紫珩定定地看著她，思考著說道：“你發現什麽了嗎？”
她猶豫，不知道該講還是不該講，頓了一會兒，她道：“我認識的那個人，是禦獸師。”
“禦獸師？”紫珩不敢相信。
要是他們兩個，對付禦獸師也能全身而退，但是加上那些煉氣境的小家夥……他不好說。
“另外一個，是他的師父。”清羽繼續說道。
紫珩是何等人物，他的反應很快，“那豈不是說那裏有兩個禦獸師？”
清羽肯定地點了點頭，“師兄，對於鬼哭山你以前有過了解嗎？”
“不是很清楚。”紫珩道：“我以前每天的生活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外出曆練也都是去星城接任務，很少觸碰關於九聖宮的事情。你也知道，碰上他們就是大麻煩，我還沒有那個時間去和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紫珩問：“你認識的那個人很厲害？”
清羽搖頭，“我不知道，隻是七十多年前曾經見過，那個時候他應該才剛剛接觸禦獸，後來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他的師父叫沐郢，就是當年關在我們淩霄派的那個沐郢。”
“你說是他？”
“對，是他。”清羽肯定地道：“他們師徒就在鬼哭山，至於在哪個位置我就不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說，能夠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說到底還是淩霄派的弟子，就這麽白白去送死，她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
她已經看過了太多的生死，但是還是做不到麻木不仁，她不知道如果師父在的話會怎麽做，但是這一次她聽從了自己的心意。
畢竟，那些孩子都是她見到過的，在講武堂的那些日子，和他們呆久了也會有些感情，雖然不知道他們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但是麵對可以預知的死亡麵前，她還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
她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在麵對危險的時候的那種無力，眼睜睜地感受著死亡在身體裏肆虐的那種無助、恐懼。
明明知道這樣的感覺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應該要經曆的，但是她就是做不到。
她知道自己算不上一個長者，明明那些不關她的事，隻要她能夠盡到自己的能力就好，可是她做不到。
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冷了，但是看到那些小弟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跳動了起來。
她是靈衍殿主，是淩霄派的人，她不應該那麽冷漠。
紫珩想了想，目光掃到那兩個天武門的人，“不如先讓他們兩個過去看看……”
清羽一愣，對上紫珩的眼睛，那雙平日裏極溫柔的眼中是堅定之色。
她發現，自己還是看不懂紫珩，但是她明白他心裏的想法。
見不得親近的人去死，那就讓別人去死好了。
盡管有些無情，卻也是無奈。
“好。”點了點頭。
紫珩鬆了一口氣，微微笑了起來。
“師兄，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師妹你其實跟我是一樣的人呢。”
“是嗎？”清羽沒有正麵回答。
……
……
第二日，紫珩將做的決定告訴了天武門的兩人，很直白，連所謂的拐彎抹角都沒有。
方毅和唐雲自然是不願意的，隻是紫珩眼神微微一掃，“怎麽？你們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隻是……”
“既然願意，那就去吧。”紫珩用不可反抗的語氣說道。
兩個人看向清羽，清羽別過頭去，不說話。
“既然這是兩位真人的意思，那我們二人也隻能前去了，就算有什麽不測也隻能是我們運氣不好。”唐雲怪聲怪氣地說道。
清羽笑笑，“隻是叫你們探探路，你們先去，我們等一會兒就上來。”
“是。”兩個人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等到走遠，進到鬼哭山之後才開始埋怨。
“還說是什麽結丹真人，膽子那麽小，還要我們去探路，欺名盜世，徒有虛名！”腳踩在腐爛的枝葉上麵，唐雲撥弄著身旁的樹枝，不忿道。
“是不是前麵有什麽危險啊？”方毅停下來，看了一眼前方。
“這誰知道。這個地方陰氣森森的，什麽都看不清！還是小心一點好。”唐雲皺了皺眉頭說道：“誰讓是我們求著人家辦事？”
方毅沒有出聲，臉色同樣不好看，他往前一看，臉色頓時就變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魏淩玄的話音還在耳邊回響，清羽從來沒有想到看起來那麽浩蕩正義的掌教師伯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在她的印象中，掌教師伯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因私廢公的人，他是一個浩然正氣的人啊，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是正常了，掌教師伯一定很關心紫珩師兄吧，畢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紫珩師兄將來一定會接任掌教之位。
如果她不是想要去往上界，她一定會想到要和紫珩師兄搞好關係吧？
可惜，她不需要。
就像現在，她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被裏三層外三層包圍的紫珩，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紫珩師叔，這個水壺是我親手做的，你在路上渴了一定可以用上。”
“紫珩師叔，這個平安符是我特意求來的，很靈驗的，一定可以保你平安。”
“紫珩師叔……”
“……”
等眾人都散了之後，紫珩抱著一大推東西，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清羽愣了愣，走到她麵前，苦笑。
“紫珩師兄的人緣挺不錯的嘛，你要走，這麽多人來送你。不像我，明明都站在這裏，愣是跟隱形的似的，沒想到我的人緣這麽差，真是讓人傷心啊。”
紫珩笑笑，看了一眼快要抱不住的一堆東西，“清塵師妹看看有沒有什麽喜歡的，要是喜歡就拿去。”
清羽斜了他一眼，“你不怕他們知道了傷心啊？我還是不做這個惡人了，免得別人說我喜歡多吃多占。”
紫珩笑笑，意念轉動之間，就把那些東西收了個幹幹淨淨，一點都不剩下。
“我們走吧。他們該是等得急了。”紫珩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
清羽笑笑，不以為意，跟了上去。
這次他們要去的鬼哭山在淩霄派的西南五千裏以外的地方，那裏是九聖宮的地盤。至於去做什麽清羽倒是知道。
那裏養了許多的凶獸，他們這次去就是要把那裏搗毀，不讓九聖宮將那些凶獸放出來，前段時間九聖宮凶獸肆虐，肆虐了好幾個小宗派。其中就有淩霄派庇護下的小門派。
天武門就是淩霄派勢力範圍內的小門派，最近總是受到九聖宮凶獸的襲擊，不堪其苦，所以跑到淩霄派求援。
對於這種事情，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清羽不知道魏淩玄為什麽要派他們兩個去，但是身為弟子，隻有服從的份。
如果她的師父還在的話自然沒有她的事，以前她從來都隻需要修煉的，對於這些瑣事，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清羽明白。是師父對她的愛護，要她每時每刻都把心思放在修煉上麵。
但是師父離開之後，她就要肩負起那些躲不開的責任，就像紫珩，他也有不能躲開的責任。
淩霄派派出了他們兩個，還有十幾個煉氣境弟子，都是在煉氣七八層的樣子。
清羽和紫珩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一抹無奈，原來是讓這些弟子去曆練啊，他們不過是充當看護的責任罷了。
天武門的兩個築基中期看到淩霄派的陣仗的時候也是愣住了。麵有怒色又不敢多說。
他們一個叫方毅，另一個叫唐雲，先是向兩人拱手一揖，“兩位真人如何稱呼？”
紫珩微一點頭。“我是紫珩，這位是清塵真人，凶獸肆虐之事你們二人不必憂心，我們自會處理。人都到齊，那便出發吧。”
因為是要曆練煉氣境弟子，兩人的速度不快。晃晃悠悠，半個多月才到。
方毅和唐雲很是不滿，一路上幾次都說要加快速度，但是都被紫珩慢悠悠地擋了下來。
“凶獸一事我們自會處理，你二人大可放心。”
他都這麽說了，兩人又有什麽好說了，隻能暗自生著悶氣。
煉氣境弟子之中就由柳月，時不時地會過來問清羽一些問題，她也沒有好隱瞞的，隻要是柳月問的她就答，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好師叔。
“清塵師叔，您說我現在修煉哪一套功法會比較好？”柳月靠近清羽，問道。
腦子裏頓時就出現了當年在小藥田的時候的情景，那個時候她問師父自己改修功法的事。
縱然時間過去了那麽久，那些記憶還是那麽的深刻。
“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冷冷地回答，更是不想回答。
柳月訕訕地笑了笑，走開了。
紫珩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關切道：“清塵師妹，你怎麽了？”
“我沒事，隻是想起了師父，有些不開心。”她如實回答。
紫珩道：“長寧師叔在的時候就是一個很好的人，有的時候我也會想起他。我小的時候還是他教的我淩霄劍法。”
“是嗎？”
“嗯。那個時候派裏麵的事務很多，師父很忙，沒有時間教我。是長寧師叔不厭其煩地教我，雖然我一直叫他師叔，但是對我來說，他也像是我的半個師父。師妹，人死不能複生，世間哪有圓滿之事？師叔要是知道你為他傷心難過，一定會不安的。”
“我明白。”清羽勉強笑了笑，遠眺群山，目光落在一處被黑霧籠罩的山嶺。
“那裏就應該是鬼哭山了吧？”
“嗯。”紫珩上前一步，皺著眉頭說道：“前方凶煞之氣籠罩，看來有一番凶險，這些弟子也不知道能回去多少？”
清羽的臉色也不好看，她不知道為什麽魏淩玄會同意讓這些煉氣境弟子跟來。
他們的修為不高，就連砍殺凶獸都有危險，更不要說麵對凶獸飼養地鬼哭山的凶獸了。
紫珩不知道她的想法，看了前方一眼，“吩咐下去，明天一早進山，今晚好好休息，養足力氣。”
弟子們一聽就激動，當然也有忐忑。不過一想到有兩位結丹師叔跟著，心裏那股底氣又上來了，再加上有兩個天武門的築基修士，心裏頭身為淩霄派弟子的榮譽感就又升了上來。
對他們來說。就算你是天武門的天才人物那又怎麽樣，連淩霄派都進不來肯定連自己都不如。
現在雖然是煉氣，可是要不了多久就是築基了，絲毫沒有在麵對前輩的時候的虛心。
“師妹，你還在看什麽？”紫珩順著清羽的目光往前看去。鬼哭山就像是籠罩在一層黑霧之中，什麽都看不清楚。
清羽的手上有一團綠意，她輕輕往前一點，那團綠意便飛了出去。
似乎有什麽東西活了過來，他看不到，隻是隱隱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清羽沒有說話，而是微微閉目，靜靜地感受著。
過了良久，她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鬼哭山有人。”
“有人？”紫珩再次看了看那邊的黑霧。濃濃的黑霧之下，什麽都看不到。
盡管他是結丹，但是仍然看不到清羽所說的人。
“你怎麽知道的？”紫珩問。
清羽笑笑，也沒說實話，“我感覺到了他們的氣息，很熟悉的氣息，那裏有個人我還認識。”
一個曾經把她當成朋友，卻因為她的猶豫而越推越遠的人。
想不到他如今竟然已經成長如斯，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他了。
也是，像他那樣的意誌堅定之輩。要想做成什麽事情也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隻是，他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簡雲從，鬼哭山的新主人。你真的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簡雲從嗎？
還有沐郢，竟然會是他的師父，那麽豈不是說他也是禦獸師了？
“師兄，我看他們還是就在這裏等著吧，鬼哭山不是那麽容易進的。”思索了一會兒，清羽提出自己的建議。
說到底。她還是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去送死，一個禦獸師還不夠，兩個他們怎麽會是對手？
紫珩定定地看著她，思考著說道：“你發現什麽了嗎？”
她猶豫，不知道該講還是不該講，頓了一會兒，她道：“我認識的那個人，是禦獸師。”
“禦獸師？”紫珩不敢相信。
要是他們兩個，對付禦獸師也能全身而退，但是加上那些煉氣境的小家夥……他不好說。
“另外一個，是他的師父。”清羽繼續說道。
紫珩是何等人物，他的反應很快，“那豈不是說那裏有兩個禦獸師？”
清羽肯定地點了點頭，“師兄，對於鬼哭山你以前有過了解嗎？”
“不是很清楚。”紫珩道：“我以前每天的生活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外出曆練也都是去星城接任務，很少觸碰關於九聖宮的事情。你也知道，碰上他們就是大麻煩，我還沒有那個時間去和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紫珩問：“你認識的那個人很厲害？”
清羽搖頭，“我不知道，隻是七十多年前曾經見過，那個時候他應該才剛剛接觸禦獸，後來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他的師父叫沐郢，就是當年關在我們淩霄派的那個沐郢。”
“你說是他？”
“對，是他。”清羽肯定地道：“他們師徒就在鬼哭山，至於在哪個位置我就不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說，能夠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說到底還是淩霄派的弟子，就這麽白白去送死，她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
她已經看過了太多的生死，但是還是做不到麻木不仁，她不知道如果師父在的話會怎麽做，但是這一次她聽從了自己的心意。
畢竟，那些孩子都是她見到過的，在講武堂的那些日子，和他們呆久了也會有些感情，雖然不知道他們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但是麵對可以預知的死亡麵前，她還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
她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在麵對危險的時候的那種無力，眼睜睜地感受著死亡在身體裏肆虐的那種無助、恐懼。
明明知道這樣的感覺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應該要經曆的，但是她就是做不到。
她知道自己算不上一個長者，明明那些不關她的事，隻要她能夠盡到自己的能力就好，可是她做不到。
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冷了，但是看到那些小弟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跳動了起來。
她是靈衍殿主，是淩霄派的人，她不應該那麽冷漠。
紫珩想了想，目光掃到那兩個天武門的人，“不如先讓他們兩個過去看看……”
清羽一愣，對上紫珩的眼睛，那雙平日裏極溫柔的眼中是堅定之色。
她發現，自己還是看不懂紫珩，但是她明白他心裏的想法。
見不得親近的人去死，那就讓別人去死好了。
盡管有些無情，卻也是無奈。
“好。”點了點頭。
紫珩鬆了一口氣，微微笑了起來。
“師兄，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師妹你其實跟我是一樣的人呢。”
“是嗎？”清羽沒有正麵回答。
……
……
第二日，紫珩將做的決定告訴了天武門的兩人，很直白，連所謂的拐彎抹角都沒有。
方毅和唐雲自然是不願意的，隻是紫珩眼神微微一掃，“怎麽？你們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隻是……”
“既然願意，那就去吧。”紫珩用不可反抗的語氣說道。
兩個人看向清羽，清羽別過頭去，不說話。
“既然這是兩位真人的意思，那我們二人也隻能前去了，就算有什麽不測也隻能是我們運氣不好。”唐雲怪聲怪氣地說道。
清羽笑笑，“隻是叫你們探探路，你們先去，我們等一會兒就上來。”
“是。”兩個人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等到走遠，進到鬼哭山之後才開始埋怨。
“還說是什麽結丹真人，膽子那麽小，還要我們去探路，欺名盜世，徒有虛名！”腳踩在腐爛的枝葉上麵，唐雲撥弄著身旁的樹枝，不忿道。
“是不是前麵有什麽危險啊？”方毅停下來，看了一眼前方。
“這誰知道。這個地方陰氣森森的，什麽都看不清！還是小心一點好。”唐雲皺了皺眉頭說道：“誰讓是我們求著人家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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