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依依心裏很清楚,沒有資格繼承路氏,就意味著,她能到手的財產已經不多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錢,就沒有好日子。


    還有淩瀟,淩家要和路家聯姻,不就看上了路家隻有一個女兒,隻要娶了那個女兒,路家的財產就都會變成李寧股價的,所以才這樣大力支持自己。


    眼下這種情況,那婚還結得成嗎?


    路依依動容,越想越多,越想越後怕。


    原本最愛熱鬧,最喜歡玩的路依依,一瞬間沒了感覺,也不想再繼續玩下去了。


    放下了酒杯,路依依追著路振宇,一路跑了過去,“爸,哥怎麽了?”


    “酒喝多了,醉了。”路振宇歎了口氣,很是心疼。


    路依依心裏不是滋味,“爸,我陪哥回去吧。晚宴不能沒個主人,而且我快要結婚了,不好玩得太瘋。”


    “好好,依依終於長大了,懂事了。”路振宇十分開懷的笑了起來。


    “路總留步。”不遠處,傳來了淩老爺子的聲音。


    路振宇回頭,微笑頷首,“老爺子這是?”


    淩老爺子也不客氣,直截了當說:“有個小問題,問問路總。”


    “請問。”路振宇相當的客氣。


    淩老爺子相當的不客氣,“是不是你選擇將路氏交給令郎接手,意味著你將路家上下,全部的財產都交給了令郎。依依在你百年之後,什麽也分不到?”


    路依依跟著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就知道,淩老爺子會來弄清楚這件事的答案,卻沒有想到,淩老爺子竟然可以問得這麽直接。


    路依依心裏一陣陣的忐忑,聯姻恐怕是要破產了,如果自己注定一分錢都繼承不到。


    路振宇的臉色卻是十分的難看。


    打量著淩老爺子半晌,路振宇才說:“路某還不至於厚此薄彼,這點淩老爺子大可放心。何況淩瀟賢侄,本就是少年英雄,手中有著無數的產業,難道老爺子你還擔心,賢侄娶了依依,兩個人會餓死?”


    淩老爺子竟是點頭了,“路總也該知道,淩瀟那小子所謂的產業,都是些鑽法律空子,打擦邊球的買賣。那些生意,都成不了氣候,不是正經買賣。總要有些正經買賣,保他一輩子的。”


    路振宇也不跟淩老爺子客氣,直接問:“如此說來,淩老爺子也同樣不準備讓淩瀟賢侄繼承淩家的一切了?”


    淩老爺子點頭,“不錯,此事我也不瞞你,淩氏的一切,淩瀟都不會繼承。”


    “哦。”路振宇似有所思的應了一句,他知道事情開始牽扯到淩家的隱秘了,自己最好少問為妙。


    笑著岔開話題,路振宇問:“老爺子還有別的事情要問嗎?”


    淩老爺子搖頭了,“有路總保證,不會厚此薄彼,老頭子也不必為兩個孩子的未來擔心。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家了,路總不必相送。”


    路依依一直很恭順,很溫婉的站在路振宇身旁,心中卻流轉而過了無數的恨意。


    這恨意有對楊文修的,也有對路振宇的。


    一時間,路依依徹徹底底的,有了一種失寵的感覺。


    在心裏默默的歎息著,路依依已經開始籌劃了起來,要怎樣才能將楊文修弄死,又或者即使不弄死楊文修,也讓他失去和自己爭路家財產的權力。


    路振宇望著淩老爺子的背影,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回頭望向了路依依,“你看到了?這就是淩家,為了咱們家的錢,才有了那樁婚事。哪怕這樣,你還堅持要嫁給淩瀟嗎?”


    “堅持。”路依依毫不猶豫的回答了這個問題,眼中閃過了極其篤定的目光。


    路振宇沒有問原因,他已經猜懂到了路依依可能會說出的答案。


    “罷了,依依,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嫁給淩瀟絕不會幸福,那是個火坑,爸不想看你跳下去摔得遍體鱗傷,甚至粉身碎骨。”


    路振宇苦口婆心的勸著,路依依實在是聽不下去,於是將楊文修搬出來走擋箭牌。


    “爸,有話回屋裏再說。這裏是花園,晚上風大,我怕哥著涼。”


    路依依打斷了路振宇的勸告,路振宇想想路依依說的有幾分道理,便是不再言語,催著傭人將路依依和楊文修送回了大宅。


    路家安靜極了,似乎除了路依依和楊文修兩個人,整個大宅中,都幾乎沒有別的人了。


    路依依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狠色。


    她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了二樓的走廊,楊文修聽著腳步聲遠去,微微睜開了眼,瞥了一眼路依依隱沒在臥室中的身影。


    這路依依當真是狠毒,她竟是真的準備對自己下手了。


    看來錢財總是會讓人失去理智情感,何況路依依這樣一個,本就沒有情感的人。


    楊文修在心裏,暗暗的歎了一回,卻是有些慶幸。


    好在今晚,就在楊文修打算大醉一場的時候,路振宇告訴了他,那夜跟蹤謝媽的人,都消失不見了,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都死了。


    若非如此,此刻的楊文修,一定給你醉得跟頭死豬一樣。


    不多時,路依依去而複返,手中似乎還多拿著什麽。


    待到路依依走近,楊文修看得清楚了一點,那是一個牛皮紙疊成的小方塊。


    楊文修看不出那是什麽東西,也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賭博。原本還想將路依依行凶的過程錄下來,現在楊文修發現,路依依似乎並不簡單。


    迷迷糊糊的揮了揮手,楊文修半醉半醒的翻了翻身,胡亂喊了幾個字,突然跳了起來,作嘔吐狀態。


    路依依受驚,收回了手,將那牛皮紙疊成的小方塊,死死的握在了手中。


    楊文修心下凜然,那小方塊裏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一邊俯身做嘔吐狀,楊文修一邊在尋找最恰當的機會出手。


    終於,那個機會被楊文修抓住了。


    楊文修突然伸手,捏住了路依依的手腕,而後將那包牛皮紙疊成的小方塊搶到了自己的手中。


    路依依反駁了,卻打不過楊文修,“你,你,你不是沒學過什麽功夫嗎?”


    “你查過我。”楊文修前所未有的清醒著,站在路依依對麵,心底一陣陣的發寒。


    如果路依依真的隻是個為了謀奪家產,企圖謀殺自己的妹妹,她開口問的第一個問題,也該是“你不是醉了嗎”。


    楊文修的麵色鐵青的嚇人,路依依卻是嬌聲的笑了起來,“我告訴你,不僅我查過你,爸也查過你。從你出現在周氏,企圖對付路氏開始,你的所有資料路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路依依開始顧左右而言其他。


    她不提那牛皮紙裏的是什麽,卻是極盡所能的挑撥起楊文修和路振宇的父子關係。


    如果楊文修恨透了路振宇,大概路振宇也不會再選他去繼承路家的大部分財產。


    楊文修的心神一震,路依依趁機出手,去搶楊文修手中的牛皮紙,一邊搶路依依一邊說:“哎呀,你的身手怎麽這麽好?你可知道,以前爸還打算派人暗中做掉你呢。”


    路依依試圖再一次擾亂楊文修的心智,卻不想楊文修的心,堅如磐石,不受絲毫的影響。


    避開了路依依的攻擊,楊文修欺身而上,將路依依的兩隻手都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路依依,爸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有數。還要提醒你一件事,你的人,查到的資料,並不準確,誰沒點保命的本事。”


    聽到“你的人”三個字,路依依臉色變得慘白了起來,“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楊文修什麽都不知道,卻十分肯定的說著。


    謝媽回房,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再離開路家時,與在院中散步談心的路振宇和楊文修二人,撞在了一起。


    謝媽絲毫不覺得自己理虧的站在當場,麵對著路振宇,亦是不卑不亢,至於楊文修,她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老爺,您這是要拋棄小姐,以後都不疼愛小姐了嗎?”


    路振宇皺眉,不說話。楊文修也不多言,隻是借著夜色,觀察這個謝媽。


    謝媽眼中沒有絲毫愧疚,突然冷眼看向了楊文修,“老爺,以前要是有人打了小姐,你覺得會讓那人死得很難看。不,以前從來沒有人敢打小姐。可今天,你非但縱容著別人打了小姐,而且還逼著小姐去道歉。小姐可憐,從小就沒了媽媽,老爺你不疼小姐,隻能我這個走傭人的,替小姐去出口氣。”


    路振宇似乎明白了什麽那般問著:“謝媽,你是想告訴我,你今夜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替依依出口氣?”


    “當然,老爺不疼小姐,小姐命苦,總要有人去疼小姐,去替小姐著想吧?”


    謝媽說得理直氣壯。


    路振宇苦笑搖頭,“謝媽,你我都是經曆過不少鬥爭的人,你的心思,瞞不過我。既然你不願意承認,便也罷了。我再重複一次,永遠消失在本市,別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尤其別讓我看到你出現在依依身邊。”


    謝媽完全不理會路振宇說什麽,隻是自怨自艾的說著:“小姐苦命啊!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啊!可憐!”


    “謝媽,如果你想進監獄,吃一輩子勞煩,我不介意。”路振宇的聲音,陡然間變得陰沉了一起,就連那一雙,素來平和的眼眸,也變得凜冽了起來。


    謝媽打了一個寒顫,卻是笑了起來,“老爺最是孝順,當年老夫人說讓老爺多照顧照顧我,以後多寬容我犯的錯誤,老爺是一定會做到的。”


    路振宇冷哼了一聲,“走吧。”


    謝媽最後看了一眼楊文修,向是看仇人那般,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後就消失在了夜色下。


    謝媽走了,路振宇的神色再一次變得柔和了起來,繼續著方才的話題,“文修啊,你要知道,以前在所有人心裏,路家將來的主人,一定是依依。但你來了,這一切都是要改變的。你是要繼承路家大部分家產的人,以後你也會是路家的主人。或者隨你高興,改叫楊氏集團也成。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以目前來看,路家不少的下人,大概都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像謝媽這樣的,就屬於反應過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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