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嘴巴這麽甜的份上,不管拿不拿到獎學金,我都送你一個至寶,當做新年禮物。”


    兩人漫步在遼城冬日的大街上,鍾瑞曦扭過頭,笑意盈盈地說道。


    “什麽至寶?”


    呂錦程聞言一怔,明顯沒反應過來。


    “遊戲裏的至寶啊,上次出去玩的時候,你不是和劉喆他們聊起打遊戲嘛,記得你說影魔至寶太帥了,還會改變模型。”


    “送你一個嘛,別人男朋友有的,你也要有。”


    “真的假的?”


    呂錦程被驚喜感環繞,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當然是真的啦!”


    鍾瑞曦眉眼彎彎,抿著嘴點了點頭。


    戀愛最為快樂的地方之一,也許就是兩情相悅帶來的正反饋。


    很多有才能和財富的大佬,找個女人是為了臣服自己,不會隨隨便便吹捧女方。


    呂錦程能夠說出令人心馳神往的情話,這本身就足夠少見了。


    大多數人都是財力一般,還很“清醒”地討價還價的普男。


    要麽不舍得,要麽沒能力全身心投入嗬護女人,更不要說陪女人演戲,哄她開心。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呂總也是稀缺品。


    他實力不菲,又能給到大張旗鼓的愛,高濃度的物質精神都雙手奉上。


    一般男人看不透他的魅力,也學不會把握女人喜愛的,渾然天成“少年感的爹”味應有的分寸。


    多一分自以為是就變油膩,多一分不諳世事便成幼稚。


    在這種情況下,他能接收到的正反饋,幾乎是尋常男性難以想象的地步。


    兩人的新約會地點,在鍾瑞曦“要不去我家坐坐?”的問句中確定。


    臘月二十七,還沒有到政府機關放年假的時節。


    所以不管是呂錦程還是鍾瑞曦,這會家裏都是空空如也。


    鍾瑞曦所住的小區是機關家屬樓,前些年政府集資拿到的內部價,不但公攤麵積低,位置也是全遼城頂好的學區。


    房間都設計的很有格局,但是並不講究功能性。


    這裏的硬件條件和配備設施絲毫不讓那些高檔住宅樓,要什麽有什麽,連電梯都是一梯兩戶,不吝成本的配置。


    她領先半個身位打開門,低頭看看鞋櫃,確定家裏確實沒人,一切輕車熟路。


    “快進來吧~”


    鍾瑞曦摘下圍巾,露出大衣下如天鵝般雪白的脖頸,轉過身對戀人笑了笑,如海棠初綻。


    這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把男孩子帶到家裏玩。


    “叔叔阿姨不會突然回來吧?”


    “哎呀,你放心吧,人家都上班呢,而且這幾天我在家,時間摸得門兒清。”


    鍾瑞曦伸了個懶腰,蹲下身子給呂錦程丟來雙拖鞋,一副放鬆的姿勢。


    “媽媽可能會早退一會回來做飯,十一點半差不多,我爸就得十二點過了。”


    “那就好那就好.”


    “我等下早點走。”


    縱使呂總兩世為人,見過一萬種大風大浪,也對此刻的場景有所戒備。


    臉皮再厚,他也不知道如果當真和鍾瑞曦在家裏親熱,被她父母堵到門口,會是一番什麽場景。


    想想都腳趾摳地。


    “急什麽呀?就這麽不想和我多呆一會兒?”


    鍾瑞曦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她很少看到呂錦程如此緊張的樣子,感到有些新鮮。


    一聽到自己爸媽要十一點多才回家,這家夥的表情頓時放鬆了幾分。


    坐姿也一下從正襟危坐的架勢,變成軟在沙發上。


    簡直太真實了。


    總有一種跑到別人家做客的矜持感在他身上,說話聊天可以保持放鬆,但是身體上的小細節騙不得人。


    “.別瞎說。”


    呂錦程站起身來,跑到飲水機附近,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這才緩解了整個人的不適感。


    他端著水杯,從客廳這裏看過去,一間房間的門上掛了一隻玩偶,很明顯是鍾瑞曦的臥室。


    “這個小掛件,有點眼熟.”


    “是吧?我在學校也買了一對同樣的。”


    靠北麵的臥室,有著一扇半磨砂半紅木的木框門。


    推開那扇門,裏頭就是鍾瑞曦的領地。


    一陣專屬於白月光的味道撲麵而來,呂錦程四下望去,就連化妝鏡上,那一對卡通海星掛件,居然也依舊如故。


    相比起來,白月光明顯鬆弛多了。


    “別老是站著,過來坐呀~”


    鍾瑞曦大半個身子靠在床頭,對他招了招手,唇角的笑意若隱若現。


    她的房間,裝修風格並沒有特別華麗。


    一米五的正常雙人床,床的右側是一張白色書桌,角落裏還擺著中學階段她經常翻閱的書籍,封皮上看得見絲絲褶皺。


    書桌旁邊是雜物櫃和衣櫃,一切曾用品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條,很幹淨,很舒適。


    從小到大,鍾瑞曦就在這間屋子裏度過了豆蔻青春,一路朝著花信之年盛放。


    “等會.這張照片什麽時候拍的?”


    這個時候的呂錦程當然無心就坐。


    他這裏看看,那裏看看,四處打望著房間裏鍾瑞曦的痕跡。


    還是第一次看到呂錦程好奇心爆棚的樣子,鍾瑞曦輕抿的嘴角,微微彎成一道弧度。


    “好像是前年在海馬體拍的吧,怎麽啦?”


    兩人說起的照片,正是不遠處書桌上擺著的相框。


    照片上是十六歲左右,還穿著遼城一中校服的少女鍾瑞曦。


    那時的她滿臉膠原蛋白,無憂無慮的眸子,梳著長長的馬尾辮,美人痣綴在眼角,陽光下笑容燦爛。


    呂錦程伸出手,拿過相框,擦了擦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表情有點恍惚。


    記憶裏的鍾瑞曦,和麵前的鍾瑞曦,一瞬間仿佛穿越時光,重合在一起。


    “沒什麽,就是感歎一下,覺得蠻好看的。”


    “怎麽,我現在不好看?”


    “好看啊,可那時候不一樣,上學時候的你,在我心裏是可望不可即的,就像天上的月亮。”


    呂錦程笑著伸出手,把女孩淩亂的碎發攏過耳邊,聲音溫柔。


    與高中時的青澀少女相比,如今的鍾瑞曦可以說有了長足的進步。


    審美,妝容,穿搭,都與往昔截然不同。


    比如男人隨手一撩,就能注意到她耳朵上的配飾。


    鍾瑞曦戴著的,是mejuri經典的珍珠耳環,價格既不會太貴,卻又性價比十足。


    每個時段的白月光各有各的美感,讓人無論現實還是回憶,怎麽也移不開眼球。


    “現在呢?”


    “現在啊”


    呂錦程停頓一下,清了清嗓子,從書桌上抽出一本《傾城之戀》,柔聲說道。


    “就和張愛玲說的一樣。”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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