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因為什麽,給我收起你的眼淚。”他柔和的口吻又變得強硬起來,恢複了屬於他司空玨的霸道專製,“你是我的,敢把自己哭憔悴了就給我試試看!”


    “……”


    “若讓我知道你再掉一顆眼淚,就算掘了白家,我也會抓你過來。”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高抬貴手。”


    那天後,白雪依的身體居然真的不舒服了。


    起初是頭有點暈,嗓子也啞啞的,她並沒有放在心上,沒看病也沒吃藥,隻是窩在床上躺著,翻翻書,看看電影。


    因為心情實在糟糕,所以學校裏請了病假。


    司空玨倒是幾次派了馬仔來,想接她過去。馬仔看她麵色蒼白,又躺在床上,總不好直接就把她從床上扛出去。


    得知她病了,司空玨破例“批了她的病假”,說是等病一好,立即收拾包袱搬過去。


    白雪依就這麽躺著,偶爾發發呆,看著天花板,腦子是放空的狀態。


    也許這就是世人常說的失戀狀態吧?


    就算是再強的人,也需要一小段恢複期的吧?


    她這樣告訴自己,隻要挨過這幾天,她就會好。心,卻空洞洞的,好像缺了一角,填不滿,一直在灌風……


    三天後,深夜時忽然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的,夾雜著雨水撲打在窗玻璃上的聲響……


    白雪依迷迷糊糊地睡著,她覺得口幹舌燥,全身好像被丟進一個大火爐中,炙熱地焚燒。意識朦朧中,似乎有一隻冰涼的手在撫摸她的臉。


    好冰涼好舒服。


    她下意識抓住那隻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想要消減熱氣。


    “燒得挺重。”一個磁性低沉的男性嗓音響在她耳邊。


    是誰,誰在說話?


    白雪依的睫毛一動,猛地睜開眼,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床邊。


    隻開著一盞壁燈,房內昏昏暗暗的,那人身形高大,麵部卻是模糊的。白雪依迷蒙著想要坐起,那隻手伸過來:“怎麽?”


    “水……咳咳咳。”喉嚨很幹很渴。


    很快就有甘甜的水湊到她唇前,她如饑似渴,整整一杯都喝掉了。


    “還要不要?”那聲音很溫柔。


    白雪依搖搖頭,又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到一張歐洲王子般的俊美容顏。


    莫流空坐在床邊上,正在專注地看著她,臉色雖是冰冷的,眼裏卻有緊張的神情:“你燒得很厲害,既然感冒了,為什麽不吃藥了”


    白雪依的心中一動,叫他:“瑾風……”


    那張臉的神色猛地變得不對了。


    白雪依抓住他的手,更用力地貼著麵孔:“對不起……”


    淚水從眼眶裏滑落,打濕了那冰冷的手心。


    “對不起我髒了,配不上你……對不起……”


    她的下巴被用力地捏緊,那手的力道似乎要把她捏碎了!


    可是看到她皺緊的眉,因為痛而蒼白的小臉……


    白雪依在高燒中,卸下了所有的高傲和堅持,就像最單純的孩子。她痛著叫:“痛,很痛。”


    司空玨驟然放手。


    緊接著,他又狠狠地攥著她的肩:“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在夢裏都惦記著別的男人!”


    “……”


    “醒醒,你給我醒醒!”


    白雪依被用力地搖著,好像數不清的委屈都被傾斜下來。


    淚水,一顆一顆地掉了出來。


    看到她的淚,司空玨驚呆了!


    溫熱的淚水,很大一顆地砸在他的手背上。他仿佛被燙傷了,手,猛地從她的身上抽離,他的臉色陰鬱又痛心!


    “把眼淚收起來。”他命令道。


    卻是有更多的淚水掉下來,濡濕了她的睫毛。


    司空玨再次命令:“你敢為別的男人流淚?!把眼淚收起來!!!”


    白雪依皺了皺眉,困惑地目光看著他,那眼中是碎鑽一樣閃爍的淚光,熒熒星星。每一顆淚水,都像是掉下的星星……


    司空玨狠狠地皺起眉頭,心口居然有一種被揪住的窒息感。


    “紙巾!”朝身後的人陰狠命令。


    候著的馬仔立即去找來一盒紙巾,遞過來。


    司空玨手忙腳亂地扯了幾張來,給白雪依去擦,她的淚水那麽多,紙巾才沾到她的臉,就被打濕了。


    他慌忙又扯出更多,因為太大力,紙盒裏的紙巾一大半都跑出來了,散得床上到處都是。


    司空玨起初是憤怒地擦。


    擦著擦著,他的眼神變得柔軟和疼惜起來。


    而手裏的動作,也越來越慢,越來越柔。


    該死,那種一揪一揪的疼痛是怎麽回事?好像有一隻手不停不停地在擰著他的心髒。


    是她的手。


    該死的,這個女人把手伸到了他的心裏,正在折磨著他。


    忽然一把扯過白雪依的胳膊,將她用力地箍在懷裏,讓她的淚水都流在自己的胸口。


    “司空玨。”


    馬仔詫異——


    “我的名字叫司空玨。”


    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女人,他沉聲說道:“白雪依,你給我記住了,我叫司空玨。從今往後,我不想聽到你提到與此無關的第二個名字!”


    得不到回應,懷裏的女人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司空玨垂首。


    臥室裏燈光溫暖,燈光在他臉上打出很漂亮的一層柔光。


    他下疊的睫毛低垂,就像蝴蝶的羽翼,凝視她的目光有某種複雜的神色。


    白雪依似乎是哭得累了,閉著眼,睫毛卷翹著,還沾著些未幹的淚水,仿佛清晨的淚珠。


    司空玨微微低首,吻住了她的眼睛,吻幹了所有的淚。


    心裏,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渴盼。


    想她記住自己的名字,想她從口裏叫出他的名字,想她夢裏夢見的是他,想她哭泣想念的人也是他,想她……


    這難道就是愛情嗎?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夜,再次陷入了沉寂……


    等到清晨第一縷曙光射出。


    馬仔看看時間,提醒著:“少爺,時間不早了。”


    司空玨卻還是抱著白雪依,目光發怔地看著她的睡臉。


    馬仔在心裏狠狠歎了口氣。昨晚少爺結束公事後,終於抽出時間來探病,卻發現白雪依陷入了深睡不醒的高燒之中。


    及時叫來醫生給她打了針,又喂了藥,從半夜守到現在。


    其中司空玨的表情多多,時而皺眉,時而又憤怒,時而欣慰,時而失落,時而又……跟在少爺身邊這麽多年,馬仔所見過的他全部表情都沒有今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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