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意思,我沒聽懂?”


    白雪依似乎覺得空氣很壓抑,重重地呼了口氣:“你很好,但我配不上你,你適合更好的女人。當然,如果你覺得分手是因為我提出來的而覺得很丟麵子,沒關係,你就當是你提出來的,是你甩了我。”


    莫瑾風不語,下巴線條繃緊了。


    他的目光轉向看著那個戒指盒,伸手,拿在手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我們有什麽問題?”


    “我們之間沒有問題。”


    “白二小姐,你別意氣用事。”赫管家急道,“少爺這段時間在國外很忙,的確是致力於工作上的事,現在少爺回來了……有什麽問題,你們可以當麵談清楚。”


    “我沒有意氣用事,這是我深思熟慮過的。”


    莫瑾風眼中的深洞更深:“你確定?”


    “我確定。”


    莫瑾風坐在那裏,想說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口。隻是一直用一種讓她感覺很心痛的目光看著她。盡管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並沒有放棄他的尊嚴,開口挽留這段感情,不是嗎?


    所以在他的心裏,她其實根本沒有那麽重要。


    既然如此,這是對彼此最好的解脫,為什麽會心痛得這樣無法抑製!


    好像心髒被挖開,連皮帶肉,不停地撕扯著她體內最重要的部分。


    明明舍不得,可卻是她親手撕開的……


    重新走到門口,她拉開門,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莫少爺,我想你應該離開了。”


    目光沒有看向莫瑾風,所以並不知道他此時是什麽神情。


    也許他根本就沒有什麽神情吧,他木然的臉上一貫是沒有表情的。


    耳邊一陣風,她隻感覺眼前一晃,莫瑾風已經離開了。


    赫管家卻還站在這裏,試圖要說動白雪依。


    “出去!”她厲聲道,“我要休息了,給我立即出去!”


    “白二小姐,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如果有新的想法,務必電話給我……少爺是個好男人,錯過他,你會後悔的……”


    赫管家一離開,白雪依就用力地哐上了大門。


    “嘭”的一聲巨響,很用力。


    走在樓道中的高大身影猛地一頓,手握緊了,戒指盒被用力地攥在掌心之中。


    赫管家隨後跟上來:“少爺……”


    莫瑾風又繼續朝前走,下樓。他的腳步很急很快,像是要逃避什麽一樣,在下到最後一層樓梯的時候,差點一腳踏空,手下意識去抓扶欄,卻因為用力過度,打在鐵欄扶手上。


    手傳來劇痛的感覺,他的表情卻是麻木的。


    站穩了身形,繼續快步朝前走。


    白飛飛和張媽正在院子裏說話,看到莫瑾風飛快從別墅裏走出來,兩個人正要走上去打招呼,結果一陣風的,眼前的人就過去。


    明明是在走路,速度卻跟跑步一樣。


    兩人麵麵相覷,正不知道怎麽回事,又見隨後赫管家心急地追出來:“少爺,少爺!”


    聽著門合上的聲音,白雪依的心口大力起伏,似乎有什麽情緒就要忍不住,她極力壓抑住自己:“深呼吸,沒什麽的。”


    她用力吸氣,呼氣,並不停地安慰自己。


    “不就是分手嗎?這天早就要來的。”


    “白癡,他又沒愛過你!”


    “白雪依,你夠了!你再敢傷心就給我試試看!”


    手用力地抓住心髒,想要把那種劇痛從心口挖出去,卻怎麽也挖不掉。而眼淚,卻毫無征兆地從眼裏掉下來,怎麽也止不住。


    她極力地隱著,走到沙發邊,莫瑾風剛剛坐過的位置。


    空氣中,似乎還有他留下來的餘味……


    從她出世以來,她的整個生命就是跟莫瑾風聯係起來的。雖然他們也會吵架,也會有分別,但是彼此都知道還會在一起。


    她以為她可以一直喜歡他,喜歡一輩子,可以為了他一直不放手的。


    可是,原來變數可以這麽大,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一輩子!


    【雪依,一輩子那麽長,變數是很多的。誰也不能肯定未來會如何,就算我也一樣。】


    坐在沙發上,她哭得岔氣著,居然在這個時候迷迷蒙蒙想起司空玨說的話。


    而他的人,也好像在她麵前晃動著,正在嘲諷她:【原來這世界上也有你害怕的東西。】


    “滾。”


    【原來你也會哭?】


    “我叫你滾啊。”


    【原來你的勇敢都是裝出來的。】


    “滾,你給我滾,我叫你滾你聽到沒有!”


    抱枕被砸過去,卻穿過那虛無的物體砸到茶幾的茶杯上,玻璃碎片落地的聲音。


    外麵傳來敲門聲:“二小姐,有一群奇怪的人闖進我們的白家,說是要接你離開。”今晚真是個不平靜之夜啊。


    “走開,任何人都別來煩我!”


    “白小姐,我奉勸你最好是……”


    “滾!!!!!!!!”受夠了,受夠了!


    這一聲吼得是有多撕心裂肺?總之連外麵的馬仔都震到了。


    他皺皺眉,總不能真的用強的去砸了她的門,隻好把手機打給主人。


    片刻後,白雪依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了。


    她一直不接,那手機就一直響,外麵的敲門聲也一直響,響得她心煩意亂,好想把所有的聲音都隔絕掉。


    可她是白雪依啊,她不能繼續哭,不能輸給自己。


    哭,是弱者的行為。


    極力穩住了情緒,她喝了水,清好嗓子接起電話。盡管如此,可是在她說第一個字時,他就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對。


    “你哭了?”


    “我沒有。”


    “為什麽哭?”


    “我說了我沒有。”


    “哭並不是丟臉的事,隻要是人就會有感情,就會哭。”司空玨居然沒有一反常態地嘲諷她,而是在安慰她?!


    白雪依咬了下唇,堅持道:“我沒有,我隻是不舒服,我很不舒服。司空玨,就看在今天是我的生日的份上,不要再為難我了,ok?”


    電話那段沉默片刻。


    司空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麵前,看著海上漫無邊際的星空。他身後的大床上鋪滿了玫瑰花瓣,整個臥室也是點著燭光,布置得相當溫馨浪漫。


    而在桌上,擺放著精致的雙人份燭光晚餐。


    眼眸暗了暗,他說:“我答應你了,不過有個條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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