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此情之前


    炎真扭動了兩下胳膊,可他根本沒有力氣再掙紮,銀羅的力氣大的有些嚇人。


    炎真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在她之下,便也沒有硬碰,隻能先順從,等找到機會再離開。


    就這樣,銀羅把炎真帶到了自己的玉庭,在那裏給炎真做吃的,山海圖裏什麽都有,抓一條惡龍抽筋炒來吃也是小意思。


    炎真看不見,並不知道銀羅炒了什麽菜,不過放進嘴裏,他發現口感不對。


    “這是什麽菜?”炎真問。


    銀羅吃得很香,輕鬆地說:“龍筋,是不是很好吃?”


    炎真臉色灰白,手裏的筷子被他狠狠扔在桌上,他氣憤地站了起來,語氣凶巴巴地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小小的少女在山海圖中居然可以安然無恙地活著,動不動就抽了龍筋來炒菜,這到底得有多大的本事?


    “怎麽了?昨天不還好好的嗎?”銀羅放下筷子,她看得出炎真是真的生氣了。


    “你是不是魔君派來人?”炎真冷冷問。


    “魔君是什麽?在哪裏?我去抓回來炒給你吃。”銀羅很認真地說。


    炎真差點被銀羅的話氣吐血,最後無語地摸回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凳子上發呆,現在的他看不見,也出不去,更不知道會被關在山海圖中多久?


    想到這裏,炎真的心情也越來越低落,身邊還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少女看著,想要離開更是困難。


    銀羅站在門外望著,炎真不開心,她也會不開心。


    她想,炎真是為了龍筋生氣的,那一定是那道菜不合他的胃口,銀羅這樣想著,於是出去給炎真找好吃的去了。


    她並不知道鳳凰喜歡吃什麽,隻是想把世上最難得最好吃的給他弄來,可是山海圖裏有的是玄獸,她舍了龍筋隻好取熊掌了。


    結果,她剛走到殿內,就發現炎真不見了。


    當時,銀羅的心突然一空,好像沉進了穀底。


    炎真走了?


    他會不會有危險?


    她始終是擔心他的安危。


    銀羅急忙出去尋,翻過幾重山,越過幾條河,但凡有玄獸出沒的地方她都去了。當她看到有一隻白虎吃掉了一個人,地上隻剩下一個人頭的時候,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掌揮過去就將白虎劈作兩片,鮮血濺了她一臉。


    她跌跌撞撞地走過去,那雙纖纖玉手仍在顫抖,她鼓起勇氣掀開那顆人頭,入眼一刻,心又從嗓子眼裏掉了回去。


    這個人不是炎真。還好不是他!


    銀羅根本沒有時間去整理臉上的血跡,又漫無目的地繼續找著炎真。


    沒有人能從山海圖中走出去,除非她願意放人。所以,炎真還在山海圖中。


    可她找了一天也沒有找到炎真的人,懸著心早已經崩潰。


    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失控,竟為了一隻鳳凰這樣失控。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銀羅回到了玉庭,剛飛到玉台上就聞見很香很香的味道,是她從來沒有聞過的一種香味兒,聞起來可口,像是可以吃的東西。


    一個長著驢耳朵的男妖怪雙手端著一盤菜放到桌上,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銀羅,他激動地說:“大人,你回來了。”


    “這是什麽?”銀羅指著桌上的菜肴問道。


    “這是小瞎子為大人做的菜。”驢耳朵笑眯眯地說。


    “炎真?”銀羅的眼中頓時閃過精光。


    “嗯嗯,今天我來找大人,結果大人不在,那小瞎子就問了我許多問題。”驢耳朵點著頭說。


    “他問你什麽了?”


    “他問我大人是誰?”驢耳朵回答。


    “那你是怎麽回答的?”銀羅淡淡問。


    “我說大人是這裏最好的人。”


    據驢耳朵交代,銀羅在山海圖中一直都是扶助弱小的正麵形象,從小到大,一個人住在這玉庭中,又是一個孤獨無依的可憐形象。


    炎真聽後,感觸頗多。


    最後,他讓驢耳朵帶他去外麵采了很多野菜和水果回來。


    驢耳朵又說:“大人,小瞎子還在忙,我進去幫忙了。”


    銀羅點了點頭,看著桌上的菜式她怔了片刻,嘴角不由地蕩漾起一層笑意,她一步一步走到廚房,遠遠地看著雙眼縛著白綾的炎真。


    他明明看不見,卻還是拿著刀將蘋果削了皮,還切成一片一片的擺在盤子裏。


    不知不覺,炎真溫柔細膩的樣子就刻進了銀羅的心裏。


    那個瞎子啊,是個很細心的瞎子。


    “小驢,你看看湯是否好了。”炎真淡淡道。


    驢耳朵連忙揭開陶罐的蓋子,因為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也沒有吃過這種熟食,做起事來笨手笨腳,差點就被燙到。


    炎真聽到蓋子掉落的聲音,急道:“你沒事吧。”


    “沒事。”驢耳朵笑著說,可那手指確實是燙紅了,不過陶罐裏飄出來的香氣,讓驢耳朵忘了疼。


    “這湯好香啊。”驢耳朵說。


    “你找個東西包著端出去。”炎真吩咐道。


    驢耳朵被燙了一次之後很有經驗,找了兩片布就包著陶罐送了出去。


    炎真的手在桌上輕輕地摸著,似在找另外幾種水果,可是摸了兩下沒有摸到。


    銀羅看出他的意圖之後,連忙走過來,將籃子推近了一些。炎真抓過來的時候,正好抓住了銀羅的手。


    她的手很細膩,有點冷,炎真看不見也能認出是她。


    “你回來了?”炎真的語氣難得這麽平靜。


    這是銀羅把他撿回來,態度最溫柔的一次了。


    “嗯,我來幫你吧。”銀羅說著。


    炎真看不見,做起事來自然是不方便。


    炎真也沒有推脫,說:“你把葡萄遞給我吧。”


    銀羅其實不認識葡萄,籃子裏的水果太多了,她一樣都不認識,也不能說是不認識,隻能說她不知道它們的名字。


    銀羅將一隻橙子遞出,炎真的手一碰,就發現不對了。


    “這個不是葡萄。”炎真說。


    銀羅有點尷尬,笑著從炎真的手裏拿走橙子,許是怕炎真看不起自己,害怕他笑話自己連葡萄都不認識,她故作鎮定地說:“開個玩笑。”


    銀羅又從籃子裏拿了一根香蕉給炎真,這一回,她的處境更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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