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實話，小二十年了，這其實還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參加白事兒。
不，嚴格說起來也不是參加，而是觀摩。
很多東西，其實是現在的年輕人所不能理解的。
愚昧，封建……
咱們本土的葬禮經常被冠以這種帶著有色字體的稱呼，殊不知，這才是真正屬於我們的文化，屬於我們的習俗。
年輕的時候，人們或許會覺得這些挺不以為然的。
但人至中年時便會發現，有這些所謂的愚昧的封建的習俗在，其實真挺好的，就算隻是來看看，也會在這裏享用著不屬於這個喧囂世界的一份來自逝者的寧靜。
當人至老年時，一想今後自己也會落個躺棺入土，一想後輩也會按照這些習俗送自己最後一程，那時，可能心裏對死亡的懼意，也會更看開一點吧。
看著這裏的所有少年，中年，老年，三種人，不同的感慨突然席上我的心頭。
扭頭看看獨眼兒李，他可能也是想在這裏獲得一些‘寧靜’吧。
以前我聽爺爺說過這麽一句話。
“世人，其實都是浮躁的，蓋因平靜便等於與自己相處，這等境界，除了死人，又有幾個能達到？”
是啊，世人都是浮躁的……
而在這葬禮上，極為詭異的，又似乎是必然的，人們似乎能通過這種方式獲得片刻的寧靜，蓋因，這生死之間，蘊藏著無盡的事韻……
我突然間有了一種明悟……
我們腳下的這片黃土，幾千年來，都是那麽幾種顏色。
喪事兒的白色，喜事兒的紅色，清明的紙錢，新年的炮竹……各種節日中的各樣色彩……
回到那處宅院時，時間以至深夜十一點多，我腦子裏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也複歸平靜。
吊銷的隊伍紛紛在三座院落裏吃席，我跟獨眼兒李還有胡阿尤則去了拐角處的大排檔吃著燒烤喝著小酒。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那兩個老頭來到了我們這兒。
這時胡阿尤起身給我介紹道：“這位喚作殷洪，是抬棺匠，這位乃葛有方，是剃頭匠。”
在他介紹時，我連忙站起，躬身道：“前輩好……前輩好。”
打過招呼，我不免仔細打量二老。
抬棺匠殷洪身高一米八開外，盡管有些駝背，但仍顯挺拔，他給人的感覺很輕鬆，似乎性子更開放些，坐姿頗具大馬金刀之相，給人既豪邁又豪爽的感覺。
剃頭匠葛有方則身形單薄麵頰消瘦，一舉一動都透著股文氣，想來是個儒雅之人。
二老雖然言行大相庭徑，但有一點卻一樣，那就是保養的都極好。
盡管二老都已六十開外年近七十，但臉上卻依舊紅光滿麵，即便是褶皺都看不見一道。
殷洪指了指我，豪爽的笑道：“哈哈，小陸看來是退了啊。”
青城先生已經五十有五，不過在這兩位老前輩麵前，自然也隻能被稱為小陸。
我點了點頭，看出兩人似乎都要跟獨眼兒李說什麽的樣子，我便不再多言。
“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老哥倆的心可要慌死嘍。”
獨眼兒李不由笑笑，對兩位道：“即便在下不來，以兩位前輩的本事，想來野鬼小道之流也翻不出什麽浪花兒來。”
葛有方嗬嗬一笑，指了指獨眼兒李，道：“你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嘍，那楊家的刮骨刀豈是什麽野鬼小道兒？”
說笑了兩句後，葛有方麵色一正，道：“我跟殷兄，確實被盯上了。”
獨眼兒李沉吟片刻，意有所指的道：“二位前輩的手中是有什麽寶貝呢，還是有什麽秘辛呢，為何會被那刮骨刀盯上？”
言者有意而說，聽著似乎也聽得出是什麽意思，不過此二者且不論，單是我便聽得腰一挺背一直。
我雖說過我跟楊朝宗有仇，但從沒多解釋過其他，而獨眼兒李也從來沒問過我具體是什麽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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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當著我的麵說出這話來，我平白生出一種他也是在問我的感覺。
而……
而我之所以被盯上，似乎是因為……女魃！
心裏動著心思，臉上我卻轉向那二老，擺出一副靜候他們回答的樣子。
不過等了一會，除了殷洪爽朗的笑聲之外，別的卻壓根什麽沒等到。
“哈哈哈，你小子。”
殷洪抬手指了指獨眼兒李，隨即麵色稍沉，道：“我跟葛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能有什麽寶貝能有什麽秘辛？”
稍頓，他微微探身，湊近了獨眼兒李，一字一頓的道：“莫非，若不許你些好處，你便坐看我兄弟二人遭難不成？”
氣憤，一下子死寂到了極點！
也不知多久過去了，獨眼兒李突然一笑，道：“怎麽會呢？”
頓了下，他接著道：“二位前輩別誤會，那刮骨刀就跟蒼蠅一樣，向來不叮無縫之蛋，故晚輩才有此一問，冒犯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這話，不說那兩位是什麽心情，反正我的心是一動。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攮攮皆為利往。
楊朝宗行事，斷不可能無欲無求。
獨眼兒李的一番話，頓時讓我多看了那兩人一眼。
當時楊朝宗盯上我彭家時，是因為要阻止爺爺重鎮女魃，並讓我生出異聲陰陽眼。
後來他的此次布局之作用也有了明確的目的性，那邊是讓千反田莎優子之母前來借屍還魂，借此給自己拉一個超級盟友。
而現在，楊朝宗盯上了這二老，顯然也不會毫無目的。
那麽這二老……
心裏想著，我卻又念頭一動，轉而想到了那個自稱本帥之人。
楊朝宗的話，其實我不太怕他，就斷單拎出來單挑，多了個式神的我就算仍不失他對手，但最起碼有了打不過就跑的能力。
真正讓我心寒的，還要說是那個自稱本帥的蒙麵人。
他之強，讓我望而生畏……
而且……回想當日見他之時他說的話，我更感不寒而栗！
這個念頭閃過後，我心裏下定了決心，今次無論如何也要解決了楊朝宗，而後集中精力勢力實力對付那家夥！
我這正因為幾句話而聯想到了其他，接著又神遊起來時，那邊抬棺匠殷洪突然道：“說起來，其實我跟葛兄……”
不，嚴格說起來也不是參加，而是觀摩。
很多東西，其實是現在的年輕人所不能理解的。
愚昧，封建……
咱們本土的葬禮經常被冠以這種帶著有色字體的稱呼，殊不知，這才是真正屬於我們的文化，屬於我們的習俗。
年輕的時候，人們或許會覺得這些挺不以為然的。
但人至中年時便會發現，有這些所謂的愚昧的封建的習俗在，其實真挺好的，就算隻是來看看，也會在這裏享用著不屬於這個喧囂世界的一份來自逝者的寧靜。
當人至老年時，一想今後自己也會落個躺棺入土，一想後輩也會按照這些習俗送自己最後一程，那時，可能心裏對死亡的懼意，也會更看開一點吧。
看著這裏的所有少年，中年，老年，三種人，不同的感慨突然席上我的心頭。
扭頭看看獨眼兒李，他可能也是想在這裏獲得一些‘寧靜’吧。
以前我聽爺爺說過這麽一句話。
“世人，其實都是浮躁的，蓋因平靜便等於與自己相處，這等境界，除了死人，又有幾個能達到？”
是啊，世人都是浮躁的……
而在這葬禮上，極為詭異的，又似乎是必然的，人們似乎能通過這種方式獲得片刻的寧靜，蓋因，這生死之間，蘊藏著無盡的事韻……
我突然間有了一種明悟……
我們腳下的這片黃土，幾千年來，都是那麽幾種顏色。
喪事兒的白色，喜事兒的紅色，清明的紙錢，新年的炮竹……各種節日中的各樣色彩……
回到那處宅院時，時間以至深夜十一點多，我腦子裏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也複歸平靜。
吊銷的隊伍紛紛在三座院落裏吃席，我跟獨眼兒李還有胡阿尤則去了拐角處的大排檔吃著燒烤喝著小酒。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那兩個老頭來到了我們這兒。
這時胡阿尤起身給我介紹道：“這位喚作殷洪，是抬棺匠，這位乃葛有方，是剃頭匠。”
在他介紹時，我連忙站起，躬身道：“前輩好……前輩好。”
打過招呼，我不免仔細打量二老。
抬棺匠殷洪身高一米八開外，盡管有些駝背，但仍顯挺拔，他給人的感覺很輕鬆，似乎性子更開放些，坐姿頗具大馬金刀之相，給人既豪邁又豪爽的感覺。
剃頭匠葛有方則身形單薄麵頰消瘦，一舉一動都透著股文氣，想來是個儒雅之人。
二老雖然言行大相庭徑，但有一點卻一樣，那就是保養的都極好。
盡管二老都已六十開外年近七十，但臉上卻依舊紅光滿麵，即便是褶皺都看不見一道。
殷洪指了指我，豪爽的笑道：“哈哈，小陸看來是退了啊。”
青城先生已經五十有五，不過在這兩位老前輩麵前，自然也隻能被稱為小陸。
我點了點頭，看出兩人似乎都要跟獨眼兒李說什麽的樣子，我便不再多言。
“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老哥倆的心可要慌死嘍。”
獨眼兒李不由笑笑，對兩位道：“即便在下不來，以兩位前輩的本事，想來野鬼小道之流也翻不出什麽浪花兒來。”
葛有方嗬嗬一笑，指了指獨眼兒李，道：“你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嘍，那楊家的刮骨刀豈是什麽野鬼小道兒？”
說笑了兩句後，葛有方麵色一正，道：“我跟殷兄，確實被盯上了。”
獨眼兒李沉吟片刻，意有所指的道：“二位前輩的手中是有什麽寶貝呢，還是有什麽秘辛呢，為何會被那刮骨刀盯上？”
言者有意而說，聽著似乎也聽得出是什麽意思，不過此二者且不論，單是我便聽得腰一挺背一直。
我雖說過我跟楊朝宗有仇，但從沒多解釋過其他，而獨眼兒李也從來沒問過我具體是什麽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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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當著我的麵說出這話來，我平白生出一種他也是在問我的感覺。
而……
而我之所以被盯上，似乎是因為……女魃！
心裏動著心思，臉上我卻轉向那二老，擺出一副靜候他們回答的樣子。
不過等了一會，除了殷洪爽朗的笑聲之外，別的卻壓根什麽沒等到。
“哈哈哈，你小子。”
殷洪抬手指了指獨眼兒李，隨即麵色稍沉，道：“我跟葛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能有什麽寶貝能有什麽秘辛？”
稍頓，他微微探身，湊近了獨眼兒李，一字一頓的道：“莫非，若不許你些好處，你便坐看我兄弟二人遭難不成？”
氣憤，一下子死寂到了極點！
也不知多久過去了，獨眼兒李突然一笑，道：“怎麽會呢？”
頓了下，他接著道：“二位前輩別誤會，那刮骨刀就跟蒼蠅一樣，向來不叮無縫之蛋，故晚輩才有此一問，冒犯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這話，不說那兩位是什麽心情，反正我的心是一動。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攮攮皆為利往。
楊朝宗行事，斷不可能無欲無求。
獨眼兒李的一番話，頓時讓我多看了那兩人一眼。
當時楊朝宗盯上我彭家時，是因為要阻止爺爺重鎮女魃，並讓我生出異聲陰陽眼。
後來他的此次布局之作用也有了明確的目的性，那邊是讓千反田莎優子之母前來借屍還魂，借此給自己拉一個超級盟友。
而現在，楊朝宗盯上了這二老，顯然也不會毫無目的。
那麽這二老……
心裏想著，我卻又念頭一動，轉而想到了那個自稱本帥之人。
楊朝宗的話，其實我不太怕他，就斷單拎出來單挑，多了個式神的我就算仍不失他對手，但最起碼有了打不過就跑的能力。
真正讓我心寒的，還要說是那個自稱本帥的蒙麵人。
他之強，讓我望而生畏……
而且……回想當日見他之時他說的話，我更感不寒而栗！
這個念頭閃過後，我心裏下定了決心，今次無論如何也要解決了楊朝宗，而後集中精力勢力實力對付那家夥！
我這正因為幾句話而聯想到了其他，接著又神遊起來時，那邊抬棺匠殷洪突然道：“說起來，其實我跟葛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