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籠罩著棲霞山,餘暉透過窗欞灑在飯桌上。


    阿京正夾起一筷子菜,吃得正香,冷不丁聽到洇蜓懷孕的消息,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猛地咳嗽起來,飯菜差點噴了出來。


    她眼睛瞪得溜圓,滿臉寫著震驚,脫口而出:“啊?這也太快了吧!”


    緩過神後,阿京一邊輕拍胸口順氣,一邊在心裏默默感慨。真好啊,洇蜓這麽快就步入了人生的下一個階段,她打心底裏為曲流和洇蜓感到高興。


    向竹將阿京的反應盡收眼底,覺得有趣極了,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故意逗她:“瞧你這大驚小怪的樣子,是不是自己也開始憧憬著結婚生子啦?”


    阿京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像是被人看穿了心底的小秘密,她忙不迭地伸手在麵前扇了扇,試圖驅散這份窘迫,著急解釋道:“哪有這回事!我就是單純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她這麽快就開啟了人生新篇章。我可不是那種世俗的羨慕,就是心裏頭有點好奇罷了。”


    向竹眨了眨眼睛,臉上裝出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嗯,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挺好奇的。”


    阿京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吐槽:“你還好奇呢!你看看現在這情況,一堆麻煩事還沒解決完,新的難題又接踵而至。咱倆每天忙得暈頭轉向,完完全全就是並肩作戰的鐵戰友,哪還有什麽浪漫的氛圍可言。”


    向竹聽了,收起笑容,神色認真地點點頭,一臉誠懇:“確實是戰友,說真的,咱們之間還真找不出一絲曖昧的影子。”


    阿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中似笑非笑,調侃道:“嗬,確實。我看你啊,根本就不著急。”她歪著頭,目光緊緊盯著向竹,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


    向竹一聽,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急切起來,連忙擺手,大聲說道:“誰說我不著急,我都快急死了!”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帶著幾分被誤解後的委屈與焦急。


    阿京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不緊不慢地開口:“你急?真要是急,那也沒轍,除非你壓根就不想和我有個孩子。”她的語氣故作輕鬆,可話裏的含義卻十分沉重。


    向竹滿臉疑惑,眉頭一擰,追問道:“這話怎麽說?”他的眼神裏充滿了不解,迫切地想要從阿京那裏得到答案。


    阿京收起笑容,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輕輕歎了口氣,聲音裏滿是憂慮:“我沒有安全感啊。你看看現在,婪族越來越可怕,手段層出不窮,局勢亂成一鍋粥,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麽可能安心去考慮生兒育女的事?”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彷徨,仿佛被眼前的困境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近來,岫煙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仿佛平靜湖麵被投入巨石,驚濤駭浪層層翻湧,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聽聞蓄龍潭異動頻發,潭水好似被地底的熾熱岩漿煮沸,瘋狂翻湧,水汽如洶湧的雲海,鋪天蓋地彌漫開來,將周遭的一切都隱匿於這白茫茫的混沌之中。


    那未知的危險如同蟄伏在黑暗深處的遠古巨獸,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令眾人畏懼不已,誰都不敢貿然靠近半步去一探究竟。


    往昔熱鬧非凡的岫煙墟,如今卻被一層詭異的陰霾所籠罩。


    令野和劉妙仿若踏入了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全然沉醉在二人世界裏,怡然自得。


    他們時而在爛漫的花叢間悠然踱步,腳步輕緩,仿佛時間都為之靜止;時而於繁茂的樹蔭下促膝長談,歡聲笑語在靜謐的空氣中回蕩,外界的紛紛擾擾仿佛與他們毫無瓜葛。


    岫煙墟的景致依舊美得令人窒息,五彩的煙霧嫋嫋升騰,如夢似幻,宛如遺世獨立的仙境。


    日光穿透雲層,灑在這片土地上,光影交錯,如夢似幻。


    然而,玄昉、酈鷹、蒲創三人卻無心欣賞這如詩如畫的美景。


    他們聚在一起,利益勾結,妄圖將這岫煙墟占為己有,將這方神秘的天地納入自己的囊中,獨占這世間罕有的奇景,全然不顧這背後隱藏的重重危機。


    “依我看,我們三人聯手,那些乳臭未幹的小輩,絕不敢公然與我們作對。”玄昉微微眯起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聲音低沉卻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強硬,仿佛在向整個岫煙墟宣告他們的主導地位。


    酈鷹嘴角浮起一抹輕蔑的冷哼,旋即用力點頭,臉上滿是自負的神情:“那是自然!他們的身家性命,如今可都如同懸在我們指尖的絲線,我們輕輕一扯,便能決定他們的生死。更何況,這岫煙墟的家主至今不見蹤影,在這偌大的海牙裏,若論智謀,誰能與我們抗衡?”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揚起下巴,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似乎已經將岫煙墟納入囊中。


    蒲創靜靜地聽著,神色沉穩,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下巴,目光如炬,在四周審慎地掃視一圈後,緩緩開口:“二位所言極是,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真要做成此事,必定會曆經波折。畢竟,那些主動靠攏我們的人,心思難測,未必完全可信。我們行事,還得萬分小心。”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透著久經世事的老辣,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


    蒲創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容,舉手投足間盡顯悠然。


    他伸出手,動作輕柔且嫻熟,為玄昉和酈鷹穩穩地各斟滿一杯茶。


    刹那間,熱氣裹挾著馥鬱的茶香嫋嫋升騰,絲絲縷縷,縈繞在三人之間。


    “來來來,二位請嚐嚐這茶。”蒲創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幾分熱忱,“這可是我前些日子特意深入嶸慶穀底,親手采摘的龍須茶。這茶樹生長在穀底的隱秘之處,汲取天地靈氣,一年到頭也采不了幾斤,稀罕得很。二位且仔細品品,看這滋味如何。”


    玄昉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不緊不慢地調侃道:“蒲兄近來真是好雅興啊,還有這般閑情逸致鑽研茶道,看來是對咱們謀劃的大事胸有成竹、勝券在握了。”說著,他緩緩端起茶杯,動作優雅地放在鼻尖輕嗅,那股子茶香瞬間沁入肺腑,令他不禁微微眯起雙眼,臉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酈鷹在一旁忙不迭地點頭,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語氣中滿是諂媚地附和:“是啊是啊,玄兄所言極是!蒲兄既有如此心境,還拿出這等好茶招待咱們,想必諸事都已安排妥當。蒲兄,往後若有什麽跑腿出力、用得著小弟的地方,您但說無妨,我酈鷹定當赴湯蹈火、全力以赴,絕不含糊!”說罷,他雙手捧起茶杯,脖子一仰,一飲而盡,仿佛這樣便能證明自己的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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