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


    府衙內歸於寂靜。


    武庫內,方末坐在已經冷卻下來的鐵塊旁,點然了照明用的蠟燭。


    陳玄走後,他將武庫翻了個底朝天,甚至施展土行,遁入地下,但再無其它有用的發現。


    於是,借著搖曳的燭光,他再次翻開了武庫記錄冊。


    “融化的兵器,絕大多數是刀和劍,還有部分槍,入庫的時間並沒有規律。同一批入庫的同種兵器,為何有些被融化,有些卻完好地擺放著?”方末的手指在記錄冊上輕敲著。


    他站了起來,持著蠟燭走到兵器架前。


    既然無法從融化的兵器上找到共通點,那麽就從完好的兵器下手,或許會有發現。


    這時,他通過地聽術察覺到有人在快速接近武庫。


    是個凡人。


    很快,門口就傳來了看守士兵的聲音:“柳大人!”


    “龍雀府的人還在裏麵?”


    “陳龍雀使已經離開,裏麵的是個前卒。”


    “開門,我要進去看看!”


    “是!”


    方末回過頭,恰好看到一個身穿便服的方臉男人走了進來。


    這人方末並不認識,但剛才他和士兵的說話聲不小,就算是普通人,在武庫內也能聽清。


    於是他行了一禮:“見過柳大人。”


    柳大人並沒有理會方末,徑直走到空缺了兵器的架子前,查看一番後,看向了方末。


    目光落在記錄冊上。


    “你發現了什麽?”


    方末回答道:“武庫內,有八十一件兵器被融化成鐵水,包括三十九把刀,二十七柄劍,以及十五杆槍。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中。”


    不知為何,方末從柳大人臉上看出了一絲竊喜。


    造此損失,有何值得開心的?


    “都是哪些?既然你看了記錄冊,應該知道吧?”柳大人又問道。


    方末感覺其中定有問題,但還是把融化的兵器所屬的批次一一告知。


    柳大人臉上很明顯露出了慶幸,語氣也緩和了幾分:“嗯。如果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除了上報你們龍雀府,也讓門口的看守轉告我。”


    說完,他便走出了武庫。


    等柳大人走遠,方末打開了武庫的門。


    看守的士兵見狀,立即道:“龍雀使叮囑過,你不能離開。”


    方末搖搖頭:“我隻是在裏麵悶得有些慌,想打開門透透氣,順便找二位聊聊天,打發下時間。”


    還不待士兵開口,方末故意從袖子裏甩出兩錠白銀:“哎呀,那是兩位掉的嗎?”


    兩個士兵相視一眼,一人撿起一錠,笑嘻嘻地道:“是我們的。”


    片刻後,借著鈔能力,方末已經和兩個士兵談笑甚歡,連兩人還是童子身都聊了出來。


    “剛才過來的柳大人,是二位的上官?”見時機差不多,方末把話題引向了自己想要的方向。


    “當然!柳大人的品級雖低,管的也隻是武庫,但很多兄弟都敬重他的為人。”其中一個士兵道。…


    “哦?”


    另一個士兵接過了話:“這世道,你說有沒有好官?”


    方末作出沉思狀,而後說出了一個名字:“安世零,安大人。”


    “倒是把安大人忘了!”


    “除了安大人,就數柳大人了!”


    一個管武庫的芝麻官,再怎麽好,似乎對大局也沒有影響吧?


    不過,能讓這兩個士兵如此推崇,定有他出眾之處。


    方末順著話題,問道:“柳大人,怎麽個好法?”


    “不貪!對下屬好,還恪盡職守!”


    “我剛聽到你們說話了,你也看了記錄冊,是不是做得很好?”


    的確,記錄冊極有條理,進庫出庫也記載得詳盡。


    柳大人盡職盡責或許不假,不過,方末還是覺得有些可悲。


    在這個世道,僅僅是做到這些,就是備受推崇的好官了。


    話說回來,為何剛才柳大人會露出一絲竊喜?


    方末正想著,其中一個士兵歎息道:“這世道,好人沒好報啊……柳大人的女兒,春節的時候突發重病,聽說花了不少銀子,到現在都沒徹底治好。”


    “是啊……可惜我們也窮,幫不上柳大人什麽……”


    ……


    半個多時辰後,柳府。


    方末收斂著氣息,潛行於地下,鎖定了柳大人的氣息。


    他從兩個士兵口中得知,這位柳大人全名柳郅,八品官員,寒門出身。


    此時,柳郅正站在女兒的房間。


    除了他,以及躺在床上的女兒,房間裏還有他的夫人,以及一個須發皆白的大夫。


    “王大夫,小女的情況如何?”


    王大夫拿起了藥箱,示意柳郅到門口說。


    柳郅點點頭,對女兒說道:“別怕,很快就


    親,本章未完,還有下一頁哦^0^能好起來的。”


    他的夫人留下照看女兒,柳郅則隨著王大夫走出了門口。


    “柳大人,令嬡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隻是想要徹底治愈,還需要堅持服藥……這,可不是一筆小數。”


    柳郅道:“錢的事,我來想辦法。王大夫,小女的病,就拜托你了!”


    “柳大人言重了,醫者本分罷了。”


    王大夫給柳郅開了張藥方,囑咐他一些注意事項後,便帶著藥箱離開了柳府。


    柳郅拿著藥方,眼睛無神地看著上麵的文字,長歎一聲。


    這一切,方末都看在眼裏,聽在耳中。


    他輕輕拍了拍肩上的青兔,低聲道:“兔爺,靠你了。”


    “小事一樁!”


    在院子裏站了許久的柳郅,收起了藥方,正要往女兒的房間走去,忽然感到一股寒意。


    緊接著,身邊的一切發生變化。


    “我怎麽到武庫了?”柳郅難以置信,脫口而出。


    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朗聲道:“什麽人?竟敢對朝廷官員下手?”


    並沒有人回應他。


    於是,他開始檢查起武庫內的兵器甲胄。


    甚至不惜拿起一柄刀,在自己手上劃出了道口子。


    血,流了出來。


    痛感也很真實。


    難道不是幻覺?


    柳郅的冷靜和敏銳的判斷,讓方末有些意外。


    不過,他終究隻是個凡人,又怎麽可能破得了青兔的幻術?


    經過血脈進化,青兔的幻術已經到了近乎真實的程度,別說區區凡人,就算是金丹修士,也別想掙脫出去。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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