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著臉將蘇九兒的手從自己袖子上甩開,冷目看她最後一眼,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方才還壓抑沉沉的屋子瞬間清冷寂靜了起來,珠簾還在搖擺撞擊,仿佛在告訴蘇九兒,燕雲霄確確實實從她這裏出去了。


    可蘇九兒並沒有因為這壓抑氣氛的消散而感到舒暢。


    相反,她隻覺得又一股氣堵在胸口,發酸發澀,還有些刺痛。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讓自己模糊的視線清晰了一些,以往的倔強在此刻就隻剩下了一雙決不流淚的眼睛。


    啊,還是會難受的啊。


    起碼身處這種被選擇的時候,她是徹徹底底被......


    拋棄了?


    方才屋子裏好大動靜,燕雲霄的怒吼不僅震懾到了蘇九兒,還嚇壞了外頭伺候的一群人。


    陛下帶著一臉戾氣出來,招順小心伺候著,擺駕去了流觴閣。


    見隊伍已經走遠了,青枝才敢進屋來。


    “娘娘,您別難過......”


    她試探著開了口,想說讓蘇九兒跟陛下服個軟,說不定明日就好了。


    陛下經常就是這樣喜怒無常的情緒,娘娘應該是最清楚的啊,可是話到嘴邊就說不出來了。


    平日裏娘娘受了責罰,也不會表現的像今日這般,傷心難過。


    她仰躺在床榻上,青絲鋪展,目光幽然,不知道在想什麽東西。


    但是青枝瞧見她鼻頭和眼尾都泛著一圈紅色,雖然做出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應該是強忍著想哭的衝動吧?


    她確實有被自己的情緒卷進去,但很快她又想清楚了。


    這樣最好了,到她要走的時候,燕雲霄應該也不會太為難她。


    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仿佛是吐掉了對燕雲霄的一團沉重情感。


    但是沈玉這個女人絕對是有問題的!


    想起燕雲霄那甩開自己時憤怒冰冷的樣子,她不禁扶額,眉頭又深深皺了幾分。


    掀開被子,下了榻。


    “娘娘,娘娘您要去哪兒?您披件鬥篷吧!”


    -


    招順大氣都不敢出,燕雲霄走在隊伍中,周身仿佛都散發著一種黑暗陰冷的氣息,後邊跟著的人步子都走的顫顫巍巍,生怕惹火燒身。


    就這樣一路到了流觴閣。


    還不待沈玉得了信從內室中出來行禮迎接,燕雲霄已然長腿一跨,徑直走進了內室。


    沈玉從容的上前行了個禮,身姿款款,嬌嬌啟唇,“臣妾給陛下請安。”


    原本打算就寢,所以她已經卸了妝發,姣麗的麵容愈發的柔和清麗。


    從上而下看去,便見青絲瀉垂,一雙杏眼微垂,纖長的睫毛借著燭光在麵容上拉出一道灰色剪影,粉唇微微抿起,是說不出的溫婉風情。


    是和蘇九兒風格全然不同的美人。


    因為他身邊隻有蘇九兒這麽一個他覺得熟悉的女人,所以他會下意識的將所見的女子和蘇九兒做比較。


    隻單純的對比,沒有其它意思。


    但是燕雲霄從來沒有深想過,為什麽每一次的比較,他都能很精準抓住這些人與蘇九兒的差距在哪裏。


    是因為,蘇九兒的每一幀動態,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中了。


    他想,若是蘇九兒來給他行禮,一定不會溫順的這麽誠懇,而是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來假裝順從。


    他甚至能想到蘇九兒還會抬起頭和他對視一眼,然後彎起眸子抿唇一笑。


    想起蘇九兒的那張臉,難免要想起來流觴閣前他甩開蘇九兒的手時候,她露出那委屈又倔強的小可憐樣。


    氣歸氣,叫他丟開他又舍不得,隻能自己氣自己。


    還是快點辦完事再回去,他還要趕回去找蘇九兒細細算這筆賬呢!


    “起來吧。”


    他冷冷的一聲回應,沒有任何情緒在裏麵,聽的沈玉身子一僵,隻覺得今晚有事情要發生。


    她狐疑的起身,見燕雲霄的狐裘大氅上還沾著幾片雪花,想伸手過去替他拂掉,卻又自知自己和燕雲霄之間根本沒有情感可言。


    他對自己,冷的像是一座無情的冰山,所以這想法也就沒能實施出來。


    隻是不知道今夜燕雲霄來她這裏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臨幸她嗎?


    迄今為止,燕雲霄可是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再看燕雲霄這陰冷的臉色,哪裏像是來寵幸她的?


    更像來問罪的意思。


    雖然心下一片冰冷,但沈玉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給燕雲霄斟了一盞茶,“陛下,外頭風雪大,您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燕雲霄坐在靠椅上,眸光懶懶一掃,沒有去接她的茶盅。


    在這種壓迫的氛圍之下,她端著茶杯好一會兒,最後沒有等到回應,又訕訕的放下了茶盅。


    這時燕雲霄才抬起頭來看她的臉,看的沈玉不知所措。


    “陛下何故這樣看著臣妾?臣妾臉上有髒東西麽?”


    說著,又用手捋了一下耳邊發絲,美目秋波,風情萬千。


    燕雲霄想起先前沈玉自稱在火場中丟失了手帕,醒來也因為驚嚇過度,忘記了火場中的事情,而引導他以為救自己的人就是她。


    不由得挑眉道,“沈美人,還記得你的丟的那隻帕子上,繡的什麽花麽?”


    語氣森冷,帶著些許的質問在其中,逼迫感十足。


    沈玉背脊僵硬,冷汗涔涔,“臣妾記得,是朵白色的薔薇花。”


    她聲音軟軟,強壓著輕顫。


    燕雲霄微不可查的冷嗤一聲,又前言不搭後語的問了一句,“沈美人以為,岐王如何?”


    此言一出,沈玉隻覺得腦袋中一道驚雷裂天,劈的她眼前一黑,“咚”一聲就跪倒在燕雲霄的腳邊。


    “陛下,您這話是......”


    還是有些嘴硬,不肯說出半點東西來。


    萬一這是陛下詐他的,她要是疊聲狡辯,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


    燕雲霄原本是雙腿交疊,姿勢慵懶的坐在靠椅內,見沈玉跪在自己腳邊,他便放平了自己的兩條腿,前傾撐著身子道,“沈美人這是怎麽了?站不穩了?”


    “不要怕,寡人隻是見岐王在皇都這些日子,將政事辦的的如此之好,想著給他一個賞賜罷了。”


    他的語氣帶笑,然而每一個字落在沈玉耳朵裏都像是一把無形的冰劍,又冷又狠。


    “沈美人一向心思靈巧,你說,寡人賞他些什麽好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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