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注定要上擂台,楊昭自然也不會幹等著。


    仗著沈若羽在旁邊,楊昭大著膽子,跟旁邊一個開賭攤的紅衣女姬搭起了話。


    沒一會兒就掏了銀子買了一大遝子的紙,一溜煙兒的跑到了沈若羽身後。


    至於那紅衣女姬是人是鬼還是怪,楊昭沒敢看也沒敢想,她就怕自己眼欠,看一眼把虛壯起來的膽子再給嚇回去。


    她現在本來說話就有點四六不著調,是沈若羽師祖不計較。


    若是再被嚇一回,楊昭可就真管不住自己四處跑火車的嘴了。


    到時候挨打挨罰都是小事,把沈若羽氣到了就是大事了。


    “怪不得賭毒遭國家全力掃蕩,這是真的黑呀!”


    這遝子紙有一百七十多張,花了楊昭五十多兩銀子,一個城裏的五口小康人家能殷殷實實過一年半,一位築基初期修士一個月的月錢。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東西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哪怕楊昭嘴裏罵她黑,還是心甘情願的把銀子給掏了。


    這裏的每一張紙上都有一位上過擂台修士的粗略資料。


    紙張的最上麵介紹一張比較有特色的白描大頭照。


    下麵從這位修士擅長的法術,符文,到經常使用的法器、靈物的種類,再到他們一些大的行為習慣,這紙麵上都有。


    整個順城常住人口也就兩三百,這一遝子的資料就占了人口的大半,也稱得上一句全麵。


    雖然楊昭也知道這上麵的信息肯定比較片麵,甚至可能是那些修士故意表現出來誤導他人的。


    但話還是說回來,有總比沒有要強上一些。


    畢竟很多人都在這擂台上打了一兩年了,甚至五六年的也不在少數。


    很少有那麽多人能在這麽長的時間內一直隱藏自身的實力。


    都是為爭結丹機緣的,虛耗光陰就是虛耗他們自己的生命。


    楊昭花這五十兩銀子,買的就是一個時間。


    一個調查選手信息的時間。


    周圍喧囂漸起,楊昭總是忍不住提高音量。


    “師祖,剛才賣我消息的那老板娘還因為我掏銀子痛快,額外贈送了我一條消息呢,師祖,你感不感興趣?”


    楊昭一雙大眼睛亮亮的,眨也不眨的盯著沈若羽,一臉要聚眾吃瓜的表情。


    沈若羽無奈的回頭看一眼楊昭。


    在他生活的那個時代,楊昭這個年紀女子孩子都得有七八歲了,再過七八年,她都可以抱孫子了,哪還有像楊昭這麽跳脫的人。


    “嘿嘿。”


    楊昭看沈若羽這個表情,也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輕輕的拍了自己嘴一下。


    “我不是故意吊著師祖,實在是今天這嘴有點不聽我使喚。”


    隨後又忍不住神秘兮兮的湊到沈若羽身邊,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


    “那張姓路人不是總說島上來新人了嗎?我也沒看到人,就看著滿塔裏的鬼了,結果那老板娘說呀,來的雖然是修士,但不是人族修士,是羽族,整個島上來了近六百多羽族呢!”


    說著她又嘿嘿一笑。


    “我說我怎麽半天沒看見人呢?原來都是鳥啊,也對,人家鳥都在天上飛,在樹枝上住,再不濟也去找個懸崖峭壁,誰還在城裏上逛街呀?”


    聊著聊著,她的腦神經跳到了別的方麵。


    “唉,師祖,你說我在雲天城的時候,他們都把那些鳥歸類成海族,怎麽到了天府,就成了羽族了呢?”


    沈若羽淡漠的看著擂台,哪怕周圍再喧囂,他的聲音也能清楚的傳到楊昭的耳內。


    “因為天府本來就建在大陸之中,隻不過現在被打碎成了一座海上孤島。在陸地上自然沒什麽海族,都統一稱作羽族。”


    “當然,也可能是島裏這些鬼出不了塔,時間一長,消息閉塞,自然也就不會改口。誰還能因為他們這一點小小的失誤,衝著他們喊打喊殺嗎?”


    “握草,這原來在個大陸裏啊,愚公移山現實版?”


    楊昭驚的瞠目結舌,不由得頭皮發麻。


    要知道,沈若羽說的可是大陸啊,一處大陸怎麽可能被砸碎呢?


    除了星球本身的地殼運動,這對於現在的人類來講,是不可能完成的偉業。


    舉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全世界的核武器加在一起,也不用想能夠炸碎一塊陸地,哪怕最小的一處半島也夠嗆。


    最多也就是爆炸引起的地震,但把周圍大陸都給炸碎,隻剩下一座山,是覺得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麵對大自然,人類還沒有能將他們征服。


    所以楊昭隻能想到了是公移山。


    愚公之行感動了天地,天帝派來了大力神誇娥氏的兩個兒子來幫他背山。


    讓神仙把一塊山峰單獨給背出來,扔到海上為島,這比單炸碎大陸要靠譜很多。


    沈若羽不回頭都知道現在的楊昭肯定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那之後呢,那些羽族來幹嘛?”


    “啊?啊!”


    楊昭本來有些渙散的眼神一下子又精神了起來,一雙眼睛閃著八卦的光。


    “他們都是來吃席的!六百多人裏有五百多人都是來吃席的!”


    話說一半,她又停住了嘴巴。


    沈若羽碰上這麽個淘氣的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為何吃席?”


    一句提問已經讓楊昭心滿意足,她也不敢過多吊著,老實的交代了出來。


    “嘿嘿嘿,是他們族裏年老之鳥,據說這些羽族在臨死前都會進入天府的天墓,要死在那裏麵,所以說那些老鳥的小輩就過來吃席。”


    說著說著,聲音又低下去了,在自己嘴裏嘀咕。


    “我才剛知道,原來天墓不是私人墓地呀,這居然是座修真界公墓,這格局打開了呀。”


    沈若羽聞言若有所思,最終喃喃了半句。


    “怪不得………。”


    “啊,師祖,你說什麽?”


    楊昭正豎著耳朵聽呢,結果居然還沒聽全。


    “我說什麽吃席不吃席的,人家那是護送,現在島中這麽多羽族,你嘴上再沒個把門的被人打了,可不要找我來給你去討麵子。”


    “那怎麽可能呢?不可能,我就是有點應激反應,等過會兒我這嘴絕對比那蚌殼還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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