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龍滅世,寸草不生。


    丁長生想不到當他看見那個神秘人所留下草圖之後,竟是能讓識海中靈台方寸上的異世錄有種新的變化。


    那赫然是第七幅鬼圖!


    這一次,鬼母並沒有那強橫的威壓反而讓丁長生很是輕易的便看清楚了其中一切。


    群山之上,萬裏無雲。


    萬龍匯聚,寸草不生。


    放眼整個鬼圖,這如同批注般的蠅頭小字赫然出現在畫的最右邊。


    足足十六個字,自上而下一字排開。


    而旁邊的畫就好像是這批注的具象化...


    丁長生一眼便看見了那群山之中龍虎山為代表的道門...


    其占據天下靈山之首,自然是無比顯眼。


    而那些星星點點的人影,不代表的正是那些道門中人...


    而此刻他們在幹什麽?


    麵對天空中匯聚的萬龍,一個個做那跪拜之姿。


    滿是一副心悅誠服的模樣...


    丁長生的神識剛剛觸碰續這第七幅鬼圖,腦海中閃過的五個大字正是這第七幅鬼圖的名字。


    萬龍滅世圖!


    “萬龍滅世?有意思...”


    丁長生想不到,這次的鬼圖竟是有幾分預言的意味在其中。


    “難道是和造化玉碟有關?”


    丁長生搖了搖頭,他也是無跡可尋。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搞清楚異世錄鬼圖出現的契機和原因。


    仿佛這個出現在自己識海裏,將他的靈台方寸當成是老巢的外掛...


    似乎有著自主意識!


    這種想法不止一次的出現在丁長生的腦海裏,隻不過即便是有了如今足以媲美化神境的修為。


    其依舊不能撼動這異世錄半分,甚至連挪動的資格都沒有。


    而一旁的鬼母似乎是覺察到了丁長生臉上的神情,出言問道。


    “是發現什麽了嗎?”


    “沒有,這草圖精細的程度令人歎為觀止,我一時沉浸其中...”


    “像那等驚才豔豔之輩,倒是與你有幾分相似...”


    “前輩謬讚了,在下隻不過是運氣好...”


    一旁的周鼎默不作聲,隻是懷抱著萬劫劍似睡非睡。


    丁長生不用問便知其這是在養劍,以一種特殊的養劍之法來強化其同萬劫劍之間的聯係。


    “聽你這麽說,如今整個北朝江湖倒也是山雨欲來,比起我這鬼都城好不了多少...”


    “冥族入侵在即,又加之鐵屍之禍,情勢不容樂觀...”


    “但我看閣下不像是個無情人,想來北朝的百姓有救了...”


    聞言的丁長生倒是有些好奇。


    “前輩何出此言...”


    “你身上雖然有股子煞氣,可是卻不逼人,劍鋒雖厲但也知分寸...”


    “出手之間,謀而後動,倒不是個嗜殺成性之人...”


    鬼母寥寥幾句卻是將丁長生概括的極為精準....


    的確,擁有著兩世記憶的他心思倒不像周鼎那般偏執。


    也正是因為這兩世的記憶,才讓丁長生在心境的修行上占了了大便宜。


    “前輩眼光之毒辣,實在令在下佩服!”


    “哪裏什麽眼光不眼光的,不過是看得多罷了...”


    “誰年輕時沒幾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不日,丁長生便和周鼎一起離開了鬼都城。


    隻是鬼母卻謝絕了丁長生一同回北朝的邀請...


    “我生是這裏的人,死當然也會留在這裏...”


    丁長生自然是看上了鬼母借助鬼璽之力所施展的種種神通,畢竟其體內流淌著的可是最為純正的鬼都城血脈,也隻有這等血脈才能將鬼璽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在他看來,冥族雖強倒也還勝不過上古龍族。


    若是有了鬼母的助力,隻怕西涼城將會高枕無憂。


    可其執意留在鬼都城的意願十分強烈,丁長生倒也不會強人所難。


    鬼璽既然能物歸原主,對於他來說也算是件好事。


    而他也得到了第七幅鬼圖,一飲一啄倒也樂得自在。


    再度乘棺出海,丁長生的心情可大為不同。


    畢竟船上多了一個人,不用想正是周鼎。


    “你別以為我不會殺你,若不是我的船...”


    原來周鼎的那艘小破船,早就經不住風浪,本想再度出海可是竟落得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下場。


    看著那被海浪拍碎的殘骸,心高氣傲的周鼎一時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雖是化神境修為,可想要離開這鬼都城除了乘船外別無他法。


    這可是這裏的規矩,隻怕陳太丘親至也得遵守。


    不知何時,周鼎想要取丁長生性命的念頭居然被潛移默化的改變。


    如此看來,興許還真是養蠱老者的蠱蟲起了作用。


    但也有可能是周鼎忌憚自己斬殺敖五的那一劍,同時垂涎其手中所掌握的龍族精血。


    周鼎在吸收了晝虎體內的精血後,體內竟是發生了某種變化。


    那原本操控它的魔念居然有了減退的跡象,這種細微的變化讓身處黑暗中的周鼎看到了一絲希望。


    周鼎入魔並非其所願,隻不過因為那自小在龍虎山養成的好勝心,讓其道心偏執且瘋狂。


    而在入魔之後,尤其是在見識到了丁長生那斬天拔劍式之後,其倒也算是心悅誠服。


    似乎被周鼎拋在腦後的那個原來的自己,再度在其心間蠢蠢欲動起來。


    而又有了龍族精血的助力,這種奇妙的感覺也是在其心中不斷放大。


    “暫且不殺你,可一旦我得到了你手裏的龍族精血,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好好好,我隨時奉陪,到時還望周師兄勿要念及舊情,對我手下留情啊....”


    丁長生如此輕鬆且滿不在乎的態度,讓周鼎既羨慕又嫉妒。


    乘棺出海,在海浪的推動下不消片刻身後的那座孤島便是縮小成了一個黑點。


    緊接著他們也是一頭紮入了白霧之中,有了來時的經驗,二人倒也神態自若。


    畢竟丁長生和周鼎這樣的組合,放眼整個北朝江湖隻怕也隻有龍虎山的諸位老東西能穩壓一頭了。


    同輩之間,少有人能出其左右。


    白霧裏寂靜無聲,天地間的一切聲音好似都被那浩瀚的大海所吞噬。


    丁長生盤腿靜修,但是一絲極其細微的異響卻仍舊逃不過他的耳朵。


    其猛然睜眼,而一旁的周鼎也是覺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說話間,海麵升騰,巨大的浪花好似一塊塊巨大的璞玉狠狠朝他們二人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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