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得了天大造化的陳浩還在愣神,麵前就出現一個漢子,含笑道:“看來那家夥出手不輕啊。”


    陳皓下意識後退,“前輩是?”


    漢子笑了笑,並不惱怒,而是笑嗬嗬指著雞飛狗跳的某處,道:“跟那家夥一個目的,想與你結個善緣。”


    陳皓攥了攥突然鼓起來的乾坤囊,咬牙交了出來,“可否幫我交還給那位前輩?”


    漢子微微愣神,反複確認幾遍自己沒聽錯後哈哈大笑,“怪不得我說他摳門時,那暴發戶臉色如此難看,原來根在你這呢。”


    “不過你別指望了,我若是帶著這些寶貝上門,隻怕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得被那繼承了祖上家產的暴發戶轟出來,保不齊還會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漢子頓了頓,道:“你想讓那家夥宰了我?”


    陳皓搖頭,隨後愁眉不展。


    “這又不是什麽燙手的山芋,即便是往前翻上幾千年也是那家夥的家產,根正苗紅,你小子至於如此抗拒?”漢子山神大為疑惑。


    陳皓搖頭,苦笑道:“無功不受祿。”


    漢子大笑,“無妨的,別看這寶貝不少,實際上對暴發戶而言簡直就是九牛一毛,說不定過幾天也就忘了。”


    說完見陳皓依舊緊鎖的眉頭,拍了拍腦門,做恍然大悟狀,“你是擔心平白受了這麽大恩惠,惹人嫉妒打殺了你?”


    陳皓依舊搖頭,看著手上裝滿法寶的乾坤袋,就真如看一塊燙手的山芋。


    燙到不行!


    漢子皺眉,又道:“無妨,隻要你小子願意,我可以護送你到離開之前,保證沒人能傷你一根汗毛。”


    陳皓哭笑不得,“多謝前輩好意,晚輩隻是單純覺得貿然接受如此大的饋贈,心中不安罷了。”


    接多大機緣,就得承擔多少因果,陳皓雖然修行時日不長,卻也是懂得的。


    漢子山神無奈道:“那我若是再要給你什麽,你肯定也是不願意接的了?”


    陳皓淡笑,惹得漢子大為光火,惱羞成怒道:“是打定了像我這般的山水神明無法對你出手,還是單純不想接?”


    “後者!”陳皓淡淡道。


    “懂了!”漢子打了個響指,手指間一股土黃色氣息匯聚,隨後快速飛入陳皓體內。


    山神抬起手掌,不耐煩道:“與你說好,這樁機緣暫時寄存在你那,出去之後遇上合適的人它自會擇主。”


    漢子山神忽然滿臉堆笑,“在此期間,勞煩你為我護持好它,不難吧?”


    陳皓驅動劍意真元都無法撼動那道土黃色光芒,無奈苦笑:“前輩您這是要硬塞給我啊!”


    漢子瞪眼,“放屁,你幫我辦事我給點報酬怎麽了?”


    腳下傳來轟隆聲,一口明黃劍鞘破土而出,氣韻內斂而渾厚。


    漢子隨意指了指,“這個給你了,配你那柄醜劍剛好合適。”


    未等陳皓開口,漢子山神已經遁入大地。


    劍鞘自行覆住長劍,陳皓無奈,瞧見一個青年滾滾而來。


    青年水神臉色難看,咬牙切齒問道:“那個混蛋來過了?”


    在得到肯定答複後,水神大袖一擺就要去找那漢子算賬,被陳皓喊住,略去一些可能會惹青年發怒的話語,簡明扼要的說明情況後。


    青年水神皺眉,沉默良久才道:“給你你就拿著,又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


    陳皓愕然,再要交還法寶時眼前已經沒了那人身影。


    “當真是……”陳皓苦笑,久久無言。


    …………


    陳聖此刻已經勝過第三具金丹傀儡,手中搶獲的那一柄劍也不再是斷劍。


    身體表麵傷勢少了許多,陳聖眼神明亮,真正感受到古樓奧秘。


    體內原本剛滋生出的武道氣韻,幾次戰鬥之後,有了增長的勢頭,雖極緩慢,但終究是看到了一絲光亮。


    體內真元恢複,陳聖長身而立,以極快意的劍式搶先尋上一具傀儡,按照實力排序,接下來上場的正是此人不假。


    劍刃極速點在傀儡腕、臂各處,陳聖撤身而歸,隨後催動那意蘊最長,去勢最為鋒利的大道劍華。


    一點灑脫劍意透出傀儡身,悄然墜在腳下,與之前陳聖留下的暗手勾連。


    腔中心意越發順遂陳聖爽朗大笑,竟然換了左手執劍,右手握拳打出。


    親眼看著那傀儡手上長劍彎曲,陳聖驀然轉身,避過那凶險的一劍,猛地翻身,一拳打在傀儡頭上,劍氣趁機搶下那長劍。


    撤身站定,陳聖樂嗬嗬收了兩柄長劍,擺開拳架,準備以肉身對敵。


    金丹傀儡頓了頓,體內氣息驟變,竟然也弓起身子,以一種野獸捕獵的姿勢站在。


    陳聖隱隱感到有許多道目光注視著自己,猛地生出一種極荒唐的感覺。


    這傀儡,不會是活的吧?


    心中念頭一旦發芽,就一發不可收拾,陳聖再看那些傀儡時,竟然覺得其胸膛起伏,像是在呼吸。


    陳聖凝神,將信將疑喊道:“道友?”


    對麵傀儡動了動,就在陳聖以為是要應答之時,那傀儡爆射而出,一掌拍出,腰肢發力,勢大力沉。


    陳聖肅然,體內武道氣息竄動,流走於百骸經絡,看著那撕裂而來的一掌,胸中鬱結似有了發泄處。


    拳掌交鋒,兩人被反震力擊退十餘丈,陳聖爽朗大笑,腳掌重重踏在地上,極速掠上。


    雙拳如雨點般落下,陳聖驀然冷喝,胸中劍意凝成一道劍絲,以劍指發出。


    那傀儡身上流光匯聚為一點,硬抗陳聖來勢不算浩蕩,卻殺力極強的一劍。


    陳聖笑吟吟後退,非常沒有高人風度的抽出靈劍,因為體內武道氣息已經幾乎耗盡。


    定眼看去,發現那傀儡站在原地,身上流紋黯淡,雙手垂下,似乎已經“死去”。


    “呼~”長出了一口氣,陳聖索性直接坐下恢複氣力,雙眸卻神采奕奕的看著那位具傀儡屍身。


    驟然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收入囊中,陳聖盤膝落下,真正開始閉眼恢複。


    躲在暗處的一個家夥咬牙切齒,試圖上前教訓教訓這個趁火打劫的小子,結果一頭撞上某處堅硬,吃痛之下眼眶冒出茵茵水霧。


    似靈體一般的家夥惱怒之下,扭頭不再去看那閉目凝神的小子,一轉身出了古樓。


    在外頭碰上一個眯眼睡覺的家夥,好奇的湊近去看,被那人一個指頭敲在腦門上。


    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家夥終於憋不住哭了出來,氣呼呼轉入一座李字樓內。


    入眼是茫茫多的陣法符紋,中央坐著一位氣息萎靡的少年,臉上欣喜,雙眼奕奕有神。


    李衡盯著麵前流動的符紋脈絡,如視珍寶。


    扶風李氏千年傳承,也不過悟出近千初始符紋,其中勾連上古神紋的更少,不足一成。


    而這座古樓中流轉的每一道,竟然都是能夠衍生出子符的初始符紋,讓出自李家且一心鑽研此道的李衡如何不動心。


    少年看得眼睛發澀,手腕扭動的酸麻尤不自覺。


    小家夥在暗處看了李衡許久,每隔一會這個少年就會改換一種符紋,走的是一種極為粗淺的路子。


    死記硬背,以最費耐性的水磨功夫將那些符紋記下,日後有的是時間研究。


    看了一會,小家夥覺得無趣,一扭身走出古樓,這回它學聰明了,沒有去惹那睡在劍上的少年。


    來到一片廣闊的海麵上,海水中央有一條蛟龍翻滾,周身龍鱗泛紅,爪子浸泡在水中。


    無論靈韻如何掙紮,似乎都逃不出那滾滾海水,四隻爪子被四條巨大的鐵鏈栓住。


    “活該!誰不知道龍族曾冒犯主人,蛟龍後裔還敢不要命進到逍遙天宮。”小家夥眉開眼笑,覺得出了口惡氣。


    一雙小小的手掌翻動,那海水的淩厲程度悄然攀升。


    或許是那逍遙天尊真的極厭惡龍族的緣故,此處竟然是唯一一座能被小家夥能夠操控的地方,玩得好不快活。


    ………


    以同樣的手段解決幾具傀儡,陳聖狀態恢複圓滿,隨手提著劍,胸中武韻劍意達到了一個高點。


    腳下以劍氣勾連而成的脈絡,更讓陳聖信心倍增。


    “不錯!”略有幾分生澀的聲音傳來,那最強的金丹傀儡走出。


    陳聖朗笑,不驚反喜。


    “你的實力不弱,可以達到三階。”那人說話越發順暢,原本說話時還得頓住身形,如今已經能夠邊走邊說了。


    “三階?”陳聖皺眉,想起天機子曾提到過的戰力分級,在心底默默呼喚,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一顆心沉了下去,陳聖盯著那人問道:“你所說的三階是什麽意思?”


    那人抬起劍,指了指退在角落的練氣築基傀儡,道:“能夠勝過他們,就算是有二階戰力。”


    隨後劍刃點指六尊金丹傀儡,又道:“勝過他們,就有三階戰力。”


    陳聖淡笑,“那勝過你,該是四階戰力了?”


    “是也不是。”那人搖頭,緩緩道:“我的實力在三四之間,能勝過我是前者,可以殺掉我才是後者。”


    陳聖驀然笑了,問道:“你是人還是傀儡?”


    “算是器靈,所以你殺我不必有負擔,因為我出手,也絕不會留情。”


    金丹傀儡說完,身形已經射出,劍刃伸出丈餘劍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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