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隊火鬃魔馬沒有在同福客棧停歇,立馬轉道祈福鏢局。


    齊坦沒讓花失容乘坐獸車,而是給他找了一匹炎鬃魔馬,兩人並排而行,走在隊伍的後麵。


    花失容以為齊坦會快馬加鞭地趕往祈福鏢局,但齊坦悠哉遊哉,並不著急的樣子,就讓花失容看不明白了。


    兩匹火鬃魔馬挨得挺近,齊坦特意壓低了聲音,“兄弟,實不相瞞,接收祈福鏢局有點棘手啊。”


    花失容笑了,“你雙峽口怕過誰啊?”


    齊坦白了花失容一眼,“雙峽口當然不怕。但事情若處理不好,後續會有諸多麻煩事端,還不如將人殺了,房子燒了來得簡單。”


    “這不就是你雙峽口常幹的嗎?”花失容不動聲色。


    “能不能好好聊會兒?”齊坦怒了,瞪著花失容。


    花失容笑著妥協,“好好好,咱好好聊聊。”


    這小子,說話、辦事雖然利索,但一旦稍不如他意,立馬就能發作,翻臉不認人。


    花失容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齊坦回抬頭望了一眼前麵的火鬃魔馬衛隊,這才又壓低聲音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雙峽口的人進了東南城,也是不能隨便殺人的。”


    花失容明白,這可能是當年簽訂和平協議中的一條。


    齊坦繼續說道:“主要是,祈福鏢局有宋莊這個姻親。宋莊的那個一百多歲的老不死,你是見過的,陰森森的,是個難纏的主。我爹拿拿他也頭疼。”


    “既然這麽棘手,幹脆放手。”花失容很幹脆。


    “你想置我雙峽口的信譽於何地?”


    齊坦麵有怒色,“接收了威武鏢局,卻放過祈福,這算怎麽回事?明眼人一看,隻道我雙峽口是害怕宋莊的老祖了呢。


    以後,我們還怎麽在東南城內立足?”


    靠!想得還挺多。


    花失容忽地心生警覺,齊坦跟自己神神秘秘地說了這麽多,這賤賤的嘴臉,是有所求的節奏啊!


    果然,齊坦不懷好意的目光投了過來,“我爹說了,你跟宋家老祖有過接觸,說得上話,這事,還真得你出麵勸說。”


    像宋家老祖那樣的人物,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你爹還真看得起我。不過,這事我幹不了。”花失容連忙拒絕。


    開玩笑呢!


    一個弄不好,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我爹說了,你可以動用一千萬兩銀子。”齊坦沒有勸說,直接利益誘惑。


    “我是見錢眼開的人嗎?”花失容義正辭嚴。


    “五千萬。”齊坦立即將價碼翻了五倍,直截了當。


    “我年紀小,境界低……”花失容依舊不為所動。


    “一個億。”


    齊坦盯著花失容,一字一聲,“這是最後底線,你若還不答允,我們會另找他人。


    一億兩銀子,會有很多人願意去做,但是,事成之後,秦府將被排除在鏢局的運作之外。”


    靠!利誘不成,直接威脅,當真是土匪作派啊!


    “與我有何好處?”花失容澀聲道。


    既然推辭不掉,那就討價還價,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況且,花失容本身也是要去宋莊將那巨量靈石收為己有的,趁著這個機會,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何況,還有一億兩白銀。


    “祈福鏢局將會被拆分成十份,你獨占一份。”齊坦舒了口氣,大大方方地說出了條件。


    這份利益足夠大。


    但對花失容來說,這利益看得見,卻摸不著,過些天他就要加入雲夢門了,離開東南郡後,哪年哪月能回來,誰也說不準。


    而且,“張富貴”這身份隨著自己的離開,也會隨之消失。


    花失容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實惠。


    齊坦似乎明白花失容的心思,直接說道:“你若貪得無厭,最後什麽都得不到。”


    “靈藥、煆器材料什麽的,你們就沒搜到一些?”花失容不死心。


    “有也是我雙峽口的,還輪不到你。”齊坦直接掐斷了花失容的念想。


    說著,齊坦扔給花失容一個大號的百寶袋。


    花失容打開一看,不由地倒吸口涼氣,裏麵滿滿地裝著白花花的百兩一個的銀錠,估摸著應該有一億左右。


    這是早有準備啊!


    人家早就算計好自己了!花失容心裏那個鬱悶啊。


    齊坦崔促道:“拿著銀子,將事情早早辦妥了,然後,給我發個符訊,我就可以在城裏放開手腳了。”


    花失容皺著眉頭,“這任務,說難不難,說易也不容易,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


    齊坦截住花失容的話頭,“我等你十天!”


    這是時間的問題嗎?


    花失容很想告訴齊坦,見不到宋家老祖,十個十天也沒用。


    齊坦哪容他分說,一巴掌拍在花失容所坐火鬃魔馬的身上。


    吃痛之下,火鬃魔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奮力奔跑起來,瞬間超過前麵的隊伍,遠遠地跑得沒了身影。


    花失容跑出一段路程後,稍作沉思,勒住火鬃魔馬,跳了下來,閃身進入街邊的一家雜貨店,在詢問了普通百寶袋的價格後,一口氣買了三十幾個。


    沒辦法,為了不暴露空間戒指,隻能將裏麵數十個裝銀兩的木箱子,全部移入百寶袋中了。


    普通百寶袋不大,裝兩個箱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當花失容走出東南城後沒多久,天就黑了。


    在城外一集市上找了家車馬店入住後,花失容拿出宋家長老贈送給自己的傳訊符,給他發了個信息,告訴他,自己明天上門商討購買靈石一事。


    吃飯睡覺,一夜無事。


    第二天天未亮,花失容騎著火鬃魔馬出發了,一路疾馳,在夜色降臨前終於趕到了宋莊。


    遠遠地,看到宋莊院牆上張燈結彩,一副喜慶的樣子。


    走到近前,還能看到宋莊院門上方一個大大的喜字,這是有喜事啊。


    宋家那個長老已在院門外一裏處等候花失容,陪同的還有一個年長者,花失容見過,也是長老之一。


    那宋長老見到花失容後,連忙迎上去,笑道:“接到小兄弟的傳訊,我就著手讓莊內準備了。小兄弟真乃信人啊!”


    見到花失容後,宋長老就是一番感歎,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花失容輕笑道:“晚輩答應過宋老前輩,就一定言出必行。宋老前輩身體可好?”


    宋長老連忙說道:“老祖身體硬朗,氣色喜人,若是知道小兄踐行諾言,不知有多高興呢。”


    通過這宋長老的介紹,花失容才知道,宋長老在長老團中排行老四,又稱四長老,是宋莊外勤長老,專門負責宋莊對外一應事務。


    而同來的長老是五長老,專事宋莊內府事務,靈石的售賣,得經由他之手,難怪這四長老要拉著他來迎接花失容了。


    “此次靈石需求極大,我想見見宋老前輩,討得他老人家的一個承諾,方敢交易。”花失容向四長老提出自己的要求。


    沒辦法,宋家老祖輕易不見人,若非如此,花失容未必見得上麵。


    聽了花失容的要求,四長老跟五長老都露出為難之色。


    “小兄弟,不妨先進莊,見老祖一事,容我們長老會商議後,再給你答複,如何?”


    四長老倒底精於世故,做出穩妥的安排。


    花失容點了點頭,這事還真急不得。


    五長老笑道:“小兄弟還真來巧了,今日正是我宋莊大長老之子望秋的大婚之日,一會兒,可要喝一杯。”


    “若能達成靈石買賣,豈不是喜上加喜?雙喜臨門,大吉!”花失容哈哈大笑。


    花失容的笑聲也感染了二人,嗬嗬地笑了起來。


    不過,兩人的笑容中總有那麽一絲不自然。


    三人走進宋莊,果然,家家戶戶門前或掛了個大大的喜字,或掛著一個貼了喜字的燈籠,映襯喜慶之意。


    院內的廣場上,熱熱鬧鬧地已擺開數十張酒席,小廝端著酒菜來回地在酒桌間穿梭,為酒桌添加酒菜。


    而喝得酣的酒客,不停地拚酒、劃令,喧嘩不斷。


    像這種大家族的婚嫁,人口眾多,擺的一般都是流水席,來了就吃,吃了就走,花費也相當昂貴。


    四長老跟五長老直接領著花失容來到主家客廳,自原莊主宋泯天被宋家老祖勒令退位後,目前新莊主尚未選出,宋泯天仍是莊主,一應事務還是交由他定奪。


    看到花失容時,宋泯天明顯一愣,不過,他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尷尬,笑著請花失容入座。


    當聽到花失容要見宋家老祖的要求後,宋泯天皺起眉頭,狐疑地盯著花失容,問道:“你需要個什麽樣的承諾?”


    花失容端起身前的茶,笑而不語。


    齊凝之委托一事,十分私密。


    往大了說,關係著祈福鏢局數百口人的性命,往小了說,關係著齊凝之的顏麵問題。


    宋泯天見狀,低聲跟四長老和五長老商議了下,這才回頭對花失容說道:“事關重大,我們幾個長老商議後,再給張兄弟答複。”


    隨即叫來一個小廝,讓他安排花失容下去歇息。


    花失容跟著那個小廝剛走出主家院門,忽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自身前走過。


    樊西淩!


    現如今祈福鏢局被困之際,樊西淩這會兒出現在宋莊,本身就透露出不尋常,再聯想到宋家跟樊家的兒女親家之姻,樊家的意圖十分明顯。


    那就是求助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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