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行心頭一跳,目光閃動。


    難道花失容已經知道逐武要殺害他了?


    我也隻是在他麵前提了一句,可以利用赤炎穀的混亂除去花失容,出來後也沒見他跟我提及這回事啊?還以為他放棄了呢。


    唐風行心念電轉,臉色卻平常如舊,不動聲色,“唐逐武正是唐某的小兒子,今年正好二十歲,想必你在赤炎穀見過他了。”


    花失容沒見過唐逐武,也不知道他是何等模樣。


    當即,花失容迎著唐風行逼視的目光,“唐逐武少年英才,大名鼎鼎,我花失容一介平民,可高攀不起。


    隻是,晚輩在赤炎穀中得到唐逐武諸多照顧,一直心存感激,無以為報,總想著有朝一日見了麵,好生回饋於他。


    唐前輩既然在此,請代為轉告一聲,希望他在煉體聖地開啟期間,千萬保重身體,別弄得花某似的,身受重傷,一躺就是數天,能不能活真說不準。”


    既已撕破了臉皮,也不在乎多這一言兩語的。


    唐風行輕笑出聲,風輕雲淡地,“花公子都能如此活潑亂跳地有說有笑,我想我家逐武也差不到哪兒去!年輕人就是好,身體受一次兩次的打擊,更利於成長。


    我很欣慰,花公子赤炎穀一行,體魄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否則,如此嚴重的傷勢,即便雲夢門有再好的‘靈清丹’,也是回天乏術。


    花公子,你真得好好謝謝杜前輩,沒有他老人家,你這會兒屍首在哪兒還兩說呢!”


    果然是老狐狸,那個沉穩真不是花失容能夠比擬的。


    花失容目光轉向杜清風,“如此多謝杜前輩了。對了,您老剛才問什麽來著?”


    杜清風撫須一笑,望了眼正襟危坐的唐風行,心中卻是微微輕歎。


    唐家在赤炎穀中追殺花失容一事,在雲夢門的弟子退出赤炎穀後,就一五一十的匯報於他了。


    唐家那點小心思,怎麽瞞得住雲夢門這個鳳鳴洲第一門派?


    恐怕其他幾大勢力也都知曉了吧?隻是沒有損及大家的利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我想起來了!”


    就聽得花失容自顧自地道:“剛才前輩問我,最後時刻看到了什麽,是這樣吧?”


    秦驚岷微笑一聲,“花公子看到了什麽?”


    花失容想了想,說道:“那會兒,我正在狂風驟石中鍛煉體魄。忽然聽到一起驚天駭浪似的吼叫,自那湖心島上傳出來,直震得我心神失守,內力潰散。


    然後就感覺全身巨痛,一陣眩暈傳來,便失去了知覺,什麽都不知道了,我醒來後,就在這床上了。”


    杜清風問道:“那道吼聲是人聲還是獸聲?”


    花失容又裝作仔細回想,然後很認真地道:“如果是人,這人的境界起碼得達到武將境或武君境了吧?那份震撼,那份氣勢,可說天地變色也不為過。


    晚輩也是聽到過魔獸高能的吼叫的,這道吼聲還是及不上,我想應該是人。


    隻是,這世上有二十歲就達到如此恐怖境界的人嗎?不是說赤炎穀不讓高出二十歲的人進入其中嗎?”


    杜清風一直在觀察花失容的神情,硬是沒瞧出什麽破綻,花失容所說的跟他收到的匯報差不多,人的吼聲跟魔獸的吼聲還是很容易分辨的。


    唐風行忽地插嘴道:“據知情人匯報,有人看到你進入了湖心島,可有此事?”


    花失容心頭一動,隨即明白這是唐風行的陰險,在詐自己。


    說不得,這會兒隻要自己的心跳加速,他們就能立刻感覺出自己在說謊。


    強大的神識讓花失容迅速平靜下來,冷冷地望著唐風行,“唐前輩,若是我進入了湖心島,這會兒,我還有命躺在這兒接受你們的詢問?那一聲怒吼早他媽地將老子震死了。”


    麵對唐風行,花失容就不客氣了,粗話直接爆口。


    花失容顯得很氣憤,“我不知道是什麽人出於何種居心,對你說看到我進入湖心島的,這話一聽,完全就是信口開河,胡編亂造。


    當時,大家夥都在湖邊等待虛橋的出現,結果刮起了怪風,我跟許多人都被這股怪風刮回到起點。


    半空中,我看到雲夢門的人開啟了一個陣法,將包括你唐氏子弟在內的近百年保護在陣法之中,不受怪風驚擾。


    我落地後,看到很多人又爭先恐後地往湖心島跑,邊跑邊叫道‘虛橋要出現了!’


    我境界低,哪跑過他們?


    等我跑到湖邊時,已是第二天了,虛橋沒看到,倒是看到了許多參試人員的屍體,我害怕,趕緊躲藏了起來。”


    秦驚岷忍不住問道:“你是右軍的參試人員,怎麽不跟右軍的隊員呆在一起?這樣,你就不會被怪風刮走了。”


    花失容瞟了秦驚岷一眼,沒好氣地道:“秦前輩,你當我不想跟右軍的軍士呆在一起嗎?實在是有人心懷叵測,在赤炎穀中下達了擊殺我的命令,我東躲西藏的,生怕被人發現了行蹤,哪還敢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秦驚岷一豎濃眉,喝道:“什麽人敢如此膽大妄為?”


    花失容一撇嘴,心道:還真會演戲,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嘴上卻不解地說道:“我也在猜測是何人所為呢。唐前輩,你知道是何人敢如此膽大妄為,豬狗不如嗎?”


    唐風行心中那個氣啊,這不是變著法地罵自己豬狗不如嗎,花失容年紀輕輕就如此可惡,成長起來後如何了得?


    這一刻,唐風行動了擊殺花失容的決心。


    唐逐武在赤炎穀中下達追殺令,其他勢力心知肚明,隻因事不關己,當然不會在意。


    申忌昕再怎麽護短自己的士兵,沒有證據,冒然上門去求說法,隻會被噴得體無完膚,臉麵無存。


    但是,做了是一回事,承認卻是另一回事了。


    唐風行豈會承認?


    他麵無表情,平波無驚地將臉扭向一方,不理花失容。


    花失容輕歎一聲,“連唐前輩如此風采照人的都不知曉,我一個晚輩後進、無名小卒又去從何得知呢?唉!這等豬狗不如,生兒子沒屁眼的小人,我也不跟他計較了。


    但若發現了,定會割其雞雞、堵其屁眼,然後開膛破肚,掏出心髒,看看是黑的還是白的。


    這種人渣就不配活著,整個顛倒黑白,胡說八道嘛。”


    杜清風聽著直皺眉頭,不喜地看了花失容一眼,輕咳一聲,“花公子,不知你的靈藥從何處采得?”


    花失容還在狠狠的詛咒那個下達追殺令的人,聽到杜清風問及靈藥時,明顯一楞,心道,難道靈藥有問題?


    心念電轉間,已然將自己進入赤炎穀的情形快速地回憶了一遍。


    應該沒什麽問題,自己留存在百寶袋中的靈藥,是在湖心島上采集的,藥齡足有二、三十年之久,完全可以采集。


    杜清風如此發問,不應該是采集了不該采集的靈藥。


    看杜清風的神情,似乎這些靈藥較之一般靈藥更好才是。


    是了!花失容心頭一動,這些靈藥均生長在湖心島上。


    湖心島上的天地元氣較之島外濃鬱了十倍不止,靈藥的生長、品質更是島外不可比擬的。


    他們關心的並不是靈草,而是懷疑我進入了湖心島。


    隻要拿著這幾株靈藥跟往屆的靈藥相對照,就一清二楚了。


    原本花失容留著幾株靈藥就是為了不被人猜疑,現在適得其反,恰恰是這幾株靈藥出了亂子,花失容有種狠狠被抽臉的感覺。


    想通了問題的關鍵就好辦,現在就是怎麽圓這個謊了。


    這電轉的思緒不過是一瞬間,花失容也知道對方不會給自己太多思考的時間,不得不裝作沒聽明白杜清風的問話。


    花失容望著杜清風,“靈藥哪兒采的?杜前輩,晚輩采集的靈藥有問題嗎?”


    杜清風嗬嗬一笑,“靈藥沒有問題,我是問它的生長之地。”


    花失容故做輕鬆地一笑,“杜前輩,你懷疑這靈藥是湖心島生長的吧?還是您老也認定了那個胡說八道、豬狗不如的畜生說的屁話?以為我進入了湖心島?”


    既然你們跟我打啞迷,老子就直接捅破,單刀直入。


    玩心眼,杜清風等都是一些人老成精的江湖老手,花失容再活數十年也追趕不上,隻能另僻蹊徑,轉換話題,才能留給花失容足夠充裕的思考時間。


    實在是幾人逼迫太緊,花失容稍有鬆懈,就會露出破綻。


    靈藥一事,如果不給出合理的解釋,對方就會認定此藥出自湖心島,等待花失容的還不知是什麽嚴重後果呢!


    “信與不信重要嗎?”


    杜清風微微一笑,“我隻是詢問你靈藥的生長之地,你在何處采摘,清楚地回答出來便是了。”


    花失容漲紅著臉,像是受了侮辱似的,大聲叫道:“這有何難!靈藥產自赤炎穀外圍的一處峽穀內。”


    唐風行冷笑一聲,不動聲色地望著花失容,“數百人中,為何偏偏就你一人采得長勢優於他人的靈藥?難道說,就你尋得一個眾人都不能到達的去所?比如湖心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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