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城主府的寬大客廳內,天寶府八大勢力的頭麵人物齊聚於此,商議的正是赤炎穀的事情。


    其中,就牽扯上了花失容。


    因為在統計所有采集到的靈藥時,花失容交上來的靈藥的品階最好,藥齡最長,與前幾次煉體比試在湖心島上采集的靈藥,不論從品階、藥齡幾乎一般無二。


    於是,有人提出疑問,花失容是否登上了湖心島。


    虛橋沒有出現,但是有人卻登上了湖心島,這意味著什麽?


    提出花失容可能登上湖心島這個假設的人,正是以製藥著稱的唐氏一族的族長唐風行。


    唐家至今仍沒有搜集到“聽風軒”縱火案過多的線索,一些過往跟“聽風軒”有著不大不小私怨的人,也被唐家利用龐大的家族機器,一一取證,一一排除了,最後,隻剩下花失容這麽一個疑點。


    這個少年,會因為一株靈藥而膽大到縱火、與整個唐氏對抗嗎?


    別看唐氏老祖唐經天在宴請任雲敵及申忌昕時,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逼迫之勢甚是蠻橫,不講道理,真要做給天下人看了,卻又顯得溫良謙恭、大度寬宏了。


    沒有證據的事情,讓這幾大勢力的大佬們怎麽認可?迫不得已,唐氏隻能另找蹊徑。


    每次煉體比試采集的靈藥將分為三部分,分別交由雲夢門、長風門及唐氏三大勢力煉製丹藥,這三家必須拿出等同價值的丹藥或物品作為獎勵,發放給參與比試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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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分配靈藥的時候,三家的有關人員,自然會集中在一起,先得將靈藥的品階、等級、藥齡一一細分、挑選出來,然後三家均分。


    整個過程既繁瑣又費神,時間往往會往後拖延達數天之久。


    花失容采集的靈藥不論品階、藥齡、等級都比其他參試人員的要好上許多。


    湖心島不論是環境,還是天地元氣,都優於外圍的,靈藥長勢好,自然在情裏之中。


    唐氏找不到花失容縱火的證據,一直未曾放棄,有關花失容的所有消息,都會及時地出現在唐風行的案幾上。


    在唐經天嚴令唐氏一族徹底追查縱火案的凶徒後,身為族長的唐風行近一月來勞心勞力,夜不能寐,排查一切可疑線索及人員,一直沒有實質性的突破。


    這會兒,突然接到花失容所采集靈藥的情況,心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


    現在,唐氏將懷疑的目光已鎖定花失容,卻苦於拿不出證據,想要光明正大的拿下花失容定罪是不可能了,如果拿一些旁人不會觸及的事情打壓,說不得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說白了,就是想栽贓陷害!


    唐風行認定花失容是凶手,卻找不出證據來證明,心裏很不痛快,就想拿其他的事情來惡心花失容。


    你采集的靈藥不是最好嗎?我就在這個上麵做文章。


    當唐風行在眾人麵前說出花失容所采集的靈藥一事時,所有人心裏都明白,唐氏這是要逼迫花失容就範,誓報縱火案一仇啊!


    所有的勢力都有自己的情報係統,唐氏為了追查縱火案一事,出盡家族精銳,進展如何,這些勢力一清二楚,甚至連重點懷疑花失容一事,也打聽得清清楚楚。


    申忌昕鐵青著臉,冷哼哼地。


    唐風行說得沒錯,他絲毫沒提縱火案一事,隻將花失容采集的靈藥優於其他人一事說將出來,然後建議詢問花失容真實情況。


    要知道,這數百年來,隻有湖心島上的靈藥才有如此年份及等級,那麽,在虛橋沒有出現的情況下,花失容是如何進入湖心島的?


    聯想到赤炎穀內發生的怪異事件,幾大勢力都想弄清楚。


    申忌昕即便明白唐風行是有意針對花失容,卻也提不出反對的意見,因為唐風行的提議很磊落,義正詞嚴,合乎眾勢力的心聲。


    即便唐風行沒有提及靈藥一事,這些大佬也會詢問花失容,畢竟赤炎穀臨近關閉時刻的吼聲,太過怪異。


    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個疑問一直縈繞在眾位大佬的心頭。


    唐風行此時拋出靈藥一事,不過是將此事從私底下擺在明麵上,由私心變為共利,理由更加充分而已。


    也讓眾位大佬麵對花失容時,不再那麽難堪罷了。


    ……


    花失容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探查自己的傷勢。


    比自己預想的要好。


    至少身體的皮外傷已好了大半,體內真氣恢複得較慢,隻在丹田處,盤縈著一絲半縷,少得可憐。


    看來,“靜待花開”最後一招的後果,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


    花失容想到應該以恢複真氣為重,有了真氣後,對於治療自己的傷勢就是一大助力。


    當即便要坐起來,奈何傷勢太重,這一掙紮,扯動傷勢,痛得裂嘴撕心,不得已隻得放棄。


    就在這時,聽到小院內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直奔自己的房間而來。


    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一直守護自己的那位年老醫者帶著數人走進房間。


    為首的正是雲夢門的杜清風,他身著一件米黃色的長衫,雖身形削瘦,精神卻挺好,雙眼閃忽間,精芒四射。


    而他胸口處那最為醒目的三顆星形標誌,無時無刻在提醒花失容,他是雲夢門的人。


    幾大勢力一番討論,推選出以杜清風為首的三人前來詢問花失容,其中還包括唐氏的唐風行,秦家的族長秦驚岷。


    顯然,這兩人在這杜清風麵前是晚輩,對老頭透發出來的是骨子裏的恭敬,當然以老頭馬首是瞻。


    花失容看著這陣仗,心中困惑,探視病人,怎麽不由熟悉自己的右軍統帥申忌昕陪同麽?


    那老醫者一走進來,便笑道:“花公子,雲夢門的杜老前輩及兩位大族長來看你了。


    在你昏迷之後,若非杜前輩先行給你服下雲夢門的獨門靈丹‘靈清丹’,你的傷勢定然不會好的如此之快。”


    花失容望了杜清風一眼,又掙紮著想坐起身來,還是以失敗告終,額頭因為疼痛滲出了汗珠。


    輕緩口氣,花失容無奈地望著三人,不無歉意地說道:“小子無狀了,身體抱恙,下不來床,失禮之處,還請三位前輩見諒!”


    杜清風微微一笑,擺擺手,“無妨。”


    說著,拉了房內的一把椅子過來,在床邊坐了,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傷勢奇重,我是知道的。”


    說著,伸手一指唐風行及秦驚岷兩人,向花失容做了介紹,花失容心中明了,這是開始向自己詢問赤炎穀中發生的事了。


    在與唐風行的目光接觸時,花失容明顯地感覺到對方的目光隱含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殺氣。


    此時,杜清風“嘿嘿”一笑,“小兄弟,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我們此次前來,就是想詢問幾個問題。”


    花失容躺在床上,望著房頂的橫梁,“杜前輩在我易水鎮是最受尊敬的大能。上次獸潮時,多虧前輩及時出手,使得我右軍及府軍四百餘人免遭覆滅,不然哪有小子今天的性命?


    這份情,晚輩感懷於心,莫齒難忘!


    前輩有什麽需要晚輩回答的,盡管發問,晚輩但盡所知,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花失容這麽一番言語,情真意摯,發自肺腑,杜清風聽了,也不免一番感歎,“獸潮之害,彌漫久矣!”


    花失容說道:“晚輩加入右軍,便存了與魔獸決一死戰之心!”


    杜清風連連點點頭,眼露讚許之色,“早前聽說花小友的陣法水平了得,還有些不相信,今日一見,小友的坦蕩之懷更是讓人欽佩。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前輩請問!”花失容麵色平靜地說道。


    杜清風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你說說,最後時刻,你看到了什麽?”


    果然是此事!


    花失容不動聲色,從容地道:“晚輩不知。”


    杜清風依舊麵色不變,微笑道:“說說你看到或聽到的情形吧。”


    花失容麵露凝重之色,委委道來,“當時,我正在進行煉體鍛煉,隨著比試結束的臨近,赤炎穀內的排斥力越來越大。


    我境界低,實力差,赤炎穀內到處都充斥著殺人搶劫,我打不過他們,隻能四處躲藏。


    可是,赤炎穀就那麽點大,我能躲在哪兒去?


    無奈之下,我藏身於最右側的一處峽穀中,並布置了一個隱形陣法,一旦有人搜尋過來,就快速藏入陣法中,就這樣,我躲過了數十次的追殺。”


    唐風行皺著眉頭,麵有不悅之色,“杜前輩問你所見到的情況,你說這些做什麽?”


    花失容瞥了唐風行一眼,理也不理,對杜清風道:“杜前輩,這就是我的所見所聞。”


    見花失容居然忽視自己,唐風行的臉色不由地一變,他何曾被後輩如此無視?


    好在他的隱忍功夫不錯,並沒有當場發作,隻是臉色陰沉,目光不善。


    唐風行目光死死盯著花失容,悶聲問道:“最後時刻,你看到或聽到了什麽?”


    唐風行問話的同時,已然透發出強大的氣息。


    花失容迎著唐風行逼人的氣勢,不慌不忙地問唐風行,“唐逐武是唐家子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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