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雲敵心中鬱悶,臉上卻一臉嚴肅。


    然後,他將那張便箋收入懷中,站起身來,朗聲道:“唐老,貴府提供的情況十分重要,任某即刻派人去調查,情況緊急,耽擱不得,告辭告辭!”


    任雲敵起身離坐,唐經天也不挽留,但麵子還是要給足的,他讓代表唐家臉麵的族長唐風行相送。


    任雲敵要走,戴風寧自然也不會獨留。


    整個酒席上,唐風行很好的做了個陪酒客,卻不知道,唐家為了讓強勢的任雲敵受製於自己,拉著戴風寧作陪,卻在唇槍舌劍中,不自覺地冷落了戴風寧。


    果然,出了唐府大門,一直春風拂麵的戴風寧便陰沉著臉,冷哼一聲,“唐氏好大的威勢!”


    任雲敵一驚,心中想到,戴風寧剛才給自己帶來壓力的同時,無形中也將天寶府四大家族醜陋嘴臉瞧了個一二。


    在大秦帝國,但凡上官下到各地,是擁有監督權、建言權的,戴風寧會否將聽到的、見到的,一五一十的向東南郡郡守匯報呢?


    會否影響到自己政績的評定?


    數百年都未來參與煉體比試的東南郡,這次突然心血來潮地來了,偏偏天寶府就發生如此震動天下的大事,任雲敵即便再強勢,還是倍感措手,隱隱頭痛。


    任誰也想不到,一向在天寶府強勢的任雲敵,也有頭疼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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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赤炎穀中的花失容也有些頭疼了。


    他們五人又遇上三個打劫的,前後還不到兩個時辰,這第二波打劫的就到了。


    三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手裏都拿著鬼頭刀,凶神惡煞地前後將五人堵在一條寬二十幾丈的山穀中。


    三人都是武士境九重的高手,渾身透發著一股血腥氣息,顯然,這兩天死於三人刀下的人不少。


    三人似乎對打劫一事很是熟悉,從前麵走來,就有一人越眾而出,堵住了五人的退路。


    劉傑一拍空空的百寶袋,一臉哀苦之相,不無哀怨地道:“這還沒完了?上一批才走多久啊,又來一批。”


    五人中,以袁文輝境界最高,有意無意地,大家都有唯其馬首是瞻的意味,而且,一路走來,大家也是這麽做的。


    理所當然地,袁文輝站出身來,對那位擋住退路的劫匪說道:“這位大哥,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剛被打劫過,有價值的東西,都被拿走了。”


    這劫匪“嘿嘿”咧嘴一笑,“至少人家沒收走你們的性命!這世上什麽最值錢?命啊!”


    袁文輝臉色大變,喝道:“無怨無仇的,你想取我等的性命?”


    “廢話!”


    此劫匪以鬼頭刀指著袁文輝,大聲喝道:“都打劫了,還無怨無仇?不取性命,難道留著你們日後報仇啊?”


    袁文輝不再多話,倏地掏出一把大砍刀來,大聲喝道:“弟兄們,拚了!”


    既然求饒不得活命,那就隻能拚出個活路來,這就是底層人的思維,不到絕望,絕不反擊。


    花失容也掏出申忌昕給自己的青鋒劍,誰知三個劫匪中的一人見了此劍,頓時兩眼發光。


    “這劍不錯,我要了!”這名劫匪興奮地說道。


    堵住退路的那名劫匪可能是三人中的頭,聞言不悅地說道:“老三,咱們先前不是說好,財寶等離開赤炎穀後再行分配嗎?”


    叫“老三”的劫匪不屑地說道:“在這赤炎穀中,老子若有柄好劍相助,實力會增強許多,即便遇上比我厲害的對手,我也能對抗了,豈不是更能助兩位哥哥一臂之力。”


    花失容冷笑道:“想要我的寶劍,你們問過我嗎?”


    說著,花失容快速地向那堵住後退路線的劫匪衝去。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這三人的境界高出五人許多,若不搶先出手拿下為首之人,花失容很難保證其他四人不會傷亡。


    花失容一出招手,就是新學的“遊龍劍”劍法,一招“遊龍在天”遞出,手中的劍身晃動,芒光閃爍。


    自從學了這套劍法之後,總算彌補了花失容攻擊無力的短板,雖然這劍法是殘缺的。


    這一劍,直接奔著那名劫匪的胸口刺去。


    看到花失容已先行出手,袁文輝的反應也很快,揮動著手中的大砍刀,喝道:“宋兄弟,我來助你!”


    花失容隻是“武生境八重”,對戰一個武士境九重的高手,一個大增界的跨度,困難可想而知。


    隨知袁文輝的身體剛啟動,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的“宋小龍”,隻是邁出那麽一兩步,整個人突然如鬼魅般出現在那名盜匪的身前。


    袁文輝頓時怔立當場,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呃……”


    那名劫匪沒料到花失容的速度如此之快,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手已到身前了。


    然後,他感覺眼前閃過一道刺目、耀眼的光芒,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將眼睛眯了起來。


    就這一眯,花失容手中的長劍,化作一道匹練長虹,快速、利落地刺入這名劫匪的咽喉。


    這一劍從花失容衝出,到刺入對手的咽喉,沒有任何花哨而言,就是一個“快”字。


    快的不是劍,而是持劍的人。


    為了一招製敵,花失容衝出來時,不得不使出了“飛行術”。


    因為擔心驚世駭俗,花失容隻能是貼地飛行,數丈的距離,使用了“飛行術”之後,就變成了袁文輝眼中的一兩步了。


    “飛行術”的運用,起到了奇兵的作用,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以致不但袁文輝怔住了,連帶著那名劫匪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袁文輝怔在了當場,眼中盡是震驚之色:這“宋小龍”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


    就在這時,就聽得高曉喝道:“小心!”


    袁文輝回過神來,立即意識不到不妙,在他愣神的功夫,那兩名劫匪衝殺了過來。


    高曉等三人趕緊持兵器迎了上去,意想阻止。


    “錚錚”兩聲脆響。


    一左一右,兩道身影驚叫著向後跌去。


    是高曉跟劉傑。


    三人憑著膽氣上前抵擋,高曉跟劉傑速度快些,首先迎上了兩名劫匪,一招之下,就被兩名強悍的劫匪擊敗。


    沒辦法,無論境界、戰力還是氣力,兩人都遠不如這兩名劫匪,甫一交手,便承受不住兵刃相磕後的力量反噬,雙雙被震得後退了一丈多遠,重重地跌到在地。


    高曉跟劉傑這一跌出,就將史良徹底暴露在兩人的攻擊之下。


    袁文輝有著在貧民窟的生活經曆,有著豐富的打架經曆,眼見情勢危機,立即奮力向前竄出。


    手中的大頭刀,劃出一道光華,挾帶著“嗖嗖”的風聲,攻向繼續大步上前的兩名劫匪。


    史良根本就不是兩人的對手,袁文輝的意圖很明顯,自己阻住其中一人,減輕史良的壓力。


    “錚錚”兩聲。


    袁文輝跟史良分別迎上一名劫匪,兵器相碰觸後的反噬之力,震得兩人心神大震,哪裏抵擋得住,像高曉和劉傑兩人一樣,雙雙向後跌去。


    兩人重重地跌倒在地,袁文輝還好些,隻感覺胸口氣悶,有些難受而已,史良則嚴重的多,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慘白。


    兩名劫匪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沒有停留,一路衝殺過來。


    有了袁文輝跟史良的這次阻擋,給高曉和劉傑一點緩衝時間,趁勢爬起身來,再次強打精神,執著兵器,迎上追殺過來的兩名劫匪。


    高曉等三人都是武士境三層的境界,明知不敵,也不得不迎頭而上,兩側高聳的山崖,截斷了幾人的逃命念頭。


    赤炎穀這等特殊的地形,成了劫匪的最喜歡的打劫場所,可以用最少的人,圍困住數倍於自己的打劫目標。


    這兩名劫匪,雖然隻有二十來歲,行事卻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是殺招,招招狠辣,全照著人的要害砍殺,一副拚命的打法。


    高曉和劉傑剛迎上去,又被一招震得倒退一丈之遠,根本就不是兩名劫匪的一合之敵。


    有了這簡短的時間,袁文輝站起身來,手裏攥著大頭刀,怒睜圓眼,麵目猙獰,準備迎接對手的最後一擊。


    身材幹瘦的史良何曾見麵臨過如此危險的場麵?


    看到其中一名劫匪再次高舉著鬼頭大刀照自己衝來,終於承受不住內心的恐懼,蹦潰了!


    那一刻,史良狀如癲狂,口中發出歇嘶底裏地叫喊,“我退出!救命啊!”


    高曉跟劉傑雖然也害怕,倒沒像史良一般當場就嚇得心膽俱喪,失去鬥誌,但是,手腳還是產生了僵硬的感覺。


    這是心理恐懼造成的肌肉緊張,是對敵的大忌!


    不過,兩人還是硬著頭皮站起身來,準備迎敵。


    這種情況下,害怕很正常,能勇敢地邁出這一步才最重要。


    常年在貧民區廝混的袁文輝深知這一點,這種情況下,你隻有展現得比他人更拚命,更凶殘,才能爭取到一線生機。


    其實,袁文輝還有一點期待,就是期待“宋小龍”的回援。


    “憎”地一聲!


    袁文輝避過砍向自己要害處的一刀,大砍刀再次迎上了鬼頭刀。


    兩把鋼刀重重地磕碰在了的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碰撞產生出的震力四下散開,波浪似的,驚掠起一層細小風沙,彌漫在空中,混濁了視線。


    而隻有武士境六重的袁文輝,在這次碰撞後,再次被震得後退了一丈多遠,嘴角滲出了血跡。


    他那持大砍刀的右手,此刻瑟瑟不停地抖動,顯然,他受到的反噬力不小,而且受了內傷。


    而那名劫匪隻是身形稍微停頓了一下,僅此而已,下一秒,他輕吼了一聲,再次高舉起鬼頭刀,攻向袁文輝。


    袁文輝艱難地用左手攥著大頭刀,準備迎戰。


    就在這時,一道迅疾之風自袁文輝的身旁掠過,不待他反應過來,眼神虛幻,一道快捷、模糊的殘影自眼前一晃而過,迎上了直奔而來的那名劫匪。


    又是那道刺目、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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