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二月中旬後,春天的痕跡並不明顯,天氣依舊寒冷,雖然殘雪消融了不少,冷風依然如刀,刮得麵孔生疼。


    山林裏的風尤其大,刮在人的臉上格外疼痛。


    訓練了一天的軍士,十分彼累,吃了晚飯後,便鑽進帳篷不再出來了。


    易水營的軍士今天特別興奮,因為晚餐後不久,通過腰牌,全營軍士都收到了一道消息:代夥長蔡仁祥挑戰原丁夥的夥長花失容,地點,新軍校場。


    花失容是誰?


    除了易水學堂出來軍士及部分左隊的軍士知道一二,其他右、中兩隊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


    但是,若是提及數月前深夜追著蒙麵人進入紅土平原而失蹤的那個軍士,都會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


    至於這人長什麽模樣,什麽境界,許多人都是一頭霧水。


    但是,此人能做夥長,境界想來是不會差的。


    一時間,紛紛有人前來打聽,弄得花失容的名字在易水營傳遍,盡人皆知。


    傍晚的新軍校場顯得很是冷清,入夜後更顯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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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會兒,在校場的一處,被人點燃了數隻巨大的火炬,將周圍照得通亮。


    這會兒,除了易水營近三百軍士來到校場中,臨近一些新軍營的軍士探得消息後,也跑來看熱鬧。


    慢慢地人群越聚越多,最後,達到近兩千人的圍觀之勢。


    帳篷內,花失容喜滋滋地問自己的屬下,“多少人了?”


    淩玉山不明白,為什麽被挑戰了,花失容還這麽興奮。


    忍住了沒往他頭上澆涼水,善意地提醒,“時辰快到了。遲了,算作你棄賽,蔡仁祥會自動獲得夥長之位。”


    “還有這麽一說嗎?”


    花失容跳將起來,趕緊催促,“快走快走!真要遲到了,讓蔡仁祥那小子撿了便宜,我還不傷心死?”


    在帳篷外,迎麵碰上藍世海,他的身後,緊跟著他的九個屬下,一碰麵,藍世海劈頭就問,“準備好了嗎?”


    花失容白了他一眼,自信滿滿地徑直前走,“這麽短的時間,能準備什麽?放心吧,你就等著看哥怎麽揍他個山花爛漫!”


    說著,花失容招呼丁夥的成員向著校場走去。


    各營的駐地都在校場邊的山林中,距離都不遠,透過樹林,都能清晰地看到校場中的情景。


    尤其那四根巨大的火把,成四方形直直地插在校場中,很自然地形成了一個長達四丈寬的無形的擂台。


    圍觀的人群,自覺地站於火把圍成的“擂台”之外。


    此刻,蔡仁祥身著一件輕甲,鶴立卓然地佇立其中,雙目輕閉,表情輕鬆,一副雲談風輕的神情。


    圍觀的人群中,任子威冷著臉,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心中卻是另有一番感慨。


    現如今,整個易水營,六個正、副隊正及百分之八十的夥長,都已被鳳凰學院的軍士拿下,其他幾個自鳳凰城組建的營,情況都差不多,也基本被鳳凰學院的人掌控,可以說,出自鳳凰學院的學友們撐起了這些營的半邊天。


    而在他自己親手掌控的左隊,除了藍世海的庚夥尚未換位之外,其他的夥長之位已盡數被奪下。


    本來無甚大事,偏偏失蹤數月的花失容突然回來,原來已經掌控丁夥的蔡仁祥的夥長之位就那麽的名不正言不順了。


    為了拿下丁夥的控製權,蔡仁祥必須向花失容發起挑戰,一個武生境二重的小屁孩,有什麽擔心?豈料這小子不怕嚇,居然提出挑戰者必須具備資格,否則就不配挑戰。


    一萬點功勳啊,這大半年的時間,他任子威也隻賺不到這麽多。


    而蔡仁祥隻有可憐的二千多點,好在後來兩位大人修改了挑戰規則,將功勳點降為一千五百點,這就解了蔡仁祥的困境,否則,他非得向人借軍功點不可。


    對於蔡仁祥的戰力,任子威還是十分肯定的,經過這麽一個小插曲,任子威對花失容的觀感極差,再加上兩人在來天寶府的路上,並不怎麽對付,早看花失容不順眼了。


    現在,任子威對花失容的狠意莫名地又多了一層。


    一個武生二重的小屁孩,也敢迎戰一個武士境二重高手發出的挑戰?花失容到底是有所依仗還是狂妄自大?


    這個凝問不但任子威在自問,其他圍觀的人也在詢問。


    一時間,圍觀的人群中“嗡嗡”聲不斷,盡是低聲議論的聲音。


    夜色中,校場中的風陡然加大,站立多時的人久等不見花失容的身影,不禁埋怨起來。


    花失容遲遲沒有現身,難道是害怕了嗎?不敢應戰了?還是,以如此方式,體麵地放棄挑戰?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靜立圈中的蔡仁祥睜開眼來,眼角流露出了一絲微笑,環顧四周,朗聲喝道:“花失容,你害怕了嗎?有膽應戰,卻無膽迎戰,你是想做縮頭烏龜嗎?”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自眾人身後響起,“你就這麽想挨揍嗎?”


    眾人尋聲望去,一個身材瘦削的身影在一些軍士的擁簇下,自林中走出,悠然地向著校場走來。


    隨著這群人的走近,圍觀的人群自動的分開,讓他們進到校場中,而那個瘦削的身影徑直走到蔡仁祥的身前,站定,靜靜地看著他。


    “挑戰比試,機會難得!”


    藍世海趁勢在一旁大聲叫嚷開來,“本人藍世海,就地坐莊,功勳點押注。花失容勝,押一賠三,蔡仁祥勝,押一賠一點五,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在我這裏下注,機會不多,快快把握。”


    花失容也是一愣,軍武裏還能這麽玩?


    當看到自己的賠率居然比蔡仁祥還高,心生不滿,“藍世海,你我是兄弟,居然這樣不看好我?”


    “賭場無父子,何況兄弟?”藍世海頭也不回。


    蔡仁祥在一旁冷笑,“藍世海,你有那麽多功勳點嗎?”


    藍世海掏出自己的腰牌來,在空中一展,輸入內力,腰牌上就顯現出十多萬點功勳的字樣。


    藍世海將腰牌向周圍的人展示了一番,然後得意地道:“哥一直都很低調,你非得逼哥。


    本人左隊庚夥夥長藍世海,目前功勳有十萬五千五百點,別問哥的功勳是怎麽來的,一句話,隻要你有膽,哥就敢接!歡迎大家來瓜分我的功勳。一點不嫌少,萬點不嫌多,來者不拒。”


    蔡仁祥望了藍世海一眼,稍一沉呤,“我買自己勝,一千功勳點。”


    藍世海忙指揮身旁一位軍士道:“宋分田,趕緊記錄,蔡仁祥買自己勝一千功勳點。”


    藍世海身邊那個軍士真的拿出一本書冊來,認真的記錄著,並且還走到場地中,讓蔡仁祥過目記錄詳情。


    然後,讓蔡仁祥在上麵簽上大名,直到接受了對方從腰牌劃過來的功勳點,這一筆投注才算正式完成。


    有了第一個,就有兩個。


    賭是人的天性,有的不過是增添樂趣,有的人因本身能力有限,功勳難賺,過得很是窘迫,幻想通過如此簡單粗暴的途徑改變一下。


    不過,這些人的下注量不大,百點左右,而且大多數是押蔡仁祥贏的,畢竟他的境界擺在那兒嘛。


    一番操作下來,藍世海此次坐莊,功勳點直達萬點之多,樂得藍世海的笑容燦若桃花。


    下注人雖多,最大的投注反而是蔡仁祥的一千點。


    這會兒,藍世海還在大力推銷,扯著嗓子叫嚷著:“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大賭傷身咱不論,光說小賭宜情,它既增添了挑戰的樂趣,也能評判出你看人的眼光。


    一份下注,兩種享受,這等好事,何樂而不為?挑戰即將進行,需要下注者趕緊。


    錯過今天,讓你後悔一生,改變人生的途徑已然出現,是想在軍武過得有滋有味,還是窮困潦倒,就在你一念之間。”


    不得不說,藍世海的口才跟他的身材成正比,花失容也用佩服的眼光望著他,不停地讚歎:真是個人才。


    任子威也是沉默了許久,才走到藍世海身邊,陰沉著臉,“你能接受多大的賭注?”


    藍世海“嗬嗬”一笑,“任隊正,你不要嚇唬我。屬下知道你功勳點多,我隻是為挑戰比試增點樂趣,隨便玩玩。你若下注,我免費給你下注一百,你看如何?”


    “我有功勳點,為何要你下注?三千,押蔡仁祥勝。”任子威一臉不悅。


    藍世海連忙讓身旁的宋分田記錄在冊,並讓任子威確認無誤後簽名,接受了任子威這注。


    藍世海樂嗬嗬地笑道:“任隊正真是豪爽,這麽看重蔡仁祥,蔡夥長,加油!我看好你哦!”


    有了任子威的參與,又將一波人帶動起來,紛紛加入賭徒行列,後麵這些人大都是夥長之類,先時自持身份,沒好意思下注,現在有了任子威的參與,自然激發了他們體內的天然賭性,紛紛效仿。


    藍世海一邊讓宋分田記錄,自己則一邊樂得合不攏嘴地接受那些可愛的功勳點。


    花失容看到藍世海如此模樣,心頭甚是不滿,一會兒自己打死打活的,累得跟狗一般,他到好,坐享其成,絕不能這樣便宜了他。


    “一萬點功勳,我買花失容勝!”花失容大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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