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失容見鄰近的兩個演武台,都沒有易水學堂的學員比賽,便信步往前走去。


    其他人的比賽,花失容並不關注,他知道秦嬌被抽在丁位,正是第三場。


    花失容走過“丁”字演武台,來到“戊”字演武台前,果然,這會兒秦嬌正與人激戰。


    對手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少年,膀粗腰圓的,堪比成年人了。


    花失容雖看不出此人的境界,但他身透發出來的氣息,卻比秦嬌強大不少,顯然,這少年的境界高出秦嬌。


    秦嬌自然不敢硬碰硬,隻能憑借身輕體盈,與之纏鬥,在戰鬥中尋找機會。


    而這少年看似身材粗壯,顯得笨拙,腳下移動卻很快,一時間,秦嬌無法依仗自己的特長,形成局部優勢。


    兩人的交手時間不久,還看不出誰優誰劣,比賽處於膠著狀態,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隻會對秦嬌越不利。


    秦嬌畢竟是女孩子,氣力弱,韌性差,想以快打快的節奏,總是被對方破壞,加至境界又低於對方,可以說,遇上了克星。


    身材粗壯而又移動快速的男子,並不多見,偏偏就被秦嬌碰上了。隻能說秦嬌運氣不好。


    果然,兩人在遊鬥了一陣後,秦嬌的移動越來越慢,憑借身形瘦巧,堪堪閃過幾式狠招。


    就這幾次險招,已嚇得她花容失色了。


    秦嬌落敗隻是時間問題,花失容很難想像,秦嬌若知道自己看到她落敗,會是怎麽樣一種情形。


    於是,他悄悄地退回到“丙”字演武台的帳篷內。


    這會兒,演武台上,邵文儉跟屈蛟的比賽鬥得難分難解。


    兩人都是武生境五重的實力,可謂棋逢對手,一時半會兒難以分出勝負,最後,就看誰的韌性足了。


    呂柏青跟晏破繭坐在帳篷內歇息,互不言語,兩人都沒有選擇觀看邵文儉跟屈蛟的比賽,而是盤腿打坐,調整狀態。


    見到花失容進來,兩人隻是抬起眼簾望了一眼,便不再理睬,花失容想了想,坐在呂柏青的旁邊。


    “如果有人買通比賽監督......有沒有這種可能?”


    花失容問。


    呂柏青白了花失容一眼,又閉上,“絕無可能!”


    “我是說,有沒有萬一......”


    花失容試著想要呂柏青了解自己的意思,直接被人家無視,連眼也不睜開。


    “如果你覺得比賽監督有舞弊行為,完全可以不尊重他的宣判結果,繼續比賽。”


    花失容幹幹地笑了笑,“剛才,我出去隨便轉了下,發現跟你們鳳凰城三個學堂的學員交手,我們三個鎮學堂的學員都落敗了。”


    呂柏青睜開眼來,看著花失容,等待他的下文。


    花失容接著說道:“原本三個鎮的學堂教學質量就不如鳳凰城,再拿出二百個名額,用來獎勵挑戰前三名,這不是變相地給前三名白送名額嗎?”


    呂柏青聽罷冷笑。


    “鳳凰學院希望接收的是高質量的學員,鳳凰城學員的資質普遍優於三鎮,鳳凰學院為什麽不多收一些?


    若不是大秦帝國的嚴苛律法,鳳凰學院必須接收一些偏遠小鎮的學員,三個鎮學堂的學員隻會更少。”


    花失容想到,這次突然改變以往的規則,提前設立甲位學員,恐怕鳳凰學院就是有此方麵的考慮。


    提高鳳凰城學員獲得名次的機率,等於變相地削減了三個鎮學堂的生員名額。


    關於這一點,花失容也是深有感觸的。


    在華夏大地,一些名牌大學,國家都會要求它們向經濟泛力、教學質量相對較差的中、西部省份傾斜,並施以政策扶持。


    於是,這些省份的錄取分數線會相應降低,而且,每年都有定額的入學名額。


    沒想到在這遙遠的異時空九洲大陸,居然也會在國家層麵,施策行政,能如此平等地相待普通下層百姓。


    可惜,下麵的學院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在執行過程中,讓這一惠民政策大打折扣。


    在這一刻,花失容忽然對這個大秦帝國越來越感興趣了。


    “知道為什麽會設定武生境一重的界線嗎?”呂柏青冷笑望著花失容。


    “鳳凰學院不想讓招收進來的學員太差勁而已。”


    花失容不假思索地回答。


    “所以,即便你拿到了名次,如果幾個月內突破不到武生境,你仍然不可能進入鳳凰學院。”


    說罷,呂柏青就又閉上了眼睛。


    “以前有過例外的嗎?”


    花失容仍不死心,想了想,再問。


    “以前沒有,以後也絕不會有。”


    呂柏青說得決然,不容置疑,說這句話時,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花失容陷入沉思,若不能進入鳳凰學院,自己提升實力的階梯就斷了,還談何強大?


    這時,邵文儉跟屈蛟兩人同時走進帳篷,兩人都是衣衫破爛、鼻青臉腫的,走路都有些氣喘、搖晃。


    呂柏青一見,便嘲笑道:“這情形,兩敗俱傷啊?”


    邵文儉冷哼一聲,“你就這麽希望我們兩敗俱傷啊?可惜,天不遂人願!”


    “你們的勝負於我有何影響?一路碾壓便是。”


    呂柏青一語道出,霸氣十足。


    屈蛟一屁股坐在椅上,喘著粗氣,罵罵咧咧地,“邵文儉,沒看出來,你他娘的這麽能抗啊?”


    花失容皺眉,問道:“你們兩人不會被判平局吧?”


    “自然不會。”


    呂柏青解釋道:“陣法具有錄影功能,一會兒,幾位長教跟柯山主會一同觀看影像,然後綜合評判。


    七人中隻要有四人判定哪個獲勝,其他三人都得服從。我想,這結果不會等多久的。”


    這不就是少數服從多數嗎?


    “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情吧?”


    晏破繭問出自己的疑惑,顯然,他也不明白生員戰的比賽規則。


    “這種事情,年年生員戰都會碰到。”


    呂柏青不厭其煩地解釋,“去年就發生過一次。易水的一個學員跟我玉凰的學員棋逢對手,結果兩敗俱傷。


    雖然最後七人中有五人評定是我玉凰學堂以微弱點數獲勝,但兩人因為此戰耗消太多氣力。


    在接下來的一輪比賽中,被丹陽學堂的學員抓住機會,漁翁得利,獲得了那一組的第一名,你們說可惜不可惜?”


    確實可惜,這也成了安之傑一生難以撫平的硬傷。


    果然,沒過多久,柯吉帶領著六位學堂的長教走進了“丙”字演武台的帳篷,一同來的還有那位比賽監督。


    比賽監督掃視帳篷中的五人,朗聲道:“經過柯山主及六位長教反複觀看影像,一致認為,丙位邵文儉跟丁位屈蛟的對陣,邵文儉擊中屈蛟身上的有效點數,比屈蛟擊中邵文儉身上的點數要多許多,因而一致認定,邵文儉獲得此場的勝利。”


    比賽監督完成自己的任務後,自行離去。


    他得將今天三場比賽的結果呈報上去,利於學院的有關人員統計此次生員戰的有關戰果,為後序的排序定位做準備。


    生員戰不知舉辦了多少屆了,其中的流程,每個比賽監督都非常熟悉的。


    帳篷內,柯吉望著五人,樂嗬嗬地道:“每年的生員戰,總能讓人感受意外之喜,今年也不例外。晏破繭,對於比賽監督果斷中止比場比賽,你心裏可有意見?”


    晏破繭一愣,沒想到柯吉會問自己,失神之下,“啊”了一聲,不知如何回答。


    一位老者朗聲笑道:“柯山主,我丹陽學堂接受比賽監督的判定,承認比賽判定。”


    柯吉微笑著點點頭,沒再說什麽,而是以讚許的眼光望向花失容,“小夥子很不錯。”


    這算是被領導肯定了?


    這種領導式的套話,花失容在前世早就聽得耳朵起繭了。


    花失容也不在意,平靜地道:“回稟山主大人,晚輩會全力以赴,爭取獲得名次。”


    今天的比賽已經結束,學員們陸續撤離。


    比賽結果,幾家歡喜幾家愁。


    三個鳳凰城的學堂大獲全勝,除了玉鳳學堂的一名學員力拚杭友來,手段用盡,最後還是惜敗外,其他幾場,都是碾壓對手,一路高歌,氣勢如宏!


    胡墨心情不錯,一掃賽前陰鬱的氣色,笑容多了起來。


    花失容跟著胡墨走出帳篷,看著空蕩蕩的校場,試探地問道:“長教,今天,我們勝了......幾場?”


    胡墨看了花失容一眼,深沉地道:“哪怕今天一場未勝,但你們表現出了應有的擔當,我也是心滿意足的。”


    胡墨這話就有點打官腔的意味了,賽前信誓旦旦的樣子,花失容可記得清清楚楚。


    花失容與胡墨回到“落霞院”時,其他九位學員業已回到院中了,安之傑等三人也在,陪著他們在院中聊天。


    看到花失容回來,秦嬌立即迎上前來,笑吟吟地道:“歡迎英雄歸來!”


    “你知道我贏了?”花失容問。


    秦嬌驕傲地昂起頭,“如此耀眼光芒的事件,能瞞得住嗎?整個鳳凰學院裏都傳遍了。”


    淩玉簫不滿地道:“秦嬌,我也獲勝了,你怎麽沒誇我啊?”


    獲勝的喜悅,連五大三粗的淩玉簫也會開玩笑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洲仙武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沁柳涵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沁柳涵川並收藏九洲仙武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