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失容收回目光。


    待看時,自己這“丙”字組的比賽也已經結束了。呂柏青也是數息時間就將宋旋拿下,不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


    宋旋在兩名鳳凰學院學員的攙扶下,已回到帳篷內歇息。


    看來,呂柏青等人都知道,若想獲得好的名次,比賽固然重要,對時間的掌控,也不容忽視。


    呂柏青在比賽監督宣布獲勝後,神情輕鬆地走下演武台。


    當經過花失容身邊時,呂柏青冷哼一聲,“買自己頭名,你何來的如此自信?”


    “乙位對陣戊位!”


    花失容正想回懟過去,尚未開口,就聽到比賽監督的宣布聲。


    花失容跟晏破繭兩人不敢怠慢,雙雙走上演武台。


    陣法隨即被啟動。


    果然,校場中學員們的議論聲、嘈雜聲,頓時被隔絕在外,世界徹底清靜了。


    隨著陣法的開啟,花失容恍惚有種感覺,這塊長、寬不過三丈的方寸演武台,刹那間,有種遼闊、空曠的感覺。


    自己似乎並不是站在演武台上,而是置身於一望無際的原野中,寂寥、空曠,極目遠望,一覽無餘,視野極其開闊。


    “這是陣法帶來的奇幻效果,為的就是讓二位在台上能盡情放手一搏,而無須擔心這演武台的大小。”


    比賽監督似乎看出花失容的困惑,給出了權威解釋。


    花失容回過神來,點點頭。


    這陣法很神奇,也很奇妙,看來,自己的那點微末陣法知識,真是太膚淺了。


    這時,比賽監督詢問兩人道:“兩位是空手赤拳還是器械?”


    “還可以耍刀弄劍?”


    花失容奇怪,好在,不明白可以發聲詢問。


    比賽監督解釋道:“基礎武技中也包括刀、劍、槍等器械類武技,如果雙方同意,也是可以的。”


    說著,比賽監督的目光投向晏破繭。


    “刀劍無眼,還是赤手空拳吧。”晏破繭搖頭拒絕。


    花失容亦是點頭,“小孩子舞刀弄劍的,確實不太好。”


    比賽監督看了兩人一眼,問道:“二位準備好了嗎?”


    見兩人都沒吱聲,於是,他大聲宣布:“比賽開始!”然後,輕身退開一旁。


    花失容看了晏破繭一眼,略一沉吟,提醒道:“晏兄,我的力氣有點大,萬一傷著你了,可要擔待點。”


    晏破繭沒有說話,而是抱拳施禮後,後退了一步。


    花失容亦退後一步,運轉凡人決。


    立即,全身便充滿了力量,尤其是當內力被導引至右手臂時,似乎有種爆體而出的感覺。


    在小雕的威壓下,苦苦訓練了二十來天,花失容一直沒有機會檢驗自己的訓練成果,沒想到第一次就用在了生員戰上。


    強大的感覺真好!


    晏破繭武生境六重,高出花失容境界許多,自然不會將花失容的話放在心上。


    但第一場對決,心裏難免緊張。


    昨天晚上跟學堂的長教商討今天的對陣時,花失容的這一場是必須拿下的。


    然而,花失容卻敢拿出一萬學分買自己獲勝,必然有所依仗,否則,那一萬學分豈不是白白斷送了?


    一萬學分啊!


    如果折算成銀兩的話,至少得好幾十萬兩吧?而有的時候,即便有再多的銀兩也很難買到學分。


    再富有的人,若沒有十足把握,怎麽可能會拿出如此多的學分,投入一場在外人看來毫無勝算的賭注?


    晏破繭內心好不糾結!


    恍惚間,就聽得花失容叫道:“晏兄,你準備好了嗎?我可要進攻了?”


    晏破繭心中一驚,暗罵自己昏了頭,居然因為一張賭注憑票而分神亂心。


    花失容真是太陰險了,賽前出示賭注憑票,原來是心理戰術,讓人產生聯想,情緒波動。


    這種心神紛亂,可是武者大忌,哪還能會聚精力、全力以赴?


    一念至此,晏破繭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大聲喝道:“花失容,納命來!”


    晏破繭使的正是“伏魔拳”,攻擊的是花失容的麵部,速度較之宋旋要快上許多。


    看著越來越近的拳頭,花失容也舉起了右臂,也是“伏魔拳”中的一招,照著晏破繭的手臂砸去。


    這一拳,去勢如電,快速之極。


    花失容幾乎動用了八成的內力,也是存了跟晏破繭一樣的心思:開門紅,不容有失!


    手臂中的內力散發開來,摧動著花失容的臂力大增,而且,速度之快,讓人猝不及防。


    花失容的這一拳剛剛砸出,一直在旁關注著兩人的比賽監督,眼中精芒一閃,身形倏地衝出,手臂閃電般抓向花失容。


    比賽監督的增界高出花失容許多,戰力豈是花失容二人能抵擋的?


    這一抓,十分精準,恰到好處,牢牢扣住了花失容的右腕。


    花失容也沒想到自己的出拳速度竟是如此之快,就像脫僵的野馬一般,無拘無束,恣意妄為地在原野上瘋狂奔跑。


    似乎在那一刻,花失容竟然產生出十分享受這種快意的感覺。


    眼見著自己的拳頭就要擊中晏破繭的手臂時,忽然旁邊橫插伸出一隻大手來,硬生生地扣住自己的手腕,阻止了這一招。


    這一拳就這麽被生生打斷了。


    花失容不明所以,吃驚地望著一臉通紅的比賽監督,他的右手因為牢牢抓住自己的手腕而在輕微的抖動。


    晏破繭的招式也被比賽監督隨手化解了,堪堪退至一旁。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晏破繭也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花失容同樣也懵了,同時,停止了凡人決的運轉。


    他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場比賽,會被一個比賽監督強行打斷。


    這時,那比賽監督鬆開扣住花失容的手臂,花失容活動著被扣得有些生疼的手腕,稍稍喘口氣。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自然被全場關注此演武台的人看到,也是一頭霧水,紛紛議論發生了什麽事情。


    胡墨就是其中之一,他倏地站起身來,向柯吉問道:“柯山主,這是何意?”


    比賽監督幹預比賽進程,算怎麽回事?


    柯吉顯然也發現了,寬慰胡墨幾句,然後,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比賽監督既要監督比賽中的違規行為,也要隨時保護比賽中相對較弱學員的安全。


    我想,監督員一定是發現什麽不妥之處吧,這才強行中斷比賽。稍安勿燥,他自會當場解釋清楚的。”


    既然柯吉都這樣說了,胡墨自然無話可說,安靜地坐了下來。


    這時,“丙”字演武台上的陣法消失,那比賽監督員走到台前,對著台下眾多觀戰學員大聲解釋。


    “方才,我強行中斷了比賽,是因為感覺到花失容學員的力道超乎尋常的剛勁,是晏破繭學員目前境界無法抵抗的。


    出於安全考慮,我強行出手幹預,中斷比賽。


    因此,這一場比賽,判定花失容獲勝。如果有一方不同意我的判決,比賽可繼續進行,我不會再進行幹預。”


    這就輸了?


    晏破繭傻了。


    這時候的他,滿腦子就一個念頭:怎麽就輸了呢?還沒過招啊?


    “貴賓席”上,一名清瘦老頭站起身來,朗聲道:“破繭,比賽監督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中斷比賽,是為你好,你要感謝人家。我相信比賽監督的眼光,這一場,我們認輸。”


    就這樣認輸了?


    觀看比賽的鳳凰學院的學員頓時沸騰了,望向花失容的眼神卻變得迷惑起來:一個武徒境八重的少年,能有多大的力量啊?


    在校場邊的一處角落,那個聶導師默默注視了這場變故後,臉上的神色變得陰沉起來:花失容,難道這就是你的依仗?如果想憑此拿到頭名,還差了點。


    讓聶導師頭疼的是,花失容買自己獲得頭名的事情,要不要告訴柯山主呢?


    聶導師就是鳳凰學院此次生員戰的操盤手,原本心情較好的,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的心神有些不安定了。


    花失容跟晏破繭走下演武台,回到帳篷中。


    呂柏青跟邵文儉、屈蛟三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花失容,宋旋不在,看來受傷較重,被西狹學堂的人扶走了。


    呂柏青盯著花失容好一陣,才緩緩道:“你的氣力真的大到讓晏破繭都接不住?”


    “這問題,你該去詢問比賽監督,是他說的。”


    花失容老老實實的回答,麵無表情。


    呂柏青麵色平靜,“我相信比賽監督的話,但我不相信,你的氣力,會大到沒有人接得住。”


    “用不了幾天,你就能親自體驗了。”花失容哈哈大笑。


    這會兒,比賽監督宣布丙位跟丁位的對陣,邵文儉跟屈蛟連忙走出帳篷,登上演武台。


    花失容想了想,站起身來,向帳篷外走去。


    有了對陣晏破繭的經曆後,花失容對自己的戰力大概有所了解,邵文儉跟屈蛟,他全力以赴,拿下不成問題。


    真正的對手,是呂柏青。


    邵文儉跟屈蛟的對陣,他沒心思看,他更想了解易水學堂其他學員的比賽情況。


    他最關心的還是秦嬌的比賽,也不知結果如何。


    花失容的身影剛走出帳篷,就聽得呂柏青的聲音:“他的氣力真的有那麽大?”


    這是自言自語,還是問晏破繭呢?花失容苦笑。


    沒想到自己這場被中斷的比賽,倒讓一直信心滿滿地呂柏青緊張了,真是意外之喜啊。


    花失容的心情莫明地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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