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被徐國公派來的人隱匿在人群裏,一時間不好出麵。


    如果老太太和這男人能順利將眼下應付過去,那麽徐國公可以在這個時候完美隱身。


    如果不能,他再出麵撇清關係。


    刑部尚書眼睛微眯,在人群裏掃了一圈,目光在某處停留須臾,眼底帶著冷笑,最終落向老太太。


    “本官問你,他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這......”


    老太太的猶豫立刻引起現場圍觀吃瓜百姓的哄鬧。


    “什麽人啊,連自己兒子都不認識嗎?”


    “剛剛還斬釘截鐵的說就是自己兒子,現在怎麽突然就又猶豫了,難道蕭蘊淺一個下人還比不上自己的親兒子?好奇怪啊。”


    “是奇怪,我甚至懷疑這根本就不是駙馬爺。”


    “對啊,當年駙馬爺颯爽威武,那是堂堂正正鐵骨錚錚的漢子,哪像現在這個,畏畏縮縮,瞻前顧後,瞧著就像個孬種。


    咱們駙馬爺可是戰場上殺敵的大將軍,你們瞧這個細皮嫩肉的,有一點大將軍的樣子?


    還有,咱們駙馬爺戰場殺敵,那是從文弱書生一步一步摸爬滾打成武將的,戰場上刀劍無眼,哪個將士身上沒有傷,你們看他,除了屁股以外,身上白的跟白斬雞似的,這像是戰場上殺敵的人?”


    “對啊,你不說我們都沒想到,真的,他身上是白,雖然說也有幾道傷疤吧,但是那刀疤怎麽看都不像是戰場上落下的啊。


    而且,最要緊的是,咱們駙馬爺那可是殺人無數的大將軍,能隨隨便便就被刑部的衙役給緝拿了還被摁在地上讓打板子?


    這年頭大將軍這麽好欺負?


    而且,被打了板子。竟然還要哭天喊地的叫?


    大將軍丟得起這個人?”


    人群裏,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聲音一潮一潮的湧進男人和老太太的耳朵裏。


    老太太一麵記掛蕭蘊淺,一麵心裏開始畏懼打鼓,不安的看著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覷著她的臉色,猛地一拍桌子,憤然起身,“說!他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老太太嚇得一個激靈朝後退了半步,“他,他,他......”


    “吞吞吐吐做什麽,他是不是你兒子,你自己不知道嗎?你剛剛不說說的清清楚楚,說他是你兒子,你自己的兒子你肯定認識?這話是你說的吧。”


    “我當然是她兒子,你問出這話,居心何在?我堂堂一個大將軍,為了不引起坊間騷動,都沒有反抗,任由你的人緝拿更任由你的人打了板子,你現在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我母親?


    你到底是何居心,為什麽非要證明我不是我自己?


    是誰指使你的?”


    “駙馬爺息怒,下官也是為了調查清楚免得冤屈了誰!”刑部尚書臉色一變,頓時臉上帶了笑容,說著,看向老太太,“既然確定了這就是你兒子,那麽,蕭蘊淺居心歹毒,明知道是駙馬爺還要用卑劣的手段勾引,還試圖謀害長公主殿下和南淮王,其心可誅,論罪當斬,來人,將蕭蘊淺帶回刑部大牢,明日問斬!”


    刑部尚書其實算是滿口胡鄒。


    畢竟就算是問斬,也絕對不會明日就問斬。


    但是懂法的能有幾個。


    屋裏,蕭蘊淺不顧一切的跑了出來。


    “他不是蕭濟源,不是駙馬爺,他就是徐國公找來的一個騙子,冒充駙馬爺,想要進了長公主府替徐國公做事。”


    蕭蘊淺嘶吼著說完,看向老太天。


    “我伺候您那麽多年,您現在為了一個陌生人要置我於死地,難道你真的覺得,我死了,這個人就能進了長公主府?就能給你你想要的那些榮華富貴?3sk.


    你在做夢!”


    “蘊淺!”被蕭蘊淺淒厲質問,老太太頓時臉上掛不住,嗬斥一句。


    蕭蘊淺得知自己要被問斬,早就豁出去了。


    她尖銳的笑,“別叫我,窩這些年真是錯付了,我為什麽要累死累活任勞任怨的伺候你?就為了讓你為了榮華富貴出賣我?


    就你對長公主做的那些事,長公主絕對不可能原諒你,這個冒牌貨更不可能進府!


    你死了這條心吧。


    不想讓我活?那大家誰都別活!”


    說完,蕭蘊淺轉頭朝刑部尚書道:“我這裏有徐國公寫給這個冒牌貨的信!親筆信!到底誰在撒謊,大人看了信就知道。


    我是為了榮華富貴被他騙的迷了眼,但他根本不是真的駙馬爺,我就罪不至死,反倒是他,冒充駙馬爺,論罪當誅!”


    人群裏,徐國公派來的親隨頓時大吃一驚。


    怎麽還有親筆信?


    蕭蘊淺為什麽會有國公爺的親筆信!


    可他不敢賭蕭蘊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


    “尚書大人!”


    徐國公的親隨從人群裏走出。


    等了一晚上的刑部尚書,總算是等來了要等的人,看了蕭蘊淺一眼。


    蕭蘊淺咬著嘴唇,和刑部尚書對視一瞬,低了頭。


    剛剛她被拖進屋裏,拖她的衙役告訴她,想要活命,就隻能按照他說的做。


    她不願意,她篤定了老太太會救她,會說那男人是假的。


    但是老太天選擇那個男人。


    那衙役告訴她,隻要衝出去把那些話說了,再拿出一個所謂的親筆信,她一條命就能保住。


    刑部尚書看向來人,“趙先生。”


    徐國公的親隨,也是他的幕僚之一,趙先生含笑上前,“在下正巧路過此地,沒想到竟然聽到如此荒謬的一番言論,竟然有人說徐國公安排了人假冒長公主府世子!


    簡直滿口胡鄒!


    在下不才,早些年曾與駙馬爺同桌飲酒,雖然駙馬爺已經去世五年,但是駙馬爺的音容笑貌在下還是深刻記在心裏。


    我剛剛仔仔細細看了一下這人,他的確是與駙馬爺有七分相似。


    但也僅僅是相似,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更何況,駙馬爺乃將軍,那風骨鐵骨錚錚,豈是此人能夠相提並論的,在下可以篤定,他根本就不是駙馬爺!


    更不存在什麽徐國公派人假冒的問題。


    若真是假冒,在下也不會在這裏揭穿他了。”


    老太太隻覺得天旋地轉,大腿一軟,撲通,癱坐在地。


    她才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這就是蕭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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