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沈玉凝驚了一跳:“那你當時為何沒跟我說”


    “我提醒過盟主,但盟主自信老君河以南既是武林盟的地盤就沒有危險。”


    沈玉凝語塞,她不就放了句大話嗎,這人就在這兒等著她!


    孟棠又道:“我本來還以為金刀門也落草為寇,幹起殺人越貨的勾當,但當他們知道我的身份並無氣急敗壞我便知道他們並非武林中人。”


    這是實話,江南武林盟各個對銜月宗恨得牙癢。


    沒好氣的白了孟臨宵一眼,沈玉凝把脾氣撒在那瘦子身上:“廢話少說!不想死就趕緊把孩子交出來!你說你們拿個孩子做什麽!要抓也抓這個當爹的啊!”


    “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孩子啊,”瘦子嘿嘿笑道:“他可是銜月宗的少主啊!若銜月宗宗主死了,你們說,銜月宗以後誰說了算”


    沈玉凝這才明白過來:“挾天子令諸侯你們想在孟宗主死後帶著他兒子去銜月宗嘖嘖,我還真是低估了你們!原以為你們就隻看到了眼前的財物,沒想到你們竟有鴻鵠之誌,厲害,真是厲害啊!”


    “哈哈哈!盟主,過獎了!”


    沈玉凝不想跟他們廢話:“既然眼下事情敗露,你們把孩子交出來孟宗主說不定一高興還留你們一條性命!”


    “不留,”孟棠麵無表情道:“不管交與不交,都該死!”


    話音落,吟風手起刀落,金|胖子的喉管瞬間被切開,尚未發出聲音便捂著喉頭委頓在地抽搐不已。


    其他人見狀已是臉色大變,手上持著武器向他們撲來。


    吟風頌月迎戰上去,白禹則警惕的守在自家盟主身邊。


    錢花花在混亂中要逃,沈玉凝甩出一排暗器,那錢花花接連退後幾步依次躲過。


    緊接著,沈玉凝隻覺得眼前銀光一閃而過,一柄軟劍已自眼前倏忽而過,‘哚’的一聲,將錢花花的一隻手釘在了門板上。


    孟棠施施然道:“沈盟主,暗器,要這麽用。”


    沈玉凝看著那把還在晃的軟劍,瞬間無語:誰家暗器這麽大啊!


    被釘了一隻手的錢花花發出一聲激烈的慘叫引來外麵更多‘金刀門弟子’,但銜月宗弟子亦早有準備。


    雖然人數沒他們多,但架不住各個都是武林高手,很快院中便傳來陣陣哀嚎。


    待客廳內其餘幾人也被誅殺殆盡後,這錢花花也掙脫了軟劍向大廳內室逃去。


    眾人心照不宣,急急跟上他的腳步。


    果不其然,這內室別有洞天,一架破損的書架背後竟然是一堵暗室的石門。


    抱著不斷流血的手腕,錢花花麵目猙獰道:“你們若是敢殺我,我就毀了機關!叫那小子給我陪葬!這石門重達千斤,就是炸藥也難以摧毀!”


    沈玉凝連忙四處看了一圈,這內室似乎也經過一場大戰,四處亂七八糟,很難讓人分辨出機關在哪。


    她又看向孟臨宵,原本還不疾不徐的孟宗主此刻終於露出一絲焦灼的神色。


    “你想要什麽”


    “我,我,”錢花花指著他們道:“我要你們!自廢武功!”


    沈玉凝不解:“你為什麽不幹脆叫我們去死”


    白禹大驚:“盟主,不要提醒他啊!”


    “哈哈哈!死”錢花花又惡狠狠道:“死是多麽容易的一件事!我要你們自廢武功!受我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玉凝蹙眉沉思:“這話……我好似在哪聽到過……”


    孟棠不解:“沈盟主難道認識此人”


    白禹幹咳:“您之前看過一本《江湖往事之魔宮浪情》裏麵有個大魔頭……”


    沈玉凝連忙反應過來:“對對對!你繼續!”


    被打斷的錢花花表示一點也不受尊重,十分不滿:“我數三個數!若你們再不自廢武功,我便毀去機關!我要你們眼睜睜的看他在密室裏餓死!渴死!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沈玉凝心急如焚,用眼神去詢問白禹:機關在哪裏


    白禹搖頭,這房中亂的一塌糊塗,要想找機關哪那麽容易!


    “三!”錢花花抱著血淋淋的手數道:“二!”


    孟臨宵寒眸如鐵,連帶手上的軟劍也都發出嗜血的嗡鳴。


    被這樣的高手直視,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錢花花又顫聲說道:“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要兒子!還是要武功!”


    話音剛落,身後石門竟然發出轟隆隆的聲響,竟慢慢打開了!


    眾人驚了一跳,齊齊看向石門。


    那錢花花更是不可置信:“怎麽可能!”


    “爹!”小包子剛叫了一聲便從石門之後跑了出來。


    而孟宗主的軟劍也同時旋飛出去,直接將錢花花當胸釘在了地上!


    直到臨死之前那錢花花依舊不敢相信:“怎麽會……”


    小包子直接撲進孟棠懷中,一臉歡喜道:“孩兒是否勇敢!”


    “嗯。”


    在兒子肩上拍了拍,無視兒子失落的眼神,孟棠上前,一把將軟劍從死不瞑目的屍體上拔了出來。


    沈玉凝看到小包子無恙也跟著鬆了口氣,將孩子拉到懷中從頭到腳摸了個遍。


    小包子又重新笑了起來,往她懷中蹭了蹭。


    就在這時,石門背後又走出幾個人,身著金刀門的破衣爛衫,形容潦倒,十分落魄。


    他們當中還攙著一位老者,那老者胡子花白,滿臉褶皺,走起路來甚至還雙腿發顫。


    沈玉凝驚道:“金門主”


    老者聽聞欲要抱拳見禮,但不知是因為受傷還是重病,連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


    沈玉凝上前兩步阻止了他的動作,又連忙問道:“是他們將你們囚禁在此”


    老者顫聲說道:“盟主,老朽原以為再也出不來了,更沒想到還能再見到盟主……”


    “是啊盟主,”旁邊其他金刀門弟子也跟著哭道:“我們被這夥人關進密室多日,連口水都不給,我們倒是能撐得住,可師父他老人家……”


    金刀門門主卻十分樂觀的表示:“無妨,無妨,多謝盟主救命之恩!多謝盟主!”


    沈玉凝又看向孟棠:“所以,你讓他帶走小包子,是懷疑金門主還活著你想看他會把小包子帶到哪裏”


    孟宗主細細看著他那柄吹毛斷發的軟劍,確定上麵沒有任何汙垢後方收回腰間。


    “碰碰運氣而已。”他輕飄飄的說了,隨即向門外走去,見小包子沒跟上便給了他一個十分威嚴的眼神,小家夥這才依依不舍的鬆開沈玉凝的手,跟上自家爹爹的步伐。


    金門主疑惑:“盟主,他是”


    “銜月宗宗主孟臨宵。”


    “什麽!”金門主大駭,眼睛瞪的銅鈴一般,完全看不出幾日沒吃沒喝。


    “盟主!他他他!他竟然到我江南來了!此人十分危險啊盟主!殺人如麻不說,還在西北與那西北王沆瀣一氣!甚至還以卑劣手段吞並無數門派!還請盟主三思!此人留不得!”


    沈玉凝幹笑,果然,要想分辨真假武林人,隻要看這個人恨不恨銜月宗就完事了。


    尤其是金門主這種沒去武林大會的,還沒聽過她和孟宗主那一堆亂七八糟傳言的。


    “金門主放心,他這個人也沒那麽壞,可能武林盟對他有點誤會。”


    “他奸詐狡猾蒙蔽了盟主!”


    “而且今日救你們也是他的功勞!”


    “他圖謀不軌!不安好心啊盟主!”


    “……”


    沈玉凝拍拍老者道:“放心,本盟主武功遠在他孟臨宵之上,他的一舉一動俱在掌握!”


    “哦……那就好!”


    老者鬆了口氣,甚至還嗬嗬笑了起來,簡直容光煥發!


    所以說,要想討老人歡心還是得對症下藥啊!


    白禹看那老者雙腿顫抖幾乎快要撐不住了,提醒眾人趕緊帶老者去休息一下。


    於是,金刀門那僅剩的幾個弟子先伺候他在榻上休息,又忙不迭的去燒水熬粥,饑不擇食的吃上幾口。


    沈玉凝一直陪他們到天亮,待金門主的精神頭稍微有些恢複了,她也算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那錢花花早在一個月前便拜入了金刀門,在這樣的戰亂荒年,大家夥都想辦法討吃食,能有人不畏艱苦習武強身的卻是少數。


    而金刀門因為弟子流失慘重,有了這麽一位新人也十分重視,尤其此人有武學基礎,學東西也快,金門主一度想要將祖傳刀法和掌法傳授給他。


    “不是我不挑徒弟,是真沒合適的人了,這批弟子普遍不行,別說修習上乘武功,就是普通的招式都練的不標準!盟主您看我剛滿五十就胡子花白就知道了吧!”


    沈玉凝道:“感情您跟我爹年紀差不多。”


    “唉!”


    金門主重重歎了口氣,又繼續說起錢花花。


    錢花花博得他的信任後就給他用了藥,也就是那種能封人內力的藥。


    與此同時,引來一夥穿著盔甲的兵匪,進了金刀門就殺人搶掠,他和僅剩的幾個弟子被關進密室。


    錢花花的意圖十分簡單,那就是把沒教完的刀法教完,若是不教就餓死他們。


    他當然不會教,因此就硬生生耗了幾天。


    沈玉凝不無感慨到:“您無愧武林前輩之名,錚錚傲骨,實在令人敬服!”


    “倒也不是,”金門主十分誠實:“我想著,教完也是一死,不教也是一死。教了死後無言麵對先祖,若是不教,就這麽耗著,說不定能拖到有人救命也說不定!”


    沈玉凝不得不說,到底是武林前輩啊,苟的一手好命,這不援軍就來了嗎!


    “不過石門之內既有機關,你們之前為何沒逃出來難道他們一直派人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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