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所言玉清山,不過隻是一個統稱。細分之下玉清山可以分為三山十二峰,十二峰分部於三山之間。而三山依據地理位置被稱為玉清北山,玉清西山,和玉清東山,其中以玉清北山為主,一些重要宮殿就建於玉清北山之中,列如掌門所居住的玉北殿。


    十二峰分別為起雲峰、飛鳳峰、聚鶴峰、朝雲峰、望霞峰、登龍峰、龍泉峰、百匯峰、育靈峰、入陽峰、鬆巒峰、中山峰。每峰各有一位峰主,掌管各峰事務。


    陳元所攀登的問道崖,便是在那起雲峰與朝雲峰之間。


    起雲峰,起雲殿。


    這日,起雲峰峰主羅觀海正在殿中低頭處理著峰中事務,忽然,一道悠遠綿長的鍾聲傳入了大殿之中。羅觀海順著鍾聲的方向望去,正是問道崖所在的地方,當下手指一捏,便算出了緣由,不禁笑道:“這幾十年來未有人登上的問道崖,今日竟有人登上了?稀奇稀奇。”


    言罷,停下了手中的毛筆,起身朝那問道崖方向走去,待到出殿時,周身化為一道宏光,朝那問道崖遁去。


    問道崖頂,內院之人因被鍾聲所吸引,漸漸地匯聚在了四周,不時的用手指著崖頂上不斷敲鍾的人,議論紛紛。


    “那是誰啊?”


    “不知道,看樣子是從問道崖底爬上來的。”


    “從問道崖底爬上來?不可能吧。”當即就有人不信,於是隨手喚來一鬢角道童,下山去打聽消息。不多時,那道童便一陣疾跑歸來,氣喘籲籲的朝大家說道:“那人喚作陳元,是外院離元觀弟子,今日從那問道崖下爬上來,崖底足有幾十人為證。”


    眾人聽聞此言,都是大吃了一驚。要知道,這問道崖,可是已經有幾十年間未有人爬上來過了。上一次爬上來的人,如今在派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如今這陳元也是從這問道崖下爬上來,前途定是一片光明。於是眾人望向陳元的目光中,不禁一陣羨慕不已。


    陳元見人來得差不多了,當下便不再敲鍾,暗自從口中取出玉珠,仔細擦拭一番,再次放入懷中,然後尋一處平坦之地,盤腿坐下,閉目休息。


    不多時,一道呼聲從人群中響起,


    “峰主來了!峰主來了!”


    眾人聽聞,都自覺的從人群之中空出一道來,雙手作輯,彎下腰來。陳元聽聞,眼睛一睜,目光視去,隻見一名頭戴紫陽巾,身穿八卦衣的中年道士,背手自那人群拱禮之中徐徐走來,觀其麵貌,鳳目濃眉,棱角有致,在那人群之中,立覺氣質非凡,似鶴立雞群。


    陳元見了,心中一驚,但還是不慌不忙的緩緩起身,朝那道士行禮。


    那中年道士正是起雲峰峰主羅觀海!


    羅觀海見麵前少年張弛有度,儀表雖不出眾,但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大氣之度,不由得暗暗稱奇,於是擺了擺手,免去了眾人的禮儀,對那少年發問:“你是何人?這問道鍾可是你敲響的?”


    “弟子陳元,是本派外院離元觀中人,今日有幸登上這問道崖,敲及問道鍾,擾了峰主清修,還望恕罪。”陳元再次彎腰輯手,謙虛的說道。


    “無妨”羅觀海再次打量了陳元一番,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已經爬上了問道崖,自然是有資格敲響這問道鍾的。”


    言罷,羅觀海突然身形一動,陳元還沒來得及看清其身影,其就已經來到了陳元的麵前,抓住陳元其中的一隻手,然後搭在其手脈間。陳元隻覺得自手脈間傳來一股暖流,遊走在他周身各處,隨著羅觀海的一放,那股暖流卻突然消失得無隱無蹤。


    陳元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是沒有接觸過此類事情的,對那羅觀海飄逸的身形,不禁心生向往,更加下定了他要修道的決心。


    羅觀海略一皺眉,毫不客氣的說道:“頭腦不清,脈絡駁雜,資質實數下等!”


    圍觀的眾道士聽見了,有人暗道可惜,惺惺相惜,有人卻嗤笑不已,揮手而去,這等資質,縱是爬上了問道崖,入得了內院,卻也難以開脈,等及成年,若還不能開得了脈,還不是得驅下山去,做一講師!


    陳元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資質盡然是如此的差勁,不過也沒有氣餒,自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比起那千千萬還留在外院當中苦讀的人來說,已然領先了許多。資質再差,隻要有一絲修道的可能,陳元也會緊緊握在手中,不讓其流失。於是陳元雙膝跪地,行此跪禮,上身立直,拱手朝向羅觀海,“弟子在觀中苦讀四年,求道之心甚堅,隻是礙於資質,每每不得過大考,才冒險闖此問道崖……弟子一心向道,還望峰主成全!”


    話落,重重的在地上拜了三拜。


    羅觀海見此,歎了一口氣,“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在這天地之間凡事都有一線生機,今日你已爬上了問道崖,那麽按理我便與你一次機會。”


    “你且起身,我允你做我一記名弟子,若你能在一年之內,開得了脈,那麽我便收你為弟子!”


    眾人一片嘩然,皆是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時有人在暗暗私語。


    “什麽,峰主要收他做弟子?”


    “什麽弟子?是記名弟子。”


    “記名弟子又如何,開不了脈還不是得被趕下山去!”


    “聒噪!”羅觀海不耐煩的看向那些切切私語的弟子,臉上不怒自威,嚇得眾人趕緊閉嘴。


    “你意如何?”羅觀海再次問向陳元。


    陳元心下略作思考,向他這般無依無靠之人,在那離元觀中尚且寸步難行,若日後進了內院,有這般峰主靠山,也會少卻許多煩惱。於是心中不再猶豫,當下就行了大禮。


    “弟子願意。”


    “好,好!”羅觀海一手撫須,滿意的笑道,“此事便如此決定了。”然後隨手找來一名弟子,令其幫陳元解決入院事務。


    “是!”那名弟子惶恐的領命。


    “陳元,你若在一年之內開脈,便來起雲殿來找我!”說完這句,羅觀海大袖一揮,化作一道玄光,向遠處遁去。


    陳元見了這般神通,不由得心生向往,又看見立在一旁的那名被峰主囑托的弟子,整了整道袍,向前一拱手:“敢問這位師兄如何稱呼?”


    “不敢當,不敢當,我名公孫雲,你已被峰主收做了記名弟子,按理該由我喚你一聲師兄才是!”公孫雲連連罷手,不好意思的說道。


    “師兄說笑了,師弟隻不過初來咋到,怎麽敢托大呢?”


    陳元這般舉止和言行,立馬就奪得了公孫雲的好感,公孫雲連忙熱情的說:“那師兄就不在自謙了,師弟,我且領你去總務院登記……”


    “好。”


    起雲殿前,羅觀海從天邊飛來,化作人形,立在門口,剛要入殿,一道洪亮的呼聲便從其身後傳來。


    “羅峰主,聽說你們問道崖爬上了人,你還把那人收做了弟子,不知是真是假呀?”


    羅觀海轉身一視,來人竟是朝雲峰峰主駱九歸。駱九歸身著一身破爛道服,留著一頭髒亂的長發,臉上烏漆墨黑,與羅觀海幹淨整潔的形象截然不同。羅觀海笑道:“原來是你這老乞丐,怎麽,我還不能收個記名弟子嗎?”


    駱九歸一聽羅觀海真收了弟子,也不管是記名還是什麽,隻是急忙上前問道:“此人資質如何?”


    “頭腦不明,筋脈堵塞,糟糕至極!”羅觀海老老實實的把他所探查道的說了出來,此言之重比起問道崖頂之言還勝之。


    “如此資質,你為何還要將其收之為徒?”駱九歸聽聞,心中的一顆心放了下來。原來在這十二峰中,就數起雲峰和朝雲峰弟子質量最差,比起其他諸峰來見,大有不及之勢。今日駱九歸也在自家殿中聽到鍾聲,不由得大吃一驚,生怕起雲峰又出得一名資質上乘的弟子,壓過朝雲峰,於是急忙前來一探究竟。


    “你可知這問道崖為何喚作問道崖?”羅觀海聽出了駱九歸的不屑,沒有回答,反而問起了此事。見駱九歸深思起來,於是繼續說道:“玉清派眾人皆知有問道崖,卻鮮有知道這問道崖的意義。且說問道之途,若要登峰,少不了此三種……”


    “是哪三種?”駱九歸聞言,急忙問道。


    “此三種,乃是勇,毅,心!”


    勇,毅,心?駱九歸默念於心中,不禁覺得大有觸動。


    “若無勇氣,怎能登問道崖?若無毅力,怎能忍受爬崖之辛?若無道心,怎能登頂問道?”羅觀海接連三問,說得駱九歸啞口無言。“爬崖如修道,若無勇氣,毅力,與道心,怎能修得大道。如此一來,資質便是此三種之下了。”


    “陳元此子,能爬上問道崖,說明其勇,毅,心三種具備,縱然資質稍差,隻要開得了脈,將來未必不能成為派中一中流砥柱!如此,我收他做弟子又有何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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