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盧同氣息鼓脹。


    不見有任何動作,剛剛落在地上瀟湘子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噗呲!


    一口鮮血噴出。


    瀟湘子不擦嘴角的鮮血,虛弱的半跪在地上,道:“義父!孩兒知錯了!”


    楊燕兒嚇的花容失色,後退一步,驚呼:好大……一攤!


    密碟司治下森嚴,行事有規有矩,自上而下一視同仁。


    抓人要有官憑文書,事後第一時間登記造冊。


    如遇特殊情況,可先抓人後補辦。


    現如今。


    書院、司天監,甚至連勾欄妓子都親自找上門來要人了,緝拿文書尚未完備。


    作為密碟司指揮使竟然不知道什麽情況。


    這時。


    婁敬堯被帶到。


    是被千戶梁立東提著脖領子來的。


    看見如此陣仗,心下直打鼓。


    七師姑嘴角有血,一定是事情敗露了。


    “婁千戶,說說吧!”


    婁敬堯撲通跪倒在地,言辭鑿鑿:“許默言壽數將近,油盡燈枯,忽然入品,甚是詭異,於是,便請七師姑出麵試探。


    果然,此子斬殺幻想,所用道術氣息五顏六色,這是截教邪術才有的異象,於是,屬下才自作主張,將他押解回來。”


    此處隱去了所有《佛語》的線索。


    書院四夫子覺得蹊蹺。


    司天監八品術士,就能望氣。


    許默言如果修行了邪術,逃不出司天監的法眼。


    他在說謊。


    四位夫子對視一眼,齊夫子邁出一步,朗聲道:“聖人曰:誠不我欺!”


    婁敬堯麵部抽搐,心跳加快,整個人變的無比虔誠。


    此時。


    他像一個五體投地朝拜神佛的信徒,嘴巴不受控製的說道:“月前,江湖上關於妖族定神丹的線索出現,我在跟蹤青衣社昆侖道人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他身上藏有定神丹的線索《佛語》。


    於是,便跟了下去,發現他進了許默言的小院,三天時間,不見蹤跡。


    恰逢此時,本該身死道消的許默言神奇般的起死回生,我猜想,他一定是殺了昆侖道人,得到了《佛語》中的秘密,修行了邪術,才得以活命的。


    這時,我起了私心,聯合萬年縣知縣邱儒源,給了他一本假《佛語》,沒想到他竟然從拓本中找到了線索。


    線索是一塊金子煉製成的金字。


    這就說明,他起了歹意,將先前從昆侖道人那裏得來的線索,來糊弄我。


    於是,我請七師姑用幻術試探他,這就是全過程,此子現在正關押在大牢內。”


    婁敬堯說完之後,整個人虛脫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仿佛。


    剛才的行為耗盡了他的本就為數不多的靈氣。


    精彩。


    周圍的同僚嘩然聲四起。


    他們現在有點心疼這個百戶了。


    這麽重要的秘密,竟然想私吞。


    假借公事,為自己謀福利。


    七師姑身為千戶,竟被他利用而不自知。


    盧同倒顯得平靜了許多。


    事情隻要有個結果,處理起來,才顯得公正。


    瀟湘子麵無表情,對著婁敬堯一掌拍出。


    轟!


    婁敬堯當場變成了血霧。


    當啷!


    一顆金牙掉在了地上。


    盧同恨鐵不成鋼:“魯莽!”


    “義父!”


    “下去吧!自領三十棍,罰俸三月,禁足半個月,好好漲漲記性。”


    “多謝義父!”


    嘩啦啦。


    瀟湘子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這時。


    盧同心下已經有了計較。


    看著書院四夫子,眼神中掩飾不住羨慕。


    剛才齊夫子當場演繹了儒道六品規範行為的奇妙之處。


    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測謊儀啊!


    其實。


    儒道八品仁者境就可以簡單規範人的行為。


    隻不過還做不到控製細想的地步。


    儒道在陛下的幫襯下,已經逐漸崛起。


    雖然現在高品的夫子不多,最高就是攬月閣彭德祿,他是五品君子境。


    但是。


    照現在這個勢頭發展下去,不出一百年,朝堂遲早要被儒生把控了。


    “盧同,現在事情已經清楚,該放人了吧?”


    “指揮使大人,我想與許快手單獨聊聊。”


    “大人,小女子位卑言輕,就不打擾了,姑娘們還要回去接客呢。”


    事情既已明了,想必那薄情郎不會有事。


    現在告辭,正是時候。


    等楊燕兒搖著屁股離開之後,盧同笑了。


    笑罷。


    一揮黑袍,空氣爆響,在場的無不感到壓力十足,喘氣都費勁。


    “各位,還是那句話,人在監牢裏,須得陛下首肯,否則誰也走不出那扇門,送客!”


    說罷。


    繡袍一揮,人原地消失不見了。


    “各位,請回吧!”梁立東一按槍柄,丈二長槍發出機闊聲,縮短不足一米,掛在腰間之後,禮貌的抱拳勸退各位。


    這已經給足了眾人麵子。


    密碟司從來沒跟人這麽客氣過。


    四夫子對視了一眼,覺得目的達到了,祭出法寶,電射而去。


    秦風還想爭取一下。


    梁立東一瞪眼。


    秦風歎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


    刑訊室。


    咣當……刑訊室的大鐵門被打開,腳步聲由遠及近,兩名胸前繡著金牌的白役走了進來。


    兩人眼神一掃,見許默言身上完好無損,無聲的鬆了口氣。


    “哥們兒,換個地方休息。”


    籲……許默言如釋重負。


    終於來了。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看樣子不像是要放了自己。


    “去了你就知道了。”


    說罷,提起就走,沒有任何廢話。


    路上兩人還在嘀咕。


    “指揮使大人看上他哪一點兒了?”


    “誰知道呢?興許是帥吧?”


    “就他?”嘻嘻,“你可拉倒吧,我讓他一根手指頭,他能追的上我?”


    “明月樓花魁都親自來要人,你有那個排麵嗎?”


    “……”


    楊燕兒來了?


    她有那麽大的能量?


    盧同能聽他的?


    “兩位大哥,你們剛才說的明月樓花魁可是楊燕兒?”


    說著。


    一把碎銀子分兩邊借著握手的時機,放在了兩位的手裏。


    兩位金牌白役的臉色瞬間變得和藹起來。


    “小老弟,你的麵子可大了,不僅明月樓來人了,書院來了四位夫子,司天監那位發明小天才也帶著人來幫場,講話了,你背後究竟是誰?”


    另一位補充道:“七師姑發怒,當場斬殺了婁百戶,還被禁足半個月,小子,能量不小啊。”


    稍胖的男子用胳膊肘戳了戳同伴,使了個眼色,兩人閉上了嘴巴。


    他們認為,許默言給的錢,隻能得到這麽多消息,想要獲取更多的消息,得加錢。


    三人邊走邊聊,來到了一個小院前停了下來。


    院門前站著另外兩位金牌白役,雙方做了交接,胖胖的男子笑道:“進去吧,記住,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要說。”


    說完,兩人勾肩搭背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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