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門,一張紙,裏麵是前生,外麵是今世。


    從鎮祁宣紙走出的紙人兒,推開那道門,迎接屬於自己的新生,把過去死在故事裏,接受這一世的煙火紅塵。


    一個從故事裏走出的人,跨過門,神采飛揚,劍意盈滿。


    半跪在南宮瑤池的身前看著那一張朝思暮想二十年之久的俏臉,白川眯起那一雙勾人魂的丹鳳眼,溫聲柔氣道:“妃瑤!很高興見到你!我叫白川!”


    從一個紙片人一步之間成了那仙姿卓越的大活人,就這麽半跪在自己身前,深情款款,尤其那一雙丹鳳眼,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南宮瑤池並沒有任何不適,心肝兒噗通噗通地跳,眼前這人到底是師尊說得劫還是福!


    “我知道你叫白川,妃瑤,妃瑤是我的法號,你可以喊我南宮瑤池。”


    白川微微一笑,四季如夏的定軍山,沒有桃花,但在記憶裏,桃花瓣下的那一襲白衣,回來了,“我知道你叫南宮瑤池,可我以後就喊你妃瑤可好。”


    南宮瑤池沒來由的俏臉一紅,卻是不自覺的點了點頭,輕輕地,“嗯!”


    還有這麽多人在啊,白川站起身的時候,雙目精光四射,印入眼眸之人俱是對自己有恩之人,這份感激,今生難以為報!


    “謝謝!有你們才有白川!”深深一拜,千言萬語匯成一話,這條命是你們救下的,白川當為你們,好好地活下去!


    唯有奶聲奶氣地南宮秀溪略有一些沒心沒肺,他還是個孩子,體會不到眼前這些人,他們這些年到底有多少心酸苦楚。


    “白川,你是不是好了?”南宮秀溪上前小心翼翼地搖曳了一下白川的衣袖,那一道劍意濃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這是他的大道所在啊。


    白川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還是孩童的南宮秀溪,前塵往事,因果循環,造化弄人亦。


    “神秀,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都還給你!”


    南宮秀溪懵懵懂懂,伸長了脖子問道:“你欠我什麽嘛?”


    白川微笑搖頭,“三生為尋這一道劍意,你也是個苦命人啊。”


    南宮秀溪眨巴了下眼睛,他不懂白川所說的意思,“那你會教我練劍嘛?”


    “好,練劍!”


    白川揚了揚手,崩碎二十年的劍心重回身軀,靈根再生,一身的劍意無從發泄,識海裏浮起一柄短小的劍,在枯竭的劍海上空盤旋,好比滴下一滴甘露,滋潤龜裂的大地。


    “劍!何在!”


    一聲厲喝,平底起驚雷,遊蕩在定軍山天幕之上的無窮上古劍意風雲翻滾,氣象萬千。


    陣陣劍吟聲入九霄,瑤望居上空浮現三道白虹,在天際之上盤旋舞動,攪得那些上古劍意引發共鳴,如有萬劍當空。


    穿山,鳳離,袖白雪,塵封二十年,在今日,終於一躍揚空,沉寂了三十年之久的鳳離,再一次發出了清亮的鳳鳴聲,聲聲入心扉。


    似乎能看見知心的紅衣鳳離在天幕之上欣慰地看著白川,無聲地述說著牽掛。


    “鳳離姐姐,久等了!”


    三柄本命飛劍從天幕之上疾馳而下,圍繞著白川盤旋不斷,白袖一揚,袖白雪隱入袖內,雙手持劍,劍意盎然,劍氣灌注全身經絡遊走周天。


    但見三劍攪動那些存世久遠的上古劍意隨著這一股劍意匯成一層雲海,再化成無數柄神兵利刃從天而降,劍意化劍氣,醍醐灌頂,洶湧而至。


    白川體內,那一柄小劍成甘露開始滋潤枯竭的劍海,上古劍意被牽引而至匯入白川體內,無窮無盡地劍氣開始注滿劍海。


    一滴,兩滴,三滴,無數滴,片刻之間成了汪洋大海,波濤洶湧,驚濤拍岸,卷起萬道劍氣。


    重回人間最強元嬰劍仙,還不止,劍意還在漲,劍氣還在生。


    八境!九境!一路高歌猛進,無可阻攔,劍意劍氣之盈滿,駭人聽聞!


    “夠了!”曹冠儒出聲喝止了白川在那裏無休止地吸納定軍山那些在天幕之上存世無數年之久的上古劍意,過剛易折,盈滿為虧,再獲新生的白川,並不適合現在就開始這樣無休止的吸納這些劍意。


    白川如今的境界直入九境,不加以阻攔入十都不是問題,劍海新拓,海納百川,看似吸收得多受益匪淺,可其中還是有諸多的弊端,單單讓白川消化如今體內的那些劍意就要折磨他好一段日子,總不能才把人給撈了回來,又給廢了吧。


    曹冠儒和歐陽嘉靖同一時間出劍,兩道劍氣轟擊那一層雲海,把這些給凝聚在一起的上古劍意打散,以他們兩人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白川如今的情況並不是如表麵所看地那般完好。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陰陽兩尊元神出了很大的問題,具體什麽情況,也隻有白川本人最清楚。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更何況兩者缺其一。


    曹冠儒收劍,欣慰地看了一眼白川,點了點頭,“很好,恢複得不錯。如今這九境是假的,好好消化吧。”


    說完一臉嚴峻地離去,隻是背對著眾人的時候,一向冷峻無甚太多表情的曹卿曹冠儒,嘴角微微一勾。


    先生!學生不負所望。


    歐陽嘉靖更是朗爽的大笑,“臭小子,好大的一樁機緣啊,這些上古劍意存在定軍山這麽久也沒見人拿走幾道,你倒好,剛醒來就弄走這麽一大批,咱們定軍城該有熱鬧好瞧了。”


    這一次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把整個定軍山天幕之上的上古劍意給弄走了這麽一大波,那些前來定軍山砥礪劍道的劍修,那些定軍山覬覦已久的劍仙世家還不得給氣死。


    “老夫先給你去擋一擋,不然很快就有一大群大劍仙前來問劍瑤望居咯。”歐陽嘉靖同樣大笑離去,可哪有一分憂慮。


    咱歐陽家的姑爺拿走幾道定軍山的劍意怎麽了?飄蕩在天上這麽久,你們也沒那個本事拿,怎麽有人拿了你們還眼紅?


    我歐陽嘉靖可是定軍山出了名的鐵公雞,吃下去的玩意哪有再吐出來的道理,問劍瑤望居?嗬!先過老夫這一關!


    不!先過曹冠儒這個人間劍氣最高的大劍仙一關,怎麽說都是臭小子的大師兄,這個責任該他扛才是啊!


    許是吃下了太多的山珍海味,白川給盈滿的劍意憋了個大紅臉,良久才“嗝!”打了一個飽嗝,這久違的滋味太酸爽了啊。


    九境,就算是假的,就算是紙糊的,可又如何?放眼整個定軍山,放眼整個人間,可誰有他白川如今的劍意之濃。


    死了前生,從故事裏走出來的白川再複當年的謫仙人之姿,持劍睥睨,這才是大劍仙的風流。


    喜極而泣地敦煌,哽咽著喊出“白郎!”,換來白川一眼的溫柔。


    掩飾不住嘴角笑意的施依依,板著一張臉冷哼一聲道:“還不就是個假九境,有什麽好嘚瑟的,我去劍堤上殺妖,川子,等你一起殺大妖!”


    “好咧,十一,等我!”


    施依依也走了,她是還想著留下來說說這些年的心思,隻是她突然覺得,當年當著白川的麵說他是自己的男人,這事兒,這人還記得嘛?


    怎麽就說出這樣羞人的話來呢?這不是我施依依的風格嘛。


    咦,還是逃遠點,以後再說吧,這時候怪難為情的。


    人間最強九境武道大宗師,出拳能捅天,卻在趕往劍堤的路上差點腳軟給一塊不長眼的石頭給絆倒。


    “哪來不開眼的頑石,滾!”


    拳出粉碎,蕩然無存。


    定軍山那一幫遊手好閑的小劍仙瑟瑟發抖,咱們的十一姐今天怎麽了,拳意好濃啊,咱就別去招惹了,免得被一頓錘。


    師顏倒也想跟敦煌一樣,喊一聲白郎,卻終歸是臉薄,通紅了臉蛋,美豔不可方物。


    同樣手足無措的還有一個田青花,隻想躲在一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平複一下內心的狂喜。


    佳人有意,白川如何不知,深情一笑,“白川這一生,定不負此情!”


    “嚶唔”羞得兩女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溫言如玉的謝玄應哈哈一笑,給同樣老淚橫溢地隋黃鶴和許六罡使了個眼色,躍上飛劍暢懷大笑,“我輩劍客,於該出劍處出劍!老隋,六隻缸,鍾兄,隨我上劍堤,祭奠妖族大巫如何?”


    “正有此意!”


    瑤望居再起四位禦劍而行的劍仙,浩浩蕩蕩前往劍堤,相思情,難訴清,留給白川一個跟佳人訴說相思的時間吧,於該出劍處,出劍!劍堤,殺妖,正合吾意!


    兩位儒家文道聖人也是禦空而去。


    “儒家有人,守人間!”


    這一把老骨頭,再出些力,為後人,再爭取一點時間吧。


    金聖彥和雪落兩人都為這一次的謀劃掏空了身子,白川再一拜。


    “大恩不言謝!”


    金聖彥哈哈一笑,“我啊,現在就想找個地方睡他個三天三夜再和白兄上劍堤殺妖如何?”


    雪落也是哈欠連天,“那個,白川,答應我上天找黃朝,別忘了約定,哼,黃朝這小子十年前來了一次,架子大得很,咱們教訓教訓他,在咱們麵前何必擺譜!”


    “一言為定!”。


    袖白雪出劍,本命神通陽春白雪,要給定軍山下一場人間雪!


    “神秀,這一劍,為前生的因果,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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