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泰強對劉鐵男說:“我們必須獨對自己的電競選手加強訓練,他們的訓練隻有成為了習慣,他們才可能在北華市舉行的這場電競比賽中獲勝。”


    劉鐵男說:“你不要太緊張了,你手下的電競選手他們都很優秀,他們會幫助你獲得勝利的。”


    那個塗土橋看著那個魏泰強商場的那些電競選手,他不禁有些羨慕了。


    塗土橋心想:這個魏泰強在電競行業裏,他有一定的名氣,不過自己玩電競比他要玩得早。


    但是,這個魏泰強發掘那些電競選手的能力,確實在玄武國沒有人能夠超過他。


    “你看看都什麽時候了!”她叫道,不安地伸出一個指頭指著書堆上的鬧鍾,那兩根粗笨的指針指著兩點五十分。


    “哦嗬,今晚上真夠忙的。”


    “那就隻好花這麽些時間啦。”


    “再說,外麵還有個小子在等著呢。說不定他還沒回家去睡覺。”


    她那歡喜勁兒一下子就消失了。“你想他還在外頭嗎?”


    “八成還在。”


    她哆嗦了一下。“你去看一下行嗎?”


    “我可以下去看看。”


    “哦,那就——你真的肯去嗎?”


    塗土橋打量著她那放心不下的臉,過了一會兒,才從沙發上站起來,說了聲:“行。”他從壁櫥裏拿了頂帽子和一件大衣。“我去十分鍾就回來。”


    她跟著他到走廊門口,一麵叮囑他:“你可要小心。”


    “我知道。”他說著就出去了。


    塗土橋出去的時候,波斯特街上空蕩蕩的。他往東走了一段街麵,穿過馬路;又從對麵馬路往西走過兩段街麵,再過馬路,回到他那幢房子跟前。一路上隻見汽車庫有兩個工匠在修輛汽車,此外什麽人也沒有。


    他打開公寓房門時,許芊芊就站在過道轉彎的地方,手裏握著曹汪蓉那支槍,側身對著前方。


    。塗土橋跟著她進去,把大衣帽子放在椅子上說:“這下子我們有時間可以談談了。”他走進廚房。


    他剛把咖啡壺放在爐子上,她就來到了門口。他拿起一個細長的法式麵包,切成一片片。她就站在門口出神地望著他,左手的手指無聊地在右手握著的手槍上摸來摸去。


    “台布在那兒。”他說,一麵用麵包刀指指碗櫃。那裏隔出一塊吃早飯的地方。


    她鋪上台布,塗土橋就往麵包片上抹豬肝醬,把鹹牛肉夾在麵包片中間。麵包是橢圓形的,切成小小的薄片。然後他倒咖啡,又拿出一個矮瓶子,往咖啡裏兌了點白蘭地。他們就在桌邊坐下,並排坐在一條長椅上。她把手槍放在身邊長椅上。


    他說:“你現在可以邊吃邊談。”


    她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埋怨說:“你這人真死乞白賴。”說著咬了一口三明治。


    她嚼著夾肉麵包,咽下去,聚精會神地看著那塊現在已經咬成月牙形的三明治。這才問道:“如果我不告訴你呢?如果我什麽也不告訴你,你怎麽辦?”


    “你是指這隻鳥嗎?”


    “我指整個事情。”


    “我不會感到太奇怪的,也不至於連下一步該怎麽辦都不知道。”他對她說,咧開大嘴笑得裏麵的牙齒都露了出來。


    “下一步你怎麽辦?”她把注意力從三明治轉到他臉上。“那正是我想知道的,你下一步準備怎麽辦?”


    塗土橋搖搖頭。


    她臉上慢慢露出一絲嘲弄的微笑。“非常異想天開、難以捉摸嗎?”


    “可能吧。不過我看不出你現在還瞞著人有什麽用。事情已經一點點明朗起來了嘛。有很多事我是不知道。不過我也知道了一些,另外的我猜也可以猜出不少。再過一天,我馬上就能知道你還不知道的事。”


    “我想你現在就已經知道了。”她又看著三明治說,臉色一本正經。“不過——哦!——我對這件事已經厭透了,我真不願意講這事兒。難道——難道不能等,等到你自己弄清楚再說嗎?”


    塗土橋哈哈一笑。“我不知道。為你著想,你得自己去琢磨。我了解一件事情的方式就是往機器裏異想天開,捉摸不定地搗鼓一陣。如果你認為飛出來的碎片對你沒危險,那就好了。”


    許芊芊忸怩不安地挪動著她那光肩膀,不說話。有一陣子他們倆誰也不吭聲,隻顧埋頭吃東西。他神情冷漠;她若有所思。後來她悄悄說:“說實話,我怕你。”


    塗土橋說:“這不是實話。”


    “是實話。”她還是用那低低的聲音堅持這麽說:“我認識的人中隻怕兩個人。兩個人今晚上我都看見了。”


    “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麽怕曹汪蓉,”塗土橋說,“因為你拿他沒辦法。”


    “你不是?”


    “我不是那路人。”他說,又咧嘴笑了笑。


    她臉紅了,隨手拿起一片抹著豬肝醬的麵包,放在麵前的盤子上。她皺起白晳的額頭說:“不瞞你說,那東西是黑色的雕像,光溜溜,亮晶晶,雕的是一隻鳥,一隻鷹;也可能是獵鷹,大概有這麽高。”她舉起手離桌麵約有一英尺。


    “這東西怎麽會那麽重要?”


    她喝了一小口咖啡加白蘭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她說,“他們從來也沒告訴過我。隻是要我幫他們把東西弄到手,他們答應給我五百英鎊。後來,我們和喬爾分手以後,弗洛伊德又說願意給我七百五十英鎊。”


    “看來這東西一定不止值七千五百英鎊。”


    “哦,豈止這麽些呢。”她說,“他們並沒擺出要跟我平分的樣子,他們隻是雇用我幫他們的忙而已。”


    “怎麽個幫法?”


    她又把杯子舉到唇邊。塗土橋那灰黃色的眼睛蠻橫地瞪著她的臉,一動也不動。手裏開始卷一支煙。在他們背後,爐子上的咖啡壺突突突地直響。


    “怎麽個弄法?”


    “哦,這一點倒無關大局,”她表示反感說,“對你他沒找到黑鷹,連看上去和黑鷹有關的任何東西也沒找到。他找到的唯一一張字條是許芊芊一星期前付的為期一個月的房租收據。唯一使他感興趣的是一大把相當精美的首飾,裝在一隻彩繪盒子內,鎖在梳妝台抽屜裏。他看看這些首飾的時候才耽擱了一下搜查的時間。


    塗土橋搜完之後,自己煮了杯咖啡喝。然後把廚房窗子的窗栓打開,用自己的小刀在栓邊上劃了幾下,打開窗子——下麵是一條太平梯——從起坐間長靠椅上拿了衣帽,像來時那樣大模大樣地走出去。


    歸途中他在一個眼睛浮腫、身體虛胖的食品商經營的店鋪裏買了橘子、雞蛋、麵包卷、黃油和奶油。


    塗土橋悄悄走進自己的公寓,可是他還沒關上走廊門,就聽見許芊芊嚷道:“是誰?”


    “在下塗土橋送早餐來了。”


    “哦,你把我嚇壞了!”


    他本來關好的臥室門現在開著。那姑娘哆嗦著坐在床邊,右手伸在枕頭下麵。


    塗土橋先把大小包裹放在廚房桌上,再到臥室去。他在床沿靠著姑娘坐下,吻著她光溜溜的肩頭說:“我得去看看那小子是不是還在外頭守著,順便買了點東西當早飯。”


    她鬆了一口氣,倚偎著他。“我醒來一看你不在這兒,又聽見有人進來,可把我嚇壞了。”


    ”“嗯,運氣不好,”塗土橋頭一扭,指指身邊沙發上那小子。“你們怎麽讓這些低級打手身上帶著家夥在穿堂裏瞎混。”


    “是嗎?”盧克機靈的棕色眼睛打量著那小子,忽然臉色一板,問道:“你在這兒幹什麽?”


    那小子站起身來,塗土橋也站了起來。小子看看這兩條大漢,看看他們的領帶;從這個看到那個。盧克的領帶是黑色的。他就像個學生似的站在他們麵前。


    盧克說:“得啦,如果你沒什麽事,那就滾,別待在這兒。”


    那小子說:“我忘不了你們這兩個家夥。”就出去了。


    他們看著他出去。塗土橋脫下帽子,拿手絹把汗濕的前額擦了擦。


    那旅館偵探問道:“怎麽回事?”


    “我怎麽知道。”塗土橋答道,“我是碰巧認出他的。六三五號房的魏泰強你認識嗎?”


    “哦,那個人哪!”旅館偵探瞟了他一眼。


    “他來了幾天啦?”


    “四天,今天是第五天。”


    “他有什麽情況嗎?”


    “我怎麽知道,山姆,不過他那副長相叫人看了實在不順眼。”


    “打聽一下昨晚上他回來了嗎?”


    “我去問一下,”那旅館偵探答應著走了。塗土橋坐在長沙發上等他回來。盧克報告說:“沒有,他沒回來睡,怎麽回事?”


    “沒什麽。”


    “有話實說吧。你知道我會守口如瓶,不會到處亂說的。再說,如果有什麽事不對頭,我們也應該知道,免得收不到房錢。”


    “不是那麽回事,”塗土橋勸他放心說,“事實上,我正為他辦點小事。如果他出毛病我會告訴你的。”


    “你最好告訴我一聲。要我對他留點兒神嗎?”


    “謝謝,盧克,那敢情好。這年頭對雇你做事的人了解得越多越好。”


    電梯上的鍾已指著十一點二十一分,這時魏泰強才從大門外走進來。他額頭紮著繃帶。一身衣服因為連續穿得太久已經顯得皺巴巴了。他臉色蒼白,眼角嘴角都往下耷拉著。


    塗土橋在服務台前看見了他。“你早。”塗土橋輕鬆地說。


    曹汪蓉仰起臉說:“請原諒,我現在不急於繼續你我之間的密談。請原諒我說話直率,不過這是實話。”


    曹汪蓉猶豫了,半信半疑地說:“我看你總有一篇現成的漂亮話作解釋。”


    塗土橋繃著臉說:“你要我怎麽辦?裝結巴嗎?好啦,我們就到那邊談談。”他帶頭向長沙發走去。他們坐下以後,他問道:“鄧迪把你帶到局裏去了吧?”


    “唔。”


    “他們問了你多長時間?”


    “剛剛結束,而且硬逼著我說。”曹汪蓉的臉色和聲音裏交織著痛苦和憤怒。“我一定要把這事提交希臘總領事,還要去請個律師。”


    “你去好了,看看有什麽好處。你被警察逼出了點什麽呢?”


    曹汪蓉的笑容裏流露出一本正經的滿意神情。“什麽也沒有,我一口咬定你先頭在你房間裏說的那套話。”他的笑意消失了。“可我真希望你當時能編出一套更加合情合理的話來。我顛來倒去地講這套話,真感到可笑極了。”


    塗土橋嘲諷地笑笑說:“不錯,不過說它可笑倒也有可笑的好處。你真的什麽也沒告訴他們嗎?”


    “這你放心好了,塗土橋先生,我什麽也沒說。”


    塗土橋用指頭在他們中間的皮沙發上咚咚敲著。“鄧迪大概還會來找你,你什麽也別說就會過去的。別管那套話可笑不可笑。要講套順理成章的故事,那我們大家就都得坐牢去。”他站起身來。“如果你在警察局裏站著受了一夜審,那就去睡會兒吧,再見。”


    埃菲·珀雷因正對著電話說“還沒來呢,”塗土橋就走進他外間辦公室來了。她朝他四下看看,嘴唇無聲地說了“伊娃”兩個字。他搖搖頭。“好,他一來我就叫他打電話給你。”她大聲說著,把話筒掛上。“今兒早上,她這是第三次來電話了。”她對塗土橋說道。


    “還有古某某打電話來過。”


    塗土橋眼睛亮了起來。他問:“誰?”


    “他就說古某某。”看來她對這個話題分明不感興趣。“我跟他說你不在,他說‘他來了以後,請你告訴他,古某某收到他的口信了,打電話來過了,以後還會來電話的。’”


    塗土橋抿著嘴,像在品嚐什麽美味。“謝謝,寶貝兒,”他說,“試試看,能不能接通湯姆·波勞斯。”他推開裏間的門,走進他的私人辦公室,把門關上。


    許芊芊穿著上次到這個辦公室來的那套衣服,從他辦公桌旁的椅子上站起身,趕緊朝他走來。“有人到我的公寓去過了,”她說道,“什麽地方都弄得亂七八糟的。”


    他好像有點驚訝。“少了什麽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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