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泰強知道自己旗下的那些電競選手休整好了,他就和那些電競選手再次投入到了緊張的訓練。


    那個塗土橋的電競選手們依然虎視眈眈,同時那個曹窖也想取代那個魏泰強在電競江湖的地位。


    那個曹窖手下有太多新晉的電競小弟,他們這些人都磨刀霍霍,想和那個劉鐵男,以及那個魏泰強本人。


    事實上,那個曹窖已經迫不及待和那個黑暗公爵,以及封小坤這些人他們聯合起來了。


    那個曹悅然在那裏麵起到了穿針引線的作用。


    那個曹窖仍未搞清楚自己的實力,他覺得自己有打垮那個魏泰強的可能。


    我們把我們的出遊延遲到下午;八月裏一個難得的美好的下午:山上吹來的每一股氣息都是如此洋溢著生命,仿佛無論誰吸進了它,即使是氣息奄奄的人,也會複活起來。曹汪蓉的臉恰像那風景一樣——陰影與陽光交替著飛掠而過;但陰影停留的時間長些,陽光則比較短暫,她那顆可憐的小小的心甚至為了偶然忘記憂慮還責備著自己呢。


    我們看見曹悅然還在他上次選擇的地方守著。我的小女主人下了馬,告訴我,她決定隻待一會工夫,我最好就騎在馬上牽著她的小馬,但我不同意:我不能冒險有一分鍾看不見我的被監護者;所以我們一同爬下草地的斜坡。塗土橋少爺這一次帶著較大的興奮接待我們:然而不是興高采烈的興奮,也不是歡樂的興奮;倒更像是害怕。


    “來晚了!”他說,說得短促吃力。“你父親不是病得很重吧?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為什麽你不坦白直說呢?”曹汪蓉叫著,把她的問好吞下去沒說。“為什麽你不能直截了當地說你不需要我呢?真特別,曹悅然,第二次你硬要我到這兒來,顯然隻是讓我們彼此受罪,此外毫無理由!”


    曹悅然顫栗著,半是乞求,半是羞愧地瞅她一眼;但是他的表姐沒有這份耐心忍受這種曖昧的態度。


    “我父親是病得很重,”她說,“為什麽要叫我離開他的床邊呢?你既然願意我不守諾言,為什麽不派人送信叫我免了算啦?來!我要一個解釋:我完全沒有遊戲瞎聊的心思:現在我也不能再給你的裝腔作勢湊趣了!”


    “我的裝腔作勢!”他喃喃著,“那是什麽呢?看在上帝麵上,曹汪蓉,別這麽生氣!


    隨你怎麽看不起我好了;我是個沒出息的怯弱的可憐蟲:嘲笑我是嘲笑不夠的,但是我太不配讓你生氣啦。恨我父親吧,就蔑視我吧。“”無聊!“曹汪蓉激動得大叫。”糊塗的傻瓜,瞧呀,他在哆嗦,好像我真要碰他似的!你用不著要求蔑視,曹悅然:你隨時都可以叫任何人自然而然地瞧不起你。滾開!我要回家了:簡直是滑稽,把你從壁爐邊拖出來,裝作——我們要裝作什麽呢?放掉我的衣服!如果我為了你的哭和你這非常害怕的神氣來憐憫你,你也應該拒絕這憐憫。艾倫,告訴他這種行為多不體麵。起來,可別把你自己貶成一個下賤的爬蟲——可別!“


    曹悅然淚下如注,帶著一種痛苦的表情,將他那軟弱無力的身子撲在地上:他仿佛由於一種劇烈的恐怖而驚恐萬狀。


    “啊,”他抽泣著,“我受不了啦!曹汪蓉,曹汪蓉,而且我還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我不敢告訴你!可你要是離開我,我就要給殺死啦!親愛的曹汪蓉,我的命在你手裏:你說過你愛我的,你要是真愛,也不會對你不利的。那你不要走吧?仁慈的,甜蜜的好曹汪蓉!


    也許你會答應的——他要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啊!“而自己受罪,這是本著我的好心好意;這時我聽見了在石楠林中一陣簌簌的響聲,我抬起頭來看,看見塗土橋正在走下山莊,快要走近我們了。他瞅都不瞅我所陪著的這兩個人,雖然他們離得很近,近得足以使他聽見曹悅然的哭泣;但是他裝出那種幾乎是誠懇的聲音,不對別人,隻對我招呼著,那種誠懇使我不能不懷疑,他說:“看到你們離我家這麽近是一種安慰哩,耐莉。你們在田莊過得好嗎?說給我們聽聽。”他放低了聲音又說,“傳說埃德加。曹悅然垂危了,或者他們把他的病情誇大了吧?”


    “不,我的主人是快死了,”我回答,“是真的。這對於我們所有的人是件悲哀事情,對於他倒是福氣哩!”


    “他還能拖多久,你以為?”他問。


    “我不知道,”我說。


    “因為,”他接著說,望著那兩個年輕人,他們在他的注意下都呆著了——曹悅然仿佛是不敢動彈,也不敢抬頭,曹汪蓉為了他的緣故,也不能動——“因為那邊那個孩子好像決定要使我為難;我巴不得他的舅舅快一點,在他之前死去!喂;這小畜生一直在玩把戲嗎?對於他的鼻涕眼淚的把戲,我是已經給過他一點教訓了。他跟曹悅然小姐在一起時,總還活潑吧?”


    “活潑?不——他表現出極大的痛苦哩,”我回答。“瞧著他,我得說,他不該陪他的心上人在山上閑逛,他應該在醫生照料下,躺在床上。”


    “一兩天,他就要躺下來啦,”塗土橋咕嚕著。“可是先要——起來,曹悅然!起來!”他吆喝著。“不要在那邊地上趴著:起來,立刻起來!”


    曹悅然又在一陣無能為力的恐懼中伏在地上,我想這是由於他父親瞅了他一眼的緣故:沒有別的可以產生這種屈辱。他好幾次努力想服從,可是他的僅有的可憐體力暫時是消失了,他呻吟了一聲又倒下去。塗土橋走向前,把他提起來,靠在一個隆起的草堆上。


    “現在,”他帶著壓製住的凶狠說,“我要生氣了;如果你不能振作你那點元氣——你這該死的!馬上起來!”


    “我就起來,父親,”他喘息著。“隻是,別管我,要不我要暈倒啦。我保證我已經照你的願望作了。曹汪蓉會告訴你,我——我——本來很開心的。啊,在我這兒待著,曹汪蓉,把你的手給我。”


    “拉住我的手,”他父親說,“站起來。好了——她會把她的胳臂伸給你,那就對啦,望著她吧。曹悅然小姐,你會想象我就是激起這種恐怖的惡魔本身吧,做做好事,請陪他回家吧,可以嗎?我一碰他,他就發抖。”


    “曹悅然,親愛的!”曹汪蓉低聲說,“我不能去呼嘯山莊……爸爸禁止我去……他不會傷害你的。你幹嗎這麽害怕呢?”


    “我永遠不能再進那個房子啦,”他回答。“我不和你一塊進去,就不能再進去啦!”


    “住口!”他的父親喊。“曹汪蓉由於出於孝心而有所顧慮,這我們應當尊重。耐莉,把他帶進去吧,我要聽從你的關於請醫生的勸告,決不耽擱了。”


    “那你可以帶他去啊,”我回答。“可是我必須跟我的小姐在一起;照料你的兒子不是我的事。”


    “你是很頑固的,”塗土橋說:“我知道的:但這是你在逼我把這嬰兒掐痛,讓他尖聲大叫,不讓他打動了你的慈悲心。那麽,來吧,我的英雄。你願意回去嗎,由我來護送?”


    他再次走近,作出像要抓住那個脆弱的東西的樣子;但是曹悅然向後縮著,粘住他的表姐不放,現出一種瘋狂的死乞白賴的神氣,簡直不容人拒絕。無論我怎樣不讚成,我卻不能阻止她:實在,她自己又怎麽能拒絕他呢?是什麽東西使他充滿了恐懼,我們沒法看出來,但是他就在那兒,無力地在他掌握中,仿佛再加上任何一點威嚇,就能把他嚇成白癡。我們到達了門口:曹汪蓉走進去,我站在那兒等著她把病人引到椅子上,希望她馬上就出來;這時塗土橋先生,把我向前一推,叫道:“我的房子並沒有遭瘟疫,耐莉;今天我還想款待客人哩;坐下來,讓我去關門。”


    他關上門,又鎖上。我大吃一驚。


    “在你們回家以前可以喝點茶,”他又說。“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哈裏頓到裏斯河邊放牛去了,齊拉和約瑟夫出去玩了;雖然我習慣於一個人,我還情願有幾個有趣的同伴,要是我能得到的話。曹悅然小姐,坐在他旁邊吧。我把我所有的送給你:這份禮物簡直是不值得接受的;但是我沒有別的可以獻出來啦。我意思是指曹悅然。你瞪眼幹嗎!真古怪,對於任何像是怕我的東西,我就會起一種多麽野蠻的感覺!如果我生在法律不怎麽嚴格,風尚比較不大文雅的地方,我一定要把這兩位來個慢慢的活體解剖,作為晚上的娛樂。”


    他倒吸一口氣,捶著桌子,對著自己詛咒著:“我可以對著地獄起誓,我恨他們。”


    “我不怕你!”曹汪蓉大叫,她受不了他所說的後半段話。她走近他;她的黑眼睛閃爍著激情與決心。“把鑰匙給我:我要!”她說。“我就是餓死,我也不會在這裏吃喝。”


    塗土橋把擺在桌子上的鑰匙拿在手裏。他抬頭看,她的勇敢反倒使他感到驚奇;或者,可能從她的聲音和眼光使他想起把這些繼承給她的那個人。她抓住鑰匙,幾乎從他那鬆開的手指中奪出來了,但是她的動作使他回到了現實;他很快地恢複過來。


    “現地哆嗦著,可憐的東西,完全驚慌失措地靠在桌邊。


    “你瞧,我知道怎麽懲罰孩子們,”這個無賴漢凶惡地說,這時他彎腰去拾掉在地板上的鑰匙,“現在,按照我告訴過你的,到曹悅然那兒;哭個痛快吧!我將是你父親了,明天——一兩天之內你就將隻有這一個父親了——你還有的是罪要受呢。你能受得住,你不是個草包,如果我再在你眼睛裏瞅見這樣一種鬼神氣,你就要每天嚐一次!”


    凱蒂沒有到曹悅然那邊去,卻跑到我跟前,跪下來,將她滾燙的臉靠著我的膝,大聲地哭起來。她的表弟縮到躺椅的一角,靜得像個耗子,我敢說他是在私下慶賀這場懲罰降在別人頭上而不是在他頭上。塗土橋看我們都嚇呆了,就站起來,很利索地自己去沏茶。茶杯和碟子都擺好了。他倒了茶,給我一杯。


    “把你的脾氣衝洗掉,”他說。“幫幫忙,給你自己的淘氣寶貝和我自己的孩子,倒杯茶吧。雖然是我預備的,可沒有下毒。我要出去找你們的馬去。”


    他一走開,我們頭一個念頭就是在什麽地方打出一條出路。我們試試廚房的門,但那是在外麵閂起的:我們望望窗子——它們都太窄了,甚至凱蒂的小個兒也鑽不過。


    “曹悅然少爺,”我叫著,眼看我們是正式被監禁了,“你知道你的凶惡的父親想作什麽,你要告訴我們,不然我就打你的耳光,就像他打你的表姐一樣。”


    “是的,曹悅然,你一定得告訴我們,”曹汪蓉說。“為了你的緣故,我才來;如果你不肯的話,那太忘恩負義了。”


    “給我點茶,我渴啦,然後我就告訴你,”他回答。“丁太太,走開,我不喜歡你站在我跟前。瞧,曹汪蓉,你把你的眼淚掉在我的茶杯裏了,我不喝那杯,再給我倒一杯。”


    曹汪蓉把另一杯推給他,揩揩他的臉。我對於這個小可憐蟲的坦然態度極感厭惡,他已不再為他自己恐怖了。他一走進呼嘯山莊,他在曠野上所表現的痛苦就全消失;所以我猜想他一定是受了一場暴怒的懲罰的威脅,要是他不能把我們誘到那裏的話;那事既已成功,他眼下就沒有什麽恐懼了。簡直該挨鞭子抽;而且——現在,別現出這樣呆相啦!我倒想狠狠地搖撼你,就因為你的可鄙的奸詐,和你那低能的奇想。”


    我真的輕輕搖撼了他一下,但是這就引起了咳嗽,他又來呻吟和哭泣那老一套,曹汪蓉責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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