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這當然算了！”林北見了那寶璽之印，當即大喜。</p>
他還是細看了一下，確認不是偽造，因為天子寶印都有特殊防偽裂紋，那是鑄造時就有的裂痕，完全順著材質的紋路，不可模刻。</p>
兵符也是這個道理。</p>
當年林湖用來忽悠嶽平川的，都得是羽林軍田德益手中的那一半原版兵符，而不是隨意做個假的就可以唬弄。</p>
當前的技術背景下，就算是方覺也無法偽造這些印鑒。</p>
“既然如此，那即刻頒布軍令，我要利州營與涼州營同時出關，羽林軍隨攜所有騎兵走涼州方向與魏然匯合！”方覺下令。</p>
“末將領命！”林北熱血也上頭，立刻奔出去組織羽林軍。</p>
而剩下的幾人，則是提出一些疑問。</p>
“軍糧怎麽辦？”葉紅衣問道。</p>
“可以以戰養戰，攻略北涼城池之後取得。”柏青說道。</p>
方覺卻搖頭：“不可，不說會否擾民，那羅陽如此殫精竭慮，隻怕不會給我們留太多東西，回程時多半已經在堅壁清野。”</p>
“堅壁清野……”</p>
眾人點頭，以羅陽的智謀，如果沒有想到這一層，那才是不可能的。</p>
“羅陽手下有個軍師，名為柏葉，此人十分惡毒，就算留了糧食給我們，我也不敢用，誰知道會不會給我下藥了。”方覺搖頭道。</p>
說起柏葉，眾人看向柏青。</p>
“柏大人，你本家啊？”典一笑道。</p>
柏青白眼：“姓蕭的難道都是大夏皇族？”</p>
“那倒也是。”眾人輕笑。</p>
柏青道：“那大軍的軍糧如何解決？還有，北方更冷，需要更多棉衣棉鞋，否則將士會凍死。”</p>
“賑災的不就有許多嗎，可否暫時……”</p>
“不行！”方覺、葉紅衣與柏青，同時拒絕道。</p>
典一聳了聳肩：“那我沒辦法了。”</p>
“你還是閉嘴吧。”方覺白眼道。</p>
“我突然有個想法……”葉紅衣似乎想到什麽。</p>
方覺點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隻是好像沒有過這樣的案例。”</p>
“你怕什麽，有我們兩個掌劍使盯著，誰敢說你貪墨了，每一筆我們都會記錄的。”葉紅衣自信道。</p>
柏青恍然：“哦，你們是說，北方商會的那些糧食暫時征用？”</p>
“不是暫時，是抄沒，然後征用，讓甘州營的周德勝押來，沿途做好後勤，事後算他一功。”</p>
魯信還留在這裏，聞言哂笑：“隻怕周兄抽不開身……”</p>
“又出什麽幺蛾子了？”方覺皺眉。</p>
魯信便道：“周兄回甘州了，他派人給我傳信，說朝廷派了欽差去查甘州官員與駐軍貪腐案，來的人可拿了天子禦劍。”</p>
天子禦劍，也就是尚方寶劍的意思，持有這劍的欽差，是真的可以先斬後奏的。</p>
當然，前提是有人作死冒犯，或是已經收集了足夠證據，為了平民憤才當即處置。並不是可以隨意殺官員。</p>
“天子禦劍……”</p>
葉紅衣冷道：“看來陛下是動真格了，欽差是誰？”</p>
“咳……禦史台左都禦史，秦時益。”魯信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很替自己的好友擔心。</p>
柏青幸災樂禍：“是這位狠人呐，那甘州必定血流成河啊……”</p>
大夏禦史台秦時益的名聲，那是天下皆知的。</p>
如果帝尊閣要排個“天下諫臣榜”，秦時益必然可以排在第一。</p>
傳聞這個人出仕時，先皇都被他懟過，完全沒在怕的。</p>
大夏皇帝派了秦時益，去清查處置甘州的事情，顯然就是要玩兒一次鐵血手段。而天子禦劍都賜下了，甘州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讓這位狠人收斂殺心。</p>
魯信苦笑：“周兄現在也很擔心，還想請我在少師麵前，替他美言幾句呢……”</p>
方覺皺眉，並未立刻答應，隻是問道：“他幹過多少喪良心的事，你可知道？”</p>
“少師放心，我那兄弟膽子很小，最多收些例禮，空餉他都不敢吃的。”魯信誠懇地答道。</p>
“既然如此，持我的手令，去信甘州將他喊來組織後勤保障糧草，事後就可以置身事外。”</p>
方覺又補充：“可若你是在唬我，那你就去陪你那位好兄弟，蹲大牢吧。”</p>
“是，少師放心，周德勝絕無齟齬，我這就去送信！”</p>
魯信興奮地屁顛起來。</p>
“回來！”</p>
方覺將他喊住：“我這裏少人手，你派幾個心腹回去就是了，此刻回甘州你是想避戰？”</p>
“啊？”魯信大喜，“少師的意思是，我還可以參加北伐？”</p>
“怎麽，你怕死不想去？”典一嫌棄道。</p>
“不，典大俠這是哪裏話，怎麽可能呢，我可太樂意了！”魯信笑嘻嘻。</p>
這特麽可太驚喜了啊！</p>
他還以為，羽林軍已經是少師親信，自己作為禁軍應該會被排外。</p>
卻沒想到，這樣的機會，少師也願意給。</p>
不過柏青卻提醒道：“少師，魯信是禁軍的人，如果咱們與羽林軍和禁軍都關係好，隻怕不是好事。”</p>
作為一個合格的少師黨，柏青覺得應該貫徹己方立場與利益。</p>
“對……”葉紅衣也想起這個，“禁軍確實不適合參與此事。”</p>
魯信聞言，也明白這個道理，頓時有些失落。</p>
方覺點頭：“那就罷了，你與你那兄弟一同組建糧道，保證大軍的後勤，到時候也有一份軍功。”</p>
“這倒是個好法子，讓魯將軍有軍功，也不會讓陛下覺得，咱們與他關係過近。”</p>
如果關係好，這個時候應該帶在身邊才是。</p>
“還有一件事情。”</p>
方覺道：“肅州營應當重新組建，在我們北伐的這段時間，應該趁機收攏災民，擇其中願意參軍者或當地軍戶入營，重組肅州營。”</p>
“陛下應該會派人主理此事吧？”柏青提醒，是否僭越。</p>
方覺搖頭：“這不必擔憂，隻是招人而已，訓練與軍官都不會從羽林軍中挑選的，陛下應該會從京城或是周邊駐軍選幾個武官來。”</p>
“關於這個，我倒是聽到一些傳言，京中帝尊閣的鴿房曾來信，說何老太爺的長子何鋒，會調任肅州主將。”</p>
“誰？”葉紅衣驚了一下。</p>
“何鋒？”柏青也是意外。</p>
兩位掌劍使相視一眼，有些不可思議：“京中發生了什麽，何鋒可是京畿道總兵，禁軍與羽林軍都受他監督，除了這兩營之外京畿道周邊近二十萬大軍都掌握在他手中。”</p>
“這樣的人物，居然調任肅州營主將，開什麽玩笑？”</p>
兩人都覺得十分不敢相信。</p>
“是因為何安吧？”突然，魯信說道。</p>
眾人回頭，看向魯信，這個平日好像不太聰明的禁軍副將，一言提醒了大家。</p>
方覺：“極有可能，何安罪株三族以上，可若是如此何家就滅門了，朝廷必然忌憚何家的勢力，而何家也不敢真的造反……所以兩相權衡，各自退讓，陛下赦免何家，何家也交出京畿道總兵職位。”</p>
“這就說得通了。”柏青認同。</p>
葉紅衣道：“京畿道總兵的位置，一直都是莫家、葉家、何家、魏家或是皇族旁係在把持，這個位置的人必須足夠忠誠，何家出了何安暫時不適合統領京畿道的兵馬了。”</p>
</p>
前一個京畿道總兵，是葉玄鋒。</p>
他退下來之後，才交給何鋒。</p>
可見這個職位，有多高的含金量，不隻是權力而已。</p>
“太可惜了，何鋒的資曆足夠，原本馬上就可以接替夏嵩，成為最年輕的兵部尚書……可惜出這檔子事，何家隻怕恨死了何安。”葉紅衣遺憾道。</p>
何家的忠誠，還是值得信賴的，但一筐雞蛋裏總有幾個散黃的，難免。</p>
方覺道：“也算是一種曆練吧，若他不驕不躁，再走一遍晉升之路，十年內也可以走到兵部尚書的位置。”</p>
“十年啊，人這一輩子，有多少個十年可以重來。”</p>
他還是細看了一下，確認不是偽造，因為天子寶印都有特殊防偽裂紋，那是鑄造時就有的裂痕，完全順著材質的紋路，不可模刻。</p>
兵符也是這個道理。</p>
當年林湖用來忽悠嶽平川的，都得是羽林軍田德益手中的那一半原版兵符，而不是隨意做個假的就可以唬弄。</p>
當前的技術背景下，就算是方覺也無法偽造這些印鑒。</p>
“既然如此，那即刻頒布軍令，我要利州營與涼州營同時出關，羽林軍隨攜所有騎兵走涼州方向與魏然匯合！”方覺下令。</p>
“末將領命！”林北熱血也上頭，立刻奔出去組織羽林軍。</p>
而剩下的幾人，則是提出一些疑問。</p>
“軍糧怎麽辦？”葉紅衣問道。</p>
“可以以戰養戰，攻略北涼城池之後取得。”柏青說道。</p>
方覺卻搖頭：“不可，不說會否擾民，那羅陽如此殫精竭慮，隻怕不會給我們留太多東西，回程時多半已經在堅壁清野。”</p>
“堅壁清野……”</p>
眾人點頭，以羅陽的智謀，如果沒有想到這一層，那才是不可能的。</p>
“羅陽手下有個軍師，名為柏葉，此人十分惡毒，就算留了糧食給我們，我也不敢用，誰知道會不會給我下藥了。”方覺搖頭道。</p>
說起柏葉，眾人看向柏青。</p>
“柏大人，你本家啊？”典一笑道。</p>
柏青白眼：“姓蕭的難道都是大夏皇族？”</p>
“那倒也是。”眾人輕笑。</p>
柏青道：“那大軍的軍糧如何解決？還有，北方更冷，需要更多棉衣棉鞋，否則將士會凍死。”</p>
“賑災的不就有許多嗎，可否暫時……”</p>
“不行！”方覺、葉紅衣與柏青，同時拒絕道。</p>
典一聳了聳肩：“那我沒辦法了。”</p>
“你還是閉嘴吧。”方覺白眼道。</p>
“我突然有個想法……”葉紅衣似乎想到什麽。</p>
方覺點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隻是好像沒有過這樣的案例。”</p>
“你怕什麽，有我們兩個掌劍使盯著，誰敢說你貪墨了，每一筆我們都會記錄的。”葉紅衣自信道。</p>
柏青恍然：“哦，你們是說，北方商會的那些糧食暫時征用？”</p>
“不是暫時，是抄沒，然後征用，讓甘州營的周德勝押來，沿途做好後勤，事後算他一功。”</p>
魯信還留在這裏，聞言哂笑：“隻怕周兄抽不開身……”</p>
“又出什麽幺蛾子了？”方覺皺眉。</p>
魯信便道：“周兄回甘州了，他派人給我傳信，說朝廷派了欽差去查甘州官員與駐軍貪腐案，來的人可拿了天子禦劍。”</p>
天子禦劍，也就是尚方寶劍的意思，持有這劍的欽差，是真的可以先斬後奏的。</p>
當然，前提是有人作死冒犯，或是已經收集了足夠證據，為了平民憤才當即處置。並不是可以隨意殺官員。</p>
“天子禦劍……”</p>
葉紅衣冷道：“看來陛下是動真格了，欽差是誰？”</p>
“咳……禦史台左都禦史，秦時益。”魯信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很替自己的好友擔心。</p>
柏青幸災樂禍：“是這位狠人呐，那甘州必定血流成河啊……”</p>
大夏禦史台秦時益的名聲，那是天下皆知的。</p>
如果帝尊閣要排個“天下諫臣榜”，秦時益必然可以排在第一。</p>
傳聞這個人出仕時，先皇都被他懟過，完全沒在怕的。</p>
大夏皇帝派了秦時益，去清查處置甘州的事情，顯然就是要玩兒一次鐵血手段。而天子禦劍都賜下了，甘州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讓這位狠人收斂殺心。</p>
魯信苦笑：“周兄現在也很擔心，還想請我在少師麵前，替他美言幾句呢……”</p>
方覺皺眉，並未立刻答應，隻是問道：“他幹過多少喪良心的事，你可知道？”</p>
“少師放心，我那兄弟膽子很小，最多收些例禮，空餉他都不敢吃的。”魯信誠懇地答道。</p>
“既然如此，持我的手令，去信甘州將他喊來組織後勤保障糧草，事後就可以置身事外。”</p>
方覺又補充：“可若你是在唬我，那你就去陪你那位好兄弟，蹲大牢吧。”</p>
“是，少師放心，周德勝絕無齟齬，我這就去送信！”</p>
魯信興奮地屁顛起來。</p>
“回來！”</p>
方覺將他喊住：“我這裏少人手，你派幾個心腹回去就是了，此刻回甘州你是想避戰？”</p>
“啊？”魯信大喜，“少師的意思是，我還可以參加北伐？”</p>
“怎麽，你怕死不想去？”典一嫌棄道。</p>
“不，典大俠這是哪裏話，怎麽可能呢，我可太樂意了！”魯信笑嘻嘻。</p>
這特麽可太驚喜了啊！</p>
他還以為，羽林軍已經是少師親信，自己作為禁軍應該會被排外。</p>
卻沒想到，這樣的機會，少師也願意給。</p>
不過柏青卻提醒道：“少師，魯信是禁軍的人，如果咱們與羽林軍和禁軍都關係好，隻怕不是好事。”</p>
作為一個合格的少師黨，柏青覺得應該貫徹己方立場與利益。</p>
“對……”葉紅衣也想起這個，“禁軍確實不適合參與此事。”</p>
魯信聞言，也明白這個道理，頓時有些失落。</p>
方覺點頭：“那就罷了，你與你那兄弟一同組建糧道，保證大軍的後勤，到時候也有一份軍功。”</p>
“這倒是個好法子，讓魯將軍有軍功，也不會讓陛下覺得，咱們與他關係過近。”</p>
如果關係好，這個時候應該帶在身邊才是。</p>
“還有一件事情。”</p>
方覺道：“肅州營應當重新組建，在我們北伐的這段時間，應該趁機收攏災民，擇其中願意參軍者或當地軍戶入營，重組肅州營。”</p>
“陛下應該會派人主理此事吧？”柏青提醒，是否僭越。</p>
方覺搖頭：“這不必擔憂，隻是招人而已，訓練與軍官都不會從羽林軍中挑選的，陛下應該會從京城或是周邊駐軍選幾個武官來。”</p>
“關於這個，我倒是聽到一些傳言，京中帝尊閣的鴿房曾來信，說何老太爺的長子何鋒，會調任肅州主將。”</p>
“誰？”葉紅衣驚了一下。</p>
“何鋒？”柏青也是意外。</p>
兩位掌劍使相視一眼，有些不可思議：“京中發生了什麽，何鋒可是京畿道總兵，禁軍與羽林軍都受他監督，除了這兩營之外京畿道周邊近二十萬大軍都掌握在他手中。”</p>
“這樣的人物，居然調任肅州營主將，開什麽玩笑？”</p>
兩人都覺得十分不敢相信。</p>
“是因為何安吧？”突然，魯信說道。</p>
眾人回頭，看向魯信，這個平日好像不太聰明的禁軍副將，一言提醒了大家。</p>
方覺：“極有可能，何安罪株三族以上，可若是如此何家就滅門了，朝廷必然忌憚何家的勢力，而何家也不敢真的造反……所以兩相權衡，各自退讓，陛下赦免何家，何家也交出京畿道總兵職位。”</p>
“這就說得通了。”柏青認同。</p>
葉紅衣道：“京畿道總兵的位置，一直都是莫家、葉家、何家、魏家或是皇族旁係在把持，這個位置的人必須足夠忠誠，何家出了何安暫時不適合統領京畿道的兵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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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個京畿道總兵，是葉玄鋒。</p>
他退下來之後，才交給何鋒。</p>
可見這個職位，有多高的含金量，不隻是權力而已。</p>
“太可惜了，何鋒的資曆足夠，原本馬上就可以接替夏嵩，成為最年輕的兵部尚書……可惜出這檔子事，何家隻怕恨死了何安。”葉紅衣遺憾道。</p>
何家的忠誠，還是值得信賴的，但一筐雞蛋裏總有幾個散黃的，難免。</p>
方覺道：“也算是一種曆練吧，若他不驕不躁，再走一遍晉升之路，十年內也可以走到兵部尚書的位置。”</p>
“十年啊，人這一輩子，有多少個十年可以重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