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沒再理會我,他把這個問題扔給了我,然後讓我苦惱了一整天。下班以後,我回到家裏,看到球球的笑臉才把這個難解決的問題扔到了腦後,可是隻扔了三分鍾,球球現在越長越大,臉上與顧覃之相似的地方也越來越多,特別是眉眼間的相似度差不多有七八成,讓我看到他,就不由想到了顧覃之。


    晚上,球球睡了,我卻睡不著了。


    顧覃之現在在哪兒?他到底怎麽樣了?出了什麽事?他放棄了顧氏的一切,自己還有多少錢?能養活自己嗎?


    到天色將亮時,我才發現自己一宿沒睡。


    原來,關心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我看著蒙蒙發亮的窗簾,忽然想到我的每一次一夜無眠都好像與顧覃之有關係,我居然沒為別人這樣過。


    我對杜衡沒這樣過,對齊越也沒這樣過!


    眼睜睜的看著天色越來越亮,第一縷橘紅色的朝陽照進房間裏時,我心裏下了一個決定,不管怎麽樣,我要找到顧覃之。顧長山不要他了,我要!


    好容易熬到時鍾走到了八點半,我掐著點兒給方亦和打了電話過去。她沒想到我會主動給她打電話,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語氣裏卻帶上了不屑和不耐煩,問:“你找我做什麽?”


    “我想知道,顧覃之和你離婚那天有沒有說自己去哪兒,或者說他有沒有說自己有什麽計劃?”我也不想拐彎抹角,把自己的語氣弄得很好,甚至還自覺的在語氣裏帶上了討好的語氣。


    “這個你應該去問他自己,如果這些事他告訴我了,我們還會離婚嗎?”方亦和反問。


    我被她嗆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歎了一口氣說:“算了,算我白問。”


    就在我要掛電話的時候,方亦和忽然在電話那頭開了聲:“我如果告訴你,我有什麽好處?”


    我一聽心裏一動,這應該是知道的意思。於是說:“你說吧,你想要什麽好處?”


    “在商言商。”方亦和頓了頓,“我和錢沒仇,如果我告訴你那天他都和我說了什麽,你把你手裏那個海運項目讓給我。”方亦和說。


    我沒想到她會提這個條件,想了下問:“為什麽?”


    方亦和說的項目就是我和顧覃之合作的那個,後來因為顧氏單方麵的毀約,整個項目都停了下來,我不知道顧氏怎麽們,我們這邊是損失嚴重的。現在,這個項目還是一堆爛攤子,我們沒找到合適的合作商。當然,也有人眼紅這個項目,但他們開出來的條件簡直都是需要徐氏白送的,所以我都沒答應,準備再找找其它公司。但是,項目停一天就是一天的損失,現在我一想到這個項目就覺得頭大。方亦和要這個項目做什麽?難道她有辦法盤活這一切?


    我就在想的時候,方亦和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反正這個項目在你手裏也沒什麽用,你何不廢物利用一樣。”


    “你出什麽價?”我問。


    她嗬嗬一笑:“你項目造價的六折,覺得合適就給我,否則就當我沒說,給你一天考慮時間。”


    說完她啪一下掛了電話。


    她既然把電話掛了,我也沒要在自己考慮清楚以前打過去。但是顧覃之的一個消息,她開出這個價碼,確實也夠黑的。打完六價以後,我們也就隻收回了三分之二的成本,淨賠三分之一。


    何況,項目的事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有整個董事會看著呢。


    徐氏做了這些年,雖然發展的不錯,但現在已經進入了瓶頸期,大家都寄希望於這個項目能給公司帶來新的出路,讓我平白轉出去,怕是不可能的。


    想來想去,我也沒敢向老爸說起這個事,心裏權當方亦和沒說。


    又等了三天,顧覃之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方亦和也沒再打電話追問這件事。我甚至心裏有了主動聯係她的想法,但拿起電話想了想又放下了。


    眨眼就到了嚴妍結婚的日子,還正好是個周末,我原本也沒打算要去,誰知下樓吃早餐時,老爸放下豆漿杯子看著我說:“嚴妍今天的婚禮,等一下你陪我去?”


    我眼睛一下就瞪大了,馬上說:“老徐,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你前任的婚禮你還要去,是你不怕丟人呢,還是那一對不怕丟人呢?”


    老爸笑了笑:“要去的,放她走了,我就要去,她敢送請柬,我為什麽不能去?”


    “你是有點不服氣吧?”我看著他的臉色問。


    “瞎猜什麽,和這些沒關係,我就是想去和杜衡的爸媽聊聊。”老爸說。


    看著他嘴角的笑,我忽然覺得這樣也挺有意義的,不知道杜衡看到我是什麽表情。一想到杜衡,我又不想去了,我這樣的身份去,差不多就是給杜衡找難堪的。可是,嚴妍都把請柬送來了,我為什麽不去呢?


    想到這裏,我麻溜的喝光了最後一口豆漿,然後放下包子對老爸說:“我去,我帶著球球去。”


    老爸點頭,示意我上樓換衣服。


    杜衡的婚禮現場在h市,這一點出乎我意料,後來打聽了才知道,嚴妍的娘家就是h市附近的,她執意要在h市辦婚禮,而且辦的是極其盛大的,把她認識的所有人都請了,甚至當中有一些來賓,還是嚴妍通過我老爸認識的。


    我們到的時候,客人們來了很多,婚禮是布置在一個有名的莊園裏,先簽到,奉上紅包,然後進了大廳,大廳是舉行酒宴的地方,大廳所有朝外的門都開著,外麵是一大片的草坪,草坪上都布置好了花門觀禮台,一路的路引花球用的都是紅玫瑰,紅豔豔的讓人看著就喜歡。


    現在儀式還沒開始,有工作人員忙前忙後的準備著伴手禮香檳甜點等等,來賓們三個五個圍坐一團,都在閑聊。


    我找了個靠著大廳門的位置,身後是一人高的金錢木,麵前是一張桌子,老爸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我們本來準備看看嚴妍有什麽妖蛾子,沒想要故意生事的。沒想到,我們才坐了下來,就有幾個人看到了,他們也走過來,問老爸道:“老徐,這是你女兒?”


    既然是話家常的語氣,老爸自然是要讓座的,誰知來人坐下來就看著球球笑了起來,問:“這孩子眉眼還長得真有點像今天的新郎。”


    老爸臉一下就扔下來了,看著他說:“這孩子是我外孫子,和姓杜的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別瞎說。”


    他看到老爸居然生氣了,馬上說:“這不是我說的,這是新娘子說的,我這不才當了真嘛。對不住,對不住,我不和你說這個了。”


    老爸看了他一眼:“老劉,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都是成年人了,你這年齡都和我差不多了,怎麽會相信這種話。”


    那人忙不迭的點頭,然後離開。有幾個站在外圍等著看熱鬧的,一聽這話也都各自散去了。


    我忽然意識到不太妙,把球球往自己身上端了端問:“你覺得嚴妍會說出這麽沒腦子的話?”


    “再看看吧,今天我就是來找杜衡他老爸敘敘舊,要是被要找茬兒,丟的可不是我的人。”老爸掃了一眼全場,馬上對我指了一個方向說,“走,家屬在那個房間裏休息。”


    來參加嚴妍婚禮的人有不少認識我老爸,但是上前打招呼的很好。估計大家都在心裏編排,不知道老徐為什麽要來。


    想想我們這關係也是醉了,老爸的小妻與我的未婚夫搞到了一起,真是狗血出天際了。


    這件事搞得家裏亂成一團,甚至還直接引發了我後麵那些難忘的難堪的經曆,如果不來觀禮真的虧了。


    可是,杜衡他希望我來嗎?或者說我現在應該怎麽對待杜衡?


    我還在胡想著,老爸就推開了家屬休息室的門。真的是,是直接推,沒有敲門這個動作。


    門開了以後,裏麵的人都抬眼望了過去。


    我最先看到了是嚴妍,她穿著那套很顯身材的婚紗,正在對著鏡子整理頭紗,杜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身邊坐著徐畫,哦不對,我聽說那孩子改名了,現在叫杜慕妍,挺像女生的一個名字,這應該是嚴妍的建議吧。


    嚴妍通過鏡子看到了我,對著鏡子一笑道:“真沒想到你能來,多謝來捧場。”


    她能在這種時候淡定的說話,完全和我不是一個套路。如果是我,這種時候絕對不會請情敵的,曾經的情敵也是情敵。


    杜衡看到了我,站了一下又坐下來。


    嚴妍看了他一眼說:“杜衡,我記得你說得很清楚,如果我把徐圖請過來參加婚禮,你以後就死了心和我過日子。現在我做到了,以後希望你也能做到。”


    我聽到她的話才恍然大悟,她是想讓杜衡死心。


    這一點,我和她是一致的,我也想讓杜衡死心。分開以後,我才明確的知道自己心裏對杜衡是真的沒愛的,那些好感或許是因為感激,或許是因為寂寞,但絕對都和感情無關。


    杜衡的臉白了白,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


    我這才發現,他居然還沒換禮服。


    嚴妍對身邊的伴娘說:“結杜衡拿衣服吧,今天我的婚禮可以正常進行了。”


    杜衡接過那疊得整齊的男士禮服,轉身去了裏麵的套間,外麵就隻剩下我和嚴妍,還有伴娘,我老爸。


    嚴妍挑了挑眉,整張臉上都是明朗的笑,她從鏡子前轉過身,走到我麵前,很認真的對我說:“謝謝你,徐圖,你能來,我真的很感激。這個婚禮在一分鍾以前,還不能確定要不要進行,因為我這裏有一個隨時會落跑的新郎。現在,他不會跑了。”


    我不知道說些什麽,杜衡現在應該是不愛嚴妍,可是嚴妍把一個心裏沒自己的男人放在身邊,有意義嗎?


    “你覺得我很可憐?”嚴妍看了老爸一眼,又回過頭對我說,“其實的在我們談婚論嫁以前,他是愛我的,至少在床上,我知道他愛我,他給我的快樂是你老爸永遠也給不了的。”


    我一下就懵逼了,這種話真值得在這個時候說。


    老爸似乎也聽不下去,臉上紅白了一陣說:“杜衡父母呢?”


    嚴妍輕笑道:“不肯來。”


    說完以後,她又對老爸說:“你手段很高明,讓我們幾乎是毫無阻礙的就在一起了,這種輕易的在一起,反而讓他覺得自己選擇錯了。”


    我也看了一眼老爸,生怕他被嚴妍刺激到。


    “不過,現在他原來糾結的一切都沒意義了,我想他也知道,如果你心裏哪怕有一丁點兒的他,也不會這麽輕易的來參加婚禮吧。”嚴妍說完,頓了一下還想說下去,裏間的門打開了,杜衡走了出來。


    徐畫……不,杜慕妍看到杜衡就走了過去,牽上了他的手。我不知道這是誰教育的,徐畫在我老爸麵前長大的,現在居然看到我老爸像看到陌生人一樣。


    老爸臉色不好看,心裏估計也不好受,我已經覺得他那顆脆弱的老心髒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甚至想找個借口拉他出去了。


    老爸在這個時候穩穩的開口了,他說:“嚴妍,你嫁給他,我給你有一個大紅包的,以後好好過日子。”


    說完老爸退後一步,對我說:“出去吧,這裏沒有能聊天的人了。”


    我看了衣衫整齊,帥氣逼人的杜衡,後退一步打開門出去。


    到了外麵深吸了一口氣,胸口那點壓抑才消散。老爸逗著球球玩笑著,一切都像很正常的樣子。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嚴妍和杜衡出現了。


    我忽然想明白了老爸來的意義,他不是不知道杜衡的父母不來,他隻是在給嚴妍一個更加死心的理由。


    我們男女配角都來了,這一對主角應該能好好過日子了。


    “老爸,你是專程來的,你來其實還是心裏有愧。”我說。


    老爸被我識破,臉上紅了一下,說:“就你聰明,把這聰明用到正地方去,那個海運的破項目什麽時候啟動,顧覃之找到了嗎?還有球球現在快要會走路了,阿姨要年輕一點的。”


    老徐很少這樣,有點明目張膽的轉移話題。


    我忽然在這一刻理解了老爸,就像他當年說的一樣,他真的隻是把嚴妍當成一個大點的女兒來照顧,他隻是想讓自己心裏好受,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但是嚴妍不知道,她以為隻有和一個男人上了床,才是最牢靠的關係,於是發生了後麵的一切。現在的嚴妍說不上幸福不幸福,但至少得到了她想得到的。


    台子上主持人在說些吉祥話,嚴妍臉上一直有淺淺的笑,看起來得體又甜蜜,站在她身邊的杜衡臉上冷冷的,眼睛有點陰沉,但是整個過程都很配合。於是有人在台下猜測男主人是不是個麵癱。


    聽到我身邊的小姑娘這樣評價杜衡時,我不由笑了一下。


    不管他曾經怎麽樣對我,也不管我們之間有過什麽可的糾紛和誤會甚至爭執,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有了自己合法的,名正言順的妻子,還有一個不小的兒子,似乎一切都步入了正軌,我應該替他高興的。


    經曆了那一場不見天日,被人當工具的事以後,我對這一切忽然都看開了,除了生死,無有大事。


    而且也請清了一個道理,人生這麽短不要為無謂的人浪費時間,比如說在這麽短的時候裏,對愛自己的人好一點,對恨自己的人狠一點。我還有那麽多的人要愛,還有那麽多的人要恨,真的不用再糾結杜衡的劈腿了。


    還好,他是在婚前劈腿,否則我沒現在這麽輕鬆,單是財產分割又要鬧一番了吧。


    從嚴妍的婚禮現場回到家,我想了一路的顧覃之,一下車就把方亦和的電話告訴了老爸,問他要不要這麽辦。老徐一笑說:“方家小丫頭真的太拿自己當一回事了。除了她,別人也能找到顧覃之,隻要你想找。”


    我一聽,心頭一喜,問:“老爸,誰?”


    他笑了笑,這一次真的笑得很輕鬆:“你真的要找他?”


    “嗯。”我堅定的點頭。


    “找到他以後呢?”老爸追問。


    “顧長山不要他,我要。”我說。


    老爸這一回笑得嘴角都快咧開了,拍了拍我的手說:“我女兒就要這個樣子,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別磨磨嘰嘰了。現在顧覃之單身一人,你的出現不會引起什麽閑言碎語的,我去給你的。”


    我聽著老爸說得這麽自信,以為找顧覃之是他手到擒來的事,不由追問他道:“你有什麽消息,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


    “我不相信顧長山會真的不顧兒子死活,找人盯著他,一定能找到顧覃之。”老爸道。


    我一聽他這麽說頓時就有點泄氣了,低聲說了一句:“那得盯到什麽時候?”


    “不用太久了,明天就有信兒來。”老爸說。


    我看他這樣說,不由笑了起來,老徐一定在第一時間就找人跟上了顧長山,隻是不知道顧長山會忍得住多久不和兒子聯係。


    老爸最後說了實話,確實在我從帝都回來,在他看到那則斷絕父子關係的聲明以後,就開始著手布置這一切了。


    聽完他的敘述以後,我不由對老徐豎起一個大拇指說:“老徐,還是你厲害,原來早有計劃啊。”


    “誰讓我有一個糊塗女兒呢。”老爸笑了兩聲。


    我一下就說不出話來了。


    第三天,老爸告訴了我顧覃之的消息,他在深市,已經在那個城市流浪好幾天了,據說顧長山在知道他的消息以後,第一時間就飛了過去。當他找到和流浪漢為伍的顧覃之時,站得老遠看了很大一會兒,最後什麽都沒說就走了。隻是從那天開始,顧覃之流浪的地方老是有閑人晃來晃去的,隻要是認真的人會發現,這人雖然經常換裝,但是同一個人。


    我知道這個消息時,也沒停,直接就買了去深市的機票。在深市下飛機以後,已經是晚上九點。


    我沒敢打車,直接開走了自己在網上租好的車子,朝顧覃之晚上落腳的立交橋開了過去。


    從知道他的下落,到我來到深市,一共用了五個小時,中間我連一口水都沒喝。因為我不敢想像顧覃之那個天之嬌子,怎麽會接受這樣的生活,他要怎麽過?他受得了這一切嗎?


    導航顯示前方五百米就是目的地了,我鬆開了油門減緩了速度,然後靠著路邊把車子停好,拉開車門我就朝那個天橋下麵走過去。


    那個橋墩下麵或坐或躺了幾個人,都是男人,每人都是髒兮兮的樣子,靠著草坪最近的地方,有一個身材最高大的人斜躺在地上,眼睛望著草,背對著我。


    隻看這一眼,我就認出來那是顧覃之。


    他在我麵前永遠都是意氣風發的樣子,穿著精致的定製服裝,出入豪車,辦公室大得跟廣場似的,動輒幾千萬的項目在他手裏流水一樣過著。


    如今,他落魄成這個樣子,頭發又髒又亂,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我的靠近讓那幫正的閑坐或者躺著的流浪漢找到了樂趣,一個一個站了起來,吹起了含意不明的口哨,有些膽大的甚至對著我說:“妞兒,來這兒幹什麽?是想找厲害哥哥嘛。”


    他把“哥哥”兩個字說得格外嗲,而且用模仿女孩子的聲音,惡心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旁邊有人聽他這麽說也開始起哄,有人說:“是不是要床上特別厲害的哥哥?”


    這些無聊的話讓他們轟然大笑起來,口哨聲大了起來,甚至有人開始往我身邊走了。


    就在我距離顧覃之還有三四米遠的時候,我被人團團圍住了。


    “漂亮妹子,陪哥哥們玩一會兒?”那些人眼神晦暗不明,嘴角掛著猥瑣的笑,甚至有人真的伸出手攔住我的路說,“別去找那個,那個就是啞巴,無趣得很。”


    “讓開!”我聲音很大。


    我相信顧覃之沒睡著,也知道他一定聽到了這些話,但是他為什麽就不肯回頭看一眼呢,我都開口了,他為什麽不回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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