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無論是吃飯,走路,上朝,逛街,都會遇到有人行刺,元卿終於實實在在地體會到了定北王要殺她的決心了。


    聖女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招搖,尤其一身白衣,簡直就像是在昭告天下她就是聖女。


    元卿於一個夜晚趁亂換了身玄色衣裳,終於成功逃離了跟蹤的人,繞進了一處客棧。


    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就是元卿現在的心情。


    “我敢肯定,現在定北王,一定已經到了城內了。”元卿恨恨道,“務必早些將他的落腳地給查出來,不然光跑路我就要累個半死。”


    清味看了元卿一眼,道,“主子是要主動出擊了嗎?”


    “他不想娶我,我還不想嫁呢!至於一定要將我往死路上麵逼嘛!”元卿表情微冷,“這樣一個不負責任又狠心狠情的男人,他既如此不饒人,我也不用跟他客氣。近日裏西戎的國師慕容無風是不是也要到苗疆來?”


    清味忙道,“回主子,慕容無風沒有特意掩蓋行蹤,如今人已經到了都城了。”


    “聽說慕容無風同那定北王蕭琅漸之間是有一樁無頭公案的,對吧?”


    清味一愣,“主子是指?”


    “不是傳說當年蕭琅漸同慕容無風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子,結果那女子在混戰中人間蒸發了?若是兩人先對上,大概會有一陣可鬥的吧?”


    清味凝眉,“可行是可行的,隻是這兩人都是心機頗沉之人,若是沒有鬧起來該如何?”


    元卿輕笑,“不怕他們不鬧起來。清閑已經清閑了這麽久,該給他找點事情做了。”


    清閑最拿手的是易容之術,清味下意識替他捏了把汗,“主子不會打算要讓清閑易容成其中一人,好挑撥離間吧?”


    “易容成他們兩個其中一人是不太可能,但是若是易容成一個消失了很久的人呢?”元卿笑著道,“誰也沒有說過當年那女子死了不是?既然隻是消失,自然也會再出現。你們日近裏多搜集關於那女子的消息,到時候務必要讓這兩人對上。”


    清味點頭,很快消失在客棧內。


    這一夜,元卿終於在客棧睡了一個安穩覺。


    兩天後,元卿也終於在客棧裏麵等到了想要見的人——慕容無風。


    傳說中的梟王比想象中年輕一些,做事也不乏張揚。


    方到幽都,就先將幽都最大的酒樓包了下來,還定了一個最大的包間和一個最受歡迎的戲子給他專程唱戲,著實算是高調。


    客棧裏麵外麵,都被堵了個水泄不通,都想要看看這位傳說中的梟王,到底是何模樣。


    元卿找了個視野好的地方,打量那包間裏麵坐著的男子。


    一襲湖藍緞綢的長衫,棱角分明的臉,神色淡淡,也是一副鄰家公子的模樣。


    “嘖嘖”兩聲,元卿看向台上唱戲的名角兒,嘴角微勾:這麽一個道貌岸然的公子哥兒卻淨聽些咿咿呀呀的曲調,也不知道是真淡然,還是假淡然。


    台上的一曲了了,一個清亮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你這也太沒意思了些,明明是一曲戰場凱歌,偏偏要夾雜些矯情的兒女情長,直看得人打瞌睡,你無不無聊?”


    元卿笑意更濃:好戲開始了……


    餘光中包間裏麵的湖藍色身影明顯動了動,台下那身影,欲蓋彌彰的女扮男裝,純屬找麻煩的口吻,大概都像極了一個人罷!


    “姑娘,我家主子請你入閣一聊。”


    元卿看著下方的女子被帶入包間,拍拍手掌,大搖大擺地出了客棧。


    清味很快跟上來,“主子,屬下查到定北王在城東的一處別院中,已經將客棧裏麵的事情第一時間傳過去了。”


    元卿眸中笑意點點,“很好。”


    盡管很想留下來一看究竟,但是想到為了安排這件事情,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回宮了,也不知靳言如今有沒有到處找她,元卿覺得還是先回去看一看比較穩妥。


    誰知道還沒來得及回宮,便被一輛車馬攔下,元卿剛要言語,一隻手扶上她的腰肢,用力一帶,再一睜眼,人已經在馬車之內了。


    “你做什麽?”元卿退開幾分,頗有些警惕地看著靳然。


    “你不是答應我,不去隨意招惹?”


    元卿冷笑,“你派人跟蹤我調查我?”


    “若是不然,你怕是要惹出更大的禍。”


    “我不覺得我有什麽錯的,我不過是自保而已。”


    靳然皺眉,“他根本傷不到你,你大可以在朝會之前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我已經退步很多了。”元卿失了耐性,“還是說,在你眼裏,我真的就是一個張揚之人?定北王是真的想要讓我死,不是開開玩笑而已,難道這樣我還要讓步不成?!”


    靳然微微一怔,緩和了語氣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該從顧宛入手。”


    “顧宛?”元卿哂然一笑,“你是說那讓慕容無風和蕭琅漸二人趨之若鶩的女子?說起這個,一個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我把他當作對手算是瞧得起他。”


    靳然不怒反笑,“反正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待到出事了你就知道了。”


    元卿聳聳肩,朝馬車外麵掃了一眼,“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靳然頭也不抬,“這兩日你就跟著我,不得離開我半步。”


    元卿好笑道,“你還真打算把我時時刻刻帶著,是要保護我?!”


    “隨你怎麽想,大朝會之前不得離開我身邊半步。”靳然閉上眼睛,靠在馬車壁上不再開口。


    元卿隻不過掃了一眼馬車外麵,手臂已經被一隻手牽製住,牢不可拒的力道,卻是下了死力氣的,元卿意思意思地略微掙了掙,便任他去了。


    到了靳然的府邸,靳然親自替元卿安排好了院子。


    兩人坐在桌前吃晚飯時,元卿狀似無意道,“以前來你這府裏,你還是端的太子的架子,沒想到如今來這裏身份反倒降級了。”


    靳然眉目不抬,“認真吃飯。”


    元卿忍不住撇嘴,“你那便宜爹爹死了之後,你的身份不升反降,如今連個王爺都沒有混上,你心中當真一點野心和不甘都沒有?”


    “沒有。”


    元卿笑笑,“胸無大誌,倒是與我一般。”


    “你不是愛吃魚,多吃些。”靳然不理會元卿的話,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魚挑好魚刺後放入元卿的碗裏。


    元卿忍不住微微晃了晃神,靳然察覺不對,“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感覺剛才的畫麵,有些熟悉。”元卿伸筷子去夾別的菜,卻動都不動碗裏麵已經挑好刺的魚。


    靳然隻當沒看見,眼底卻有什麽一閃而過,消失在黑色之中。


    接下來幾天,元卿果然過得很清靜,也不知道是她的法子起了作用,還是靳然封鎖了消息。


    但是連續被靳然喂了好幾天的魚,元卿卻覺得自己的嘴巴都快失去味覺了,便也閑不下來,將靳然滿院子的飛禽走獸都給光顧了一遍,弄得府裏雞飛狗跳的,頗不安穩。


    靳然被管家叨擾的沒有法子,隻好逛到元卿的院子,婉轉地希望元卿手下留些情麵。


    元卿倒也好說話,笑得一臉真摯,“等我什麽時候出去了也就自然不禍害你了。”


    靳然想了想,“你若是老老實實待在靳言身邊,我便讓人送你回去。”


    “他身邊每日裏都被些王公大臣的女兒圍著,我去跟著算什麽?”元卿直擺手,“我還想要多活幾年呢!沒關係,我就勉為其難留在你府裏將你這府裏給弄得活潑些,也省的滿院子的活物都同你一般鬱悶。”


    靳然嘴角動了動,“我很鬱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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