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親父子。


    付寬突然想到,隻怕上次的事,付國公也是心知肚明,付亮下的手。


    付國公板著臉,說道:“馬胡亂的跑,也許被不知的人動了手腳了呢。”


    羅輝斜著眼睛瞅付國公,然後衝著付寬一揖道:


    “晚生與世子爺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希望世子爺日後查不出是誰幹的,可別再懷疑晚生。晚生錯了,不該多管這些個閑事,既然借給世子爺馬,就應該直接走回家來,而不是讓人去幫著世子爺尋馬。這回,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付寬抬起頭來,看了看付國公,卻又瞅了眼付國公身邊的付亮,然後對羅輝道:


    “羅小公子別多心,再怎麽懷疑,也不可能懷疑到羅小公子身上。”


    羅輝氣哼哼地一抱拳,就告辭離開。


    任著付寬和趙夫人如何挽留,羅輝執意便就走了。


    走的時候,別提有多生氣了。


    一副被人冤枉了,再不與付國公府裏的人來往了似的。


    羅輝離開之後,延居的暖室裏,氣氛變得十分的尷尬。


    趙夫人肯定是不高興的,但因為是兒媳婦,又不能說什麽,隻得忍著。


    但,趙夫人可以不說話。


    而付寬受了傷,幹脆便就假寐起來。


    付國公吧嗒吧嗒嘴,東瞅瞅,西瞅瞅。


    丫頭把藥抓了來,趙夫人領著付新出去看藥,看著小丫頭兌水熬藥。


    然後,將跟著付寬的小廝喊到了跟前,又仔細問了,付寬到底是怎麽摔的,馬為什麽好好的會發瘋。


    小廝能知道什麽,便就將自己看到的,仔細與趙夫人說了。


    趙夫人聽了之後,也弄不明白。


    可是小廝問來問去,來來回回就說那麽兩句。


    趙夫人煩躁,隻得揮手將小廝打發走。


    付新想了想,有心為趙夫人分憂,說道:“娘有沒有覺得咱們家裏,最近有點怪?先是咱們的馬車出了事,這回又是世子爺的馬,要不娘從馬房開始查?”


    不管用沒有用,趙夫人覺得付新的行為非常的帖心,笑道:


    “乖孩子,等會兒國公爺走了,你就回去吧。家裏的事,你不用操心,娘自己會處理好的。你隻要乖乖的,好好地學習就行了。”


    付新搖頭道:“可是女兒想為娘分憂。”


    趙夫人歎道:“娘知道,但這件事,可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你不會懂的,上次的事,隻怕世子爺早就查出來了,不過是瞞著咱們而已。世子爺的心,你不懂的。”


    付新瞅了眼暖屋方向,付新小聲說道:“娘是不是也覺得是付悅幹的?”


    趙夫人冷笑道:


    “不是她幹的,也是她指使的。好了,你別操心了,娘心裏明鏡似的。明兒我會對付悅好些,你隻把心放肚了就行,她想算計咱們,咱們也不能總被算計了。”


    付新一聽,眨著眼睛問:“娘想怎麽辦?”


    趙夫人冷笑道:“其實她那樣做,不就是想要跟你掙寵?世子爺護著她,不是因為她好,而是因為高姨娘。隻是這一次,卻是為了什麽呢?”


    付寬受傷,誰會是最終的受益者呢?


    趙夫人非常的困惑。


    世人多半都是無利不起早的,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應該少有人幹的。


    尤其是陷害世子這種事,不說有特別的好處,也不可能隻是隨便做著玩的。


    付新低頭細想了想,說道:“自上次的事,娘對她並沒有多好,她平日來延居裏,也是有時有晌的請安。若世子爺受了傷的話……”


    一言點醒趙夫人,趙夫人一拍手道:


    “可不是,她就可能打著侍疾的借口,呆在延居了。世子爺又是個耳軟心活的。這次的事,世子爺並沒有多為她說什麽好話。若是她在這兒侍疾的話,又是個能說會道的,隻怕早晚將世子爺的心給哄了去。”


    付新點頭道:“女兒也覺得是這樣。”


    趙夫人冷笑道:“沒想到高姨娘自來不是個會爭寵的,自己生的就是個一百個玲瓏心的,過繼一個,又是個滿肚子心眼的。我倒要瞧瞧,她在跟我玩什麽花樣。”


    她不是就想要跟我的憨娘爭寵嗎?


    趙夫人冷冷地想:我就給她寵。別的我不會,這上屋抽梯,還是能玩上兩把的。


    這時候,有丫頭來報說,付國公準備著要走了。


    於是趙夫人領著付新出來,送付國公、柳姨奶奶和付亮離開。


    臨走時,付亮深看了付新一眼。


    隻這一眼,瞅得付新渾身上下不自在。


    說不出來為什麽,付新總覺得付亮可怕,每每與付亮相處,就止不住地要渾身顫抖。


    付新覺得,付亮看她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鎖定目標的獵物,無論你如何的掙紮逃脫,終是躲不過成為食物的宿命似的。


    送走了付國公,天也就已經大黑了,趙夫人打發付悅和付新回去。


    果然付悅表孝心,要留下來侍疾。


    趙夫人和付新對視了一眼,付新卻並沒有留下,進到屋裏,與付寬道了別,便就回去了。


    丫頭剛好將藥熬好了,手托盤端了碗藥過來。


    付新並沒有留下地走了。


    付悅卻急忙忙地迎上丫頭,將那托盤接到手裏,就端到了炕沿邊上,輕聲對付寬道:


    “世子爺,藥好了,女兒給世子爺端了來,世子爺趁熱喝了吧。”


    趙夫人也不出聲,橫著眼睛看付寬。


    付寬是真的睡著了,被付悅喊醒,還有些迷糊。


    渾身的酸痛,讓付寬漸漸地清醒過來,他晚上回家時,從馬上摔了下來。


    然後才發現,在炕沿邊上,低身給他端藥的,竟然是付悅。


    可給付寬氣的。


    他本來心底就在懷疑付悅和付亮兩個呢,理由和趙夫人、付新娘倆個想的差不多。


    結果,付悅還真沒讓他失望,果然就借著他受傷的引子,留在了延居裏侍疾。


    抬頭一瞅他放馬鞭的地方,發現馬鞭不見了。


    付寬大怒地問:“馬鞭呢?”


    趙夫人笑道:“內室裏,好好的放那東西幹什麽?我讓跟你的小廝送回馬房去了。怎麽了,一個馬鞭,也值得你這樣生氣?快喝藥吧,都受傷了,歡娘侍疾,也挺辛苦的。她雖是你女兒,你也得要心疼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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