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準確說是五十八秒後,我全身關節都被卸了個幹淨,而這位火雲糟老頭臉上的表情也終於從瘋狂慢慢變成了震驚。


    “...我沒見過你這麽能扛的,竟然連叫都沒有叫一聲!”他驚異道,吳一伶靠在牆上,幾乎眩暈,她好像有點受不了一個人從將近一米八的個子被強行彎成一米二帶來的視覺衝擊。


    我翻了翻白眼:“老爺子,你也爽夠了,我能走了吧?”


    “放你走...你是天生的練武奇才啊!這種程度的傷勢依然能保持清醒,你真是個天才!你覺得我會放你走嗎?”火雲糟老頭還來勁了,他是不是下一步就準備收我做徒弟?


    “我決定收你為徒。”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表情很是嚴肅,但是一想到電影裏他趴在地下裝蛤蟆施展蛤蟆功的時候,我就有點難以接受。


    雖然我失去了部分記憶,但我不傻,我還有節操,那種看起來就以羞恥動作換強大武力的做法我是不會去做的。


    想到這,我費力的扭動我的關節,模仿那糟老頭掰我關節的手法所蘊含的勁力流轉方向,整個人在地上摩擦撞擊起來,我隻用了十秒鍾就把雙手雙臂重新接在了一起,後麵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依樣畫葫蘆,我花了大概三十秒,把那糟老頭卸下的關節一個個又安了回去,咱這腦子就是這麽好用,我好像有一種完全記憶的能力,這就是我能重新組裝我關節的根本原因,從我在那個大雨世界中擁有意識後到現在,我見過我聽過我聞過我想過的所有事物此刻在我腦中曆曆在目,沒有任何遺漏,這或許是也是我的特異功能之一?


    此刻大名鼎鼎的火雲糟老頭已經是一臉懵逼,我看了眼吳一伶,她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滿臉驚恐,怎麽說呢?


    我又嚇著這智障了?


    我最後轉了轉脖子,劈裏啪啦響了三四下,總算是弄舒服了。


    “哦,我真是天才啊,我才知道,火雲大神,您很有目光,我現在能走了嗎?”我用一種非常謙恭的語氣應付道。


    “呃...這個...”他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我覺得在這麽刺激下去,說不定他精神病會惡化,於是我連忙接道:“都是您教的好,我剛剛看了一遍就學會了,不過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為了我未來的對象,您還是別當我爹了,成嗎?我怕到時候您嚇著她。”


    “...”他沉默著,臉上看不出表情,隻是仔細打量著我,我被盯得都起了身雞皮疙瘩,他大笑三聲,開口道:“好!隻要你今天能打死我,你就可以走,別說那些花的了,來點實打實的!打死我!”


    ...


    好嘛,這家夥還瘋著呢,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好轉,或者好轉的趨勢。


    看來,扯皮是沒用了。


    難道我真得跟他幹一架?我可沒練過什麽奇奇怪怪的功夫,我就一普通人的身體素質,頂多附加了一個打不死(可能?)的屬性,怎麽跟這種一手拍扁汽車兩腳震塌土樓的人形高達對打?


    等等,似乎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我靈機一動,腦中飛快構築並完善著這個簡單但卻可行性很高的計劃。


    我裝作一番很糾結的樣子:“那...好吧,你也看到我的天賦了,等會你可別留手,額,不對,等會你盡量別下死手好不好?”


    “這個嘛,可以。”他笑了笑,顯然,根本沒聽進去。


    “你看咱倆差距這麽大,能不能讓我先挑一個有利地形?我事先聲明,我不拿任何武器,就這麽赤手空拳的和你打,不會陰你的,再說,我哪能陰的了火雲邪神您呢?”我麵色嚴肅的說了這麽一番話。


    我斷定他會答應,因為他是火雲邪神,被如來神掌打服以前無法無天,武力值爆表的火雲邪神一直都有著極強的自尊和自信,這樣的他,是不會反對我一個弱者提出這樣的要求的。


    果然,他點了點頭,我對之點頭,然後拉著又處在懵逼狀態充當花瓶的吳一伶的手向外走去。


    他就跟在我後邊。


    我向之前撞鬼的那個房間走去,剛才的單純被虐過程中我緊緊篡著拳頭,並未讓他發現我手裏還捏著鑰匙,想必他也不會注意這樣的細節,於是我趁我先走一步,還是拉著吳一伶先走一步,我們在門之外,他在門之內正向我們走來,處在他的視野盲區時,將手裏的鑰匙塞進了吳一伶的手裏。


    這隻手就是拉著吳一伶手的那隻手


    然後我飛快的指了指我的腦袋,又飛快的放下手,自然的垂在腰間隨著走動而擺動,她茫然的看著我,片刻之後,又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希望她真的懂了。


    我之所以要通過讀心來告訴她我的計劃,是因為我不清楚那糟老頭的聽力有多敏銳,所以才不敢用說話的方式告訴她我的計劃,畢竟是個練功夫的,感官敏銳一點很正常,所以我才用了這種方式,我就不信那糟老頭也會讀心?


    電影裏他可沒這超自然異能。


    目前看來一切都很順利,如果我的計劃沒出差錯,那麽這火雲糟老頭被我算計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希望吳一伶這智商需要充值的半吊子關鍵時刻不要掉鏈子。


    她在前我在後,火雲糟老頭在我後麵,看到她已經走到門口準備拉門的時候,我非常自然的轉身說道:“就是前麵那間房,我們去那裏打。”


    他點點頭,臉上興奮之色越來越濃,整個人似乎又要進入打瘋了的狀態。


    嗬嗬,就是要這種狀態。


    我把頭轉回去的時候,門已經被打開了,吳一伶站在門邊,擦著臉上的淚痕,一副還沒從剛才的陰影裏走出來的樣子。


    這正是我讓她演的,這是為了放鬆火雲糟老頭對她的戒心,他看不起弱者,鄙視並痛恨弱者對自己的挑釁,所以他一定不會認為吳一伶這個嬌弱的丫頭片子會對他有什麽威脅。


    我的站位和說話時間也是有講究的,我特地挑選了一個她打算開門的時候說話,最大可能減少火雲糟老頭會聽到哢噠聲的概率,並用我自己計算出的站位吸引並阻擋了他的視線,使他無法看到吳一伶正拿著鑰匙開門,也就不會懷疑這扇門的進出問題。


    他所知道的隻是吳一伶很簡單就把門拉開了。


    我走進房間,房間內的燈此刻是亮著的,火雲糟老頭果然沒有絲毫猶豫的走了進來,聽到尖叫聲,我看都沒看直接一記升龍拳,把從天而降的鬼頭打了個屁滾尿流,鬼頭立刻消失了,他顯然也看到了,但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的神色。


    “關門,咱們就在這打。”前半句話我是對吳一伶說的,後半句話我是對這將死之人說的。


    我都懶得稱呼他為火雲糟老頭了。


    吳一伶拂去淚痕,慢慢關上了門,此刻,這間不大的房間內隻剩下我和他,以及...暫時不知道在哪的鬼。


    “剛才那是什麽?”他似乎對此頗感興趣,甚至連瘋勁都消退了一點,我巴不得他跟我拖時間呢,於是我說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某種怪物。”


    “怪物嗎?這就是你說的優勢環境?你想借那玩意來打死我?”


    我比較流暢的笑了笑:“對。”


    這他猜得到,所以我索性告訴了他,強者的驕傲終究會害死他,告訴他也無妨。


    “那你可能要失望咯,開打吧!”說完,他渾身氣質一變,眉頭一擰,從骨子裏透出一股凶悍味道,猛地衝了上來,似一隻下山猛虎,勢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通俗點說,想撕了我。


    我心裏默默計算著時間,一個原地側身托馬斯回旋旋轉,成功借力被他橫拍來的一掌印在了牆上,然後滑了下來,他兩步跨來抬腳便是一踹——衝我腦袋來的。


    我感覺這一腳被踹實了,我下半輩子不是在醫院老老實實做個植物人就是被踹成傻x進精神病院深造。


    於是我靈巧了來了個鹹魚打滾,成功避開了這一腳,但緊接著他微微弓腰,運全身之力,以踢球的姿勢一腳踢在了我的腹部,當時我就感覺我要吐了。


    還好我肚子裏其實啥也沒有,嘔了幾口酸水後便沒啥了。


    還需要撐三秒,到時候,等鬼給這房間關燈開始嚇唬人的時候,一切就結束了。


    果不其然,在我無比機智的借這一腳的巨力狠狠在地上翻滾了幾圈,這將死之人又撲上來準備來個惡狗撲食的時候,燈熄了。


    四周各處出現了許多雙猩紅眼眸,將死之人的腳步聲立刻停了下來,聽的出來,他對環境的突然改變以及出現的猩紅眼眸和藏在那之下的危險氣息非常敏感。


    “這就是你的依仗嗎?小子?很不錯!”他癲狂一笑,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撲麵而來,我甚至失神了片刻,但我立刻反應過來,這家夥要認真了!


    接下來每一秒都是生死時速!


    我毫不猶豫的向那些猩紅雙眸所在的地方滾去,果不其然,這將死之人冷哼一聲,也毫不遲疑的跟了進來。


    對此持不滿意件的鬼魂理所應當會作出反擊,於是我直接被一隻從牆中伸出來的胳膊(應該是)掐住了喉嚨,幾乎窒息,本來我就已經呼吸急促了,而那將死之人顯然也遇到了同樣的反應,但這人就是悍啊,他狂吼一聲,氣爆之聲頓時響起,我估計他應該是直接對著鬼手來了一掌或者一拳。


    與此同時,鬼的慘叫聲傳了出來,這之後是更淒厲的叫聲,顯然鬼也被打出了火氣,這頭腦簡單的鬼,顯然最適合做喜歡正麵硬剛的將死之人的對手了。


    我用盡全力掰開那隻冰涼的鬼手,趁這將死之人跟鬼硬懟的時候,向記憶中門的方向爬去,此刻我狼狽至極,就說這白褲子吧,顯然,已經髒了...


    我的記憶不會出錯,在剛才不斷的逃竄中我一直在確定的門的方位,所以即使現在燈滅了,這裏一片漆黑,我也能準確找到門的位置。


    經過十幾秒艱難的爬行,一人一鬼的啪啪聲(無誤)掩護下,我成功來到了門口,輕輕一推,我立刻滾了出去,吳一伶總算是沒掉鏈子,她在我出來的同時關上了門,然後飛快的鎖好門,扯出了鑰匙。


    “我要殺了你!臭小子!”屋內傳來將死之人的大叫聲,顯然,他意識到被我算計了。


    但那又如何呢?這隻輸出在沒有t的情況下去硬懟副本精英怪了,不論誰輸誰贏,我都是最大受益者。


    說起來剛才其實有點賭,我不能完全確認那鬼就會在那個時間關燈,我隻能粗略認為鬼遵循著簡單的應變反應能力,即:開門殺——關燈——嚇唬人,這三板斧,具體什麽時候使出三板斧就不好確認了。


    還好我賭對了,要不然指不定還得被那老頭踢幾腳打幾拳呢,雖然我不疼,但我不能保證這身體繼續運轉,萬一卡住癱瘓動不了咋辦?


    我用了一分鍾時間成功站了起來,然後拍了拍吳一伶的肩膀,不動聲色的從她手中拿回鑰匙:“幹得不錯,總算沒犯渾。”


    她傻傻的點了點頭,笑容非常燦爛,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哭過,看起來很享受我的誇獎。


    我心念一動,默默記下了這一點,可以想象的是,她在未來還會被我坑無數次,賣無數次。


    “你是怎麽辦到的?你怎麽這麽聰明?你怎麽不怕疼啊?”她連珠炮似的問道。


    我沒力氣跟她再多說話,於是耷拉著臉指了指我的腦袋,她看了兩秒後,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別把我想象的那麽厲害嘛...討厭...”


    竟然還害羞了!話說,我隻不過是在腦子裏誇了誇她終於聰明了一次,她就這個反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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