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子到了黃友家,沒談幾句話,就要看那兩張蟒蛇皮,黃友就拿出蟒蛇皮給禿子開開眼,誰想到禿子確認了蟒蛇皮的存在後,就立即把日本人端出來威脅黃友。


    “日本憲兵隊隊長小野太君對你這兩張蛇皮很感興趣,我今天就是為這件事來的。”禿子道。


    “這兩張蟒蛇皮我已經賣給別人了?”黃友道。


    “誰呀?”禿子問。


    黃友隨口編了個名字,“濛江縣的鄭世魁。”


    “如今咱這裏是日本人的天下,日本人想要的東西,那個姓鄭的還敢要嗎?”禿子道。


    本來黃友也沒把這兩張蟒蛇皮太當回事,無論日本人還是中國人隻要有人出價合理,他自然會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是禿子的語氣明白著想拿日本人這麵大旗巧取豪奪,即便是一塊木柴他也不準備白送過去,這不是吝嗇,而是尊嚴。


    “鄭世魁交了定金,五十塊大洋,我若反悔,就得雙倍賠償人家。”黃友裝出一副為難地樣子道。


    “這麽說你不肯給日本人麵子了?你老小子終日裏逢人就宣揚反日言論,這可是大罪。”禿子道,“你不為自己想想,也改為家裏人想想吧。”


    黃友狠命壓製著胸中怒火,咆哮道:“你們這些……這些……為虎作倀、欺壓良善,不會有好下場。”


    禿子把盒子槍掏出來,用力拍在桌子上,圓睜雙目道:“姓黃的,你太囂張了,就衝你這句話,老子現在就能斃了你,你信不信?”


    “好,好,算你狠,拿上蛇皮趕緊滾蛋。”黃友厭煩地衝禿子揮著手,好像在驅趕一隻蒼蠅。


    幾天後秦錚從黃友那裏得知了禿子搶走了黃友的兩張蟒皮,秦錚對此也十分氣憤,秦錚決定設法弄走這個日本人的漢奸走狗。秦錚化裝成乞丐,臉上塗抹了灰土,穿一身破爛衣衫,趿拉著一雙鞋坐在禿子家對麵的大戶人家的磚牆下,懶洋洋地曬太陽,暗中盯著禿子。這天晚上,禿子在外麵喝了酒,很晚才回家。禿子在兩個偽警察的攙扶下,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胡話,腳步踉蹌地在街道上走著。街道兩旁的人家都睡了,黑漆漆的街道上隻有偽警察手裏的手電筒射出的光柱在不住搖晃。借助手電筒的光亮,一個偽警察看見迎麵走過來一個乞丐,乞丐走到他們麵前站住了,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一個偽警察把手電筒對準了那個乞丐,厲聲嗬斥道:“滾開,別擋住老子的道。”乞丐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用鏈子掛在脖子上的圓形飾物,手電筒的光亮照在那個東西上,兩個偽警察和禿子連同那個乞丐一起從街上消失了。


    禿子和兩個偽警察穿越到了那個營地,立即被七爺收在麾下。按照先來後到的原則,禿子排在了牛小山後麵,禿子打算請七爺給他帶過來的那兩個偽警察也排上座次,可是七爺考慮到這兩個偽警察都是禿子的親信,自己隻有獨眼一個死忠,如果給禿子的兩個手下排了座次,自己就會被架空,所以七爺沒有答應禿子的要求。


    禿子穿越到營地的第三天中午,眾人正在院子裏木棚下吃午飯,忽然晴朗的天空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大家驚愕地跑出木棚,站在院子裏向空中觀瞧,看見一個拖著火焰的圓盤狀的東西從高空向地麵墜落下來,隨著與地麵距離的不斷拉近,那個東西變得越來越大,當它距離地麵僅有數百米的時候,眾人發現它的體積足有一個一艘萬噸巨輪那麽大,它龐大身軀遮住了太陽,投下的陰影將穿越眾棲身的營地整個罩在裏麵。所有的人都以為它會砸下來的時候,那個龐然大物卻忽然停止了墜落,在空中劇烈抖動一下,隨後就像一片輕盈的羽毛般在空中飄浮著,大概數秒鍾之後,那個後來被牛小山稱為飛船的東西緩緩地飄走了,當它飄到距離營地數裏之遙的原始森林上空的時候,忽然一下子墜落下去,龐大的軀體將成排成排的高大、茂密的樹木砸得粉碎,從森林裏升騰起來的泥土、塵煙直衝雲天。飛濺而起的斷折的樹枝、石塊甚至飛落到穿越眾呆的院子裏,幸好當時大家早就躲進了屋子裏,否則一定會有不少人被斷樹枝和小石塊砸傷。


    每個人都被剛才的那一幕嚇到了,牛小山也不列外。起初大家都好像失去了最基本的思維能力,他們在恐懼的作用下,如同受驚的兔子竄進屋子裏,有人鑽進木床下,有人鑽到桌子底下,還有人抱著包袋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第一個從恐懼中掙紮出來的是牛小山,牛小山拉住獨眼問剛才是不是在做夢,獨眼睜著他那雙無神的左眼呆滯地望著牛小山,沒有說話,其實他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七爺麵朝西方跪在床上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嘴裏含糊不清地念叨著,“佛祖顯靈了,佛祖顯靈了……”咚咚咚地不住叩頭。禿子、小六子以及那兩個偽警察顯然都嚇傻了,呆呆地望著木屋的牆壁,很長時間都沒有動彈,好像已經失去了生命。


    直到幾個小時候大家愛才恢複了神智,開始圍坐在一起討論應該怎樣應對自己麵臨的危局。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來自哪裏?它會消滅我們嗎?這是眾人都想弄明白的問題,可是沒有人能夠給他們準確的答案。牛小山曾經看過振華影業公司拍攝的以外星人為題材的科幻片,他仔細回想了那個東西的外表,覺得很像那些電影裏出現的外星人操縱的飛船。不過他沒有對眾人說這個事情,那些人都是大字不識的大老粗,根本就理解不了什麽是外星飛船。恐懼蔓延到每個人的心頭,這些天營地裏院門緊閉,眾人輪流夜裏在院牆上值守、警戒,沒有人敢再去鱷魚湖捕殺鱷魚,沒有鱷魚肉吃,就連牛小山也吃起了高粱米。


    禿子和兩個偽警察連續數日不見蹤影,章友富懷疑禿子和兩個偽警察被人害死了,章友富曾經派禿子從黃友那裏強行索取兩張蟒蛇皮,章友富便懷疑是黃友為發泄心中憤怒,把禿子和兩個偽警察害死了。章友富當即派了數十名偽警察闖進黃家,將黃友抓進偽警察分署嚴刑拷打,秦錚聽說這件事,來到偽警察分署,對章友富說是他綁架了禿子和兩個偽警察,讓章友富將黃友放了。


    章友富眨巴兩下小眼睛,圍著秦錚轉了一圈,狐疑地道:“就憑你這身板,綁了禿子?禿子可是無論走到哪裏身上都帶著家夥的,不是你挺尿性啊!為了救姓黃的,把自己都搭進來了,不是你和姓黃的啥關係呀?”


    “跟你說,這件事真是我幹下的。蟒蛇皮是我賣給黃友的,卻被禿子搶去了,禿子說要送給日本人,老子最恨日本人,所以我就打算這個給日本人賣命的漢奸弄死算了,弄死他之前,我還想弄兩錢花花,所以就把禿子和兩個偽警察抓住,關在老馬大山下的一個石坑裏。本打算關一陣,等他們實在熬不住了,再讓他們親屬給我送一筆錢財,我得了錢財就會立馬將他們……”秦錚說到這裏,很囂張地在章友富麵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是怎麽得手的?”章友富問。


    “我天天裝成乞丐在禿子家附近蹲點,觀察他的行動規律,尋找下手的機會,那天晚上禿子喝多了,兩個家夥攙著他回家,後半夜街上沒有一個人,我過去用棍子將他們敲暈了,裝進麻袋,用大車拉到了老馬大山山下。”秦錚道,“我和黃友是多年的老交情,不能看著老友替我背黑鍋。”


    “真是一個有勇有謀、仗義的漢子。”章友富對秦錚生出幾分好感,衝秦錚豎起大拇指讚道。


    章友富擔心秦錚與抗日武裝有聯係,暗中埋伏下人槍將自己派出去解救禿子的人殺死,章友富也曾做過胡子,也是一個有膽的貨色,他親自率領三十名荷槍實彈的偽警察,趕著六架大車,拉著秦錚來到老馬大山山下。章友富帶著這麽多人出來,也不怕秦錚跑了,因此沒有給秦錚上繩索。秦錚看看四周無人,取出那個寶貝將章友富和三十個偽警察連同六架大車一起弄到了那邊的營地。


    營地連續十幾天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可是這些天裏森林裏並沒有怪物出現,大家都認為沒什麽事情了,緊繃著的心弦鬆弛下來。牛小山那天帶著小六子和二十幾個人去鱷魚湖捕殺鱷魚,帶著獵物回來的路上就聽見院子裏傳來陣陣槍聲和喊殺聲。牛小山、小六子和二十幾個地痞第一個反應就是一定是森林裏鑽出來怪物正在襲擊營地。小六子和地痞們都不敢回去,牛小山很想見識一下那些飛船裏的外星人長的啥模樣,他端著步槍一個人向營地摸過去。來到營地圍牆下,悄悄爬上圍牆,向院子裏觀瞧,卻沒有看到外星人的影子。十多個偽警察在一個手握駁殼槍的頭領的帶領下正在與躲藏在木屋裏的七爺統領的土匪和地痞們進行槍戰。土匪、地痞們火銃、長短槍隻有五支,可是七爺和獨眼做了多年的胡子,就靠槍法混飯吃,靠近木屋的偽警察基本上都被撂倒了,偽警察們不敢靠近木屋,遠遠地圍著木屋,咋咋呼呼地呼喊,打冷槍卻不敢靠近。牛小山數了數偽警察的人數,有十七個活著的,地上躺了十三個死的,牛小山決定幫一下七爺,畢竟七爺對他還可以。他悄悄爬上圍牆,趴在圍牆沙袋上,舉槍瞄準了章友富,扣動扳機,將章友富擊斃,隨後身子不住在沙袋上翻滾,在此過程中連續擊發,居高臨下連續射殺了八名偽警察。院子裏偽警察們遭到前後夾擊陷入混亂,七爺、獨眼趁亂打開屋門,帶著手下衝殺出來。七爺、獨眼剛竄到院子裏,躲在七爺、獨眼身後的禿子突然舉起駁殼槍對準七爺腦袋開了槍,七爺腦袋開了花,一頭栽倒在地上,獨眼聞聲回頭,見禿子帶過來的兩個偽警察手持利刃向自己撲上來,獨眼順手從身旁拉過一個土匪擋在身前,兩個偽警察手裏的匕首捅入那個土匪的前胸,不等兩個偽警察拔出匕首,獨眼一拳砸在一個偽警察太陽穴上,將其打暈,另一個偽警察被幾個圍在獨眼身邊的土匪亂刀砍死。土匪們要圍上去為七爺報仇,禿子掄起盒子炮,幾個點射擊斃了幾名土匪,其餘的土匪紛紛向後退閃。禿子舉槍對準獨眼,正要擊發,牛小山出其不意開槍射擊,禿子後腦中彈,撲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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